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山河》百转千回绕钓瓶

14、大年夜

　　“第一次煮？”
　　姜逸点头。
　　姜局长从里面挑出一根比筷子还长的芹菜：“那你天赋挺好，不如我给你报个烹饪班你学学？不然，我总怕你以后会饿死。”
　　“你管好你自己吧。”
　　“果然近朱者赤，跟小鹤一块你进步这么大，看来小鹤还真是个好孩子，至少比小尧靠谱，以后多待带他来家里玩啊！”
　　姜逸顿了顿，倒也没有拒绝。
　　而魏鹤铭则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孙晏城和刘文奇一起过年的邀请，说自己总要习惯的，他一个人会自在些。
　　孙晏城他们两个拗不过决心已定的魏鹤铭，遗憾离开。
　　魏鹤铭拜祭完爷爷和父亲，收拾了几个平时家里常吃的菜，又拿出了爷爷最爱喝的高粱酒，给空位上倒了一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又想起了往日里，他偷喝酒的模样。
　　以前他爷爷下地干活，晚上回来总爱喝两杯，而他总爱偷着抿一口，爷爷发现总会用食指关节去敲他脑门，很疼的一个爆栗。
　　魏鹤铭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想着自己没喝傻估计也被敲傻了。
　　这种高粱酒三十多度，八块钱一瓶，也都是在他爷爷炒菜时，吩咐他去店里一瓶一瓶地买回的。
　　他可能三岁就开始给他爷爷买酒了。
　　暑假特别热的时候，爷孙俩干活回来，还会买冰啤酒喝，又解暑又凉快，久而久之，他的酒量就练了出来。估计是管也管不住，他爷爷干脆治疗，兴致好的时候，爷孙俩还能碰个杯。
　　魏鹤铭思绪从回忆里拉回，盯着天花板，大脑又逐渐放空。
　　一直到一阵尖锐的视频请求惊醒了发呆的魏鹤铭。
　　“干什么呢？”姜逸吃饱了缩在沙发上跟他视频。
　　“吃饭呢。”
　　“什么菜？”
　　魏鹤铭切换镜头给他看。
　　“你一个人吃五个菜？你吃得完？”
　　“不想将就。”他想让他爷爷放心，告诉他他会过得很好。
　　姜逸不满：“凭什么？我们三个人才吃一锅面。”
　　他最终还是嫌弃自己煮的年夜饭了，“你还喝酒？白的？你还喝大半瓶了？”
　　“喂！你说话，别不是醉了吧？”
　　“安心啦，我不会醉的放心吧。”
　　姜逸面露怀疑。
　　“没骗你，这酒我从小喝，从没醉过呢，不信你去问阿城，他肯定不会骗你。”
　　“不行，那你也不能喝了，你才几岁？你要想喝，我下回陪你喝。”
　　“好，不喝了。”魏鹤铭面带着笑容，沉静又温和，姜逸一下看呆了。
　　今天这么乖？
　　“你爸爸和爷爷呢？”
　　姜逸也切换了一下镜头，姜局长半躺在另一头玩手机，一点看不出来是Y市叱咤风云的局长。
　　“爷爷估计吃太饱，下楼遛弯去了。”
　　“我爷爷吃多了都不遛弯，就爱靠在竹椅上打瞌睡，夏天的时候还摇着一把蒲扇，我就在一旁做作业。”
　　姜逸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他偶尔也会跟我们讲他们年代的事情，但大多数时候，我都会跟来喊我的小伙伴跑出去。我爷爷就会笑眯眯地嘱咐我，让我别跑太远。”
　　魏鹤铭大概是有些后悔的，自己年少贪欢，陪伴祖父的时间并不多。
　　“我爷爷爱下棋，每每下棋的时候都会把我赶出去，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啧，差距！
　　魏鹤铭失笑：“你是不是经常在一边指手画脚？估计还出言不逊？”
　　姜逸皱着鼻子，一点也没有被道破真相的窘迫：“本来就是这样，他技术不好还脾气暴躁。”
　　“你脾气就好了？要是你做作业或者玩游戏的时候，别人在你耳边说三道四，你自己想想看，你是不是早把人按地上揍了？”
　　姜逸稍微想象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
　　“可不单下棋，他任何时候都看我不顺眼。”
　　“这个我知道原因，要不要我告诉你？”魏鹤铭木着脸，故意说得一本正经。
　　“什么原因。”姜逸确实想不明白。
　　“你这样，你把手机摆正了，认真看下你的脸。”
　　姜逸照做。
　　“看出什么没？”魏鹤铭用拳头挡住了嘴边的笑意。
　　“看出什么了？”
　　“还不明白？你这长相，爷爷只要看到你这张脸，就会觉得你才是他爷爷！”
　　姜逸……
　　“噗哈哈哈哈！”一边刚好听了一耳朵的姜局长也被逗乐了。
　　“你性格不讨喜就算了，还总一副别人欠你钱的模样，要不是因为长得好看，估计都活不到现在，我猜你爷爷估计也就你睡着的时候看你顺眼！”
　　姜逸不说话了。
