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不可说》烟千

10、第 10 章

　　生日这事虽然被简平书提了一嘴，但开学之后顾季时学校公司两头跑，睡一觉起来就忘了个干净。
　　顾季时没日没夜带招标小组做标书，还得帮着技术部一起搞研发，忙的一个头有两个大，实在没空想别的事情。

　　简平书到公司的时候，正巧看见顾季时端坐在电脑前，眉心皱着，手指不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听到开关门的动静后，顾季时从电脑屏幕前抬头，愣了一下，连忙从抽屉里翻出公章放在他面前，“实习报告盖章是吧？自己盖。”
　　虽然简平书在公司挂着首席财务总监的名头，但该交给学校的报告和材料还是得交。
　　简平书凑过去看了看，电脑屏幕上是一堆又一堆的“01”，外行人只会看的眼花缭乱。
　　“怎么了？”
　　顾季时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有个bug，需要修复。”
　　简平书看着他，满眼都是心疼。他拿起沾满印泥的公章，盖在了顾季时侧脸上。
　　顾季时只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脸上戳了一下，随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简平书那张笑脸。
　　“干嘛？”他抬了抬手，手指在刚才被盖章的地方轻轻带过，鲜明的红色立马沾了一手。
　　“时哥，今天你生日。”
　　“是吗？”顾季时拿起手边的手机看了看，日期显示九月八号，确实是自己生日。
　　他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把指头上的红色尽数抹在纸巾上，拿起简平书刚刚放好的公章，帮他在实习报告上盖好，又签上龙飞凤舞的名字。
　　“对不起，我忘了。”顾季时一脸抱歉地把签好的报告推给他，“我工作马上就好了，你等我一会。”
　　简平书叹了口气，帮他擦干净脸，走到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下，抽了本书开始看。
　　顾季时开了公司后，三天两头买几本书回来，就堆在办公室的书架上。
　　简平书看着手里不知道翻过多少遍的管理学书，决定还是抬头看顾季时比较好。

　　顾季时工作时总是谨慎又专注，那种冷静、理智的神情相当吸引人。
　　两个人相对沉默，空气中只有键盘清脆的打击声。
　　“呼。”顾季时松了口气，十指交叉在一起，向外抻了下胳膊，“好了。”
　　坐在沙发上的简平书把书放回原位，“时哥，你要是有空可以旁听我们专业的选修课，有管理学和企业经营，听老师讲要比自己看书懂的通透些。”
　　“好。”顾季时揉着眉心，“我生日还得你来记，我忙忘了，真的不好意思。”
　　“你不用跟我道歉，”简平书走过去，朝他眨了眨眼睛，“我今天有生日礼物送你。”
　　“什么？”
　　简平书牵起顾季时的手，另一只手摸到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上来吧。”
　　“嗯，快点。”
　　顾季时含着笑看他，“你买了什么？”
　　“马上你就知道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简平书自觉退后了几步，跟顾季时拉开距离。
　　顾季时好整以暇地坐在老板椅上，清清嗓子对门口说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一男一女，均是三四十岁的模样，都穿着体面的工作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顾季时一脸震惊地看向简平书，又看了看面前这两人。
　　什么情况？
　　“顾总，”简平书朝这两人扬了扬下巴，“挑一个。”
　　“这是干什么？”
　　顾季时皱起眉，相当不能理解简平书的用意。
　　“我从我爸公司挖了两个秘书过来，都是有十几年工作经验的。”
　　“我用不起秘书，”顾季时有些为难，“麻烦您二位白跑一趟……”
　　“时哥，”简平书笑道，“他们的工资走我的私人账户，这总行了吧。”
　　“这……”顾季时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但看在简平书这么用心的份上，他也不愿意驳了他的好意。
　　“该走公司账务还是走公司的吧，你也没多少钱。”顾季时扫过两个人的工作牌，女人叫做李红，男人叫唐任。
　　他挑了唐任做自己秘书，把李红留给了简平书。
　　在选秘书这件事上，顾季时是有自己考量的。女人在某些方面总要比男人细心一些，如果能有个人在帮着简平书处理工作之余再照看着点简平书的日常生活琐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还有呢。”简平书让那两个人出去后，又叫了一个人进来。
　　进来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半人高的黑色袋子，这个袋子表面光洁绚丽，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丝绸材质。
　　连袋子都是丝绸，那里面的东西……
　　“放这吧。”
　　等那人也出去后，简平书拉着顾季时来到沙发前，拉开了那个黑色的袋子。
　　里面是一套纯黑色的西装。
　　西装走线工整，没有一丝褶皱，简直就是完美的艺术品。
　　顾季时直接愣在了原地。
　　要说他从娘胎里出来到现在活了整整二十四年，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气派的礼物。
　　“时哥，”简平书揪起顾季时身上西装的袖口，来回翻看，“就算你洗的再干净，这套也是真的不能穿了，你看这磨起来的毛，再穿穿就该破洞了。”
　　“我……”顾季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这得多贵？”
　　“还行吧，”简平书一边脱他外套一边说，“按照你的尺寸定制的，一定合身。”
　　顾季时就这样莫名其妙穿上了那件规整的西装。
　　量身定做出来的就是不一样。顾季时身材本来就高挑挺拔，肩宽腰细，穿上后更是把他的优点通通展现出来，衬的人身材极好。
　　“太帅了。”简平书扬着嘴角，不禁感叹道。
　　“你买这么好的干什么？”顾季时心里还是很喜欢这套衣服的，但简平书送他这么好的东西，他又该送什么做回礼。
　　两个人谈恋爱就平平等等地谈，顾季时并不想欠他什么，省的以后要是分开……也能分的干净利索。
　　“时哥，”简平书好像看透了他的所思所想，“你这身材就该穿好衣服，而且助理是用来帮你的，不是白拿工资的，你都忙瘦了，我心疼。”
　　“行，”顾季时抬手在简平书鼻梁上刮了一下，“就你有理。”
　　“时哥。”
　　“嗯，我在。”
　　“生日快乐。”

