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97、九十六

　　蛇鱼在海面游了三天，陆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登上陆地，宫绫希解除了对蛇鱼的精神控制，离开前，蛇鱼巨鳍一拍，差点将两人又掀入海里。
　　这块陆地和两人走过的冰原有很大的不同，像是处在春季，气候宜人，食物充足，两人总算不用再吃生海鲜。
　　补充完水分，趁着太阳还在，宫绫希记录下日影，以此来确定周身的方位。
　　“我们已经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偏离了多少？”
　　“具体角度还需要更多数据，不过蛇鱼前进的方向是东北方，而我们走的方向是东南方，也就是说我们的路线被修正，正在和人群汇合，如果我所猜不错，飞船就应该停在交汇处，”说着，宫绫希拿出一个小小的仪器，开始搜索附近的信号，过了半分钟左右，显示屏上出现一个红点。
　　沿着红点的指示，花了几天时间，两人找到了飞船。
　　当天晚上，又有18人登上飞船，次日起飞。
　　私下里，尚六问了一个那群人缄口不言的问题，“还有三个人去了哪里？”
　　“不是死了，就是被当成棋子抛弃了，”宫绫希道。
　　飞船将他们扔在了一颗拥有人类文明的小行星上，不再是荒原、冰原、火山，而是实实在在的城市街道和高楼大厦，不过建筑样式有点古老，和飞船上的留声机一个辈分。
　　这一天，智脑上记录的时间指向9月21日。
　　石板铺成的街道，裸露的木构件，大理石堆砌的教堂，还有远处传来的钟声，所有的一切都该是古籍上的图谱，现在却变成了真实的街景。
　　街道上人来人往，有人在做生意，铺子摆在外边，用一个棚子遮住，木质货架上放着各种新鲜蔬果。
　　“有人，看来我们能回去了，”尚六有些兴奋。
　　与他有相同感觉的人很多，包括那个偷情书的胆小鬼，叫川霖，川霖把智脑打开，正要给家人打电话，周围显示没有信号。
　　“这种落后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信号，”有人开始嘲讽，实际上他早就偷偷试过，失败。
　　“根据建筑的风格，这里应该相当于上古时代，而通讯工具的出现大约在上古时代末期，全面普及则是在中古时代，实现宇宙内通讯，则是在星际时代。”
　　这样的知识普及并没有让人高兴，反而像是多此一举。
　　“难道我们现在在玩时空穿梭游戏，从远古穿越到上古。”
　　穿没穿越，没人能知道，但街上卖的新鲜食物确实让人口舌生津，不过这里的人并不使用星际通用货币，也不使用帝国发行的电子货币，而是一种银币。
　　银，在这群人生赢家的字典中，只是一种十分廉价的金属，所以没人会带着这些东西。
　　“喂，把东西交出来，”鲁烈想也不想，走到一个卖肉的铺子前面。
　　铺子的主人是个瘦小的男人，见到鲁烈露出的粗壮胳膊，却根本不惧，“哪来的乡巴佬，也敢抢爷的东西。”
　　“你说谁是乡巴佬，是不是活腻歪了。”
　　他一身的高档布料，剪裁贴身，经久不坏，价值上百万。
　　“抢劫啦，”小个子男人不惧，只是一声大叫。
　　两分钟后，一群身穿银甲，手拿长枪的士兵走了过来，将枪头对准鲁烈。
　　鲁烈根本不惧，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原始人，再来一百个都一样。
　　士兵的枪一抖，纷纷朝鲁烈攻击，他们受过严苛的训练，彼此之间的配合也相当好，几个回合下来，反倒是鲁烈占了下风。
　　鲁烈怒吼一声，手臂肌肉开始暴涨，面对攻来的长枪，大手一挥，长枪夹在臂下，几个士兵失去了攻击能力。
　　领头的士兵见状不好，吹了一声哨子，城中居民快速分开，给中间让出一条道。
　　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快速奔至，那是一条狗，比人还大的狗，全身金黄，眼睛呈红色，大狗的身上，还骑着一个人，同样身穿银甲，不过和那些士兵的款式有一些差别，肩甲和腰甲上刻着花纹，是毛茛科的植物和一种不知名的动物。
　　“怎么，人打不过，就叫狗，难道这里是狗国？”
　　鲁烈真是将作死发挥到了极致，那条大狗爪子挥下，鲁烈用手臂去挡，这力道一下来，鲁烈却是心里叫苦，但他不能退，如果连一条狗都打不过，他以后还怎么混。
　　鲁烈打斗的时候，其他人则在分析。
