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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大商机 ...

  •   天后弯眸而笑的样子平易近人,倒是叫聆凰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越是真正身居高位的人,可能越不会过分在意摆架子这回事。

      浩浩烟波缥缈,古木参天而生,花林旁闭目伏栖的三青鸟艳丽长尾压在万紫千红的植株上,这一切的恢弘壮阔,原本与她一个散仙毫无交集,却已是她第二次领略。

      一念起,无从追。

      这便是她的机缘了。

      然而聆凰不敢轻易接过橄榄枝,而是首先承认错误,企图把账抹平,“昨日我本应在蟠桃园中当值,撂下手中工作来昆仑殿实属不应,不敢再受您的礼物。”

      说不定她的名字已经在神殿飘红了。

      天后不甚在意地挥挥手,“无碍的,我同司命说一声便是。”

      蟠桃园本就是她的桃林她说话做主,况且聆凰昨日与凤卿同席,旁人不知晓朱雀父子的官司,她还能不明白?

      说到底还是这眼前的小散仙无辜。

      天后弯着眼温和地说,“那甜品尝起来倒是新奇,我从未吃过入口冰凉的甜糯米,是因为千年雪为底的缘故吗?”

      千年雪用在烹调一道上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连曲以从前都不曾想到过。

      冰珍糯稻来历不明,聆凰没一股脑把食谱交待出去,只肯定了她的说法,“关键的确在于千年雪,没想到对了您的胃口。”

      “我很喜欢。”天后抬手凭空冲聆凰眉心一点,“百年之后的蟠桃盛会由你来准备这道甜品,也让众神尝尝,不能总是干啃桃子。”

      聆凰一怔,回神后神识灵海内的储物空间多出五千枚灵石。

      天降的巨款让她脑中亮起一个小灯泡:商机!

      复又感慨不愧是神仙,谈生意都是以百年计数。

      青翠的芜林矮灌在地面投出条条光影,雾气被照散了些不再那么纤薄。昆仑殿南方耀起一片赤霞火光,天后侧身遥望,龙凤钗轻轻摇晃闪烁晨间暖阳。

      眼见那霞光愈发绚烂,聆凰猜测昆仑殿应是有人来访。

      她适时告退。

      天后嘴角依然噙着笑意,“今日便到此吧,你若是想好回礼可来说与我,我说话算数。”

      只是待聆凰的身影消失在瑶池边界后,笑意染上些无奈。

      南起丙丁火,长霞透红陵。是朱雀到了。

      在她看来四象主火的催婚老父亲,是最该被天帝扔到凡间去火的对象。

      *
      被黑羽仙鹤送出瑶池,聆凰仰头辨辨时间,决定再去一趟司命神殿领蟠桃园的值。

      做事情得有始有终,有误会及时沟通,这是她向来秉信的两条职场准则。

      即便她现在怀揣巨款。

      神殿还是空无一人,照例领取一则如同工牌似的卷轴,聆凰前往蟠桃园找到了瑶栖仙子。

      百年里最繁忙的一天过去,园中重新迎来清闲,偌大的蟠桃园只有瑶栖与连城倚坐在树下,一边浇水一边聊天。

      两人对聆凰的到來很是惊讶。

      “我听说天后召你去说话,你怎的来了这儿?”瑶栖问。

      别看地方大,八卦的传播速度照样能遍及四极。

      “今晨便去昆仑殿见过天后了。”聆凰冲瑶栖露出个抱歉的笑容,“昨日实在对不住,没和你说一声就离开了。”

      瑶栖连忙摆手。

      连城警觉地直起身,像猫儿弓起背似的朝四周环视一圈,凑近聆凰低声询问,“许多在瑶池边观礼的侍仙回来说,是凤卿带你去的昆仑殿?”

      那双熠熠生辉又沾染戾气眼眸浮现在聆凰脑海中,猩红眼底仿佛映出平原上遮天蔽日的战火。

      她这才知晓昨日那杀神一般的人物,叫做凤卿。

      聆凰连忙小心翼翼地探口风,“上次的那位上神还在园中么?”

      连城一听便知道有误会,传的若有其事的绯闻可信度打了半折,她点了点头又轻声纠正,“凤卿虽有战神神祇,却尚未位列上神。”

      九重天漫天神佛,以职定神祇,以道分境界,只有造化境的神仙才有资格被称为上神。

      “仙魔大战后,天界也只剩下不过二十来位上神,殒灭的众神或是保得神识重新修炼,或是只余残魂回天乏术。”连城为她细细说明个中规则,提及那场浩劫不由叹息。

      原以为当了神仙就无虞的聆凰急急把危机意识从箱底翻出来,“还发生过仙魔大战?”

