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不可说》烟千

17、第 17 章

　　简平书靠在礼堂门口，听着那沉稳熟悉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
　　时间差不多了。
　　果然，当顾季时站在台上向所有人展示他的“大奖”的时候，简平书手机响了起来。

　　“喂。”
　　“我已经到机场了。”
　　“嗯。”
　　“简平书，你觉得他真的喜欢你吗？”
　　闻言，简平书抬头看了看台上的人，沉声问：“什么意思？”

　　范久枝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用微信给他发了两段录音。
　　简平书看着那两段音频文件，皱了下眉，拿着手机从礼堂里走出来。
　　他先点开了第一段音频。

　　“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刚才。”
　　“和那个简平书？认真的？”
　　“额……我没认真过。”

　　声音录的不能再清晰，音色和礼堂里那道声音完全吻合。
　　简平书倒也不意外，他只是觉得心脏抽疼了一下，很快就缓了过来。
　　顾季时最开始不喜欢他，所以才会有这段录音。
　　没关系的。
　　他尽量维持嘴角的弧度，点开下一个音频文件。

　　“晚上去于清寇的酒吧捧场吗？”
　　“他开了酒吧？”
　　“是啊，没办法，我不想让他继续待在折华捣乱了。”
　　“简平书也去？”
　　“当然，他们两个是一个宿舍的，去捧场不是理所当然吗？”
　　“这是你第一次动心吧？第一次当真。”
　　“没有。”

　　于清寇酒吧开业那会儿……
　　他们都上·过床了。
　　怪不得顾季时连亲他一下都不肯。
　　原来人家就没动过心。

　　简平书只觉得手脚冰凉，大股的血涌入心脏，他快受不了了。
　　顾季时到底是怎么淡然地说出这样的话的。
　　他当时是什么心情？
　　他……
　　简平书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咽下嘴里的苦涩，按下接听键。

　　“简平书，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为什么不敢跟顾季时表白吧？”
　　“没有。”
　　“因为顾季时就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他容不得系统里存在任何的主观因素，他爱那种极致的客观和理智所带来的完美结果。他这种人，是不会有感情的。”范久枝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身边的人对他来说，只是具有利用的价值而已。”
　　简平书没再搭话，他心里已经泣不成声，如果开口就会立马暴·露。
　　“当时顾季时的芯片还在构思阶段，他借着我的关系去联系物理系的实验室，我还心甘情愿地帮着他找各种材料；在他创业初期，最需要经济理论分析和研究的时候，你出现了，于是你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他下一个利用对象。”
　　“不是的。”
　　“简平书，你还想不明白吗？”范久枝说，“你觉得他看上了你什么？所有人都说他喜欢长的好看的，于是和你在一起也变的顺理成章。但他真的是因为你的脸才喜欢你吗？他只是需要你，而你恰好长的好看而已。”
　　“这是你认为的。”
　　“你自己想想，其实他对每个人都一样不好，也对每个人都一样好。”范久枝苦笑一声，“我恨顾季时的薄情寡义，也爱他的有情有义。”

　　“为了报答你不告我故意伤害罪，我决定最后帮你一把，简平书，你也走吧。”

　　“你玩不过他。”

　　顾季时从台上下来，第一时间就去找简平书。
　　打听了一圈才知道，那人接了个电话就跑外边去了。
　　顾季时最后在图书馆前的楼梯上找到了他。
　　简平书穿着黑色的学士服，抱着双膝坐在地上，看着脚边发呆。
　　“在这干嘛呢？”顾季时站在他面前，帮他挡住了直射的太阳，“这么热的天气坐这儿也不怕中暑。”
　　“顾季时，”简平书声音沙哑，“范久枝走了。”
　　“去哪了？”
　　“美国，读博。”
　　“你安排的？”
　　“是。”
　　顾季时看着简平书柔软的发顶，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问为什么送他走，而是他做了什么惹的小朋友不开心了。

　　“咱们回去吧，”顾季时牵起简平书一只手，“回去给你做冰淇淋。”
　　“嗯。”
　　“吃冰淇淋前喝一只藿香正气水。”
　　“不喝。”简平书挣开他的手，“我不喝，苦。”
　　“就一口，”顾季时重新牵起他的手，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只要你喝完就给你烤甜甜的蛋挞和泡芙。”
　　“我不吃。”
　　“乖，”顾季时半搂半抱着简平书往外走，“中暑了就得头疼、恶心、呕吐、腹泻，到时候得喝更多更苦的药。”

　　从顾季时出院之后他们两就搬到了广场这边的房子。
　　这原本是给顾季时结婚用的，但他也不结婚，以前甚至连个对象都没有，所以这间房子就一直闲置着，最大的用处大概就是堆放他那些无处落脚的奖杯奖牌。

