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喜》恣意儿

7、第 7 章

　　因为窦槐的恶劣抹黑行为，窦桃几天没搭理他，倒是没再推辞放学后去食堂吃饭。

　　虽然张佑奇和窦槐关系不错，但习璐璐还是不放心他的校霸身份，坚定陪同窦桃一起。

　　反正回家了，钱玉华也是让她拿钱去超市隔壁的小饭馆吃。

　　之后的几天到了放学时间，张佑奇就在楼梯口等着。

　　三人逐渐熟悉起来，许尧只第一天和他们一起去了，之后就再没一起过,没有人工制冷机在三人每天都笑得脸酸。

　　初秋的夜晚来得越来越早，在学校吃完晚饭再回到家，天色就已经暗下来。

　　这天还没到楼下，远远地，窦桃就看见了自家的小红车。

　　和习璐璐挥了下手，立刻脚下加速，冲到了楼下。

　　跑到家，一打开门果然看见了足有一个多月没见的窦兴和。

　　“爸！”

　　窦兴和正在客厅拖地，被她吓了一跳。
　　“你这一惊一乍的，快进来。”

　　窦桃嘴角都咧到耳后根，甩掉鞋子就往客厅跑。

　　“爸，你可算回来了。”

　　“小兔崽子，穿鞋。”窦兴和又是高兴又是无奈，把拖鞋递到她跟前。

　　窦桃趿拉着鞋，坐在沙发上翘起脚，不妨碍他拖地。

　　眼睛亮晶晶的问：“爸，你这次在家待多久？”

　　“怎么，打算数着日子过？”

　　窦桃歪着头笑，“那可不，还得做个倒计时，就挂在房梁上，一天都不能浪费。”

　　窦兴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咱家可没有房梁，厨房倒是你有爱吃的红烧鱼。”

　　“真的？”窦桃蹦跶起身，跑进厨房，又是一通欢呼。

　　没一会儿就端着还热乎着的菜出来，不忘告状：“爸，你和妈都不在家这几天，窦槐他欺负我。”

　　窦兴和也放下拖把走进厨房，擦了手盛饭。

　　“他哪敢欺负你啊？”

　　“他有什么不敢的？他找人看着我，天天在食堂吃完饭才能回家，他这是限制我人身自由。”

　　“这招不错，不看着你，你肯定是要去吃垃圾食品。”

　　窦桃一听就不乐意了，“才不会，你回来就有人给我做饭了，我以后回家吃。”

　　窦桃从小就喜欢吃窦兴和做的红烧鱼，多少年也没吃腻。

　　尝了一口，满脸享受，“就是这个味，爸你别忙了，快来吃饭。”

　　窦兴和把她的米饭拿过来放到一边，“刚吃完回来，吃鱼，饭别吃了，当心积食。”

　　窦桃只吃鱼也吃得不亦乐乎。

　　“对了爸，小姨病怎么样了，妈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不自己问？”

　　“我问了，妈反问我最近考试没，问小姨，小姨就只说快好了。”她咬着筷子纠结，“我能去看看小姨吗？

　　窦兴和一愣，随即又笑了笑，“那你还是考完再去吧，不然得被你妈赶出来。”

　　窦桃叹气，“可不就是又要月考了吗，爸，我那多考的四十分可太折磨人了。”

　　窦兴和把鱼身上的大刺都挑出来，葱姜拨到一边。

　　“那怎么办，我女儿这么聪明都跟不上重点班的进度，其他人可怎么活？”

　　窦桃弯着月牙似的眼，愁容一逗就散。

　　“那我下次争取跟上，给其他人留条活路。”

　　父女俩一个多月没见，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从窦桃的成绩说到窦兴和厂里的发展，再到家里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小事。

　　话匣子打开就再也关不上。

　　窦槐一开门就听见窦桃绘声绘色地，向窦兴和描述墨水甩了满校服的场面。

　　窦兴和端着茶杯，一直在笑。

　　眼角的皱纹加深了不少，却也掩不住他眼里的高兴。

　　“爸。”窦槐喊了声。

　　窦兴和笑着转头，又诧异地看了下时间，“今天早放学了？锅里有饭，你等会儿，我给你热热。”

　　窦桃躺在沙发上，晃着脚丫，“高三哪有早放学的，他肯定是逃课了，爸快削他。”

　　“爸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就在家了，早知道就不和脏油漆去吃饭了。”

　　窦槐嫌弃地把她的脚拎下沙发，在旁边坐下，“就知道吃，吃完赶紧回屋写作业。”

　　窦桃盘腿坐起来，摇头晃脑地，“我作业写完了。”

　　“作业写完了就不打算再复习一遍？”窦兴和从厨房出来，笑容温和宠溺。

　　“刚才是谁说的，这次一定要摆脱地理老师和数学老师红线范围？”

　　“你又帮他。”窦桃撇嘴抗议。

　　窦兴和把书包拎给她，“乖，一会儿给你热牛奶。”

　　窦桃接过书包,不情不愿地起身，路过窦槐时冲他咧了个鬼脸。

　　窦槐作势要打她，没打到。

　　回到卧室，关上房门。

　　窦桃的笑脸随即拉了下来。

　　转过身，把耳朵贴在房门上。

　　但没有听不到外面两人说话。

　　十几分钟后。

　　耐心消耗殆尽，窦桃蔫头耷脑地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脑袋磕在门缝上。

　　手里捣鼓着手机，在群里和习璐璐、赵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爸……”

　　终于，她听见窦槐开始说话了，像是在说要“聊”什么。

　　耳朵往门缝上又贴紧了些。

　　外面两人的音量还没窦槐半夜回家时大，急得她想开个门缝。

　　正在犹豫时，听见砰的一声——关门声 。

　　立刻起身拉开房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门口鞋柜前还有两双刚被主人脱下来的拖鞋。

　　“……”

