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自诩》眸子大老攻

14、现在进行时 4

　　一夜好眠。

　　许轩在第二天去办公室的路上给木乙羽发了个消息，谢谢她的照顾，团团已经又飞回来了，还问她知不知道这只山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去她家的。
　　但木乙羽没回。

　　搁下这件事，许轩快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八囱原本制定推出的网络综艺《世界这么大》是一个以“了解城市知识”为任务目标的明星组团旅行节目，不限制经费、不提前透露目的地，两个队伍十个明星在没有经纪人或者团外人员的帮助下，要在一周内尽其所能地了解那个城市的历史文化、人文风貌和经济发展等各方面，最后以队员展示后观众和嘉宾“想去这个城市旅行”的最终人数换算成分值，决定输赢。
　　导演和拍摄组、参与嘉宾、企划和广告一个月前都几乎全部到位的时候，由于原企划分析表里十分中肯地提到了“这一档节目观众热度可能不及同时间即将上线的《爱情比翼鸟——明星情侣恩爱甜蜜闯关》”，结果被八囱上面的总公司董事会*给紧急喊停。

　　确实，和年轻貌美帅气的明星情侣互动比起来，囊括老老少少明星，一起去世界各地轧马路增加城市知识的这种主题，扑街的风险会大得多，尤其是两档同期打擂，上面的人输不起面子，这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可能就是看她这个总裁不爽。

　　许轩身为一个外貌可以混淆性别的公司高位者，却没什么架子和气派，晚上也很少出去和所谓的商业伙伴做感情交流，但她能想象他们在茶余饭后谈论起她的时候离不开的那个称谓：
　　女总裁。

　　仿佛总裁这个位置天生就被标注了性别，而因为“女”也是两个叉组成的字，她的努力也就该被打上两个叉。
　　直到不久前金柯棋从原企划人手里接过这一盘散沙，开始重新根据市场来制定节目定位和主题，许轩的肩上的压力才减轻了不少。
　　这才是她为什么会同意金柯棋那个傻气的“替身计划”的真正原因。
　　——算是她欠他的。

　　巨大的资金周转，人事变动的风声，内心对背离初心的拷问，上个月平均每天的睡眠时间不及正常人的一半，但许轩都自己默默扛下来。之所以最后放心把任务交给金柯棋，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能力和人脉，还因为他有一个她没有的特点：
　　会看人眼色。

　　油滑太极、长袖善舞，这些形容他的词语都源自于他洞察人心和试探人底线的保命招数。
　　许轩知道，自己不是学不会，是不想去学会。
　　但她很高兴有人天生就精于此道，所以她也可以把时间花在自己真正能发挥作用的地方。

　　从早晨一路忙到日光西斜，其间木乙羽回她：“不太记得了。”还加了一个可爱的小鸟颜表情。
　　虽然没得到想要的讯息，但许轩的心情瞬间就被净化了。
　　连表情包都好吸，她才明白，鸟这种生物是多么令人上头啊。

　　继续工作到四点五十九分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
　　快速浏览完里面附上的文件，她打开商用视频软件，给金柯棋把邀请链接回在他刚才发的邮件里。
　　金柯棋很快出现在视频镜头正当中。
　　一上来……先对她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虽然你给的截止日期是北京时间的今天的23：59，但我还是在西班牙时间给你完成了。怎么样，感动吗？我敬业吗？”
　　许轩：“可以停止你的表演了，我一动都不敢动。”
　　金柯棋穿了一条骚气的低胸背心，咯吱窝下两肋的皮肤都大咧咧地露在外面，十分辣眼睛。听她这么说，或许是按时交稿给了他自信，让他更加自豪地挺起那两片饱满的胸肌。

　　直到许轩笑骂着抗议他才去套了一件正常的衣服，回来讲解他的企划。
　　“三个方案。第一个，《交换人生》**。以素人团体和偶像练习生、明星为主的节目，嘉宾在交换人生之前写下自己希望自己人生中的这一天被过成什么样子。每个人需要自己筹备钱财和必要人力、物品，让抽中自己人生的人可以拿着这些条件来照着原主想要的样子度过一天。”
　　许轩：“继续。”

