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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风靡京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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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将军府上的小童养媳,突然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究其根源,还在同去参加太后赏花宴的夫人小姐们。
赏花宴后,但凡参加了那场赏花宴的夫人小姐,尽皆口径一致,无不对陈媛交口称赞。
说得最多的便是她一舞惊鸿,得了太后的青眼。
一时间,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名门闺秀瞬间放下了姿态。
各色帖子递上了镇北将军府,有邀请陈媛去赏花的,有邀请陈媛去踏青的,还有邀请陈媛同去上香礼佛的……
“陈媛”接帖子接到了手软。
厚厚的一沓子请帖,请郑夫人帮忙把过关,筛去了一大半,还有十几份帖子留了下来。
留下的十几份请帖里,不乏原阁老的门生故旧家的小姐下的帖子,甚至还有原家庶出三小姐的赏花贴。
显然,这些个帖子来者不善。
帖子接了,以防万一,去赴宴的自然还是谷雨版陈媛。
这日,“陈媛”自原府的赏花会上归来,身上的襦裙竟是换了一套簇新的。
克己院后院。
郑三公子摆弄着茶盏,跟郑星河说:“原府赏花宴上,原三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失手打翻了茶盏,洒了陈媛一裙子茶水。”
郑星河皱眉,未置可否。
郑三公子继续道:“好巧不巧,原府上的女主子竟然唯有原夫人跟陈媛身量差不多,最终只得穿了原夫人年轻时的衣裳回来。”
郑星河嗤笑了一声:“真他娘的巧。”
郑三公子笑吟吟地说:“原夫人心地慈和,不光赐了衣裳,还吩咐着身边的大丫鬟好生伺候着陈媛更了衣。”
郑星河面无表情地问郑三公子:“釜底抽薪的事儿安排的如何了?”
郑三公子微皱了下眉:“诏狱里有些难办,宫里和原府安排的差不多了。”
郑星河冷笑:“差不多就干吧!总留着她闹妖也不是事儿。”
郑三公子颇为不赞同:“劝你跟原公子知会一声,由他拿主意。”
郑星河漠然拒绝:“大可不必。”毕竟是他的娘,他的血亲,他还是不粘手为妙。
郑三公子会意,沉默了须臾,说他:“你也不怕事后他记恨你。”
郑星河笃定道:“他不会。”
郑三公子白了郑星河一眼,懒怠再理他,摆摆手示意他快滚。
说完了正事儿,郑星河也不耐烦对着跟自己相差无几的脸,继续喝寡淡无味的茶了。
再者说了,今日原修然乔装出去巡视那几个楼子,眼见到了约定时间,他得去接他。
日头业已西偏,明明已经过了正午日头最毒辣的时候,天儿还是热得很。
郑星河骑着踏雪乌骓,一阵风似的跑到了留仙居。
随着“陈媛”一场接一场的赏花会参加下来,在“陈媛”美名传遍京师、帮原修然完成了“女装大佬风靡京师”任务的同时,原修然另作乔装料理的三家楼子——酒楼留仙居、茶楼聚贤阁、青楼集贤居,也赚了个盆满钵盈。
有靠山,点子硬,楼子里新鲜玩意儿又层出不穷,这“三贤楼”在京师里名声鹊起。
郑星河到得留仙居的时候,见着了不少相熟的面孔,有在朝的官员,有世家公子,有赋闲候缺儿的闲官,还有等待授职的今科进士。
好巧不巧就又遇着了马不凡。
马不凡阴阳怪气儿:“郑兄。”
郑星河瞥了一眼马不凡手里拿的野花,眉梢一挑:“马公子,当日的赌约兑现一下?”
马不凡频频看着楼梯口,不耐烦地问他:“什么赌约?”
郑星河同样看着楼梯口,待得看见轻纱掩面的曼妙女子出现在楼梯口,眉梢的冷硬柔和了几分:“当日西山赌场的赌约,劳您兑现一下,明晚,集贤居如何?”
“行行行!”马不凡三步并作两步,拿着一把子野花迎上了从楼梯口下来的姑娘,“贾娘子,今日巡逻的时候见路边的花开的好看,特意采了来给你,你看你可喜欢?”