　　“你坐一会，”顾季时边开空调边说，“我去做冰激凌和泡芙。”
　　“嗯。”
　　顾季时刚才就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低落，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他从包里拿出电脑，找到了一个文件夹，“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小游戏，挺有意思，试试？”
　　简平书接过电脑，操控键盘玩起来。
　　一个很简单的闯关游戏。道具会随机出现，可做两种用途。一种是填坑和陷阱的，一种是攻击性的。连续五个基本道具都用来攻击才能打败一个boss。这就需要玩家有敏捷的操作去跳开坑和陷阱，还要有可持续发展的意识攒着道具攻击boss。
　　顾季时只看了一会，裹着围裙钻进厨房里。
　　他不知道简平书为什么不高兴，明明昨天晚上还挺好的，亲自熬了粥去安慰他。
　　难道是因为范久枝走了？
　　顾季时想了想前两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也都客客气气的，没什么特别。

　　“吃什么味？”顾季时端着一盆搅好的奶油出来，“家里有草莓酱、芒果酱、巧克力酱。”
　　“原味吧，”简平书打着游戏，头都没抬，“你做的都好吃。”
　　那语气说不上的冷淡，顾季时听着都愣了一下。
　　简平书很久没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了。
　　“好。”他抱着不锈钢盆走进厨房，只当简平书单纯是心情不好。

　　毕业后顾季时反而更忙，他把心思全部都扑在工作上，天天脚不沾地地跑项目，有的时候能忙一整个晚上，早上六点回去给简平书做个早饭就继续回公司上班。
　　他总感觉自己对简平书有些冷淡，但简平书对这事也没多大反应，乖的很，连自己提出想给简平书过生日这件事都被他拒绝了。

　　顾季时看着副驾驶上的两份合同，轻轻笑了笑。
　　他掏出手机给简平书打了个电话，“晚上早点回来？”
　　“忙着出报表……行，我尽量早点吧。”
　　“宝贝，”顾季时语气浸满了温柔，“想吃什么？我回去做。”
　　“蟹黄汤包。”
　　“啧，”顾季时笑了笑，“故意为难我？”
　　“那就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吧，”简平书说，“别弄太多，吃不完。”
　　“知道了。”
　　顾季时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轻轻叹了口气。
　　简平书忙起来比他这个老总都要忙，刚才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溢出屏幕的疲惫，不用对方说他都感受的到。

　　顾季时赶在海鲜市场关门前去挑了五只大闸蟹。
　　亲自蒸好了挑肉、调味、和面。
　　等简平书回来的时候，第一笼包子正好出锅。
　　顾季时小心地把那三个晶莹剔透的包子从蒸笼上夹出来摆在盘里，推到简平书面前。
　　“吃吧，吃完我给你看两个合同。”
　　简平书累到连手都不想抬，胳膊撑在桌子上还没吃两口就困的睡着了。
　　顾季时看着他眼下的黑青，心疼得不行。他把简平书抱起来放到床上，自己又回到客厅翻看那两份合同。
　　一份意定监护合同，一份房产转让合同。
　　顾季时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他的公司和这套房子，就是他的全部。
　　如果以后他出事了，除了留给父母的一部分，其他都归简平书。

　　顾季时在甲方栏签下自己的名字，等简平书醒了，再让他签。
　　三月初，还没到回暖的时候，顾季时没去卧室，就和衣躺在沙发上。沙发不宽也不长，他得把腿搭在扶手上，才能勉强伸展身体。
　　他明天早上还得起来做早饭，不去卧室睡，也省的打扰简平书睡觉。

　　“顾季时。”
　　睡梦中的人动了一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你醒了？”顾季时坐起身来，“睡的好吗？”
　　“嗯。”简平书点了下头，拿起玄关台上的车钥匙，冲他问道：“今天坐我的车去上班？”
　　“你不吃早饭了？”
　　“吃了。”简平书指指餐桌上的一个空盘子，“走吧。”
　　顾季时也管不了他自己有没有吃饭，只想着好久没和简平书一起上班，一定不能错过机会。
　　他抓紧时间去洗漱完，拿起文件夹就跟着简平书往外走。
　　“我来开车，”顾季时把手里的几张纸递给简平书，“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吧。”
　　“意定监护和房产转让？”
　　“嗯。”
　　“我不要。”
　　顾季时偏头看了他一眼，不由地感到失望。
　　“不要就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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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我还乐呵地写别人招标。
现在我们老师让我们自己做投标文件，投标结果直接和期中成绩挂钩。
啊这……靓女叹气。
快完结了。
哈，好短。(☆-ｖ-)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