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黄河》北山漠

4、004

　　林启明虽然不是篮球专业出身，但好歹是专业的运动员，在球场上，他一认真，那绝对是占据上风的。开始时，大家是混着打的，没分边，林启明上场没多久，就连拿了几分，其他人摸到球的机会都不多。

　　“林老师，你让着我们点啊！”

　　“林老师，你故意耍帅是想给谁看啊？”

　　“对啊！”

　　六班的几个男生开玩笑道。

　　林启明说：“如果打不赢我，你们就回教室去自习。”

　　“老林，你很狂嘛，”于杭拍了拍球，不服道，“怎么比？”

　　“谁先拿20分算赢，”林启明笑了下，“我一个人单挑你们。”

　　“呦呦呦！”

　　男生们起哄。

　　“老林你很狂嘛。”

　　比赛正式开始，场上的人分成了两队，被林启明这么一煽风点火，男孩子们各个都气焰高涨，恨不得把林启明踩在地上摩擦了，可很快林启明就教会他们，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20分，林启明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凭几个很精准的三分球拿下来了。

　　看着对自己笑的林启明，于杭无话可说：“……”

　　林启明笑了笑，用拇指比了下教学楼的位置：“愿赌服输，回去做题吧小子，距离下课还有半节课的时间，记得啊，多写写英语。”

　　“嘁，”于杭虽不服，但也只能说话算数，他拎着自己带来的球闷声往教学楼走去，别的男生也咿咿呀呀很不情愿地跟着走掉了。

　　**

　　舒姚就站在离篮球场不远的小树林里，秋意正浓，树叶已经开始发黄，落在地上跟凝固了一地的阳光似的，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微风拂面，吹起她的发丝，她看着球场上的一举一动，不论是秋风的干爽还是篮球留下的弧线，都让她觉得心里很明亮。

　　她的背后是学校的天文台，据说是他们学校一个学生经商成功后给捐资建起来的。这东西可稀罕了，除了来学校参观的领导，就几个地理老师有幸可以进去看一看。

　　舒姚比较幸运，有个教地理的男老师卢城是她同年级的同学，中午吃饭时两人见到了，一谈起学校的变化，自然少不了这栋颇为威风的天文台，于是卢城约好下午的自习课时间，让舒姚也进去看看。

　　“舒姚？”卢城在天文台里等了半天没见人，就走出来看看，便发现舒姚在看球。

　　舒姚回过神：“抱歉啊，看走神了。”

　　卢城笑了下，也望向球场，说：“又是高二六班的那几个男生，经常旷课打篮球，见惯不怪了，哦，还有那个于杭，三班的尖子生，咦？那不是林老师么？他怎么跟这些学生打一块去了？”

　　舒姚对于杭有点印象，那个上课时只抬头看过她一眼的男生，又听别的老师说他成绩非常好，几门理科成绩基本上都是满分，语文也不错，就英语是灾难，次次在及格线附近徘徊，他班主任说，要是他英语的分数能再上去三十分，那全年级第一的位置，谁与争锋？

　　舒姚皱了下眉，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布置的作业不好玩？”

　　“什么？”卢城有点状况外，愣了下，“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今天第一堂课给他们三班布置了一点作业，让他们随便写一篇英文作文，我想那个叫于杭的学生是不愿意写，才翘了自习课来打球的吧。”

　　卢城笑道：“那个男生成绩好是好，但怎么讲都听不进去，你之前的英语老师找过他谈心，问他在学英语上有什么困难，他说一看到英文字母就犯困，注定是学不好了。”

　　舒姚淡淡地应了一声。

　　“走吧？进天文台看看？”

　　“好。”

　　舒姚正要转身，就看到林启明华丽丽地投了一个三分球，篮球应声入框，然后场上的男生们开始哀嚎，她和卢城又站定了。

　　卢城说：“还是林老师厉害，咱学校的教职工队，就靠他一个人撑着了。”

　　“他是教体育的吧？”

　　“对。”

　　舒姚从林启明的身形和穿衣风格来看，很容易能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她记得昨晚在酒吧，看到他的第一眼，她以为是哪个运动员结束训练跑来酒吧里放松了，除了那一言难尽的笑容，他算得上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

　　“他以前是省队的一名职业田径运动员，退役后才来我们这里教体育的，”卢城又说，“听说他比赛成绩很好，差点进国家队了。”

　　舒姚又看了眼林启明，才点头应了一声，说：“我们进去吧。”

　　**

　　林启明晚上洗漱好后，直接躺宿舍里看球赛，学生宿舍熄灯之后没多久，石磊来找他。

　　“猜猜我查房的时候遇到谁了？”石磊脸上的笑容很鸡贼。

　　“谁？”

　　“那个舒老师！”

　　“哦，”林启明假装不在意，继续盯着电视看。

　　“哎哎，”石磊往林启明的床上一坐，推了推对方，又说，“我拿到她的电话号码了，还想着有机会叫她一起出去玩呢。”

　　“那你请便。”

　　石磊挑了下眉：“你是和尚么？怎么一点兴趣都没有？”

　　林启明双手枕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我对篮球兴趣比较大。”

　　石磊也看向电视，里面是几个皮肤黝黑的运动员，片刻后他骂道：“靠！你果然有问题！你性取向是不是跟我们不一样？！”

　　林启明懒得搭理他，抓起枕头就往他身上扔。

　　**

　　第二天，林启明来到办公室，翻了下课表，他三班第四节的体育课拱手让给了叶老师，上午就闲着了，不过他关注的是三班的第二节课，正好是舒姚的英语课。

　　想到于杭昨天在球场边跟他说过的话，他真起了“贼胆”想去听听舒姚的课。第一节下课铃一响，他就开始紧张了，甚至不自然地抖起了腿。

　　“林老师你发病忘吃药了么？”坐他对面的贺老师笑道，“抖那么厉害。”

　　“不好意思，”林启明坐直身体，抱歉地回了个笑容。

　　“走！”这时石磊又来了，往林启明背上一拍，说，“跟我搬点东西去！”

　　“什么？”

　　“我买了张按摩椅，送到宿舍楼下了，你搭个手，帮我搬！”

　　一听是按摩椅，别的男老师就来劲，纷纷想跟他约时间体验一下，一时间，石磊成了当红炸子鸡，有点飘飘然。林启明却没什么兴致，直接拒绝：“你找别人搬去吧。”

　　石磊两眼一瞪：“你不帮忙？！你以后还想不想坐了！”

　　“不想。”

　　林启明起身走了。

　　**

　　三班的第一节是数学课，石磊教的，他虽然上课时打鸡血一般语气抑扬顿挫，可于杭听下来还是有点犯困。因为昨晚他躲被窝里翻看体育杂志，一看就看到了大半夜，睡眠严重不足，换做别的老师上课，他恐怕早就被催眠了。

　　一下课，于杭就想趴桌子上睡一下，可他眼神瞥到黑板的左上角，上面写着下一堂是英语课，他就皱了下眉头，哗的起身，到教室外的走廊挨着墙靠着，一边放风，一边看看天上的鸟儿。

　　“林老师早。”

　　“林老师好。”

　　“林老师，您的课不是第四节吗？不对，您今天的课不是让叶老师给霸占了吗？”

　　于杭半掩的眼皮抬了起来，侧过头就看到林启明站在不远处。

　　老林？这老东西怎么来了？于杭心想。

　　哦。

　　于杭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然后转身走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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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饱睡了一晚后，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