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98、九十七

　　越接近古堡，宫绫希感觉周围的气温都在下降，这很好理解，城市聚集了大量人口，加上灯火等加热工具，热辐射远超过其它区域。
　　孤零零的古堡不同，它不仅没有供热系统，还立在大风中，这就像是一个站在高楼顶上的大侠，看上去很帅，也可能他已经冻得嘴唇发紫。
　　来到城堡附近，两人的行动速度变缓，若是普通人，进入这种古堡，一定会带上煤油灯，他们不需要这么麻烦，进入第一界以后，身体各个器官都得到了强化，尤其是夜间捕食的动物类精神具象，或获得一定的夜间探索能力。
　　宫绫希不属于此类能力者，但尚六恰好是。
　　所以当黑影出现时，尚六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
　　那是一个人的轮廓，肌肉突出，形成了倒三角，脸长得十分普通，唯有那只鼻子十分引人注目，那是蝙蝠的鼻子。
　　这形象让尚六大失所望，这是入界失败的表现。
　　不过他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定位能力也与先前遇到的怪兽不同，确认了自己的力道不如尚六，他就开始利用起速度和出色的定位能力，快速躲闪。
　　宫绫希在一旁看着，他并没有出手，这个怪物的能力挺克制尚六，但与尚六差着一界，这也不是说差着一界就一定会输，老鼠尚能憋死大象，如果这个怪物能够利用好他的能力，并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倒也不一定会输。
　　显然这个怪物的能力十分粗糙，十几个回合后，尚六抓住了怪物的一只手，“抓住你了。”
　　怪物的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山头。
　　“不好，他还有同伴。”
　　两人想退已经来不及，十多个黑影围了上来，堵住了他们的出路。
　　来的也是和这个怪物一样的瑕疵品，有的长着蝙蝠耳朵，有的没有手，反倒背着蝙蝠的翅膀，他们行动迅速，虽然没有组织，却互不干扰，给两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来这里之前，宫绫希也遇到过不少比他强的对手，但那时只有一个，现在面对如此密集的对手，免不了顾此失彼。
　　一个不留神，一只怪物的爪子抓伤了手臂，空气中传出血腥味。
　　糟了，会不会连他也变成吸血鬼。
　　受伤的手臂抓住就近一只怪物，宫绫希一刀砍下，周围更多的怪物聚了过来，就连攻击尚六的怪物也调转方向，朝他攻击，仿佛他是香甜的果实。
　　手臂正放着血，可不就是香甜的果实。
　　几个怪物转身的瞬间，被尚六抓伤后背，痛苦地叫了几声，继续扑向宫绫希。
　　尚六见怪物不管他，反而抓得更顺手，爪子变成刀，直接对准要害。
　　几分钟后，这些怪物的尸体散了一地，宫绫希检查这些尸体，摇头道，“没有。”
　　“难道只有除了人类的动物才有？”尚六托着下巴沉思。
　　“你把这些称为人类？”
　　“他们原本是人类，只不过入界失败，就会变成这样。”
　　宫绫希又去看地上的怪物，半兽人也有这些特征，所以他以为这些生物是半兽人。
　　“他们的后代会怎么样？”
　　尚六露出奇怪的神色，“人类是由育婴室培养，无法像半兽人那样繁殖，你忘了？”
　　早上6点的城门口，此时城门方开，赶来的农民陆续进城，除了人，还有大批货物，多是些蔬果，门口的士兵会检查他们通行的证明。
　　“下一个。”
　　宫绫希拉着一辆板车，将临时补办的通行证交给对方。
　　“打开看看。”
　　立在车子另一边的人掀开一角，士兵定睛一看，面色变了又变，差点没将今天的早饭吐掉，“过去吧。”
　　两人驾着板车，将这些怪物的尸体送到悬赏处，领到了一份悬赏，顺便打听消息。
　　一是关于这个大陆的情况，二是关于和他们同来的一行人。
　　池阳一行人在宫中受到了上好的待遇，这自然不是领主人傻钱多，他想通过这种方式笼络人心，但池阳这些人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哪会对这些东西动心。
　　“我，我想留下来。”
　　人群中，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不过除了他，没人赞同这个想法。
　　“被这么点困难给吓到了，真是胆小鬼。”
　　“可一直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还想不想回去了，不想的话，就留下来，没人拦你。”
　　最后，多数人战胜了一个人，川霖闭上嘴，乖乖地跟在了人群后边。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宫绫希和尚六也踏上了行程，在那之前，两人又回了一趟吸血鬼住过的古堡。