　　“第二个，《人不可貌相》***。从一个人的长相真的能推断出这个人的职业、年龄、性格，甚至性别吗？如果把一个长得很稚龄的妈妈放在一群小学生中间，嘉宾和观众会能猜得出哪一个曾经生过孩子吗？这个节目主要都是室内景，《世界那么大》的导演不一定愿意拍，但如果他不愿意，我这边也有人可以提前联系。”
　　许轩沉吟：“社会讨论度有了，但需要选择有争议的主题，按照现下的方案没办法维持周播两个月的长度，而且室内布景其实更花时间，七月中播的话，场地布置已经来不及了吧？”
　　金柯棋点头，“但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要选择这个，我会尽全力去找人。”他严肃起来，也是一副能独挑大梁的 CCO 样子。

　　“我的意见，目前偏向最后一个。”许轩手指敲打桌面，缓缓说出她的想法，“《霸总零距离》这个名字虽然听起来很恶，但我看了你设置的内容和后期进展，觉得可以推开更多场景和有层次的拍摄。邀请的嘉宾是大家感兴趣，但平时又没有机会见到的所谓‘霸道总裁’。你从刻板印象出发，打算挖掘总裁现实中的各个方面，我看好这点。”
　　“那改进的意见？”
　　“让总裁每期可以选择带一个 ‘plus one’。”
　　金柯棋顿悟，打了个响指：“好主意！这样他们每期都会和一个自己熟悉的人互动，在镜头前也会更加自然。游戏和任务也可以针对他们要带的人来定。”

　　许轩又给《霸总零距离》的大部方案都做了一下评论，两人在电脑前把进度表最后确认一遍之后，许轩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写着：妈。
　　于是她和金柯棋约定下次回来开公司大会的时间，然后接起电话。

　　被电话滤去了低频的部分，陈幼林的声音听起来更高亮，甚至有点刺耳，“宣宣你送的礼盒送到了！都在同一个地方，送什么快递呀，你自己回来顺便带回来不就好了嘛。”
　　许轩闭上眼睛捏鼻梁，拿着手机后靠在椅背上。
　　“快递方便。有什么事吗？”

　　陈幼林又关心了她两句吃饭和身体，最后才进入主题：“小纬……你回来劝劝他，在我们家，他也就还听你这个姐姐的话了。他爸爸拿他没有什么办法，该打的也打了，该骂的骂了，他就是不把那些东西丢掉。我今天去买了你爱吃的芒果班戟，你回来吃顿晚饭吧。”
　　许轩抬眼看了看时间：“知道了，我会回去。”如果只是吃个晚饭，那八点多应该回得去，不会让团团自己待着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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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父许明道今年 55 周岁，在本市一国企上班。每天下班后习惯在单位吃了晚饭回来，一来不用每天违心地夸奖妻子的做菜手艺，二来也是实在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见到许经纬那个小兔崽子。
　　——见到他穿女装的样子，他连胃口都倒光光。
　　但今天他进门后，在餐桌上看到数周不见的大女儿……

　　别人还以为，他家大的那个是事业有成、当总裁、独当一面的儿子，而小的那个是正读高中、又羞涩、寡言少语的女儿。
　　错了，都错了。
　　许父摇着头路过他们，“唉，你来了啊。”他说，像懒得应酬一个半生不熟的客人。

　　许母陈幼林坐在主座，问他要不要再一起吃一点，他说：累了，回去躺躺，等他们吃好了再聊，然后取过茶几上的旧报纸，葛优瘫地在沙发上展开，边读边从报纸上方偷瞄他正对着的餐厅，听许轩要怎么“劝”她弟弟。
　　——是，其实叫许轩回来，这主意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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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公司结构完全脱离现实，八囱是许轩创立的，但后来被另一个大腕公司并购以后成了它旗下的娱乐公司，主营视频网站，同时也推出了直播平台。许轩是八囱的总裁，但上面还有大腕公司的董事会压着，大决策他们有一票否定权。现实中公司内部人员的牵制和平衡会复杂得多，也应该根本不是这样排列的，大家就当世界观设定就好。
**想法参考《交换空间》这个家装考古节目
***从偶然看过的一期日本综艺片段想到的，但忘记综艺的名字了……具体内容是有一个男生隐藏在一群日本女高中生里面，然后嘉宾在猜是哪一个，结果很多猜错的。如果有看过的同学记得分享一下综艺名字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