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点亮了我的星星》冰凌不加冰

40、不详

　　赫连棠在公园里见过杨戟一面后，很快回了家。

　　他先是坐在书桌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反复回想起杨戟和他说的话和那个失望透顶的背影，最后把自己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

　　赫连棠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他只觉得心口堵得慌，惶恐和失落争先恐后地往上冒，把他整个人都浸在了里头去。他忍不住想发微信给杨戟，想打电话跟那人认错，想无论如何把她先留下来。
　　但是他始终没能攒够勇气拨出那个号码，只得乖乖先学习去，试图借由学习暂且把这些抛诸脑后。

　　许朝这天照例回来得很晚，见少年房间的灯依旧亮着，便过来敲了敲赫连棠的门。

　　“阿棠啊，你暂时把功课放一放，”他说，“我有点挺重要的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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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还在查，暂且没什么进展，不一定就是最坏的结果。你转学的事情，我问了我几个朋友，还在看。”许朝倚在门框上，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你别操心这事，别耽误了学习。”

　　赫连棠没看他的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

　　“对了，阿棠啊，有件事我得问问你，”许朝又道，“你这些事，小杨知道吗？”

　　“她不知道。”赫连棠咬了咬唇，说了实话。

　　“不知道？你没告诉她？”许朝闻言，眉头一皱，“这不好吧？”

　　“我想她平时不在本市，不太可能被波及到，”赫连棠终于抬起了头，直视着许朝的眼睛，“如果她有危险，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

　　“算了算了，”许朝一脸疲惫地冲他摆了摆手，“我就是说，你一个男人，这事都要瞒着自己女朋友，像什么话。”

　　赫连棠沉默了片刻，偏了偏头，觑着许朝的神色，小心地反问道：“我不太明白您说什么。”

　　“你多聪明一孩子，别钻自己牛角尖。”许朝有点被他的神色逗乐了，“你呀，你这脾气我都清楚。你就喜欢遇事瞒着，瞒得瞒不住再说。但是阿棠啊，谈朋友不能这样谈。”

　　赫连棠沉默不语，静静等着许朝后面的话。

　　“虽然我不赞成你早恋，但是既然谈了就要好好谈，”许朝接着道，“你就没想过人家知道了得多生气？”

　　“我知道……”赫连棠垂下了眸子，“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告诉她。”

　　“但是你能瞒一辈子吗？”许朝道，“这样你自己不累，人家也累。”

　　赫连棠闻言，自嘲地笑了笑——他不觉得杨戟那货具有猜他心思的功能。

　　对于杨戟，赫连棠一直拿不准自己在她那究竟值几个钱。在杨戟那，朋友一句轻飘飘的邀请，一句并不是非找她不可的求助，都把她随时叫走，把自己的消息搁在一边。

　　她真的重视自己？有多重视自己？赫连棠不知道。

　　他能看到的，只有杨戟送他的那一堆东西对他而言几乎全都用不上，只有她一次次发消息到一半就突然人间蒸发，只有每次当他提出要去看她时想尽借口阻挠他。

　　他每次都竭力去理解她了，但还是忍不住去猜疑，安全感就跟漏水的游泳池似的，老也填不满。

　　“我……”

　　赫连棠沉默了片刻，刚开了口打算说什么，就听房间里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他偏头望了一眼，只见屏幕上弹出来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来消息了是吧？你看吧。”许朝冲他摆了摆手，插着兜走去了洗手间，“你是个聪明孩子，就是太爱钻牛角尖。我话就说这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赫连棠应了一声，回房去了。

　　房门发出“咔嗒”一声，轻轻关上了。

　　赫连棠心里的思绪好似一团乱麻，惯常条分缕析的头脑里挤满了各种零散的线头，一时间捋不出个结果。他只得木然地打开了和杨戟的聊天界面，就见一条新消息浮在对话气泡里。

　　卓戈：我有点事要跟你谈。
　　卓戈：明天放学西岭门口见，当面说吧。

　　赫连棠抿了抿唇，忽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详预感。

　　赫连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