　　古堡年代久远，内部杂草疯长，而两人拿了铲子，正在铲这些杂草。
　　“这里埋着宝藏？”
　　不然为何宫绫希特意回来一趟，总不可能是为了整理城堡，美化环境。
　　“有一样东西令我很在意。”
　　尚六刚想问是什么，铲子碰到硬物，传回的力阻挡了他的动作。
　　“这里有东西，是骨头。”
　　清理掉周围的土壤，尚六看清了骨头的形状和大小，“人的大腿骨。”
　　他又尝试挖了周围的土壤，“这里也有。”
　　片刻后，尚六被他挖出的东西惊得失去了言语，好半天才开口，“难道我们站的这块地下面全是人骨？”
　　其后历经半个月，也就是10月7日这一天，宫绫希和尚六到达飞船。
　　他们到达后不久，飞船起飞，此时船上共有19人，也就是说，在这颗星球上，一人死亡。
　　见到他们，鲁烈表示很遗憾，“怎么没把你们落下。”
　　宫绫希径直走过，尚六也学会了无视这个呱噪且智商堪忧的家伙，两人进了空着的房间，开始整理这几天遇到的事件。
　　“哼，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鲁烈坐下，拿了一条鹿腿狠狠撕下一块肉。
　　以之前养成的生物钟，此刻已经算是夜晚，为了生存，他们也舍弃了纸醉金迷的习惯，在大厅待了一会，纷纷回去睡觉。
　　一觉醒来，众人躺在一片河滩上。
　　四周水流密布，背后就是巍峨的宫殿和浮在空中的廊桥，雾气弥漫，如入仙境。
　　要说最激动的是谁，当然不是那个喊得最激动的川霖，而是宫绫希。
　　但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幻想，那是一个穿着现代服装的青年，看上去受过礼仪训练，他也看到了众人，目光充满警惕，又很快换成友善的表情，所以很多人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变化。
　　“你们也是遇难的？”
　　“你是谁？”陈衍说话的语气并不算礼貌，还带着点高高在上的意味，可对方并没有露出不快。
　　“我已经说了，遇难至此。”
　　见这人说话拐外抹角，鲁烈往前一步，“大哥是在问你的名字，会不会理解人话？”
　　一路行来，同伴也是发觉了，鲁烈总有一种能力，能将所有情况都演变到最糟的状态。
　　陈衍的话也就是例行试探，对方不会因为这三个字就翻脸，鲁烈的话可不一样，直接将气氛降到了冰点。
　　不过来人并没有将目光放在鲁烈身上，而是越过鲁烈，穿过众人，看向了最后两人。
　　宫绫希也看到了对方，居然是熟人。
　　“诶呀，这不是老同学嘛，”来人见到宫绫希，显得十分熟络，好像他们之前是多么友好的朋友。
　　“你这话就不对了，老同学指的是曾经一起就读的同学，我还没有退学的打算。”
　　张子宏的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可里头那两个都跟面前这人有关系，咬咬牙，张子宏道，“这不是一时高兴，忘了该怎么说。”
　　鲁烈见状，嘲讽道，“难怪不会说人话，原来是物以类聚。”
　　另一人道，“原来你还知道物以类聚这个词。”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够了，”陈衍喝了一声，平时这两人拌嘴也就罢了，他和池阳也当作看不见，现在他们这个团队面临着威胁，实在不是拌嘴的时机。
　　就凭张子宏敢一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就知道里面还有人，而且可能和他们一样多，甚至更多。
　　果然没过多久，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是一个学生模样的人，长相斯文，看上去睡眼惺忪。
　　他的目光并没有在任何一人身上停留，目标明确，像是早就知道这些人的站位。
　　花间抱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兔子布偶，微卷的黑发搭在肩上，如果再年轻几岁，或许会被误认成萌妹子。
　　“你怎么也在？”
　　来这里的或多或少都被人抓住把柄，当然尚六是个例外，但花间不是这么傻的人，收了一张请柬，不问清对象，就傻乎乎跑去参加。
　　至于把柄，花间除了跟踪过他，好像也没干过什么危险的事。
　　“我想你会来。”
　　好奇特的理由，宫绫希无法反驳。
　　“对了，还有谁来了？”见这么多人站着，宫绫希委婉地表示了换地方的想法。
　　花间转过身子，带着两人往里走，半天，吐出一个名字，“叶绒。”
　　鲁烈等啊等，等啊等，等到花间经过，又离开，直到只剩背影，都没人搭理他们，顿时大怒，“这种没有礼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