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凛志》昕子與

19、第十九章 开学

　　「少爷！起床了！今天沐浴用的是茉莉、鸢尾，书院制服已经熨烫完毕，薰香是广藿香。配件为银缠黄玛瑙钗，墨鸟和田玉珮，早膳有您最喜欢的清煎鲳鱼跟白菜豆腐汤！」

　　隽宁中气十足的报告，眼明手快将自己少爷带去沐浴更衣还顺便刷了背，潜心吐纳认真做早课。靳寒感觉今天的一切都格外上心，他被隽宁拉来拉去，又是梳头又是选钗子。往日都是他自己挑着许久，今天隽宁却也对自己的打扮上心，也会为自己挑钗子了。

　　就这样迷迷煳煳像是纸片人一般被折腾许久，靳寒全身光鲜亮丽的坐在饭桌边，眼前是一壶清新怡人的竹叶茶。隽宁穿着燻过香的衣衫，头上钗了根凋工精緻的胡桃木钗，整洁坐在他对面端正的拿着碗筷，满脸的光彩。

　　以往要他薰香，隽宁都嫌麻烦只薰好靳寒的，也不曾主动好好打扮自己，但今天隽宁髮髻梳得整洁，身带一股双木甜香，裡裡外外装扮起来，竟也有大家大户的风范。

　　看来昨晚在凝碧书寓玩得很好。

　　靳寒好笑的吃起鱼。

　　书院的制服是一袭稳重的深灰长挂跟白色内衫，适当的修改跟携带私物是允许的，他把隽宁的制服拿去改成动作轻便的短挂跟长裤，而他自己则多戴上指扣手套。

　　「下次带你去妓院破了初夜吧。」仅仅过一晚整个人气质都变了，自小相伴到大还没见过隽宁这样积极，一夜风流便可让男孩脱胎换骨，都还没破身呢。不枉费他那上乘的独山玉。

　　「少爷，别拿我开玩笑了。」隽宁总算不会提到这些事就脸色潮红的说不出话，但还是有几分羞赧。「昨晚杜公子喝多了，但我有顺利把他送回客栈。」

　　靳寒嗯了声，起身将长剑配在腰侧。

　　看着身上的书院制服，以及那颗代表学海无涯的海浪徽章在他的胸口上，靳寒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想叹息的冲动，但他忍住了。靳寒白皙的面容在那深灰色的衣衫下，看起来更显英气。髮丝平稳的梳在脑后，那支黄玛瑙钗与他今日的墨色玉珮，让他看起来相当庄重。学院的衣服相当合身，不拘不紧，不鬆不垮，那一份凛然的气势是他自己的。最后戴上手套，在空中抓握几下，整装结束，便与隽宁出门坐上马车。

　　出了清水舍往北边走，穿着书院制服的人便越来越多。历年来千秋书院招生不论身分贵贱，只要一心向学都可以登记入院，不需学费，孤苦伶仃的孩子都能上书院读书。

　　千秋书院分成两院，内院专为有天赋的孩子在基础学问下还加上玄术课；外院则是没有感知天分的学子们去处，也会为不同长处的学生分门别类，可学各种不同技艺。

　　两院学生并没有孰高孰低，除了各自的专门课程以外，吃喝考核都在一起，一个班级上会有内院外院的学生，除非是专科课，否则都能一同行动。

　　「少爷，外院学生的登记处在这，待会见。」

　　跟隽宁分开后，靳寒便往内院的登记处走去。他特殊的气质就算在内院这群与常人不同的学子之中，依然很扎眼。默默的消化掉那些目光，靳寒看到一头熟悉的辫子，他伸手拍拍那人的肩膀。

　　「啊，是天蓝啊。」杜洛书显然有点宿醉，靠在牆边脸色带点苍白，但他跟隽宁一样神采奕奕，想必书寓一晚值千金。换上书院制服的他少一分文弱，多一分挺拔。「昨晚谢谢你款待，我跟隽宁两人喝得很尽兴，却不见你进来，才知道你付完钱就先走了。」

　　「我不习惯吵杂的地方，你们玩得开心就好。」靳寒也靠在杜洛书身旁的牆上，一脸调侃的看着杜洛书。

　　「你干嘛？」杜洛书双手抱住自己，对于那眼神感到相当不舒服。「先说好，凝碧书寓的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我可什么都没做。」

　　「但也肯定什么也没少做吧？你现在看起来可是红光满面。」靳寒双手捧着脸颊的看着杜洛书。「杜公子，来追我啊，奴家的衣带都掉了～」

　　「好像在现场看到一样！」杜洛书喊起来，尤其靳寒只有语气改变，却还是一张扑克脸。「话说，你是内院的？」

　　靳寒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两指夹着，他定睛看着纸张，纸张透出一股微弱的白光。

　　杜洛书也笑着拿出同样的一张纸，不同的是他的闪着紫光。

　　这是书院特製的纸张，有玄术天分的人碰着，便会發出光芒，正式得到入内院的资格，但这纸张测不出玄术修行高低，只能拿来分辨。颜色则是根据使用玄术的类型，会有所不同。

　　「我就知道你不一般。」杜洛书笑着。「你伪装成一般富家公子，却逃不过我的法眼。」

　　「有玄术底子也不是多稀罕的，你看。」靳寒用眼神示意前头一位衣着有些老旧的男子，人高马大身后背着一长柄，用布包得严严实实。「一看就是贫苦人家出身，他不也朝着这边走来……嗯？」靳寒忽然跟那人对到眼，他是在看这裡吗？

　　杜洛书也一脸疑惑的看着那男子，缓缓的走到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