　　“想什么呢，各人有各人的处世之道，你做你自己就好了，你爷爷估计也就嘴上嫌弃罢了，你想想看你哪次回家他没在家里等你？再说了，他自己孙子什么德性他还能不知道？这不照样没打你么？没打死你就已经是真爱了，你不会连这么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吧？”
　　“你死定了！”
　　“看，就这嘴脸！”魏鹤铭心情也好了起来，不知道为何，他看姜逸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总会想着逗一把，惹毛了又顺着捋，捋顺了继续撩。
　　他喜欢看着姜逸的情绪起伏变化，一直在作死的边沿反复试探。
　　等魏鹤铭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们的班级群开始轰炸了。
　　起因是王明晔发了张兄弟俩的合照，并配文字，帅否？
　　照片里，王明昭摁着王明晔强迫看镜头。王明晔神情不大乐意，却也因为穿着新大衣，稚气退了大半令人耳目一新。而一旁的王明昭则穿着骚气的酒红色衬衫，嘴角勾着坏笑神采飞扬，红色的衣服衬得他春色无边。
　　首先是女生花式夸。
　　女生A：哇！旁边的小哥哥是谁？流口水！
　　女生B：...我可以！
　　女生C:我也可以！
　　女生D：可以+1，有联系方式吗王二小！跪求！
　　女生A：同问！
　　王明晔：帅吧？要联系方式可以，发红包哟！
　　天降红包雨！
　　班长张志鹏：发生了什么？我竟错过了一个亿！@王明晔，这谁啊？这么招财！
　　王明晔：我得意的笑.JPG
　　方忆南：论哥哥的一百种使用方式！
　　高海洋：有哥了不起啊！并配图一张他哥躺沙发玩游戏的照片。
　　季书棋：啧，XL号的大海。
　　女生D：俄罗斯套娃。
　　班长张志鹏：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统一老坛酸菜面.JPG
　　王明晔：没有我帅！
　　魏鹤铭：@王明晔，别潜了王明昭，我知道是你。
　　王明晔(昭)：怎么发现的？
　　魏鹤铭：骚气凌日。
　　王明晔(昭)：就说我帅不帅吧？
　　魏鹤铭：王明晔呢？
　　王明昭偷拍了一张他弟王明晔认真看春晚的照片法了出来。
　　王明晔(昭)：小声.JPG。
　　王明晔(昭)：他不知道，你们不要告诉他！
　　庞丹丹：大松一口气.JPG。
　　我就说王二小平时不是这个画风啊。
　　邹伟：停！
　　邹伟：stop！
　　邹伟：你们等下！就我一个人发现问题了吗？
　　韩郡彬：同问！王明昭？是我以为的那个王明昭？？！
　　男生B：那个传说中的王明昭？！！
　　班长张志鹏：那个日天日地的王明昭？！！
　　韩郡彬：细思恐极.JPG
　　班长张志鹏：我也憋好久了，唉呀妈呀都没人问。我还以为我傻，我居然一直在质疑和否定我寄几！王明昭居然出现在我们群里？！！
　　男生B：辛苦了班长，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所以，王明晔的哥哥居然是王明昭！！所以王明晔是王校长的二公子！！！
　　男生C：截图。
　　男生C：瑟瑟发抖.JPG
　　男生C：就我一个人发现问题了吗，这半张脸，不是王校长是谁？大哭！
　　高海洋：嗤之以鼻.JPG
　　高海洋：你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王明晔(昭)：确实是你们昭哥本尊没错了。
　　王明晔(昭)：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江湖上竟都还是哥的传说，不愧是我！
　　庞丹丹：可怜王二小还被蒙在鼓里。
　　韩郡彬：点蜡.JPG。突然有点同情他是怎么回事？
　　王明晔(昭)：这么巧，我也有点同情他～
　　高海洋：昭哥你扪心自问，你与那抽龙筋的哪吒、大闹天宫的悟空有什么区别？
　　王明晔(昭)：还是有区别的。
　　王明晔(昭)：他们都没有我好看！得意.JPG。
　　众人...
　　季书棋：是的没错，就是这样子！颜值就是正义！
　　韩郡彬：昭哥应该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班长张志鹏：抱腿大哭.JPG你还我软萌无害的王二小！
　　王明昭突然发了一个他弟追打他的视频，视频里王明晔气急败坏，而拿手机的王明昭得意的笑！
　　庞丹丹：噢！终于被发现了啊！
　　方忆南：兄弟阋墙！年度撕X大戏！
　　韩郡彬：春晚都不及这好看，继续啊！
　　魏鹤铭：嘘！我让逸哥也给你们表演一个。
　　魏鹤铭发了一个三十四秒的大戏，把那天他们摘草莓的视频放了出来。
　　你完了。
　　你真的完了。
　　来啊，弄死我啊！
　　快过来拉我一把！
　　…叫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