《呛火》重裘

14、事件发酵

　　“彭火不当人，自己吃独食，剩咱俩挤食堂。”童敏敏和宋一鸣控诉着。
　　“哎，人杨杰出问的时候，是你自己说的要看丽娟女神不逃课。”宋一鸣说道。
　　快中午的时候杨杰出过来找彭火吃饭，彭火翘了第四节体育课出去下馆子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爷现在骂他。”童敏敏鼻子哼气，双手抱臂，乌黑光滑的长马尾垂坠到腰间，校服勾勒出细挑身形。
　　“行了就这吧，前面人更多。”宋一鸣拽住童敏敏到队尾排着。这一队刚好甩了一折，队尾的旁边正是队头。
　　“诶？”童敏敏指指头里排队的那个aj小帅哥，“这是不是军训十二连那个？”
　　宋一鸣点点头，“是啊，彭火他弟！”
　　“自家人啊？”童敏敏眼睛一亮，看宋一鸣，把他的眼睛也点亮了。

　　南墙校服袖子撸到小臂，手腕没什么肉，骨节水落石出，单薄却透着劲力，一手半拢着放在桌上，一手捏着筷子低头吃饭，平常额头上的顺毛被胡乱捋上去，露出一个美人尖来，额角还有几缕碎发掉下来。
　　今天的漂亮弟弟好像和军训时看到的不太一样。童敏敏和对面的宋一鸣交换着眼神。
　　“那个，弟弟啊……”童敏敏用眼神在南墙脸上小心摸索着。
　　“我不叫弟弟，我叫南墙。”南墙停下筷子，嘴里说道。
　　童敏敏眨眨眼，僵直着脖子扭向宋一鸣。
　　“来来来南墙，加个微信，我们把饭钱转给你。”宋一鸣缓和着尴尬的气氛，掏出手机点出微信二维码。
　　南墙放下筷子，身子向后靠，从兜里抓出手机来
　　“哎南墙你胆儿真大，不怕刘老师突然袭击啊！”
　　餐桌旁的过道，两个小姐妹挽着手端着吃完的餐盘走过来，孟一诺盯着南墙的手机出声道。
　　“不至于那么寸。”南墙伸着手机去扫宋一鸣的码。
　　“童学姐好。”钱笑笑甜甜地看着童敏敏笑。
　　童敏敏靠着椅背胳膊搭着，本来朝着她勾起的一边嘴角慢慢带动起另一边，完成了一个假笑。
　　“这位学长是——”钱笑笑看了看宋一鸣，又把目光暧昧地滑向了童敏敏。
　　宋一鸣看着眼前的漂亮学妹，刚要开口作一番自我介绍。
　　“我男朋友。”童敏敏这回不假笑了，眯起眼睛看着钱笑笑。

　　“童敏敏你有病吧，断我桃花缘有意思？”两个小姐妹走后，宋一鸣一脸荒谬地看着童敏敏。
　　“请不要无中生有，人家看上的是彭火。”
　　“这不冲突啊，这两年我从彭火那抢来多少女朋友，用不用我给你数数。”
　　“她绿茶。”
　　“没事，我渣。”
　　南墙停下筷子看热闹。
　　“小孩子别听，”童敏敏慈爱地催促他，“快吃。”

　　五点四十，校门大开着，由最开始的泄洪变成现在三五成群的往外出人，放学已经十分钟了。
　　离校门几步远的路口处，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或骑或走地过去。
　　南墙靠着拐角处的栏杆，曲着只腿踩在横栏上，垂着眼游神。
　　“红灯也不走，绿灯也不走，怎么，没有你喜欢的颜色？”
　　彭火出来买包烟抽，就看见了拐角那边的南墙，一根烟抽完，南墙还是那么个姿势，栏杆上都是铁锈，他也不嫌脏。
　　南墙一个激灵，扭头看见从拐角那边走出来的彭火，校服外套敞着怀，被风带起来，南墙迎着风，闻到风里的烟味，有些发怔。
　　南墙的直觉里，彭火和这个味道挂不上钩。他就像带气儿的可乐，应该是不含酒精的辣。
　　“问你话呢。”彭火站在他旁边。
　　“……等人。”南墙回过头，风吹得发丝儿戳人眼，他把手指陷进头发往后抓了抓，美人尖衬得眉眼都锐利了起来。
　　“童敏敏说你中午情绪不高——得，现在情绪也不高，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你不回家？”
　　“我住校。”彭火歪着头，顺着南墙的目光往校门口那边看。
　　“那你快进去吧？”南墙回头看他。
　　彭火的目光却还没移回来，“我散散味儿——你等谁呢？”
　　“你管不着。”
　　“啧，跟谁呛火呢你？”彭火皱着眉看他，这小子今儿吃炸药了？
　　南墙不耐烦地瞪过去，正想说谁多管闲事跟谁呛，却见彭火的视线偏移了，向他斜后面望去，“你等的就是他？”
　　南墙扭头。
　　洪子轩做完了值日，手里提着破书包走过来，略低着个头，眼睛从头发帘后面挑上去，说话不张嘴，“哟，带着人堵我呢？”
　　彭火看这意思，伸手要抓南墙，南墙却已经不在身边儿了。
　　一记拳头贴着洪子轩脸怼过去，洪子轩书包要抡起了去砸南墙的头，是个两败俱伤的打法。
　　彭火一脚把洪子轩踢翻在地，南墙的拳头擦边儿过，让彭火一把攥住，“堵着校门口打架？你他妈怎么不去保安室打！”
　　“操你妈少管闲事！”南墙抡起另一只拳头就要连彭火一块儿揍。
　　彭火接住了他的拳头直接推到围栏上，一只手攥住了他两个腕子按在他头顶的栏杆上，另一只手别着他的肩膀，身子躲过他一个劲儿乱踢的腿，眼睛看到地上去，地上的洪子轩胳膊撑着地，胸脯一起一落着，死死地盯着他们看。
　　“赶紧滚蛋！”彭火压着眉毛吼洪子轩。
　　洪子轩知道今天这架是打不成了，爬起身提起书包，临走前朝南墙啐了口唾沫，“没妈的杂种！”转身扶着屁股从另一条路走。
　　南墙的身子被这句话定住了，浑身筋骨绷得要断裂。
　　彭火攒紧了的眉眼让什么给击散了，有些茫然地把目光从洪子轩的背影移到南墙脸上。
　　南墙额头的青筋在美人尖旁一搏一搏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却没有瞄准任何目标，直直地往前瞪着，眼圈血红，如果不是一阵阵粗气还在喘，活像只狞鬼。

　　洪子轩骂着娘往前走，突然被一股蛮力拽住，眼前一黑，身子重重摔了出去。
　　彭火的脚在洪子轩的肚子上狠狠一碾，“来南墙，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