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咸鱼不翻身》黑白灰的间奏

9、8 还欠调教呢！（小修）

　　夏如兰听了刘女士的话，有些不赞同地说：“谢谢你能谅解，不过这事不管起因如何，都是田菲菲打人不对，犯了错就要虚心接受惩罚才对。菲菲，你现在应该怎么做？”
　　田菲菲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话题为何突然又回到她身上。反应了一两秒，她才恍然，走过来对刘女士道了歉。转过身，她趁刘女士和夏如兰看不到，先冲江与城挤眉弄眼，又向钱鑫做了个厌恶的鬼脸，这才说：“钱鑫同学，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敢再打你了。”但那表情分明充满威胁的意味。

　　田菲菲以为大人们看不到她的鬼脸就没问题，却没想到这件事上江与城一开始就不和她同一阵营。
　　江与城有些生气地问：“你说知道错了，那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田菲菲对于江与城的临场倒戈一脸懵逼。
　　不等田菲菲开口，江与城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都讨厌打小报告的人，但是遇到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向有能力的人寻求帮助并不可耻。我问你，你如果在路上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看到警察叔叔，你要不要找警察叔叔帮忙？”
　　田菲菲有些没明白怎么又和警察扯上关系了，老实地点头。
　　江与城继续说：“你今天带了几个同学去堵钱鑫？5个？钱鑫还比我们小1岁。你以大欺小，以多欺少，钱鑫只是个二年级弟弟，他当然应付不过来。你遇到问题知道找警察，那他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找老师有什么不对？”
　　田菲菲被江与城这一通逻辑绕进去了：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回到事情本身。你昨天是听到了我和裴老师说了什么的。我不是因为怕我妈妈生气才不去做他说的事，而是我自始至终都不觉得我应该那样做。我妈妈已经为失手伤人的错误道歉了，说明她也是认为动手打人是不对的，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我相信她的判断，那么我又怎么会自己也动手打人呢？菲菲，打人是不对的，老师已经做出了表率，你是不是也要承担起责任？”
　　田菲菲总算是想明白了，脸也涨红了。她有些扭捏地走到钱鑫跟前，又道了一次歉，这回诚恳很多。
　　但钱鑫小朋友似乎没有收到这信号，只转脸崇拜地望着江与城，激动得肉乎乎的脖子都透着粉红。

　　江与城想了想又对夏如兰道：“我去医务室的路上，看到很多同学已经都听到了传闻，但是他们可能不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我担心他们会嘲笑钱鑫。”这个年代大众普遍对校园霸凌没有概念，不够警惕，不过江与城相信夏如兰有一颗爱护学生的心，听她专门提起，应该会重视起来。
　　夏如兰果然严肃起来，她郑重地说：“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我会提醒同学们注意的。”又对刘女士说：“这件事里钱鑫确实受了委屈，你这个当妈的也别对孩子太严格。小孩心理都都挺敏感的，需要好好关心呵护。”
　　刘女士也露出了个有些伤感的表情，声音都弱下去很多：“我这一天天忙生意不得闲，也没时间好好陪陪孩子。鑫鑫，过来妈妈这里吧。”她蹲下来，张开手臂。
　　钱鑫终于忍不住扑进母亲的怀里，又哭了起来。刘女士一通熟练的亲亲抱抱拍拍背，一看就有应付过很多次小孩哭闹的经验。
　　好一会儿钱鑫才止住了哭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围观的众人。

　　刘女士提议让三个孩子先回去上课，她再和夏老师聊聊。江与城自告奋勇地表示要送钱鑫回去，还顺手抓了田菲菲壮丁。

　　在三个小孩走后，刘女士问夏如兰：“夏老师，刚刚小江同学提到的裴老师，是二年级三班的裴清老师吗？”
　　夏如兰叹了一口气：“刚刚没来得及说，其实……”她把从田菲菲那里了解来的事情起因简要地复述了一遍。说实话，这种没有物证只有人证，还几经转述的证词，里面有几分真假，都是看个人心证了。夏如兰也不确定眼前这个颇有些精明的女老板能信几分。

　　刘女士听罢，一时无言。半晌才道：“听说钱鑫被打的时候，我是相信殷老师的人品的，毕竟我工作忙，学业上都靠着殷老师认真关心。上次的事，我知道肯定是钱鑫哪里做的不对，气到殷老师了，这孩子有时候也把我气的够呛，再说了她也是无心，谁能想到一个本子卷成的纸筒能伤到人呢？只是没想到，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到头来还会生出这样的事端。”
　　夏如兰从刘女士的语气中听出几丝幽怨，却也无奈。有时候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家长会迁怒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刘女士话音一转，“这个裴老师倒是很有意思，改天我想去会会他。”

　　另一边，江与城带着田菲菲和钱鑫走到了二年级三班门口，还没下课，门关着，里面传来读书声。田菲菲死活不愿意靠近这扇门，像是怕门后藏着什么巨怪似的。
　　江与城打趣她：“这个时候你倒是不好意思了？”

