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咸鱼不翻身》黑白灰的间奏

10、9 细思极恐！（大修）

　　事件的后续，殷春华到底没在今年评上一级教师，不过可能因为之前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她本人对此接受良好。裴清也没评上，据说刘女士去请了校长喝茶，给学校图书室捐了一批图书，之后学校会议上裴清就被校长点名批评了。一般老师们也不会在小孩面前谈论这些工作事情，不过江与城还是在办公室听到了老师们关于后续结果的闲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然后她明白，这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

　　成功完成这一“支线剧情”的奖励颇丰。
　　江与城收获了江母爱的抱抱、江父连着好几天的爱心大餐、夏美人的“摸头杀”、迷（小）弟（跟）迷（班）妹*2、都茵小学威望值*1200、以及杨城小学老师圈的知名度*N——老师们的圈子小，可以说每个人都至少认识几个外校的老师，江与城完全没想到，她在老师们中还“火”过一把。

　　江与城的生活很快又恢复正常，除了多了两个小朋友的日常。
　　以前江与城没注意，这段时间她多观察了一下，才发现田菲菲这小孩在悄悄模仿她。
　　比如江与城为了培养自己对距离的感知，新近养成了随身带把尺子，随时摸一摸、随手量一量的习惯，然后她便连着好几堂课上发现田菲菲在把玩她卡通小尺子。
　　又比如，每次江与城闲得无聊看书屋里借来的杂书时，田菲菲都会溜达过来，找借口瞄一眼书的封面。然后几天后，这本书便会出现在田菲菲的抽屉里。
　　这让江与城很有种带坏小孩的愧疚感。这点微末的愧疚感在田菲菲发现江与城写小说并且很骄（羞）傲（耻）地宣扬得人尽皆知后，被磨灭得一干二净。

　　钱鑫的问题则更严重一点。江与城发现他缺少一点关于人和人之间应有距离的认知，往严重里说，就是有发展成为跟踪狂的潜质。
　　明明他的班级在楼下，江与城却总能看到他在自己教室外的走廊上徘徊，有时候会悄悄垫着脚趴在窗台上往里看，但有人找他说话时，他又会马上缩回去，像一条花园鳗似的。江与城猜，要不是他胆小怕生，可能就直接进来坐她旁边了。
　　起初，江与城看到他还会打声招呼，关心下他最近的情况，但钱鑫就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那啥”的性子，只会“嗯”来“嗯”去，问的急了还会脸红，让江与城很是无奈。她问过殷春华，知道钱鑫虽然腼腆，但还是能和老师正常沟通，在课堂上被老师抽到回答问题时也能正常说话，就不知怎么在她这里变成个闷包。她没什么带小孩的耐心，尬聊个两三回后，她就开始假装看不见，祈祷这小孩儿早点过完这兴头，乖乖回自己班里去。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挺久，久到班里的同学都开始跟他打招呼，邀请他进来坐坐之后，他却不再来了。
　　再然后，某天江与城上学校天台，打算做点小实验时，从身后揪出了他这个小尾巴。

　　“为什么跟踪我？”江与城把钱鑫堵在了楼梯的拐角，眯起眼睛沉声问道。
　　圆滚滚的小男孩瞪大双眼，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呆头呆脑的样子，说不出话。
　　“说话！”江与城抬高音量，重复问道，“为什么跟踪我？”
　　钱鑫被吓到了，缩了缩脖子，眼神游离，半天才憋出一个语气莫名的“啊”字。
　　“你不是能好好说话吗？怎么跟我就变哑巴了？”江与城很烦躁，“要么现在告诉我原因，要么你就永远别再跟着我，不然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你选吧！”
　　钱鑫被逼得眼眶发红，最终还是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只是……想跟着你。”

　　江与城把钱鑫拎到天台上，“严刑拷打”一番。
　　情况和江与城预想的不大一样。钱鑫这性子是软，但还挺任性——不想说话就不说，喜欢跟着就跟着，也不管别人怎么想。
　　江与城：“你上课不是有好好回答问题吗？”
　　钱鑫：“上课不回答，老师会找家长的。”
　　“……合着跟我不说话就没关系是吧。”江与城黑线，“但是不跟同学说话，可能会被孤立，被欺负，你也不怕？”
　　“我说话时他们也不跟我玩，而且跟着你就不会被欺负。”钱鑫认真地说。
　　江与城啧啧称奇，觉得小孩还挺有个性的，也不知道这小孩是怎么养成的。
　　“行吧，那你就跟着我把。但是我问话，你得回答，我不让你跟的时候，你不能跟。听明白了？”

