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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17) ...
为了方结绿独自留在淮安,虽有燕子营护卫到底不能安心,访查略有眉目后方昭立即决定回去,一上船放下话,沿途码头一概不停,直奔淮安府。
两日后船入洪泽湖,比着河道顺流向东,正准备全速通过洪泽码头,一条并行的篷船忽然改变方向,斜着冲上来,掌舵的弟兄眼疾手快猛调船头,虽没碰上却被溅了满头满脸水花,忍不住骂了一声。对方摇橹的大概听到了,当时没回嘴,等两条船分行后甩了一道弧线,将船尾硬生生撞过来。随着船身猛烈摇晃,一碗热茶从桌面弹起,连水带茶叶泼到方楠盟身上。潜山四郎正满心烦躁,一步蹿出舱飞身欲起,被一只手从后面薅住。
“小四,别惹事。”方昭警告。
拎起湿了一大片的袍襟,方楠盟阴着脸,终于没动地方。对面船上先被他的架势吓一跳,等等没见过来放松了,三三两两,戳戳点点,说笑不一。其中一个打扮得甚是妖娆的妇人,脸抹得雪白胭脂搽得血红,吊着双三角眼直勾勾看着他。方楠盟一阵恶心,转身要走,忽而站住,回过身眉头轻动唇角上翘,勾出一丝笑纹,对面妇人当场呆掉。
已经往舱里走的方昭发现他神情不对,一拍:“又闹什么鬼?”
“鬼在那边呢,”潜山四郎习惯地眯起眼,轻轻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感觉到声调里那种近似恶毒的开心,方昭知道他一定干了什么。打量几眼发现玄机,两枚乌黑细长的利器拈在指间,隐入宽松的袍袖——玩这类东西在这个弟弟不仅得心应手,且神出鬼没,方昭相信那条船已经中标。
“一船的人,有女人有孩子,真弄沉了好玩吗?”他皱眉轻责。
“怕什么?他们要靠码头了。再说,”方楠盟回头看了一眼,嗤笑,“那也算女人?您老什么眼神儿?”
“还有孩子。”
“哪儿呢?”
“那不是,船尾扎羊角辫的……”
哥儿俩私语未毕,身后怒骂声起。转头看,对面船上两男一女揪着个小姑娘连踢带打,挨打的正是刚被方昭指过,头上绑了一对羊角辫的女孩儿,看年龄不过十来岁,生得甚是单薄,在凌厉的拳脚下扑跌摇晃,转眼倒在船板上大哭。吊着三角眼的妇人似不解气,又狠狠踹上一脚,叉腰大骂,女孩儿滚了几滚,不是船帮拦着几乎落水。
方楠盟双眉倒竖,向前跨了一步,方昭伸手一挡,冷着脸不做声。
只听那妇人恶声恶气地道:“小卖×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敢跑?有种就给老娘跳下去,看鳖王八不把你连骨头带肉吞干净,跳啊,小贱货!老娘还不信了!”
身旁两个男人舞着胳膊上去,小姑娘已经贴住船帮,再无可躲,眼看拳头又过来了爬起身一头栽下水去。方楠盟耳边风起,一道影子擦着发丝腾空掠向对面。十几双眼同时一花,再定睛只见方昭落身在三角眼妇人面前,将臂弯里的女孩儿轻轻放下。
“大小一条性命,何必呢?”面色平静语气温和。
妇人定定神,挑眉笑道:“哟,官人真好身手,也真真好心肠,既这样就好心到底吧。”
“娘子要怎样?”
“好说,纹银一百两,人你带走。”
方昭笑一笑:“想银子不是这么个想法。”转身就走。
妇人追在后面:“是大官人要发慈悲,怎怪得妾身贪心?”
“你是‘贪心’吗?”语调不高,含着明显的鄙薄。
妇人停下脚,白了一眼:“舍不得银子管的屌闲事?”回头招呼,“来啊,把小卖×的请回舱,老娘好好安抚安抚她。”
听声气甚恶,方昭站住,回身道:“你非要闹出人命,随你,不过人做天看,谁都一样。”
“哼,”妇人哂笑,“老娘买来的,任由老娘调理,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方昭虽气,不再说话,拔腿回船。羊角辫女孩儿冲上来,跪倒拦住去路,哀声求告。
半空飘来懒洋洋一声:“一百两银子喂王八?太可惜了。”一条影子倏然落下。
看清落在眼前的人,妇人绷着的脸即刻松缓,眉间泛起风骚:“依这位小官当如何?”