　　池阳道，“这些士兵不是普通人，不过就实力而言，还处在未入界的状态。”
　　陈衍盯着大狗身上的身影，“但那个人不一样。”
　　“他已经入界，这实在不可思议，以这里的文明程度，他们应该还没有入界药剂。”
　　“飞船能到达这里，”陈衍说得言简意赅，不过懂的人都懂，不必废话。
　　王龙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果然，那两个人又跑了。
　　有了前车之鉴，王龙理所当然地以为宫绫希和尚六跑了，实际上这回却没有，他们只是站在了一个隐蔽的角度，然后盯着悬赏令看。
　　“这个山贼怎么样？”
　　“这种山贼一般都是数十人一起活动，而且没有消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行踪。”
　　“那这个小偷？”
　　“小偷太狡猾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陪他耗。”
　　“那就只有这个…吸血鬼了。”
　　“吸血鬼？水蛭的同伴？”宫绫希表示了迷惑。
　　“你不看电视剧吗？”
　　“看的。”
　　“就是那种有两颗尖牙，披着黑披风，生活在城堡里，每天都要出门吸血的形象。”
　　根据现有的知识，宫绫希得出了一个结论，“吸血类的精神具象？据我所知，有个别种类的蝙蝠会吸血。”
　　“好像有道理，”尚六感觉什么美好的幻想被破坏了，阴森的古堡，神秘莫测的黑影，离奇诡异的事件，都在离他远去。
　　临街的人越来越少，街道上的战斗也分出了结局，鲁烈伤痕累累，手臂上还流着鲜血，反观那条狗，依旧威风凛凛，金色的毛在阳光下格外惹眼。
　　“够了，”池阳阻止了士兵的后续动作，目光直视大狗背上的人，“就让我来领教几招。”
　　入夜，城中心的城堡灯火通明，这是领主在举办晚宴，八点开始，通常要在凌晨结束。
　　执勤的士兵在走廊内巡逻，顺便交流每日见闻，而今天，他们的谈话对象是领主的客人，同时也是今天在城中引起骚乱的一行人。
　　“没想到还有人能和骑士大人打成平手。”
　　“我要是有那样的实力，说不定也能进那里，”另一人羡慕地看着城堡的中心，那里是领主的宴客厅。
　　“说起来，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不过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两人走着，迎面碰到了其他巡逻士兵，双方打了声招呼，错身离开。
　　其中一人却顿住脚步，叫住经过的几个士兵，“艾伦，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吸血鬼？”
　　“哦，那张悬赏有人接了，你们还不知道吗？”
　　“那个家伙可相当狡猾，这群赏金猎人真是不要命了。”
　　“不是赏金猎人，是…”
　　“你们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巡逻时聊天了？”一位长官的出现喝止了他们的懒散行为，而等他们消失没多久，他又将刚才的内容和同伴分享了一遍。
　　撇开这几个士兵的无聊日常不谈，我们来谈谈这座城的格局，城里只有一座城堡，那就是领主的住地，除此之外，百分之九十九的建筑都是风格相似的居民楼，然后就是教堂等公共设施。
　　但在城外，还有一座城堡，立于高山之上，城堡总是建在高山之上的。
　　很久以前，它的主人去世，它已经易主，现在的主人是一位神出鬼没的吸血鬼，这位吸血鬼时不时会出来骚扰过路居民，却没有人能抓住他的尾巴。
　　现在，有两个外乡人接了这张悬赏，听说此事的平民并没有感觉到高兴，他们看这两人，像是在看死人。
　　“看来这个吸血鬼很麻烦，”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尚六还是能看懂他们的表情。
　　“也许他并不强，如果他很强，会出事的就不是平民，而是贵族。”
　　不对贵族下手，说明他有不能动手理由，可同样是人，贵族可能血液更鲜美，当然也可能胆固醇更高，不过这无法构成他不动手的理由。
　　最好的理由是忌惮，他无法袭击贵族，因为贵族周围的能力者众多。
　　“那之前去过的赏金猎人都死了，其中还包括能力者，还是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