　　一股怨气涌上心头。

　　窦桃烦躁地走出房门，挨个房间查看一遍，确定那两个人是真的出去了。

　　“就瞒我，全家就我一个小孩吗？”

　　大力踢踏着拖鞋，回房间。

　　-

　　因为这周就要月考，班上的学习氛围明显更紧迫了。

　　习璐璐就是代表之一，整天满脑子只有复习。

　　而窦桃愁归愁，一点也静不下心来。

　　中午吃饭时习璐璐还在背着单词，窦桃则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筷子，没精打采的，在放空。

　　和兄弟们勾肩搭背路过的张佑奇被习璐璐惊到，没有犹豫地鸽掉了兄弟们。

　　顺手拉住许尧。

　　张佑奇叹为观止：“高一就这么拼啊，你怎么不这样？”看向窦桃。

　　窦桃从放空里抽回思绪，表情丧兮兮的，“不怎样？”

　　张佑奇指了指习璐璐：“你不也是重点班的吗，怎么不和她一样？”

　　窦桃戳了口饭，“中考走了狗屎运。”

　　张佑奇在她对面坐下，“可以啊，这运气，真像我亲妹妹。”

　　窦桃严肃且认真地摇头，“我严重偏科，老师重点关注，班主任点名监督，亏得还有门课支棱起来，不然重点班哪有我立足之地。”

　　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我懂。”张佑奇用饮料和她的汤碗碰杯，“我爸之前花钱把我塞进重点班，好学生堆里，是真事儿。”

　　窦桃随即想到了什么，“是有那么一点……”

　　眼睛不动声色地瞄了眼许尧，又立刻收回来。

　　“还好我无人在意。”

　　张佑奇被她忧愁模样逗得直乐，笑够又问：“我问你个人。”

　　窦桃和习璐璐同时停住动作。

　　“谁？”
　　“男的女的？”

　　“你们俩这反应。”张佑奇又被逗乐了，“高一11班的，叫陆虎志，认识吗？”

　　窦桃和习璐璐相视一眼，一个放下了单词本，一个歪了头。

　　窦桃：“你问他干嘛？”

　　张佑奇难得展现了他校霸的一面，笑出一脸匪气，“认识一下，这小子整天跟在周云影屁股后头，看得我火大。”

　　窦桃干巴巴笑了下，端起汤碗和他碰杯，“你这么笑可真像个反派，不过周云影是谁？”

　　习璐璐咳了声，小声提醒：“隔壁转校来的美女，现在是班花。”

　　“啊。”窦桃悟了，有些纠结，“陆虎志跟着班花，班花也没说什么，只是正常追求行为，应该不值得你出马吧。”

　　说完才悟到下一层，眼睛亮起来。

　　笑得揶揄：“他跟着班花，你火大，这我可就要猜出点什么了。”

　　张佑奇一派坦荡，“猜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窦桃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端着碗又和他的饮料碰了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心里加了句：“谁还不是个颜狗了。”

　　下意识地看向许尧。

　　在视线碰上他的瞬间，脑袋中突然画面一闪。

　　出现了几天前陆虎志来班级里看他的情形。

　　眼睛倏地瞪圆。

　　再扭头看向张佑奇时，表情是难以言说的复杂。

　　张佑奇：“怎么了？”

　　窦桃收起被惊的七零八落的五官，摇头：“没怎么。”

　　始终在吃饭的许尧这时缓慢抬眼。

　　窦桃心虚ing。

　　许尧看上没那么冷漠，但足够无奈。

　　无奈地长出一口气，像叹气，又像是轻笑出的气音。

　　“窦桃，不造谣，不传谣。”

　　“……”
　　窦桃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比起平时浑身散发生人勿近气息的许尧，这一刻的许尧竟然显出了几分和善可亲。

　　他显然没有生气，只是真很无奈。

　　无奈到眼神都没那么凌厉了。

　　他不拿眼神鲨人的时候还是有点平易近人的，窦桃忍不住在心里想。

　　她低头捧起汤碗，“这次记住了。”

　　张佑奇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东西？”

　　“没什么。”窦桃慢吞吞地喝汤。

　　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抬起头，对张佑奇说：“我把陆虎志账号推给你，你们俩网聊，就不要见面了吧。”

　　张佑奇显然不同意：“我又不打算做什么，就是认识一下，和他交个朋友而已。”

　　“你这话说的可就更像个反派了。”
　　窦桃已经拿出手机。

　　“就当是卖你亲妹妹一个面子，先聊着，之后还想认识的话再说。”

　　说完着学他前几天在班里求她来吃饭时的动作，双手合十，拜了拜。

　　张佑奇勉为其难，“那就……卖你个面子。”

　　“你果然是我亲哥。”窦桃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拉着习璐璐起身。

　　“那我们吃完就先回班了，我爸回来了，放学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

　　张佑奇拿出手机，点开她发来的名片，摆了下手。
　　“滚蛋吧。”

　　两个小姑娘小跑着出了食堂，张佑奇盯着手机翻看，直皱眉头。

　　过了一会儿把手机凑到许尧跟前。

　　指着陆虎志朋友圈里的一张合照。

　　感慨：“人走茶凉，你走这些年，小丫头有新的竹马喽。”

　　照片上一群人围着生日蛋糕，窦桃鼻尖被抹了奶油，左边挽着习璐璐，右边是带着纸王冠的陆虎志，身后是赵琼。

　　许尧扫了一眼照片，继续吃饭。

　　“有闲工夫看情敌朋友圈，不如想想周云影为什么不同意加你好友。”

　　张佑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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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许尧：只有我在认真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