　　再后来，混得更熟一点后，江与城知道了一些钱鑫的家庭背景。
　　小朋友原本家里很有钱，但三年前他父母离异，钱母刘欣为了带走钱鑫，放弃了家里大半的财产，所以家里曾经穷过一段时间（江与城怀疑他们俩对贫穷的概念不一样）。刘欣这几年在外打拼，没太多时间关心钱鑫的心理健康，不知不觉间钱鑫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能不说话就坚决不说话。幸好也只是不爱说话，还不至于真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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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2001年结束前，江与城终于把自己几经修改的短篇小说寄给了《未来》杂志。等了两周多时间，编辑的回信到了。江与城打开信封，没有看到被退回的稿件，先是一喜，再展信一看，却又无语。原来《未来》的编辑觉得这篇关于人工智能机器人的文想象力丰富，但科技元素不足，和杂志的调性不大匹配。他问江与城有没有兴趣转投稿《未来》的姊妹杂志——《少年未来》。
　　江与城脑中蹦出一个花花绿绿、漫画风格的杂志封面——那是很多小学生在订阅的少年文学向杂志，打着科幻的名义，实则主要做自然地理趣味科普。
　　再往下，编辑说如果江与城同意的话，他们可能会对文章做些修改，以使它更符合少年未来的风格。另外因为江与城只给了回信地址，没留电话号码，编辑部希望能通过电话的方式更直接地与她交流其他事宜，比如稿酬。
　　看到“稿酬”两字，江与城眼前一亮，没多犹豫，提笔就写回信。
　　把回信塞进校门口的邮筒里后，江与城就兴冲冲地去找父亲谈判了——她没有银行账户，要收稿酬就绕不过父母这一关，但钱在父母手里过一转，有多少能回到手里就不好说了。她先去找手比较松的江父探探口风，至少也得留下一百元当零花钱！（作者：真的很有“志气”了……）

　　关于江与城以9岁不到的稚龄和小学三年级的词汇量，竟然已经可以写小说，投稿还通过了，江爱军和殷春华都不敢置信，拿着编辑部寄来的信反复看了好几遍，又检查了邮戳和寄件地址，才确认这不是个恶作剧，以及自家闺女可能是个神童的事实。
　　“也许是城城的想象力很好，而文字功底还不足，所以编辑老师也说会帮忙改改文字内容……”殷春华勉强说服自己，但看江与城的眼神还是变了。江与城瞬间感到心虚——她之前只想到稿酬，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件事是多么不寻常。
　　“不会被当成妖怪吧？”江与城假装无辜地笑。
　　但也是因为殷春华夫妇俩对女儿实力的不信任，当江与城提出想要稿酬当零花钱的时候，两人没怎么犹豫地答应把稿酬都给她支配了，就当是对小孩创作的鼓励。当时他们以为杂志社只是给小朋友发一二十元作为鼓励，这个误会让他们之后非常后悔——这个关于“食言而肥”的故事要过段时间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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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完重生以来的第一个元旦不久，江与城考完了她有记忆以来最简单的一次考试，又到了放假回老家的时候了。江与城突然意识到一些不好的事。她老家在杨城符溪镇的平安村里，距城区不远，但是条件是真的不行。别的不说，一想到老家的茅坑，江与城就开始生理性窒息……

