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自诩》眸子大老攻

23、现在进行时 8

　　许轩之所以会自愿被金柯棋拐出来，其中不乏一个“方便接木乙羽”的原因。
　　“川串川”就在一栋购物中心顶层，坐扶梯下楼，就是木乙羽和人约的咖啡厅。她问木乙羽方不方便在楼下见，但木乙羽却回她说她那边应该很快结束，让她可以直接去河望小区。
　　——许轩没告诉她自己就在这里，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或惊吓？）。

　　大概是周末的缘故，扶梯上挤挤挨挨都是人，许轩抬头望向楼中间悬挂着的咖啡杯形状广告牌，正是一家咖啡厅出的阿芙佳朵新品。上一次吃阿芙佳朵……是了，相亲。
　　她想起“克拉莉糕点”的秋千座，对面那只捏着小勺子微微紧张的手，被她背的金柯棋的台词呛到，莹润玉拳抵在嘴边，恢复正常后看她时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疏离，而是梨涡若隐若现、言笑晏晏。
　　开口要她电话号码的时候，木乙羽攥着手机的手上肯定是出了汗。所以许轩还记得碰到她微微发潮的掌心，从她手上接过手机输入号码时自己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法。

　　随着扶梯向下，扶梯边的咖啡厅也慢慢进入视野。
　　许轩一眼看见坐在玻璃墙边的木乙羽，还有她对面低着头、穿苏格兰裙的……奇怪朋友？
　　气氛有点不对啊。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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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乙羽脑子里此时有只黑山雀站在山谷里喊：“那、和、我——”
　　山那头的白山雀：“那和我——和我——我——”

　　黑山雀：“试试——”
　　白山雀：“试试——试试——试——”

　　刘让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告白时常见的赧然，反而有种舍生求义的凛然，可木乙羽不懂他这么问的目的，不懂他求的是什么义。
　　“为什么？”她就像个来办公室答疑的学生，捧着试卷问刘老师。
　　区别只是，这份试卷的出卷人是刘让他自己。

　　刘让坦言：“如果作者本人没有体会过荷尔蒙作用下的心理和生理变化，笔下主人公又怎么会表现出这种互动呢？我们可以约法三章，就类似一日男友这种，看你要不要。”
　　“……”木乙羽想劝这位少男少看点《契约男友》之类的言情，有时间多带学生出去玩玩不好吗？而且，这么说他完全是以“为小说艺术而献身”的圣母心态。“已躺平，请作者按需求自己取用”这种姿势是很危险的啊朋友！
　　特别是你才刚掉马、高冷人设崩塌，就无缝对接、交流自如，都不会有身份错乱的迷茫感吗？

　　就像木乙羽，现在都迷茫到都出现幻觉了。
　　不然为什么穿着白 T 牛仔裤的许轩会敲他们外面的玻璃墙，还笑得那么……意味深长？
　　“欸？！”木乙羽不禁叫出声来，“真的假的？”

　　刘让侧目：“朋友？”
　　木乙羽心不在焉地答：“啊，她要进来了，没事吗？是我朋友。”
　　刘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们聊，我来打个招呼就走。”许轩一打照面就跟刘让木乙羽澄清，她并不是要打扰他们谈话。只是刚才隔着玻璃看木乙羽眉头紧锁的样子有点担心她，索性就出场，看看这位穿苏格兰裙的青年有没有给她造成困扰。
　　许轩余光注意到木乙羽给她做介绍的时候，落在她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像是小鸡躲在母鸡翅膀下。她于是十分自然地站出来，呈现主动保护的姿态。

　　木乙羽深谙机不逢时、时不再来的道理，这时候如果趁机和许轩溜掉，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拾起先前刘老师抛下的话题。于是她拉了拉许轩的衣服，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我们走吧。”
　　许轩转头看她。撞进一双闪光的瞳眸里，那里面星汉灿烂，全心的交付就含在她抬眼的神情中。没责怪她打扰了和朋友的谈话，反而看见她来，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许轩心头激荡一圈圈涟漪，同时又有暖流汩汩淌过。她伸手握住木乙羽的手腕。手下温度暖暖的。
　　“突然想起，我们晚上还有急事，现在不得不出发了。抱歉，刘先生。”她面无表情地说。
　　木乙羽点点头：“对不起啊刘老师。”话音刚落就被许轩带着转了个方向。许轩还没忘记拿起木乙羽座位上的包。

