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山河》百转千回绕钓瓶

15、紫色初恋

　　群里笑出了各种猪叫。
　　季书棋：总觉得逸哥多年经营的形象毁于一旦。
　　方忆南：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韩郡彬：我比较想知道后续，仙鹤最后到底有没有完！
　　班长张志鹏：我比较想知道逸哥最后到底有没有叫哥！
　　王明晔(昭)：嘶～我比较想知道逸哥到底有没有扯到！
　　方忆南：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不是…你怎么还在？
　　王明晔(昭)：这是什么问题，我当然在，他又打不过我～
　　方忆南：……可怜巴巴.JPG。
　　姜逸：这回你真的死定了！！！
　　魏鹤铭立刻撤回了视频。
　　魏鹤铭：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嘛，大过年的，火气不要那么大～
　　姜逸：莫挨老子！
　　魏鹤铭：徐志摩.JPG。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姜逸视频请求再次发来。
　　“还不睡？聊得挺开心？”
　　魏鹤铭心虚：“也没。”
　　“刚孙晏城叫你干什么？”
　　“打牌呗，还能干什么。”
　　“一直打到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也没，打几局就回来了，写了两张物理卷子。”
　　姜逸无语：“过年也这么用功？”
　　“不是，就是...找点事情做。”
　　不让大脑空闲下来，因为一停下，就觉得房子安静得可怕，然后忍不住胡思乱想。
　　姜逸也洗好歪在床上：“没事做干嘛不找我？害得我被我老爷子拉着去买烟花，过年真是一年比一年无聊，玩游戏又没意思。”
　　姜逸约摸是故意留在家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魏鹤铭想到这，心里暖暖的。
　　“姜逸。”
　　“嗯？”
　　“我很开心。”魏鹤铭笑得眉眼弯弯。
　　“嗤～没事瞎乐呵。”
　　“今晚我不是一个人，真是太好了。”
　　“...嗯。”
　　“快点开学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以后别一个人喝酒了，想喝我陪你。”
　　“好啊！”
　　姜逸回到学校之后，包一扔就去魏鹤铭的301宿舍找人。
　　301宿舍挤满了人，魏鹤铭也在收拾，他下铺有个家长在收拾和打包东西。
　　“怎么了？”
　　“我宿舍的徐贤朗转学了，他妈来给他收拾东西呢。”
　　姜逸心里一动，又匆匆返回宿舍。
　　等他再次来的时候，抱着自己的铺盖：“真是太及时了，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魏鹤铭嫌弃：“你不在304住得挺好？”
　　“不好，我要跟你住一块，省得你每天来304叫我！”
　　“住这也成，拖地板会吗？卫生我们这一周六个人轮流负责，你要是来当大爷的那就算了。”
　　姜逸乖乖地点头表示知晓了。
　　“我们还是文明宿舍，门口流动红旗一直挂着看见没？要守规矩的，我叫你起来你绝对不能睡懒觉，做不到趁早滚蛋。”
　　姜逸再次点头，请神容易送神难，滚是肯定不会滚的。
　　“喂！想清楚再点头啊，这对你来说可不简单。”
　　姜逸拍着胸脯保证：“小看我？你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魏鹤铭故意堵他：“不一定吧？九百九十九？”
　　姜逸果然又拉下脸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考不起。”
　　上次两个人打赌，姜逸说好一定会赢的，结果期末只差了一分，语文老师嫌弃他字迹潦草，另外多扣了两分卷面分，可把他给气坏了。
　　但这次也让别的同学更加忌惮姜逸了，这样学霸形的校霸简直没人敢招惹，稍微胆小点的，见面就绕道走。
　　姜大少爷动作笨拙地在那铺床，魏鹤铭多看一眼都觉得伤眼睛，去阳台晒衣服了。
　　等他回来，姜逸还在那套被子，整个人都钻到被套里去，结果棉被还是一团。
　　魏鹤铭忍无可忍地走了过去：“起开！”
　　姜逸从被单里退出来，头发被弄得凌乱不堪，怎么看都觉得委屈。
　　“我自己可以。”
　　“呵，那你还去吃饭不吃饭？”
　　魏鹤铭面无表情地把那一团不明物体扒拉出来，重新塞上四个角一抖，拉链一拉，完成。
　　姜逸转头摆弄他紫色多肉植去了，往小小的盆里浇了些水，半年下来，这小小植物倒是又长回来了，当初从方忆南那拿回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养不活了，如今虽然不甚好看，却也粉紫粉紫的，叶片饱满，叶尾尖尖。
　　“这是我当初送你的那株？”魏鹤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来就摘下最饱满的那片叶。
　　“你干什么？你那是送我的吗？这是我自己捡来的。”
　　姜逸阻止不及，狠狠瞪了他一眼，双掌拢住不让他再碰一下。
　　“你懂什么？这片叶已经成熟了，这叫叶插繁殖，懂不懂？”
