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喜》恣意儿

8、第 8 章

　　食堂门口，窦桃和习璐璐并肩往教学楼走。

　　习璐璐给窦桃也比了个大拇指，“胡子哥这次必须请你吃饭。”

　　“那必须的。”窦桃点着屏幕给陆虎志发消息，“这次他休想拿画室门口的烤肠打发我。”

　　两人说着话，身后突然有人小跑着靠近，挽住了她俩的手臂。

　　一左一右，两个人。

　　窦桃诧异地看过去，是两个熟悉但又叫不上名字的女生。

　　其中长头发的女生挽着她，笑得亲热，“桃子，你们和新来的许尧很熟吗？都第二次见你们一次吃饭了。”

　　窦桃愣了一下，还是习璐璐先反应过来。

　　“也不是很熟，是家里哥哥和张佑奇熟，凑巧遇到一起而已。”

　　挽着习璐璐的女生头发齐肩，娃娃脸，笑起来乖巧可爱。
　　“这样啊，不过你们坐一排，还是前后位，应该还是熟悉一点的吧。”

　　窦桃听得直拧眉，刚想开口，被习璐璐按着手拦下。

　　短发娃娃脸的声音软软乖乖的：“对了，你们都一起吃饭了，有加他好友吗？我看他都没加咱们班班级群。”

　　习璐璐：“他没加吗？我们都没在意哎，你有问他为什么不加吗？”

　　娃娃脸噎住，讪讪地笑了下，“我们俩又和他不熟，我们怎么问啊。”

　　习璐璐：“这样啊，可是我们和他也不熟。”

　　说完抽出被挽住的手，“我们还要去小卖部，你们一起吗？”

　　短发娃娃脸不大高兴地撇了下嘴，拉住长发女生，“那你们去吧，我们还要回班。”

　　窦桃和习璐璐一起笑着摆手。

　　等拉开些距离才笑出声：“这俩谁啊，咱们班的？”

　　习璐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短头发叫沈彦荔，也是初中部升上来的，之前喜欢沈校草，但沈校草不是去了职高嘛，现在可能是看上许尧了吧。”

　　窦桃想起来了：“初三6班的，我有印象，长得好可爱。”

　　习璐璐白了她一眼，“长头发的叫孙若，是从外校来的，她之前的八卦我不知道，不过前阵子听说1班有个男生在追她。

　　窦桃比了个大拇指，又叹息：“老祖宗说红颜祸水，真没错。”

　　习璐璐点头，“一个许尧，一个周云影。”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咱俩？”

　　-

　　月考将至，虽然窦桃对埋头苦学提不起劲，但窦兴和在家。

　　窦兴和难得空闲下来，白天出门钓鱼，晚上陪着她学习。看她学累了，就给她投喂，陪她玩会儿游戏，等她恢复活力了再看着她继续学习。

　　这样无疑是有效率的，但对于一点也不自律的窦桃来说，是真的要命。

　　被当成小朋友哄了几天，月考来临，窦桃发现自己涨了三斤肉。

　　好消息是她不再忧愁月考了，毕竟这已经是她努力学习的巅峰了，如果还考不好，那显然是脑子的问题，再愁也无济于事。

　　上次月考她的成绩比升学时退了八个名词，考场没变，所以考试前一天就没去认教室。

　　第二天到了考场意外发现考场里有个格外漂亮的女生，坐在教室前门边的第一个位置。

　　漂亮女生坐在座位上侧身转回头，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脖颈，明明穿着和所有人一样的肥大校服，却像只白天鹅似的。

　　头发又黑又顺，没有刘海，露着光洁的额头，五官精致。

　　缎子似的长发别过耳侧，蓬松的散在身后，搭了一缕在身前。

　　窦桃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马尾辫。

　　天鹅的羽毛和凡人的果然不一样。

　　那头发可以直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

　　对方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窦桃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下。

　　对方看见她笑，有点意外，也回了个浅浅的微笑。

　　第一场考完走出教室时，窦桃特意留意了第一张课桌上的姓名。

　　周云影。

　　即惊讶，又在意料之中。

　　第二考场几乎都是重点班的学生，不是他们班，那就是隔壁班的。

　　长得这么漂亮，除了隔壁班花还能是谁。

　　这颜值，果然配得上红颜祸水这个四个字。

　　-

　　考试一连三天，最后一天下午考英语。

　　考完后要开班会，窦桃和同考场的同班同学一起回到教室。

　　这一次除了老大难的数学和地理，其他她都感觉良好，就连数学和地理都觉得比上一次好很多。

　　窦桃心情愉悦，一边找到自己的桌子往回拉，一边和赵琼对答案，越对越有信心。

　　“我家老窦果然靠谱。”

　　一路把桌子从前面拖回倒数第二排，摆正之后看到汪彭彭还在没头苍蝇似的找。

　　叫了他一声：“汪汪，你的在那呢，我刚才看见了。”

　　汪彭彭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

　　回来时却是拖着两个桌子回来的，显然是把他同桌许尧的也拉回来了。

　　窦桃顺手帮忙拉了一把，顺便去扔自己桌洞里其他考生留下来的草稿纸。

　　后门边垃圾桶里的草稿纸已经多到溢出来，散在地上。

　　窦桃便把手里的草稿纸扔进旁边的簸箕里。

　　纸张脱手的瞬间，突然停住了转身离开的动作。

　　视线被簸箕里的东西吸引住。

　　簸箕里是个封面染上了蓝色墨迹的白色横线本，墨迹已经洇干。

　　下面还有另一个只漏出半边的。

　　——封面是她熟悉的花猫脸。

　　她有种捡起来仔细看的冲动。

　　“桃子，你第二篇阅读理解答案还记得吗？”身后汪彭彭叫她。

　　冲动立刻灰飞烟灭。

　　窦桃一边回头，一边用力拍了下脑门。

　　扔就扔了，还捡起来干嘛，是被嫌弃地还不够明显吗。

　　“你刚问什么？”窦桃收拾好表情，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第二个阅读理解的答案，快，成败在此一举。”