　　两个人抱在一起亲了好久。
　　分不清谁先凑上去的，反正这也不重要。
　　简平书的细心体贴和他身上的清淡温柔如出一辙，像溺在春风里一样，就算顾季时脑子再清醒，也不忍出来。
　　直到唐任敲门，顾季时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简平书。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嘴唇红肿，脸上发烫，任谁都能看出来气氛的不对劲。
　　唐任轻咳了一声，却丝毫不为撞破老板的好事感到抱歉。
　　“顾总。”
　　“唐秘书，”顾季时正了正领带，“怎么了？”
　　“想和您确定一下新季度的战略决策和工作安排，我好提前做出通知。”
　　“哦，不用。每个月十号会集中上会讨论，都是公司惯例，不用通知。”
　　唐任脸上挂着体贴的笑容，“对不起顾总，是我没了解清楚。”
　　嘴上说着抱歉，眼神和行动却毫无诚意，顾季时不想赶人，但这秘书完全没有打算离开办公室的样子。
　　他被莫名其妙打断，本来就不是很爽，这秘书说了半天没说到点上，竟然还赖着不走，那就别有所图了吧。
　　“这也怪我没有安排好，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唐秘书你也别放在心上，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顾季时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这是简平书爸爸公司出来的人，谁也不知道来之前是不是受了长辈的授意。
　　“顾总，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当然，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顾季时偏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简平书，那人脸还是红扑扑的，神情也没什么变化。
　　应该和他没关系。
　　“还有事？”顾季时问唐任。
　　“我想求顾总一件事。”
　　“说。”
　　“能不能找人带我熟悉一下公司？”
　　顾季时哼笑了一声，“唐秘书也看到了，公司总部就这么两百二十平的办公区域，一分钟不到就能从头走到尾，每个区域都贴着标签，是哪个部门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无非就是人员不熟，但我记得你来公司也有两个小时二十七分钟了，除了进我办公室的这十分钟，其他时间你在干什么？”
　　面对顾季时的咄咄逼问，唐任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但面上还是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顾总，我只是……”
　　“我公司里的每个人都挤不出时间来带你闲逛，不，我有空，需要我带吗？”
　　唐任摇头摆手，忙说“不用”。
　　“那简总也有空，”顾季时往简平书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让他带你？”
　　“这，也不用。”
　　“我知道，从一家上市公司出来，来我这小公司，确实有点屈才，我也不敢用您，要不您今天回去吧。”
　　顾季时说话毫不留情面，明显就是赶人走了。
　　“顾总说笑，”唐任默默擦了把汗，“我可以胜任工作的，我服您。”
　　顾季时嘴角抽了抽，“出去吧。”
　　“好。”

　　简平书在旁边憋笑了半天，终于在唐任关门出去的一瞬间笑出声来。
　　“嘿，你笑什么？”
　　“顾总好凶，”简平书捂着心口说，“吓到我了。”
　　“少给我装，”顾季时跟着他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就事论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