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186、一百八十五

　　颁奖仪式当天下午举行，冠军、亚军和季军队伍登台领奖，领奖结束后，便是庆祝胜利。
　　包厢门一关，这回可没人再管喝酒的问题，郑皓轩放开了喝。
　　安莲看着面前放着的酒杯，面色纠结。
　　孔缨笑道，“你醉了，我背你回去。”
　　“用不着你背。”
　　赵传再次从医院溜了出来，不顾医生的嘱咐，咕咚灌了一瓶酒，扑通倒在桌上。
　　绛千明被郑皓轩和韩逸宸逮住，也灌了一杯酒，没多久就面红耳赤，开始砸东西，好一阵折腾，被韩逸宸压住后，他安分了一会，又开始打拳。
　　花间躲在角落里，默默吃菜。
　　齐昭盯着酒杯傻笑。
　　“锡游，”宫绫希将酒杯和左锡游的那杯白水对调，眼前晃过虚影，“待会去比一场怎么样？我觉得我这回能赢。”
　　左锡游端起杯子，凑到鼻前，将杯中液体饮尽。
　　“好啊。”
　　“喂，你们要去哪里，”助教抬起醉醺醺的脑袋，就见左锡游和宫绫希要出门。
　　“我们有点私人恩怨要解决，待会我们会自己回酒店，”宫绫希道。
　　“你们能有什么恩怨？别打架就行了。”
　　齐昭忽然站起身，“我也去。”
　　“这跟你没关系，你去凑什么热闹？”汪苓拉住他。
　　“什么没关系，他们，他们，”一定是为了孔缨的事情要定个胜负，这种时候，他怎么可以放任不管，但他还没醉糊涂，话不能乱说，只好改口道，“我看着他们，不让他们打架。”
　　齐昭迷迷瞪瞪地跟了上去，眼看着两人进了游泳馆，他也跟了进去。
　　就听见有人在解释，“这里是游泳馆，不是比赛场地，喂，你们快拦住这两个人。”
　　几分钟后，两个落汤鸡从游泳馆出来，齐昭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你们比我眼神还要差，连游泳馆和训练馆都分不清，还说要比赛。”
　　“你说什么？”宫绫希明显醉了，动作也比以前粗鲁，要是平时，他绝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揪住齐昭不放。
　　齐昭醉酒，胆子也大了，正要嘲讽几句，就听左锡游对宫绫希道，“你醉了。”
　　“我没醉，醉的是你。”
　　“对，醉的是我。”
　　“锡游，我们回去再比。”
　　“比什么？”
　　“机甲模拟战。”
　　“好。”
　　“锡游，你为什么没醉，你明明喝了酒。”
　　“酒精对我不起作用。”
　　“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
　　“你刚刚明明告诉我，你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狡辩。”
　　齐昭跟在两人身后，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个醉鬼说出来的话没什么好听的，可齐昭听后，感觉哪里怪怪的。
　　不是说左锡游和宫绫希不和，甚至在训练基地的时候，还传出左锡游和宫绫希为了孔缨，大打出手的传言。
　　可这气氛，怎么看都像是左锡游在迁就宫绫希。
　　三人走着走着，就回到了酒店。
　　左锡游打开房门，宫绫希先钻了进去，左锡游随后，齐昭正想进去，门在他鼻尖前停下，他被关在了门外。
　　看着紧闭的房门，齐昭脑袋一下子清醒。
　　要是他们打起来怎么办？他是不是该去要把备用钥匙？
　　门内，左锡游道，“装醉好玩吗？”
　　“好玩，要是你继续陪我玩下去，就更好了。”
　　“那还比吗？”
　　“当然比，不过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我们来下棋。”
　　两人拿出智脑，进入对战画面，空中投射出木制的棋盘，每一次落子，都会有落子声。
　　“对了，我们来点赌注吧，”宫绫希道。
　　“什么？”
　　“赢的人可以向输的人提一个要求。”
　　这句话可以直接替换成‘宫绫希可以向左锡游提一个要求’。
　　“好。”
　　一局过后，左锡游中盘认输。
　　“我提什么要求好呢？”宫绫希挑眉，“叫一声哥，怎么样？”
　　“我们是同一天出生。”
　　“我不管，你输了。”
　　“闭眼。”
　　这么听话？宫绫希犹豫，但还是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感觉手心痒痒的，睁眼，手心上多了一个字。
　　第二盘，宫绫希输，但俨然一副赢了的模样，“你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
　　“下一盘不许放水。”
　　“你就不想提别的要求吗？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
　　“在个人赛，这样的机会多得是。”
　　“是嘛，”宫绫希起身，那样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不相信？楼下有对战室，你大可以试试。”
　　“试就试，谁怕谁？”
　　齐昭在外面转了好几圈，急得不行，就差打电话叫人来，这时，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两人气势汹汹下了楼，俨然大战在即的模样。
　　感觉大事不妙的齐昭跟了上去，对战室传来轰隆巨响，显然两个人都没有留手。
　　齐昭听着，又是忧虑，又是感叹，半天刚过，他还全身酸痛，没从比赛中缓过劲来，这两人就这么有活力。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音，声音还有些熟悉，是白天的对战选手，夜莺和慕夕。
　　他跟这两人不熟，而且刚刚赢了他们，不想太拉仇恨，于是假装没看见。
　　慕夕道，“你们赢了比赛，怎么不在庆功宴上？反而在这里？”
　　“哼，不安好心，”夜莺哼了一声。
　　有一阵巨响传出，慕夕和夜莺注意到了对战室里有人，慕夕问道，“怎么回事？”
　　齐昭犹豫片刻，还是道，“喝多了，打起来了。”
　　“就这点出息。”