　　“问他不就行了，我的又不一定都对。”窦桃捣了一下旁边的人。

　　原本还在埋头写写画画的赵琼立马转了过来，像接到生意的店小二似的，抖出一张汇总了各路英语答案的草稿纸，上面还标出了是出自那位学霸之手。

　　“十块大洋一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太见外了，爸爸的钱都是你的。”汪彭彭直接伸手拿了过来。

　　从上往下不挑拣，挨个看一遍。

　　越看越心如死灰。

　　“完了，我离被踢出去又进了一步。”

　　H市一中从上一届开始高一重点班只设两个，竞争格外激烈。学期末的时候，学校还会根据期中考和期末考得平均成绩，再分一次班，重点班的学生如果不能一直保持在年级前列，就会被刷出局。

　　“你前天还说想去普通班，考砸了不正合你意。”赵琼夺回“答案”。

　　正好许尧回来，便顺手推给了许尧。

　　推“答案”的动作过于自然，许尧也自然地接过去。

　　唯独窦桃被这流畅的互动小小地惊了一把8。

　　许尧看完答案，顺手拿出笔，在上面划了两笔，递还给赵琼。

　　赵琼又很自然地接回去，放在自己的课桌上，继续和汪彭彭说话。

　　两人全程没有眼神交流，更没有对话。

　　这是什么奇怪的默契？

　　窦桃感觉自己遭遇了区别对待。

　　他不是应该先冷冰冰地看一眼，再凶巴巴地说一句“老子不需要”？

　　刚刚没放冷气，也没眼神放箭，怎么赵琼的待遇就这么好？

　　难道是性别歧视？

　　忍不住开始回想许尧对别的女生是不是一视同仁。

　　可想了半天，却没想到他和哪个女生有过超过一句话的互动。

　　她兀自琢磨，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放松，杏眼里装满了困惑。

　　毛茸茸的脑袋上写着同款疑问。

　　看了她一会儿，许尧不明白她的脑袋里整天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随时随地都能发起呆。

　　于是抬手，曲指敲了下她面前的书。

　　窦桃抬头，皱起的眉头立马展平，眼睛明净透亮。

　　里面的困惑被迟钝且拙劣地藏起来。

　　因为之前和汪彭彭说话，她还保持着面对汪彭彭的坐姿，想得投入，手臂不知何时压在了他的书上。

　　回神后被吓到似的，立刻放下手臂。

　　看上去还有些无辜。

　　许尧扯了下嘴角，“别发呆了，老师进来了。”

　　窦桃立马转身坐好。

　　许尧纳闷：小时候挺机灵的，怎么就长成了个傻子？

　　-

　　班会结束后直接放学，许尧照旧在公交站台等车。

　　前面一辆公交车带走了站台下大半的人，他站在寥寥几个等车学生里过于显眼。

　　张佑奇一眼就看见了他，喊他一声：“刚跟你发消息怎么没回，还以为你回家了。”

　　许尧回头，“没看到，怎么了？”

　　张佑奇和同路的兄弟说了几句，那几人挥了下手就离开了。

　　“慰问一下你，你们老师没说什么吧？”张佑奇揣着兜走过来。

　　“你说呢？”

　　“罚你了？还是叫家长了？”语气稀松平常，像是一点也不当回事。

　　许尧扯着嘴角笑了下，“我只是路过，顺手报警，再顺便去警局做笔录，罚也不是罚我。”

　　“得，白担心了。”张佑奇耸了下肩，“这次是兄弟对不住你，回头请你吃饭。”

　　许尧：“吃饭就不必了，跟我回去跟我家老爷子解释清楚就行。”

　　张佑奇挠头，开始后撤，“还是别了吧，你爷爷看见我估计更火大。”

　　“不至于。”许尧一把拉住他的帽子。

　　张佑奇没躲开，“别啊兄弟，我回家还有我爸和我哥两顿打等着呢，你帮我跟爷爷道声谢，辛苦他来局子里捞我，我下次再去拜访。”

　　正说着公交车停在了跟前。

　　许尧拽着帽子把人拉上车：“老爷子要见你。”

　　张佑奇扒着车门，“不是，之前你怎么不说，这会儿又拿爷爷吓我，我跟你说我不去。”

　　“刚才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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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放学比平时早，窦桃到家时窦兴和还没做好饭，房间里充满了饭香。

　　窦桃换好鞋就瘫在了沙发上，喊道：“爸，我回来了。”

　　窦兴和的声音混在油烟机的声音里，从厨房传出来：“回来的正好，过来帮我个忙。”

　　窦桃趿上鞋溜进厨房，探头看锅里的红烧鸡翅。

　　“好香啊。”

　　窦兴和单手在围裙上擦而下，熟练地按住她的脑袋，把她的视线转向冰箱。

　　“把里面那袋收拾好的鱼给许爷爷送去，都是今天上午刚钓的，野生大鲫鱼。”

　　窦桃打开冰箱，找到鱼，忍不住惊叹：“哇，好大的鲫鱼。”

　　窦兴和回头瞪她：“野生鲫鱼长大多得费劲，这已经很大了，赶紧去，回来吃饭。”

　　窦桃不服气地两只手比划，“大伯就钓到过那么大的。”

　　说完不等窦兴和瞪人，拿着那袋鱼就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