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gl古墓日常》鹤夕soso

14、第 14 章

　　眼前的景色似乎都被鲜红的血色晕染开来，看什么都是红色的，鼻腔里都是刺人的铁锈味，身上肩膀处湿湿腻腻的，还有阵阵刺痛。我感觉自己快被血腥味淹没...

　　“阿清！阿清！”

　　我听到有人喊我，可我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只觉得浑身酸乏胀痛，记忆中有些东西仿佛呼之欲出。

　　我好累...很想沉沉睡去，再也不醒...

　　可总觉得灵魂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让我舍不得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睡去...

　　我到底，怎么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终于从一片黑暗中抽身出来。意识还是很模糊，我好像一直都在做梦，美梦、噩梦，反反复复，我堕入梦魇，挣脱不得。出了一身汗。

　　但我能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处被榻，额头上有一块湿布温柔地擦拭着，让我舒服一些。

　　几遍过后，湿布褪去，替代的是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着我的额头。我也沉浸在这温柔的抚拭中。

　　意识断断续续，但是察觉到那只手将要离开我的额头，慌乱中伸手紧紧拉住了一只细细的手腕。
　　随后，“噗通”一下，身上一重，唇上印上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什。

　　...............

　　浑身发烫后又开始发冷，冰与火的几重折磨下，热度与寒气才渐渐散去，我也清醒过来。

　　还是在那间石室，身上被人盖了一床被子，上衣也好好的穿在身上。

　　古墓里除了我只有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切是何人所为。

　　正当想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时，眼角瞥见一张白皙的脸颊，呼吸顿时停滞。

　　她此刻褪了外衫，安静地躺在床上，躺在我身边。面容光洁，耳边碎发略微散乱，却也丝毫不掩倾城之色。

　　你应当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仿佛脑海中有一百颗花骨朵在一瞬间争相盛开，馨香扑面。我做梦都不敢妄想过这一刻。如果能一直这样看着她该有多好，却又怕自己的眼神不够轻柔让她察觉，只好暗自将此番场景牢记于心，然后移开了视线。

　　从昨晚的感觉来看，我应该是发过烧，是小龙女一直照顾我。想到这里不禁心生怜惜。

　　我略显吃力地撑起身子，小心翼翼伸过手拉起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随后下床放轻脚步出了石室。

　　栈道里很安静，唯一的动静只有从上方岩壁缝隙间滴落下来的水珠。“滴答，滴答。”水滴声时重时轻，滴在地面上，又像滴在我心上。

　　昨晚她离开时并未给我希望，可她的行为却总是让我忍不住以为自己是有希望的。

　　比如半梦半醒间那个模糊、甚至轻率的吻，她好像......没有逃开。

　　古墓冰冷，神雕情节里的小龙女是断绝七情六欲的人，绝非这般体贴入微。我心里坚信，我于她心中是有分量的，即使比不得我对她的程度。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墓口开阔处。从头顶天窗透进来的阳光很耀眼，暗河边的花草今日也格外精神，黝黑的河水中恍惚还能看到几尾小鱼苗在游曳。难得的生机勃勃，除了我这个病怏怏的人。我甚至有那么一刻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杨过的身体，怎么这般经受不起伤痛？

　　昨夜发了烧，身体更虚了，但是今早起来伤口好像没昨天痛了。权且先当它是件好事吧。

　　石台上的古琴还是纹丝不动安放在那里。心下奇怪，为什么我从没见她弹过呢？

　　古墓我几乎已经走遍了，可墓口处的景色却是从没厌倦过的。不仅是因为这里有水、有花、有草、有更明亮的光线，更是因我唯有站在这里，仰头看着石壁上的墓口时，才能更清楚地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以及自己之前的人生。

　　站在开阔处才有利我的思考，我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将来的人生又如何打算。倘若自己永远都回不去，倘若这个世界的杨过和小龙女并没有走到一起，倘若......我在这里丢了性命......

　　冥冥之中我似乎知道所有主要人物们的结局，又似乎不知道。就像我从没看透过她一样。

　　然而更令我恐惧的却不是这些。是我偏偏不知道自己的结局。

　　回去的时候走过一处分岔口，鼻尖似乎嗅到香甜的食物散发出来的香气。

　　我平时做饭大多时候都是猛火爆炒，食材用得也是种类多样，味道闻起来很丰富。

　　但是现在闻到的是平和、恬静的清香烟火味道。单一却让人感觉充实。

　　我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慢慢走，来到厨房门外。往里一瞧，是一个身着白衫正在灶台上忙碌的身影。

　　炉灶的火慢慢烧着，青菜、米粒、肉丁都切得整整齐齐在碗里分开摆放着，锅里的山涧水“咕噜咕噜”沸腾着，灶台上也被收拾得很干净。

　　小龙女将洗好的米倒进沸水中，用锅铲来回搅拌了几圈，动作娴熟无比，再顺手盖上木锅盖，一气呵成。又坐在木凳上，弓腰往炉灶里添了几根柴。

　　她的白衣上难得沾了些灰。

　　“咳...咳咳...”

