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咸鱼不翻身》黑白灰的间奏

11、10 呸！乌鸦嘴！（1.5章合一）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江与城觉得有些问题就不能细想。
　　比如她的能力是怎么来的，她是怎么重生的，原来的世界里她还在吗，这个世界原本的她又去了哪里……每个问题都很致命。既然这样，好像再多一个“存在”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在一小时后，被迫跟着看了一集《红色生死恋》的江与城终于又调整好了心态。

　　刚刚的试验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解决了她的选择恐惧症，只是空间门的问题仍然没什么头绪。内心里江与城清楚自己躲不过这个问题，但是在没有“说明书”的情况下自行摸索能力真的不容易，得自己构思方法、自行实验，尤其是她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进过实验室。
　　（江与城：“太难了！我只是个会计啊！”）

　　花了点时间平静心绪，顺便吃了个饭，江与城又开始了自己的实验。她吸取上午的教训，没有立刻开始，而是深入思考解决方案。
　　其实，要排除声音干扰简单，堵上耳朵就可以了，但这样有隐患。比如，因为有堵耳朵这个预先准备动作，就不能随时随地地使用能力，比如，她不能在遭遇“飞来横祸”时靠听声辨位来使用能力躲避。
　　根本上来讲，江与城需要的是减少在使用能力时对本能的依赖，但是克服本能又谈何容易，江与城甚至都不知道怎样去设计练习方式，锻炼克服本能的影响。从另一个角度想，如果不依赖本能，以她自己理性的空间判断能力，真的能够做到精准定位吗？
　　这条思路走到底了。江与城有些郁闷地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还有别的什么思路呢？或者，并不是要完全排除本能，而是把它的影响减到可控的范围内，同时把理性思维的空间判断增强到足够强？这样暂时应该可以应付，以后再慢慢锻炼，或者找其他的解决方法。在条件限制的情况下，她也不固执，能接受不完美的过渡性政策，并持续探索更优解——这是工作的几年里养成的良好习惯。
　　江与城不再头疼理论问题，而是专注解决眼下上厕所（……）的难题。以江与城目前的进度，需要克服的困难还真不少。首先，她还完全没试过自己穿越空间门，其次是空间门的稳定性问题（在没有声音干扰的情况下，江与城已经能做到长达10分钟的稳定链接了，更长时间她没试验过），最后是精准度问题，毕竟这次要链接的空间位于三十几公里外的农村，误差不能超过这个房间的范围，要是误差稍大落到了楼下邻居那里，乐子就大发了，或者更糟糕，落到楼外的空中……
　　这么一想，能用两团棉花解决的问题简直就不是问题啊！

　　接下来的两天，江与城开始密集地修行，从在卧室里亲身上阵的零突破开始，逐渐把活动范围拓展到整个小区（为了避免吓到路人，她专门选在晚上实验，落脚点也选在没什么人去的角落），再拓展到学校储物室。但再远就做不到了，因为超过了熟悉的区域范围，她对距离判断的精准度大大降低，而她不敢在不熟悉落脚点的情况下冒然尝试，怕造成“灵异”事件。
　　江与城愁啊，这年头千度地图还没出现，也没有什么工具来辅助进行精准定位——她怎么不托生成一个AI呢？

　　眼看第二天就要启程回老家了，江与城绞尽脑汁，想出了个有点猥琐的损招。她先凭着对老家的记忆，在空中打开空间门，然后先是伸出一根杆子试探下对面的情况，确定没有什么障碍物后，再蒙住脸伸头过去快速地看一眼情况，主要看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或者路牌可以帮助确认方位，然后一点点修正位置。因为老家在农村没什么高大建筑，门开在空中不会贸然闯进别人家门，但如果有人正巧这时候往天上看——江与城只能在心里说一声“对不起，您就当眼花了吧”。
　　事实证明，只要肯琢磨，办法总比困难多。用着这个笨办法，还真让江与城找到了老家村子的位置。接下来她在村里搜寻，找一个方便的开门位置，需要足够隐蔽，又离老家的位置足够近——她选中了外公家的房子背后与山的夹缝处。
　　从城里到农村相对容易，稍微有点误差没关系，但是反过来精准度就很要命了，所以她要在这里固定并维持一个门，需要足够小到不影响周围人生活，但又能持续存在以让江与城能够保持对空间的判断，需要时，她便可以在这个“耗子洞”的基础上扩大成一个人能通过的“门”的大小。鉴于叫“耗子洞”有点不好听，江与城给这功能起了个大名叫“航线”。但她也不清楚这样的航线能持续存在多长时间，并且能不能过夜，只能不断练习以加深印象。
　　她做好了第二天重置清零的准备。
　　不过老天终究还是没辜负她的祈祷。第二天一起床，她第一件事便是确认航线的存在，确认还在后，她又从留在卧室床头的站点打开空间门，探头过去，看到了老家房子背面那灰扑扑的水泥墙。