      血迹森光闪烁的战场好似就在昨日,如今一片安宁祥和是天界付出惨重代价换来的,连城眼中涌上无尽忧愁。

      “魔君得以邪术在底世界大开杀戒,魔物精血重铸他的血肉实力大增。他率领众魔军队攻上南天门拖住上神战力,余下三个天界入口眼看防线即将崩溃,幸得凤卿在战场之上突破大乘境。据说他的双刃长刀斩魔无数,刀刃上的血光直至现在也没消散,可惜等他解东南战线之危赶到西面时……”

      连城目眺远方,当年在大战中遭摧毁的楼宇已经重建,雕栏玉砌掩盖住战火的痕迹,她目之所及,蓝天白云下庚辛神殿还在,但她可能穷尽此身也等不回那个人了。

      “白虎一族已经无一生还。”连城苦涩一笑。

      聆凰默然。

      她勾起故人旧事。

      一旁安静坐着的瑶栖拉拉连城的袖子,杏眼透出担忧,换来连城安抚意味的笑,“还是得时不时讲上一讲,我怕自己忘记。若他还留着神识有朝一日重返天界,我却认不出他是要被叨念的。”

      林间的风仍是那股子清甜味道,拂过一棵姿态婀娜的桃花树,粉瓣朱蕊的花自枝头离开,直直掉落在聆凰指尖。碎金般的阳光洋洋洒洒自苍穹而来,堪堪落在花上。

      聆凰把这一朵桃花递给连城。

      “我突然想吃甜食,有幸邀请你一同品尝吗?”

      蟠桃园最不缺的便是桃子了,所以除开琼浆,蜜桃冰珍糯米甜甜的原材料充足。

      听聆凰提议品尝这道连天后都赞不绝口的甜品后,连城眉间的愁绪淡了些,还热情地提供自己收集的朝日露,替代琼浆。

      名人带货效应不论天上天下都不可小觑。

      两位仙子大力赞赏这道甜品,彩虹屁吹得倒是让聆凰不好意思起来。

      夸得也太过头了。

      “曲以大人不曾归位,好多年没尝到这样的珍馐。”瑶栖由衷道。

      聆凰对天界众神的生活方式还是存疑,就算这边流行辟谷,饿得也慢,但也不至于只有食神一个人做饭吧?她好奇道,“你们平日吃什么?”

      瑶栖如实相告,“朝露,仙果,灵泉,大都是不用二次烹调的。”越说声音越小,在征服味蕾的甜品面前竟生出些羞愧。

      好像过得也太没灵魂了?

      商机!!!

      聆凰觉得这两个大字刷爆了她的弹幕屏。

      天大的商机!

      天后一场寿宴她能赚五千灵石,零售的话一份卖它三十枚灵石也不是不可能,她识海中的库存满打满算还能凑个百来份,这还不谈冰珍糯稻与千年雪仍有剩余。

      内心的算盘打得啪啦响,脱贫奔富指日可待。

      不愧是她珠算小天才!

      没开心多久,目光触及随意放置在手边的卷轴,又被打击回起跑线。

      ……不对,她跑道的问题都还没解决。

      手中的剪刀沉重了不少。

      今日份的兼职是修剪桃枝,聆凰特意避开凤卿那一方,死死守住中轴线不肯越过半步。这份工作并不需要过多费神,一时间园中内只能听见剪刀的咔嚓声。

      她满意地回望一整排完成修剪的桃树,手中发力剪断最后一根桃枝。

      “轰——”

      巨大的崩塌声席卷蟠桃园,聆凰甚至觉得脚下的土地都在震动。

      天界也会有地震?!

      她急急放下剪刀往空旷的地方跑去。

      午后时节炙热的阳光驱赶了流云,碧蓝无垠的澄澈天空兀地浮现点点暗红,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汲汲呼啸风声中又瞬间消失。

      这般动静同样引起瑶栖和连城的注意,三人在空旷处碰了面,一齐前往崩塌声响的方向。

      这园中一共就四人,肯定是凤卿那边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待到靠近那方桃林,连城示意先停下,分出一缕神识小心探究。半晌,松了口气,“没有人。”

      古树的绿意仍是满溢,但树荫之下,昨日还葱茏着的垂枝碧桃树已是焦枯一片,着眼处满是粗拙纹理的枝丫。

      瑶栖弯腰捡起一截没了生机的桃枝,“这是最后一丛了……”

      连城同样为难,“回禀天后吧。”

      见聆凰满脸迷茫,瑶栖为她解释,“说来奇怪,自几年前凤卿大人到蟠桃园这树便不再开花结果,后来一丛一丛的枯萎,就算是请来百花园的花神大人也没办法救活。”

      【要来这一丛碧桃树】

      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彻在识海。

      聆凰尝试着同他对话询问缘由,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她隐约觉得桃木枯萎与凤卿身上古怪的气息脱不了干系,莫非……她识海里的田能救回来?

      就当是保护生物多样性了。

      “瑶栖仙子,可否麻烦你在回禀天后时替我带句话,就说我想要这丛碧桃树当做回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天大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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