方楠盟将她上上下下打量,认真地道:“换一个便宜的喂吧,”又一皱眉,“只怕鳖爷嫌硌牙,吃,不,下。”
周围静了静,“嗤”地笑出来,又不敢大笑,一个个憋得面红耳赤。
妇人两颊青红不定,终于恼羞成怒,一把扯过羊角辫劈面一掌,登时打得女孩儿紫涨了脸,嘴角浸出血沫。凶相还挂在脸上,妇人头顶发髻被卡,身子后斜,整个人仰面朝天倒卧船帮,上半身空悬在滔滔水流上。
“老卖×的,敢再动一指头,小爷把你磨成粉喂王八!”一手按着人,一手挑开飞到眼前的发丝,方楠盟眼里散出阴戾。
船上躁动,几个男人想上来,干咋呼几声没敢造次。方昭发现岸上有人注意,示意弟弟放手,拉着疾步回船。羊角辫女孩儿又扑上来,抱住他的腿一边磕头一边哭诉,求他买下自己。方昭见哭得惨,咬牙摸出一锭官宝丢过去。
“大官人,这是个雏儿,还价可不是这么个还法。”妇人模仿着他的语气纠缠。
羊角辫忽然亢声道:“我爹卖我才五两,你不要太黑心!”
妇人立眉就骂:“小卖×贱货,刚有人撑腰就敢回嘴,连声娘都不叫了!”巴掌扬到半空看到方楠盟,立刻媚笑改口,“爱香啊,这跟了去,为奴做婢也算享福超脱了,还不快给两位官人磕头?”
有惊无险,两兄弟带了人返回自家坐船。起航未久听得岸上嘈杂迭起,刚离了的那条船人影乱窜,一片推挤尖叫,惊呼怒骂。
方昭知道暗器起效了,那条中标的船必是船身开裂数处渗水。
方楠盟却没了看热闹的兴致,望着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叹口气:“二爷宅心仁厚,五十两银子请回来的,打算如何超度?”
方昭回过头,不再看岸上,愣了半天说:“小四,你不知道,女孩子离开家,离开爹娘,再落到那种下作地方,除了死,只有一条路。”
“什么?”
“生不如死。”
一张张凄然绝望的面容,堆叠着转到方昭眼前,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雨夜淮河,改扮男装的少女身披风雨对着滔滔河水怒喊:“公道?什么是公道?天要我死,死又何惧?!”
临水人市,七八岁的女孩儿,一身褪色红袄,满面菜色,被牙婆牵着供他相看。
深宵画楼,迷茫无助的慕容,簌簌抖着抱住他哀哭:“昭郎,带我走!我不要一人在这里,我再不想在这里!”
她们应该都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却阴差阳错亲人永诀坠落火坑。
她们都曾把希望交付于他,他却没能救下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方昭招手叫过羊角辫,问家乡年岁。
小姑娘哆嗦着跪下磕了个头:“回大官人,宿县人,九,九岁。”
方昭拉起她,尽力缓和语气:“叫爱香,是吗?”
“回,回官人,奴婢不叫爱香,叫艾草。”
方楠盟乐了:“不爱香爱草?草有什么可爱?”
方昭听懂了:“别胡搅,不是一个字。”又问,“是端午节生的吧?”
小姑娘不再抖,使劲点头,笑容绽放:“对,对,就是端午生的,大官人怎么知道?”
“我猜的。艾草,你刚才说你爹卖了你五两银子,真的吗?”
笑容顿失,艾草低下头,艰难地点了点下巴。
“亲爹?”方楠盟有些不信。
“他,他嫌我生得不吉利,娘又有了弟弟,家里没的吃,爹说,拿我换钱养活弟弟。”
方楠盟愕然:“那你娘呢?就应了?”
“娘不肯,哭着求爹,只有她疼我,她叫我五儿……”艾草泪涌出来。
方昭不忍再问,吩咐旁边弟兄带她去吃东西。
方楠盟心里发堵,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出舱,强笑道:“二哥,你眼力不错,小丫头生得挺周正,可是,做我二嫂是不是小点儿?”
“你有没有正经?”方昭踹他一脚。
“横竖得带回家,总不能扔在外边。”
“当然不能,带回家和豌豆、青豆做个伴吧。”
“九岁?应该和绿豆妹妹一边大,个头可是比豌豆还小,”方楠盟摇摇头,“也不知绿豆和红豆都在哪儿,她们,会不会……”他忽然生出一个极糟糕的猜想,顿时后背发凉。
方昭不做声,这样的推测他早就有,只不肯向任何人吐露,也不愿意相信,可理智和现实使他不能不想,家里失散的姊妹兄弟飘零在外何以安然无恙?他们各个都是大明榜单上的命犯之后,排在朝廷最高级别的海捕之列。
“小四,我们一定不能……”话只说了一半。
“不能再让姐姐飘在外边,不管傅靖东是什么人,我要尽快带她回家。”方楠盟斩钉截铁地说。
船到淮安已是黄昏时分,上岸直奔镖局,进门正赶上晚饭。方昭坐下来和方结绿交换分开几日的情况,方楠盟看了一眼饭桌转身出去,廊上逮到幺妹,接过她手里一口砂锅搁边上,开口就问傅家。
“这几天去了吗?”