　　胸口突然一堵，憋不出咳嗽出声。

　　小龙女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了我，连忙放下手里的木柴向我走来：

　　“可是被烟呛到了？”手自然地抚在我后背，替我顺气，又道：“你去外面休息，等粥熬好了，我灭了火再叫你。”

　　我摇摇头：“我感觉自己没什么大碍了，不要紧的。”

　　“那好。粥马上就好了，饭后我给你的伤口换药。”

　　“好。”

　　我便在饭桌入座，双手撑着下巴看小龙女做饭。

　　米煮熟了后，她又把肉丁倒进去，搅拌了几下，焖了一会，再倒入切好的蔬菜。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不一会儿功夫，肉粥就出锅了。

　　“你受了伤，现在身体各处都不必以前，这几日就吃些清淡的吧。快尝尝。”

　　“嗯嗯。”我点点头，估摸她说的应该是昨夜发热的事。

　　我捧起碗，左肩虽有伤但也不影响。拿勺子慢慢搅动，让它凉些好入口。鼻尖是米粥淡淡的清香味。

　　舀起一小勺，在嘴边吹了吹，吸进嘴里。

　　肉的咸味，青菜的清香，还有一丝丝甜甜的味道，各种滋味完美的融合。粥的香甜在舌尖化开。
　　哇！好吃！

　　开启暴风式用食。

　　“过儿，慢些，锅里还有。”小龙女眉眼带笑看着我。

　　“什么时候练成的这副好手艺？”

　　接着吃完三碗，我才停下，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肚皮，问道。

　　小龙女只吃了一小碗，等我吃完她开始收拾餐具，边收拾边回答我：“日日看过儿做菜，自己也会了一些。”

　　我竖起大拇指，笑着大声夸奖：“冰雪聪明！”

　　讲真，我要是煮粥说不定真没她煮得好吃。煮时间短了米吃着夹生，煮时间长了又成一锅米糊糊。我的确会做好几道菜，但我对火候的掌控不行，所以平日尽量不做这些考验专业技术的菜。
　　早饭过后，小龙女带我回药室换完药便准备出门。手随心动，我下意识扯住了她的衣袖，紧张地问：

　　“你要去哪里？”

　　她低头细眉瞥了一眼自己的袖子，“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再着凉，我去把寒玉床上的兽皮揭过来铺上。”

　　“那你晚上睡在哪里？”

　　这回轮到她取笑我了，“怎么，还怕黑？”

　　好吧，五年了还是躲不过她抓住我的把柄，在这件事情上我是吃了瘪的。何况......我该是知道，小龙女睡觉何其简单，一根绳索，哪里都能睡。只是心里想到便问了，或许是自己潜意识里希望她离我近一些。

　　小龙女看我抿唇不答话，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放轻松，“你怕黑我自是知晓的，不必难为情。”又笑了一下，无奈道：“但是过儿，你是个男孩子，日后出了古墓那外面的姑娘......”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我也心中一惊，只呆呆地看向她。

　　日后出了古墓......她怎知我日后一定会出古墓？难道她真的从没有过将我留在身边的打算？
　　小龙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给了我心理上的踏实感，却又总是在我觉得万事俱备，一切安心的时候让我患得患失。

　　一次也就罢了，偏偏......可这五年我又好像已经习惯。即使是一种悲哀的习惯。

　　空气在我们之间沉默，仿佛两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强忍住心底泛起的苦闷，佯装欢悦的语气，笑道：“那又何关？假使有一天我们真的出了古墓，外人又怎会轻易知晓我的心思？我自然会将自己藏得好好的，不让人瞧了去。”

　　我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一个孤独的我。外面的人自然不会轻易知晓我的想法，只有她。只有在她面前我才有意显露自己的依赖。因为她是我最信任的人，最亲近的人，和最喜欢的人。

　　听到我打趣的话，黯淡下去的眸子再次变得清亮，勾着唇点了点头，“嗯~有点小无赖。”

　　“嘿嘿。”我只有不好意思地笑笑。

　　等到小龙女出了房间，我的笑容才消失，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杨清。

　　我终于决定理智的告诉自己。即使我知道一些剧情，但是人的心思不会固定。

　　不管有意或者无意，也不管小龙女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也应该为自己打算。

　　届时如果最不愿意看到的事真的发生了，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要我......此处希望你理解我内心惶恐不安，又无法挣脱的情绪。我所求不多，只要能靠她更近一点，默默守着她那就够了。

　　我心中同样明白，努力提升自己的武功才是正事。实力的提升也是信心的提升，这个道理在哪件事上都一样。

　　日后的打算做得完备且洒脱，可终究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到时候究竟有没有勇气面对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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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看了一本很不错的书 Fingersmith，中文译名《指匠情挑》，不知道大家听过没有，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