　　江与城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讲台上殷春华正在讲课，这时停下来看她，教室里原本整齐的读书声停滞了一秒，转为窃窃私语。
　　江与城向母亲解释道：“钱鑫同学的妈妈来了，在和夏老师谈。夏老师让我先把钱鑫送回来。”
　　殷春华点头，让钱鑫回座位，这节课才上了一半，她倒是不急着这会儿去见钱鑫母亲。
　　教室里的叽喳声更大了，钱鑫一脸胆怯，有点迈不开步子。殷春华皱着眉，对讲台下大声说：“安静！现在还在上课。”

　　江与城看看教室里同学们互相交头接耳、挤眉弄眼，又看看紧张的小胖墩钱鑫，暗暗做了个决定。她问殷春华：“妈……殷老师，能让我说几句话吗？”
　　殷春华有些诧异，又有些好奇：“你想说什么？”
　　江与城往教室里走了两步，站上讲台边缘，扫视一圈，定了定神，开口大声说：“我是三年级二班的江与城。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就在刚刚课间，我们班的田菲菲和其他几个同学打了钱鑫同学。她们这种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行为是可耻的，她们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向钱鑫同学道了歉。我作为她们的班长，对于自己班同学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感到抱歉。钱鑫同学，对不起！”说着，她转身向还站在门口的钱鑫鞠了一躬。
　　钱鑫瞬间满脸通红。
　　“不过，”她停顿了一下，抛出一个问题，“你们班的班长是谁？”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教室中间靠前座位上的一个女生，这女生下意识地站起来，有些茫然。
　　江与城的表情更严肃了，几乎是带着些责问的语气说道：“我们班同学犯的错，我这个当班长的要承担责任。但是，当你的同学在被好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作为班长，难道不应该站出来？不论是带其他同学去帮忙也好，去找老师处理也好，你做了什么？”
　　小班长被一通质问骂得快哭出来了，江与城看着快被她训哭的小姑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来这个班的班长和自己这“土匪”不是一个风格，便放缓了声音道：“我知道，你可能当时也不知道钱鑫被欺负的事情，不过现在知道了。以后钱鑫，还有班里其他同学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小班长重重一点头，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我管的。”

　　殷春华这时拍拍手，带着笑容说：“这就对了，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自家同学有困难要帮忙，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来找老师，毕竟老师们的职责就是要你们快快乐乐地成长。知道了吗？”
　　同学们齐声回答：“知——道——啦——”随即又哄笑起来，只是这笑声比之前显得善意许多——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江与城的错觉。
　　钱鑫回归了他的课堂，江与城和田菲菲也踩着下课铃声回了教室，被当堂课的语文老师瞪了好一会儿。

　　江与城刚刚说的话，其实她自己也不完全认同，比如同学犯错班长“连坐”之类的。但她这一通“唱念做打”的全套表演是有目的：首先先声夺人，带头认错，给事情定个性，就是这次事件的错是在自己这边；然后把重心放在问题的解决上，尽量弱化一个老师打人、另一个老师陷害的前因，私心里说是不想牵连自己母亲，不过也是为了尽量维护老师们的形象，不要做了学生们的坏榜样；最后解决下钱鑫班里的内部矛盾，让他们班同学意识到自己是个小群体，对内要互相帮助，这样钱鑫小朋友以后日子也好过一点。

　　这次事件让江与城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她发现，田菲菲的性格和以前的自己是真的像，一方面聪明、成绩好，受到老师喜爱，无形之中在同学之间有了影响力，另一方面善恶观念还不分明，她讲义气，“嫉恶如仇”（虽然没能清楚认识什么是恶），却也不会体恤弱者，没意识到恃强凌弱的错误，还自以为正义。
　　江与城自己还有更多一层的优势——她是学校老师的孩子，受到现在这个班级的老师的偏爱。人皆有偏爱，老师们也不例外，谁都会对聪明、嘴甜还和自己有一层关系的小孩偏疼几分。小孩子有着趋利避害的天性，对于老师们眼中的“红人”也会尊敬些，更何况江与城还当了班长。
　　教师子女的身份是给了江与城一些特权的——她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有些不是滋味。小时候她总觉得母亲只顾学生不管她，哪怕在同一个学校里也不闻不问（其实夏如兰一直有给江母通气，不过江母都是偷偷关注，偷偷帮点小忙）。她自以为没有庇护，性格更加好强，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带来的优待，心里别扭之余，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公平，陷入了纠结之中。

　　田菲菲现在做的事情，像是带人打架，把小男生拖进女厕所（……），江与城自己也是做过的，但时间太久远，她只记得做过，却不记得起因经过结果，以及被打的那个同学是谁。她怀疑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了个霸凌者，这些她自己觉得不重要、可以忘掉的小事，也许早就成了某个同学的童年阴影……
　　一时间，江与城有些意志消沉。为了弥补自己“莫须有”的错误，她决定好好管教一下田菲菲这姑娘的性子，务必把她“三观”给掰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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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江与城也很有些黑历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