　　“你怎么说话呢你？”齐昭不满道。
　　“是左锡游和宫绫希？”慕夕听着里面的声音，似有剑吟，他想进去观战，却发现房间门锁着。
　　“他们有仇吗？”夜莺听着里面那丝毫不掩饰的狂暴声音，可以判断两人都没留手，反而比在决战的时候更不顾后果。
　　“也许打架是关系好的一种表现，”慕夕道。
　　齐昭汗颜，这得是怎样扭曲的关系。
　　身体很沉重，宫绫希动了动手指，他想起来了，他昨天参加了决赛，而且比赛结束后，还和左锡游打了一架，现在全身的疲惫都泛了上来。
　　房间黑漆漆的，周围很静，感觉不到别人的存在。
　　不对，他住的是双人间，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是学长没有回来？还是他并不在自己的房间？
　　拖着疲惫的身体，宫绫希不断摸索着，摸到了属于自己的智脑，打开灯，这是一间单人间，并不是他住宿的酒店。
　　抬起双手，手心上的字还在，但被蹭过，有些地方出现了模糊。
　　他的手脚没有被限制，看上去不像绑架。
　　他没出声，而是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正当他走到门口，门发出‘嘀’的一声，大门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很熟悉的人。
　　“宴青繇。”
　　“真不客气啊，一段时间不见，你连老师都不叫了。”
　　“我没有尊称绑架犯为老师的习惯。”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就乖乖待在这里，什么也不要做，你要知道，你一出门，我就会预感到。”
　　“你现在是什么实力？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我，应该比慕夕要强，是第六界，还是第七界？”
　　“你知道这些对你也没有好处，好孩子要听话，我不会害你。”
　　说完，宴青繇就要关门，宫绫希道，“那你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有十二琴丝木吗？”
　　“有，你听到答案了，现在才凌晨两点，该睡了。”
　　宫绫希回到房间躺下，闭上眼，疲惫让他无力再去想其它的事情。
　　再次睁眼，宫绫希看到的是一间单人间，和他之前住的那间完全不同，难道在不知不觉中，他又被转移了？
　　那宴青繇的能力得可怕的何种程度，才能屡次毫无声息地将他转移。
　　也许是空间传送类的能力，这种能力很少见，但很有用。
　　放下猜想，宫绫希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相比于之前那间冰冷的房间，这里显然充满了生活气息，桌上摆放着不少飞机模型，天花板上还吊着几架，玻璃柜子里有不少奖牌，跟飞机比赛有关。
　　桌子上摆放着照片，有大头照，有集体照，还有双人照，这些照片都有一个共同点，在每一张的照片里，夜莺都出现了。
　　真奇怪，他怎么会在摆满夜莺照片的房间里。
　　而且他记得杂志上有过采访，夜莺最喜欢的活动就是开飞机，他还得过不少奖项。
　　转了一圈，宫绫希发现不了更多东西，又尝试着去开门，出乎意料地，门打开了。
　　隔壁也是一件单人卧室，最先吸引宫绫希的是房内的竖琴，然后便是床上睡着的人，那人被惊醒，从床上坐起。
　　“没想到你还有夜袭的爱好，不过很可惜，就算你长得再好看，也改变不了你是男人的事实。”
　　宫绫希将房间内的陈设收入眼中，“这里是你的房间？”
　　“这里不是我的房间，还能是你的房间，这种理由可一点都经不起推敲，”慕夕边说，也去看房间的陈设，接着，他又道，“这里确实是我的房间，是我在训练基地的房间。”
　　“那真是奇了，我怎么会在玛珊的训练基地？”
　　如果是空间传送，那这传送的也太远了，如果不是空间传送，周围发生的一切又解释不通。
　　慕夕眉上也染了疑虑，他从床上爬起，环顾四周，道，“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就是我的房间。”
　　“那个，”宫绫希欲言又止。
　　“什么？”
　　“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都是男人，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也许外面有妹子，也许有人在观察我们，你要是觉得无所谓，那就这样吧。”
　　慕夕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凳子上拿衣服，换好衣服，慕夕道，“你觉得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但我觉得这里不是玛珊。”
　　“我也这么想，这里虽然和我的房间一样，但没有这道门，”慕夕指着宫绫希刚刚进来的那扇门。
　　两人从门口穿过，宫绫希道，“那隔壁仿照的是夜莺的房间？”
　　慕夕将房间观察一遍，“基本上一样，除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个笼子。”
　　宫绫希这才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金丝鸟笼，只是笼子里没有鸟。
　　夜莺就是一种鸟，也许他喜欢养鸟。
　　这是当时宫绫希的想法，所以下意识忽略了这个细节，或许只有最熟悉的人才能察觉其中的诡异之处。
　　慕夕道，“这个笼子并不属于夜莺，而是我的东西。”
　　“你喜欢养鸟？”
　　“不，那是我的精神具象之一。”
　　“我以为你只有一个精神具象。”
　　“它很漂亮，但没什么用，”慕夕道，看着这个笼子的目光有点复杂，“并不能变大，也无法变小，只能用来养鸟。”
　　“你还想用这个笼子来养人？”
　　“养鸟也没办法做到，鸟儿是热爱天空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