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自诩》眸子大老攻

15、现在进行时 5

　　许轩抬眼看饭桌对面的亲弟，许经纬。
　　十七岁了，从她十岁开始看到这么大，那个被长辈含在嘴里怕坏、捧在手心怕摔的小小婴儿也终于迎来叛逆期。
　　只是他的叛逆期从外表看，他温顺得像淑女，平静得像无事发生。
　　连穿的也是淑女的天蓝色睡裙，胸前繁复的蕾丝边加上垂在脸旁深蓝色的卷发，只要不开口，那就是一个从动漫里走出来、误入凡间的天仙，正坐在她对面喝汤呢。

　　许·非主流·天仙喝完汤，把碗往前一推，站起来就一句，“我吃饱了。”打算溜。
　　许母开始眼皮子抽筋似的暗示许轩说点什么。

　　结果许轩说：“你……头发不错。”
　　满怀希望的陈幼林：“……”
　　远处偷听的许明道：“……”

　　“假发，打理了好久才服帖。”许经纬真的停下来，甚至走去坐在姐姐旁边，“你要是想戴着玩我可以借你。”
　　许明道忍不住了，暴起大喝：“玩玩玩，玩什么玩，你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男孩子把自己搞得一点也不像个男孩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用你管我！那我姐呢，你管她了没有？”
　　许明道愣住：“跟你姐有什么关系？”

　　许经纬脚下踢踏的小兔拖鞋，上面两双装饰用耳朵一蹦一蹦地，随着他走到相册柜前，短暂安分下来，然后又被他快走甩出跳跃的弧线。
　　他拿着厚厚一本相册，用个近似扔的动作放到茶几上。
　　很快翻到某一页，许经纬指着那一页上跟自己肖似的少年说：“这是许轩十五岁的时候，她可以这样‘不像女孩子’，我为什么一定要‘像个男孩子’？”

　　照片上，许轩正拿着毕业证书站在自己的高中前。阳光刺眼，她一双眼睛眯得狭长，看不出情绪。但头发的长度和完全没有起伏的身前，让不认识的人只当是个毛没长齐的少年。
　　许明道：“她那时候已经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自己半工半读了，而且她从小就长这个样子，你能比？”

　　许轩也听不出这是夸她还是骂她，一脸无语地凑上去看相册。
　　从她离开家去读大学以来照片就少了很多，但那之前，特别是许经纬出生之前，满满都是她的照片。

　　许经纬还在背后和她爸讲道理：“什么意思，哦，她是天才她聪明，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吧？”
　　陈幼林：“你爸不是这个意思……小纬，你听我说，宣宣真的是从小就不爱女孩子的那些东西。但你不一样啊，你前几年房间里都还是那些模型啊枪械的海报啊、游戏啊，怎么这几年就全塞满了裙子和化妆品呢？”
　　许经纬用一半理智和一半歇斯底里争辩：“这就是一个很正常的兴趣转变，有谁规定了只有女生才能打扮吗？法律上这么写了吗？要是这么写了你们把我抓走好了！我当少年劳改犯，也不要再在这里跟你们鸡同鸭讲！”

　　许轩觉得弟弟讲的很对，并没有什么可劝的。
　　倒是那本相册引起了她的注意。从后往前翻，她偶然翻到小学时候一张合照，并且，居然在那两排小萝卜头里，瞄到一张不得了的脸。

　　木乙羽？！这个穿着背带裙和白色袜裤、手里捧着一束花、笑得眼睛都消失了的小女孩，可不就是她吗？！
　　等下……她为什么都没什么印象……

　　背后的“家庭教育”已经以许经纬摔门进房间告终，许明道唉声叹气、陈幼林念念叨叨，一副家门不幸的场景。
　　许轩指着木乙羽，问父母记不记得这个女孩。

　　陈幼林想起件事：“大概是你三年级要升学那年的事，我去开家长会，这个孩子是老师的‘小帮手’之一，正好坐在我旁边休息。然后你们小学不是家长会都会给家长宣布各种评选吗？就有什么‘友爱同学奖’、‘最强大脑奖’之类。老师给颁‘浩然正气奖’的时候，这孩子在我旁边说‘为什么不是许轩’，我问她为什么觉得你应该得这个奖，你猜她说什么？”
　　许轩摇头。
　　“她这么说：‘每个奖都该颁给许轩，她全班最正气、最会思考、最友爱，反正最棒。’她说这话时还特别神气，”陈幼林被逗得笑弯了腰，“家长会是匿名的，她不知道我是你妈妈，一直都在夸你。我还以为她跟你关系很好呢，哪知道你从来没提起过她的名字。”

　　许轩皱眉，她不该记不住木乙羽的，如果木乙羽真的像她妈说得这样对自己赞不绝口，她怎么从来不跟自己面前露脸呢？
　　当时她是故意躲着自己的吗？

　　许明道琢磨这个木乙羽的名字很久，然后从微信里翻出自己以前下属的朋友圈，也找到了他想要的。
　　“木乙羽是吧？这是老木的女儿啊，木甲岱，生一个木乙羽，要是木乙羽再有孩子，可以叫木丙什么什么，一路起下去。”

　　许轩接过许父的手机，翻看起木乙羽相关的动态。
　　比如木伯父给女儿送蝈蝈，临别的时候他依依不舍；比如和妻子女儿去散步，他走太快，母女两个在后面缀着。最早刚注册微信的一条，是他从机场接回木乙羽，她刚结束一年的出国交换回来。
　　许明道在后面看，说：“挺出息呀这孩子。”

　　许轩不予置评。
　　只是如果她们很早就有更多交集，那现在是不是早已成为互相牵肠挂肚的朋友。
　　世界竟然如此小，而木乙羽早就认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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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今天又是迷你到可以看见安全裤的迷你裙。
但本周日更啊日更！！！（霸气地喊结果底裤兜不住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