　　成功！！

　　江与城高兴地原地蹦跶了两下——不仅为成功保住自己的狗命，也是对新能力的无穷畅想。想想吧，她很快就可以过上在杨城居住，在沪市赚钱，在巴黎过周末的美妙人生了呢！

　　解决了“人生三急”的问题后，江与城神清气爽地收拾东西和父母一起回老家了。

　　虽然经常被说五官长的像少数民族/印度人/混血儿，但其实江与城是几代土生土长的杨城汉人。她老家在杨城下辖的符溪镇平安村，祖坟就在村子附近的无名山上——父族和母族都是。
　　前一世，江与城在网上看男女双方为过年回哪边这个问题各种撕逼没什么实感，主要是因为她父母从来没这样的问题。他们不仅出生在同一个村子，甚至还家住对门，除夕夜江与城可以吃两场，这边吃一半到对面继续（也许这也是她胖起来的原因之一？），以至于后来两家人干脆商量好一起办团圆饭，除夕在江家吃，初一在殷家吃，人多热闹。

　　江家有个有趣的现象：虽然在江与城父母这一辈各家都有男有女，但在江与城这一辈齐刷刷地都生了女儿——包括目前还在她舅妈肚子里的那个。江与城觉得自己始终不大会和同龄异性相处，家庭因素应该是个很重要的原因。
　　因为父母这辈人分散在各处各自谋生，大家平时工作也忙，来这里半年了，江与城和她同辈的姐妹们还没见过。这次终于要见面了，江与城想想……也没有觉得很激动——不过是日常相处对象从一群萝卜头换成了另一群萝卜头。江与城感觉和小朋友相处久了，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的社交能力都退化了。
　　况且这个年纪的小孩在一起能玩干什么？搓麻将都够不着牌桌的！
　　江与城嘴上嫌弃小姐妹们都还幼稚，但已经在数自己的零花钱，看看能买上多少小礼物带给她们了。

　　于是这个寒假，江与城彻底体验了把久违了的“大家族生活”，跑前跑后，帮着外婆喂鸡喂鸭，帮着婆婆摘菜，帮贴春联的二伯扶凳子，帮大堂姐溜孩子（是说她同辈的妹妹们），陪大肚子的舅妈在田边散步……平安村的春节也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民俗，也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不过2000年初的春晚还是很有看头的。
　　一起过完除夕和初一后，伯母、舅妈带着丈夫各自回娘家探望，江父江母也带着江与城走了几家她没什么印象的亲戚，表演了下背诵古诗词（这个过年“陋习”江父江母也不能免俗……），并且努力把收到的红包再塞回去，还吃了一次同村人结婚请吃的“坝坝宴”。
　　然后，感觉还没过几天，假期就要结束了。江与城和外婆家里（作为实验材料）的鸡鸭“依依惜别”，并保证会时常溜回来看望它们后，同父母一家又返回城里，又是一个新学期了。