　　有些计划必须提上日程了！

　　小半个月前，江与城对空间门和空间置换的控制力已经拓展到可覆盖上下学路全程，误差不超过半米；那之后，她的实验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起因是某天她突发奇想：既然空间门两边的物质可以无障碍通过门，那么声音是不是也可以——既然声音是凭借空气传播的。她想得很美，如果这点可以实现，那么她就可以开发出空间能力更多元的运用了，比如代替打电话之类的——但没想到这个尝试到头来坑了她自己。人脑不比计算机精准，很多时候她对距离的判断借助了自己生物的本能，于是当声音传越“薄薄”的门，从另一边传来，宛如就发生在耳畔，“听声辨位”的本能立刻让她陷入混乱，门也随即切断。江与城惊出一身冷汗，她不敢想象，如果某一天她自己穿过这空间门时链接突然断掉……
　　复盘时，江与城疑惑于此前并未发生这样的扰动，她似乎之前并未注意门后的声音——难道声音能否穿透是她可控的？那以此类推，她其实可以对穿透门的物质设置筛选条件？她在笔记本上记下这笔，如果猜测准确，那这能力还有可能作为工业或者医用透膜一类的用途，应用范围再次扩大。
　　但也不排除，此前是她下意识忽略了门对面的声音，就像她走路的时候常常只认障碍物不认人一样。
　　意识到这个问题起，江与城发现自己很难再维持稳定的空间门了，除非她戴上耳机或者耳塞。

　　比声音更吊诡的是光线。
　　以江与城有限的物理水平和推理能力，门呈现的形态应当是：正面为重影，背面为黑幕，因为门的单向性，光从门的背面穿透至正面后再反射，只能进入门的对面，也就是说背面没有光线反射回来，而门的正面有从对面和背面而来的双重光线呈现。但事实却非如此——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纯正的黑色，难以区分正反。

　　江与城对这一超出自己理解水平的能力现象很警惕，这说明她此前对空间能力的推断可能存在很多错误，而错误的理解会带来风险。在没有理论支持的情况下，她只能用大量重复试验来验证，至少确保统计学意义上的安全。因此即便她已经可以在2公里范围内定点投放物体了，但还迟迟没有进行生物实验。
　　也是因为刀还没架在脖子上，所以江与城精益求精的强迫症犯了——事关小命，还是稳一点比较好。

　　而现在，在听父亲说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时，江与城感觉“铡刀”仿佛已经悬在了脖子上。
　　她需要掌握把自己从老家精准传送回城里（上厕所）的能力，立刻，马上！

　　在比较成熟的空间置换和还不稳定的空间门之间，江与城打算先试试前者。

　　说干就干，江与城和爸妈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要专心写作业后，就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她先是用能力把能搬动的各种家具搬来搬去，当做“热身”，确认误差缩小到可控范围内且没有蹭掉家具的表皮后，就打算跳过中间阶段，直接亲身上阵实验了——可见江与城小心是真小心，被逼急了，莽起来也是真的莽。
　　未免操作失误铲掉地板，江与城站上一个小凳子，以周身及头顶向外推移十公分的空间为目标，设定与床上浮空十厘米的空间做置换，然后，深吸一口气，倒数：“三、二、一——”
　　什么都没有改变……

　　江与城仔细检查身体和周围的家具家电，没发现一点损伤，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就皱眉沉思。根据之前的实验经验，能力不熟练只会导致实验事故，比如落地位置偏离或者转移物体少了块皮，而完全没有变化，多半是因为这样做理论上行不通。
　　难道这空间能力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可是为什么呢？

　　按照她之前的想法，空间门，或者说空间链接是可以在她自身意志的控制下在一定时间内持续存在，所以也会因为这期间内她的意志混乱而断开，而空间转移是瞬发型的。如果用一条直线代表时间，空间门存在于一条线段上，而空间转移发生的一瞬间就只是直线上的一个抽象的点，或者至少是在她无法感知的极短的时间差内。因为她来不及反应，也便不会因为胡思乱想打断能力。
　　江与城以为这样比较安全，但是她突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一个完美的“瞬间”就像直线上的一个点，是一个概念，理论中存在，但现实中只能无限趋近而不能实际达到。那如果存在时间差，在能力发动的这个时间差里，两个正在交换的空间如何存在着？或者，还存在着吗？
　　做个可能不大准确的类比，就像Excel里要互换两个格子里的数字，必须通过第三个空白格子暂存过渡，以腾出原来的空间。在现实世界中，这个"空白的格子"是指什么呢

　　江与城不敢再想下去，细密的冷汗从背后渗出。她冲出房间，见殷春华正陷在客厅里沙发里边嗑瓜子，边看电视，电视里男女主人公们正在深情对白，浪漫的BGM驱散了江与城刚刚的惊悚感。她跑过去坐在妈妈旁边，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