　　魏鹤铭强行掰开他的手，又摘了两片插在旁边，还在叶片下滴了几滴水才罢手。原本饱满的母株却变得极不对称，魏鹤铭又摘掉了几片外围泛绿的老叶，这下，变得更加不好看了，姜逸表情露着几分不喜和嫌弃。
　　“你确定这样就能活？”。
　　“等着吧，它会长得很好的。”
　　魏鹤铭捻了捻带泥土的手指，突然又凑到跟前，不怀好意地道：“你知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这小破玩意儿还有名字？”
　　紫色多肉变得残缺不全，立刻就失了姜逸的宠爱，看一眼都觉得伤眼睛，弃如敝履也不为过。
　　“呿！它叫初恋，因粉紫的浪漫叶色而得名。因为特别好养，所以显得不是特别珍贵，大概都是被你这样始乱终弃的人辜负的，渣！”
　　姜逸……
　　“不过就算被你辜负，它也会长得很好，充足的阳光和少量的水就能让它野蛮生长，夏天遮点光，冬天冷的时候甚至都怎么需要水，记住了？”
　　“嗯。”再看小盆栽的时候，心里竟还真莫名的有点愧疚。
　　姜逸？？？
　　一开学，魏鹤铭就被前桌的两个女生围住了。
　　“仙鹤啊！我听说你给王明晔制定学习计划了是吗？王明晔那小子进步这么大说都是你的功劳呢！他都考进班里前十了，你也给我指点指点？”
　　“就是，你觉得我还有希望吗？”
　　“你们俩个？”
　　季书棋和庞丹丹齐齐点头：“虽然我们是学渣，但我觉得我们还能拯救一下！”
　　魏鹤铭略一琢磨：“也不是不行，但你俩态度首先就不端正。”
　　“我们怎么不端正了？”
　　“我问你，你跟我、姜逸还有孟月白比起来怎么样？”
　　“我们怎么能跟你们比？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好吗？”
　　“那你觉得你们跟一中实验班比怎么样？”
　　“那也是没得比啊，一比就是渣。”
　　“对啊，不比我们还是朋友。”
　　同样的问题，魏鹤铭转过头去问孟月白。
　　孟月白虽然与他们合不来，却也不至于没有话讲。
　　孟月白很有针对性地道：“我觉得我并不会比任何人差。”
　　魏鹤铭又去问姜逸，姜逸直接喷：“什么东西？拿小爷跟那群渣渣比？”
　　魏鹤铭转过头：“现在知道你们差在哪了？一个一开始就否定自己的人，你能指望自己走多远？”
　　“可我们也要有底气啊！我们哪来的底气？”
　　魏鹤铭摇头：“不一定成绩好，说话就底气足，你信不信姜逸就是考零分他还是这么嚣张？”
　　庞丹丹看了一眼目无下尘的姜老大，小声嘀咕：“这倒是。”
　　“首先得有自我意识，然后再来讲方法。”
　　庞丹丹煞有介事地长长吸了一口气，进行一番心里建设，转过头又来问：“然后呢？”
　　“然后你把你上学期考过的所有试卷拿过来我看看。”
　　庞丹丹递过去，魏鹤铭一张一张地翻得飞快，而且只看错题。
　　“讲过的还能反复错？”
　　庞丹丹非常不好意思地挠脑袋：“就是很快就会忘。”
　　“你这样的，没有捷径可走，只能下苦功夫，好在基础不错，别人做一张试卷你做三张，别人刷一遍的题你刷五遍，准备一本错题集，我推荐几本巩固基础的参考书和习题给你，自个儿扎实做。”
　　庞丹丹虚心受教，季书棋也拿出一叠试卷兴奋地问：“那我呢？我呢？”
　　魏鹤铭毫不客气地道：“你就不用看了，基础不牢，上课还总是走神开小差，你这样下去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季书棋非常丧：“你的意思是我没救了吗？”
　　“还有，请家教打补丁，哪里不会补哪里，上课认真听，试卷认真做，不会的题也别放弃，多尝试，短时间不会有成效，补个一年大概会出成果。”
　　季书棋惊讶：“高一就开始补？”
　　“不然？等高三就来不及了。虽然说读书不能有功利性，但我们最终的目标就是高考。”
　　魏鹤铭从抽屉里拿出老厚一本高考复习资料，厚成砖头一样的书吓坏了前排的两个女生。
　　“一中实验班的所有课程都会在高二上学期结束，我们也会是这样，你还指望高三补？高三试卷都刷不完，联考统考、市检省检模拟考，样样考你三回，加上常规的月考周考还有老师额外加的试卷，哪还有时间补？一个高三下来，试卷能叠得比桌子高。我不是吓你，而是你确实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你俩都是。”
　　“这...我这...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商量请家教的事！”
　　“我这就去买习题参考书！”
　　两个女生风风火火走了，姜逸从后面凑了过来：“你干嘛吓她们？”
　　“我哪里吓她们了？哪一句不是大实话？”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姜逸本意也是问学习当如何，未料魏鹤铭竟公然批判起来。
　　送上门的机会，不说白不说：
　　“你人太懒还超级没耐心，脾气暴还爱动手，娇生惯养不说还死要面子。”
　　魏鹤铭见他脸色一次比一次沉，微笑赶紧改口：“不过你重情重义至情至性，跟你这样的人一块儿轻松自在！”
　　姜逸自动过滤了前面的话，有些不自然地拿起水喝一口：“就这些？”
　　魏鹤铭认真又想了想，实在是觉得从骨头里面捡鸡蛋：“你长得好看算不算？”
　　“还有呢？”
　　“你别过分啊！我能找这么多褒义词还是我语文好。”
　　姜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