此眉目清秀可人的贾娘子正是易了容的原修然。
原修然垂眼看着伸到他眼前的一把子野花,心情着实有些个一言难尽。
郑星河自马不凡身后替原修然解了围:“马公子,趁早儿拿着你那野花去喂马,少来寒碜贾娘子。”
马不凡脸色一黑,回头怒瞪郑星河。
郑星河不以为意,隔着马不凡朝着贾娘子伸出了手:“路上孟浪之辈太多,着实不怎么安生,余送你回府。”
马不凡把手中的野花又往前送了送:“贾娘子可莫要轻信生人,说不得他便是那最不安生的孟浪之徒。”
原修然盯着眼前的手和野花,慢悠悠地把手搭到了郑星河的掌心里。
此时酒楼里食客正多,楼梯口这一幕落在了不少人眼里。
原修然随着郑星河出门,从楼梯口到厅堂门口听了一路的窃窃私语——
“贾小娘子人美有本事,可惜眼罩子不怎么亮堂,啧!”
“怎么说?”
“郑小相公家里可是有童养媳的,她傍上去也只能做个小,有什么意思?”
“要我说这才说明贾小娘子精明,你瞧那些个凑上来的,可不是郑小相公家世最好?”
“就是,贾小娘子可未必真想进府,做个外室勾着郑小相公的魂儿岂不正好?”
“郑小相公的魂儿哪儿是那么好勾得?”
“家里有个貌美如花的童养媳,楼子里有个身娇体软的相好儿,可还不是又来勾搭贾小娘子了?”
“以前可是真没看出来,郑小相公竟然是这般风流人物……”
“……”
直至离了留仙居,这些闲言碎语才还了原修然一个耳根子清静。
原修然看着毫不避嫌,跟着登上马车的郑星河,扬眉轻笑了一声:“郑兄一世英名可算是毁了个彻底,竟还不知道避嫌。”
郑星河捏住原修然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谁让你这么勾人。”出去巡视个产业,还能招惹一堆狂蜂浪蝶。
原修然顺手挠了下郑星河的掌心:“都是意外。”嗯,成心替几个有用之人解了围那种意外。
郑星河毫无感情地“呵呵”了一声,显然并不信原修然这鬼话。
原修然指尖戳了下郑星河冷硬的唇角,笑吟吟地问他:“嗳,怎么想着来接我了?”
郑星河面无表情盯着原修然:“接外室,除了那事儿还能做什么。”
原修然端量了郑星河片刻,轻笑——这夯货还真醋了:“你方才该不是把我留仙居里的醋缸给打了叭?”
郑星河继续面无表情:“野花都送到眼前了,何止是醋缸,酿醋的作坊都炸了。”
原修然忍俊不禁,捏着郑星河的下巴,倾身亲了一下。
不巧,马车刚好压过一段坑坑洼洼,原修然直接被颠簸进了郑星河怀里。
郑星河顺势搂着原修然的腰,低头复又擒住朱唇,揣着满腹的酸气开始了攻城略地。
原修然任其施为,直至郑星河欲解其罗裙,才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正经点。”
郑星河意犹未尽地停了手,随手帮原修然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说:“原府里头安排好了,原夫人马上就会自顾不暇,应该不会再来盯着你了。”
原修然微皱了下眉,问:“怎么安排的?”
郑星河盯着原修然的神色,不紧不慢地道:“原夫人如今膝下无子,原修齐又成了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原修齐生母张氏起了心思,欲趁着原阁老不在府中取而代之。”
原修然摇头:“张氏上不得台面,斗不过原夫人。”
郑星河斟酌了片刻,说:“张氏失散多年的远房表哥给她进上了一味药,名曰红莲醉。”
原修然沉默。
郑星河指尖摩梭着原修然眼尾泪痣的位置,说:“知道你会不忍心,我已经吩咐人去做了。”
不忍心倒是没有,莫名而至的悲哀倒是有的。
狗系统说这是原公子残存的情感与执念。
原修然靠在郑星河怀里,平复了下心情,说:“我想知道原夫人为何对原公子那般狠。”
郑星河拢紧手臂,低声应了声:“好。”
原修然从鼻腔里轻“嗯”了一声。
郑星河垂眼看着原修然寡淡的神色,平直的嘴角忽然微微翘起,藏着坏水道:“马不凡明日兑现赌约,在集贤居。”
原修然正在脑子里捋三个楼子里的事儿,正琢磨着眼下生意上了正轨,该想法子安排些牢靠人收集有用的消息。
闻言,不甚走心的说了一嘴:“你去便是。”
郑星河似笑非笑:“你莫不是忘了,我在集贤居有个相好,男的,被马不凡那厮堵在床上过。”
原修然扬眉,盯着郑星河。
郑星河笑得道貌岸然:“明晚我若是不点他作陪,怕是会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