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兽变人计划[文野]》莲蝉

20、第 20 章

　　满月总是觉得很饿。
　　饥饿是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古怪感觉。

　　不仅仅要得到感情上的照料，满月同时需要用食物来填满自己的肚子。大部分时候，敦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这让满月以为矮桌上的东西就是全世界。可是时间一经延长，她就发现，原来食物的味道有那么多。其中她最爱的，是糖的味道，特别是橙子味的水果糖。如果没有那个的话，满月的一些美好的品德都会因此而消失不见。

　　除了食物，满月还很喜欢咖啡店边上的小猫。只要有一只猫存在，那么就会吸引来成群结队的猫咪。一只猫肥美的体型会告诉其它同类，这里是可以吃饱肚子的地方。

　　满月听说这里有一只叫“老师”的猫，但是她来了之后就不曾见过。满月还记住了其它猫咪的名字，太郎，珠子，还有MoMo酱。
　　或许是本身属于的种类上的相似，猫们和满月玩得很好。侦探社的社长也很喜欢猫，可是他好像不招猫的待见，猫咪们遇见他总是不予理睬，哪怕他手里拿着猫粮。

　　“别看社长那样子，其实心里很失落呢。”贤治解释道。

　　此时满月坐在花坛边上，珠子趴在她的膝盖上。阳光给人的感觉很温和，她很喜欢这种懒洋洋的感觉。听见宫泽贤治的说辞，她“嗯”了一声，两条腿依旧晃来晃去。

　　满月依然在上夜班课，她的遣词造句在大家看来依然是个很大的问题。别人说，太阳升起来了，她却对大家说，太阳开花了。大家说，如今的生活虽然很平静，但恐怖分子会突然间地开启所谓的“新时代，满月却说：嘎嘎嘎嘎嘎坏蛋们嘎嘎嘎嘎……

　　像只鸭子。敦无言地扶住额头，怎么会变成一只鸭子呢？

　　作为一种青春期晚来的十八岁男生，他的日常里充满了少女们的身影。骄傲的咖啡店少女蒙哥马利，酷酷的前杀手泉镜花，还有像女儿又像鸭子一样的月下兽，满月。
　　敦常常发出疑问，他身上的女性色彩是否增加得太多了呢？

　　但这事就像命运一样无常，怎么着都捉摸不透。

　　满月还在上夜课，她总是困得不得了，在课堂上打盹。有的时候过完了两个小时的课时，她的脑袋里依然空空如也的。
　　敦很忙，他说今天会晚一点来，让满月不要乱走，就在补习班等他。

　　补习班位于这栋建筑的三四两层，一楼是读书室，二楼则是图书馆。在它的背面，还连着一个三层建筑，那里应该有音乐教室，满月总是听见有乐器的声音和悠扬的歌声。

　　意识到自己还要等待四十分钟，满月便决定去那里逛逛。教室们一般都紧闭着，不过门上面有一扇长条形的窗户，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的状况。

　　在走到钢琴教室的时候，满月通过窗子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偷吃过饭的那家的主人。满月当时还以为自己游出横滨了呢，结果还是在原地打转。
　　门没锁，满月便悄悄地进去了。

　　那个白色头发的男生正在弹琴，曲调很慢，让人有种晕乎乎的感觉。满月在门口站了会儿，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男生的目光依旧是冷冷的，丝毫没有热情的风度。“做什么？”他的双手从琴键上放下来了，对着满月的后背是瘦削而笔直的。

　　满月观望着，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对方投以关注了。这个男生和敦一样有着白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同样有着并不高大的身材和瘦弱的身体。
　　好像。
　　一瞬间，满月竟然生出了恐怖的“吃代餐”的想法。

　　这本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的异能力会有的想法，都怪谷崎的妹妹。满月看见她一直在用网络聊天室，出于好奇她就爬过去观察直美到底在做什么。

　　谷崎直美正用着虚拟形象和其他人聊各种奇奇怪怪的内容，其中有人提到了“吃代餐”这样的名字。你有一样心爱的东西A，而某一天，你在另一样B上发觉了你依然喜爱的特质，你的爱便自然地落在B上面，你甚至将B当做是A的替身来看待。
　　诸如此类，诸如此类……

　　奇怪又陌生的知识大大地增加了。

　　满月呆落落的眼神落进了男生的眼睛里，他摆不出什么好脸色，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苍白的幽灵。在对方眼中，背着挂有小熊挂件、身材矮小的满月，就是个洋娃娃。