　　刘让：“我——”
　　那两人一副“掉头不回，说话不听”的阵势，转瞬已经快走到店门口。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种，私会女主，然后被男主针对的感觉？
　　还有，许轩虽然声音挺低的……但是个女生吧？木老师难道……
　　要转去百合区写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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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梯上沾满了人，许轩转头一看咖啡店旁的消防逃生通道，拉着木乙羽一路踢踏踢踏地下楼。错开又重合的脚步声混合自己心脏泵动的鼓点、加速的血流和呼吸，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两人恣意地大笑起来。
　　直到出了百货大楼的空调帘门，许轩调整几下呼吸。
　　“现在去你家吗？”她拿出手机看时间。

　　木乙羽裙摆还在腿边晃，被握住的手腕也麻麻的，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运动过的关系。她为了掩饰脸红故意动作很大，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挡在自己脸前面，发消息给于喳喳：“我叫……室友开始煮饭。”
　　因为是周末，所以百货大楼门口双向车流都有凝滞的情况，许轩打开地图，发现现在坐专车和走回去用的时间相差无几。
　　她想到个主意。

　　“木乙羽。”许轩连名带姓地叫，但心里也不是没琢磨过“乙羽”、“木木”之类的叫法，但要么显得太寻常，要么太随意，都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亲昵。
　　索性就跟叫金柯棋一样地一字不落叫全，但叫她温柔得多。

　　木乙羽偏头去看，就见许轩推来一辆共享单车，蹬开脚撑，一副请君上座的白衣少年样。
　　她立刻转过脑筋、明白了许轩的意思：“骑去我家吗？可是我不会骑自行车。”
　　也就是说——
　　“我带你。”许轩调整了一下高度后跨步坐上车座，用右腿撑着车，等她坐上来。

　　木乙羽看起来二话不说地坐上去，其实内心飞过无数弹幕：
　　许轩这么瘦会不会等下骑不动我或者摔倒了/她还会骑自行车啊我好菜鸡连自行车都不会啊啊啊/许轩的腰看起来好细好细我要抱住吗/还是不要了显得我很揩油/……
　　结果是：
　　一、许轩一蹬踏脚就起飞了，而且骑得极稳，大坑小坑都无一例外地成功避开；
　　二、许轩怕她在后面颠簸加上重心不稳，所以说希望木乙羽可以抱住自己，或者拉衣服也可以。
　　“只不过，”她开玩笑地说，“衣服拉坏了你要赔我，人倒是抱不坏。”

　　木乙羽只知道自己快要坏了。
　　侧坐的她用一只手臂揽住许轩的腰，手掌心正好压在她柔软的小腹旁边，隔着一条 T 恤，掌下的皮肤透出不容忽视的热度，源源不断朝她的方向涌来。她估计自己整张脸红得在滴水，但事实是面上一点湿意都没有，大概那些水汽还没来得及汇聚成汗珠，全被蒸发到她头顶的空气里头去了。水汽一旦饱和，凝聚在微尘周围、折射阳光，成为云朵的形状，夸张点说，木乙羽现在就是个人形造云机。
　　手下仿佛是最炙热的岩浆，但又有致命的磁力。傍晚的风鼓起许轩的上衣，木乙羽在自己飞舞的发丝中嗅到她衣物柔顺剂的清香，偷偷把许轩抱得紧了一点点。
　　应该是不会被察觉的程度，但许轩却突然慢慢减速，“我骑得太快了吗？”“呃，不会太快。”“好，那你抓紧。”

　　木乙羽听话地攥紧了她的 T 恤，就像攥紧自己现在的心情。
　　如果说当小学生的时候喜欢许轩，是因为她优秀；当初中生的时候喜欢许轩，是因为她个性又好看；当高中生的时候喜欢许轩，是因为她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和梦境带出的无限遐思；然后当大学生的时候这个梦醒了，她以为，就感情来说，自己心尖早生过积年的老茧。
　　毕竟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为什么现在她还是心动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当初会再次起意，用山雀的身体来寻找许轩，完全是她最后残存的一丝执念。谁知道种豆得瓜，许轩无意中走进了她的生活，也走进了她的心。
　　或许并不难理解。
　　在她心里，许轩一直都在，就像虽然已经不再是少年的年纪，但她的眼神仍旧清澈如昨。就像木乙羽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保留着这份爱人的朴素。

　　她突然哼起一首歌。

　　“许多年前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
　　奔跑起来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想看遍这世界去最遥远的远方
　　感觉有双翅膀 能飞越高山和海洋

　　许多年前你曾是个朴素的少年
　　爱上一个人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相信爱会永恒相信每个陌生人
　　相信你会成为最想成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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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番外为您播报消息的记者木乙羽：“许轩对人手有很多不合时宜的画面和想法，我的推测是她十几岁时候经常拿她弟弟当娃娃，给他做美甲导致的。是的，我一直怀疑她是个恋手癖。”
朋友们，编编给榜啦，本周日更吼吼吼
*歌名《你曾是少年》，演唱S.H.E.原版。翻唱推荐 1022 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