　　————

　　新学期江与城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可以时常用空间门溜进学校的计算机教室偷用电脑上网了。2002年，虽然网速还很慢，虽然绿钩钩还没有出现，虽然PP联系人列表里空空荡荡，但是对于现在出不了远门的江与城来说，这已经是最棒的“世界之窗”了。她注册了上一世没用过的论坛账号，在论坛的各种帖子里漫游，每天都在哈哈哈和震惊中来回转换。
　　不过，连续两周在放学后去“网上冲浪”后，江与城突然感觉自己看东西时有些糊。为了自己的视力着想，她认真反省，以极强的意志力把上网时间控制在了每天1小时内。其他自由放风时间（江与城4点半下课后到殷春华开完会、处理完日常工作准备回家之间的时间）也不能浪费，江与城全用在向外拓展新地图上了。
　　半个月时间，江与城成功开辟了从自家卧室到城警察局、城政府大楼、公共图书馆等关键地点附近的航线——这有点像是千度地图的“路线收藏”能力。至于江与城更想达到的“地点收藏”功能——可以不局限于固定的路线，从任意地点链接到目标地点——江与城也有了些思路：比起每次都要在脑海中重新衡量自己与目标位置的相对位置，不如先借助自家卧室做一个中转站。
　　毕竟家是每天出发的起点，无论往哪里走，走多远，总还是能找到家的方位的。

　　这样又过了小半个月，某天早上出门去上学的路上，殷春华突然问江与城道：“你最近每天都准时从学校走却晚回家，是在做什么？”
　　江与城一惊，心里发虚。她刚开始偷跑的时候还很谨慎，每次不敢在外停留太长时间，确保在江母回家前到家，还预备着被发现了要找什么借口。不过一个多月没被发现，江与城也渐渐放松警惕，不曾想今天被突然抓包，一时间想不起来之前的准备的借口是啥子。她只能含糊地说：“就……出去玩了一下。”

　　殷春华道：“你向来聪明懂事，妈妈倒也不是不让你玩。但是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往外跑了。学校最近得到消息，有一伙外省来的抢劫犯流窜到了杨城，让老师通知家长看紧小孩，小心被抢。”
　　一听母亲没打算追究自己，江与城顿时松了一口气，还有心思贫嘴：“怕啥抢劫犯呢？除了初中生小混混，谁会去抢没啥钱的小学生？”
　　殷春华挑眉：“你又知道了？没准犯罪份子把你绑架了呢？没谁规定抢劫犯不能改行当绑架犯的。”
　　“那他们也不该来绑我这一看家里就不富的小孩，国际学校那么多大少爷大小姐不是更值得绑架？”话一出口，江与城就有点后悔，感觉没把握好小孩子的说话的分寸。她偷瞄了一眼母亲的神色，却见殷春华似乎没察觉哪里不妥。
　　殷春华继续说：“不当绑匪也可以当当人贩子。你别觉得自己聪明就小瞧了这些罪犯。警察都没抓住，相当危险。”
　　还在为刚刚的发言有些心虚的江与城，顺势下台阶，非常老实地答应了母亲。

　　但没过多久，一条爆炸性新闻让江与城恨不得把几天前说过的话给塞回去再堵上嘴。

　　就在她周日照常溜出来上网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常去的论坛上赫然挂着一条骇人听闻的帖子：《居华知名外籍作家独女日前被绑架，绑匪狮子大开口索要五百万赎金》。
　　江与城悚然一惊，慌乱中直接摔下了凳子。她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动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骨头缝里渗出来，冷得她一哆嗦，每根汗毛都站了起来。

　　她想起来一个发生在她小学时候的绑架案。
　　一伙罪犯绑走了一个小男孩，索要上百万赎金，但因为家属没凑够赎金，或者是因为他们报警激怒了绑匪，最后虽然绑匪全部落网，但人没了。江与城能在她混乱的记忆里翻找出这个事件，除了因为当时事情闹得太大，还有便是因为这男生和她同级，让殷春华感同身受，唏嘘念叨了好几天。
　　但她可不记得当初被绑的男生是杨城国际双语学校的！更别说“外籍作家独女”这一前缀，在杨城范围内完全不用作他想！

　　呸！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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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虽然是现实向的小说（应该算现实向……吧？），不过背景设定还是平行时空呢。
行政区域划分上，华国等于啥大家都知道，州=省，市=直辖市，城=一般地级市，区/县是城的下辖单位，区/县下面还有镇和村。
修修改改，感觉还是有点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