　　小熊挂件是谷崎妹妹送的，衣服和包是大家凑钱买的，当然了，这份钱未来会从敦的工资里扣。小镜花虽然提出可以出这部分费用，但是敦却拒绝了，这让镜花显得格外的不愉快。

　　“我在练琴。”男生说，他的意思是让满月出去，最好再把门带上。

　　满月却不合时宜地说：“我也要玩。”

　　这是一间闲置的钢琴房，一天到晚都不会锁门，谁想进去练琴都可以。

　　不会读空气的满月把包放在钢琴琴板上，她很小，但男生也没有多大。很瘦弱啊，感觉也只有一米六的样子。有上高中吗？还是国中生。

　　满月坐到琴凳上之后，模仿着对方的动作把双手放到了琴键上。可惜她根本就不会弹琴，连表演都不曾见过，所以只是制造了一些杂音般的声音。

　　男生表情冷淡，觉得满月打扰了他。他的手指松了松，换了一首速度很快的乐曲，他甚至都去翻动乐谱，看来他早就把乐谱给背了下来。激昂的音符把满月从钢琴上挤下来了，她的存在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碍手碍脚了。

　　男生弹完这曲之后又换了一首，他的脑袋里好似有无数张乐谱。

　　满月只觉得对方好厉害，她身边完全没有会弹钢琴的人。大家都在打打杀杀，红叶大姐则会茶道。品酒的手艺……中原中也那叫喝得一个烂醉啦！

　　在琴房里被当做空气的满月毫无自觉地消磨了半个小时，她猛地想起来，敦应该来接她了。
　　满月从琴凳上跳下去，喊了声“再见”，喊完就跑了。小熊挂件在她的背上晃来晃去的，发出叮咚的声响来。

　　敦提前了十分钟到达，他正想要上楼去找呢，就看见满月和她的小熊挂件一起下来了。
　　“抱歉，实在是好忙……”敦自然地道着歉。横滨如今正散发着一种令人心焦的、诡异的平静，夜里，突然间浮现出了大量的白雾。今天晚们商量的正是那件事情，似乎有什么能够操纵异能力的杀手正以缓慢而不可忽略的速度与方式谋杀异能者。
　　异能特务科向侦探社发布了一个搜查委托。

　　正是因为这一委托，敦原本充裕的时间才会大幅度缩减。

　　“要和政府的人合作，真是令人害怕。”敦喃喃着。那位坂口长官好像是太宰先生的朋友吧，可是他们之间的气氛总觉得怪怪的。
　　敦对政府官员们有一种天然的畏惧，黑手党也很可怕，但大概是见多了，恐惧效应已经有些被抵消了。

　　满月深以为然，她也害怕各种各样的条子，谁让他们老是被请去那种地方喝茶呢。

　　小熊挂件在书包上一甩一甩的。

　　满月喜欢小熊挂件，敦的房间里还有一只棕色的玩具熊，那是森院长给的。如果有老虎玩偶的话她会更高兴，但是敦讨厌老虎……
　　敦讨厌与老虎有关的一切。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与老虎相关的东西了，他甚至不想看到自己。

　　满月抓着敦的手，感受着对方手心里的热度。活生生的人就是这样的温度，比她自己要暖和得多。

　　“满月，”突然地，敦喊了她的名字。满月抬起头，眼睛大而明亮，这是在告诉对方，她有好好地在听讲。敦便问起一些具体的关系，“你和小镜花之间还好吗？我看你们都不怎么说话。”

　　满月想说，镜花就是那种冷冰冰的模样啦。她两根手指对在一起，看上去很不好意思。
　　“对不起……”满月道歉道。

　　道歉这种事情谁会比她更熟练呢，但是道歉了，并不代表着她会改，这就是人类的狡猾之处。

　　敦：“还是好好地说开吧，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其实……满月也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对待大家好。因为其他人都很热情，所以满月才看起来很正常，可镜花一直都很冷淡，满月就更加不知道要怎么和她交流了。
　　在满月的世界里，泉镜花留着一头长长的黑发，穿着袖口很大的和服，是支持着敦一起成长的人，但是这边的镜花也和自己认识的不太一样。

　　好烦恼……！

　　满月忧愁地想，这个世界好陌生，她好想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敦照常询问着满月功课的进度，这让后者直接卡壳，因为今天晚上，她一直在发呆，完全没听进去……

　　满月打哈哈说：“月亮好看！”

　　敦似乎没意识到满月心里的小九九，他抬头一看，果然看见了明亮的月亮，感慨万分地说“是呀，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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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死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