“差不多天天去,帅爷吩咐的。”
“姐姐怎么样?”
“老样子。”
“那一个呢?”
幺妹想说“也是老样子”,却感觉问话别有用意,一时揣摩不透,眨了眨眼。方楠盟想到傅靖东不归她盯梢,内外有别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没再往下问,站在那里发愣。
“先吃饭吧,跑了那么远的路。”幺妹端起砂锅。
方楠盟视线落到她手上,懒懒地,无可无不可地问了声:“吃什么?”
幺妹单手托砂锅,腾出一手揭开盖子,浓郁的香味儿随着大团热气溢出来。
“今儿可有好的,东叔特意弄了个肘子,中午就炖上了,这会儿怕是骨头都酥了。”
方楠盟偏头躲开,皱眉:“啧,油腻腻的。”
“不腻,”幺妹往前凑,“炖的清汤,还放了藕。”
方楠盟后退,拿手抵住:“行,行,端走,谁想吃给谁去。”
“挺香的,还烙了饼,炒了鸡蛋豆芽……”
“还有小米粥,对吧?”
“对啊!”
“哼,”笑容里带出不屑,“我就知道,他走哪儿都这格局。”
饭桌上大家吃得很香,连方昭都夸饼做得好,只有方楠盟不停地喝粥,菜也只拣一样清炒豆芽,肘子和鸡蛋几乎不碰。
“怎么,皈依了?”方结绿大口咬着烙饼卷肉,奇怪地看他。
方楠盟不说话,继续喝粥。
“告诉你,从你连宰二十一个狗官起,就是绝食佛祖也不会再要你了!”
方楠盟还是不说话,喝完最后一口起身道:“慢用。”
方昭叫住他:“小四,让幺妹看看那丫头,饿久的,别一下塞太饱。”
潜山四郎终于笑了:“这么不放心,干脆收了做二嫂,省得娘天天念叨。”
“你看着好你收。”方昭回了一句。
“她眼里,你才是救命菩萨。”方楠盟跨出门。
方结绿望着他的背影,回头问:“这又是跟谁较劲?”
“自己。”吃掉手里的饼,方昭说,“莲姐那边,他想亮相。”
“亮吧,夜长梦多。”方结绿连个磕巴都没打。
方昭感到意外。
明摆着傅靖东疑点越来越多,加上醉芳庭女当家新提供的情况,再怎么说也该谨慎从事,小四乱了方寸可以理解,做主帅的怎么也沉不住气?
“亮相不难,难的是——”他想陈明利害。
方结绿一语截断:“我要人平安回来,不管多难。”顿一下,“哪怕中止这次打粮。”
方昭瞪大眼睛。
谋划了几个月的行动,事关全山一冬供给,费尽周折笼盐帮拉漕帮,主帅亲自出马,方葳率精锐千里奔袭,已埋伏在指定地点待命,一切箭在弦上,却不惜为一个阿莲全盘废弃,怎么了?是小阎王昏了头,还是自己情薄,漠视手足之义?
方结绿好似看穿他的心思,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道:“人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人,再多的粮食也白费。”
方昭心里怪怪的,一则觉得这不像他说的话,二则感觉他不仅是在给别人打气,也是给自己。不过既然都这么坚决,方昭也就不再三心二意,努力朝两全的思路上想。
“人粮不失也不是一定不行,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好好拿个主意出来。”
“你脑子好使,你说怎样就怎样。”方结绿非常信任,非常期待地说。
幺妹见到艾草,得知是半路从老鸨手里捡回来的,大起怜惜,带她洗脸洗手,找出自己的干净衣服换上,还帮着重新打了辫子。正一起吃饭,方楠盟进来了。艾草丢下碗筷“噌”地站起来,脸上浮起讨好的笑容。方楠盟没理她,示意幺妹出来,走到外面廊上面对面站着,他忽然沉默了。
幺妹暗暗打量,心下了然,主动开口:“明天午后我去傅家,四少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丢下两个字,方楠盟掉头走开。
幺妹背后喊:“四少,等会儿我去程家,有话捎给丹姑娘吗?”
“去干吗?”
“丹姑娘病了,帅爷要我去看看。”
“她怎么了?”
“不清楚,听说发热。”
“去吧。”
没下文了,人走远。幺妹好生奇怪,自家营主一向关心程家姨娘,为她还和盐帮老大动过手,怎么如今听见病了这副神情?这神情分明表示,将要发生什么更重要的事,幺妹想,这事多半和傅家娘子有关。
丹珠在榻上听到有人进门,起身掀开帐子,挣扎着说:“你可来了。”
幺妹走近,借着灯光看到一张失了颜色的脸,吓了一跳。有小丫头上来招呼她坐,另一个捧来热茶。丹珠拍拍身边,要她坐近些,又赶屋里的丫头们。
等都走净了,幺妹坐上榻去,拉住病人一只手:“姑娘,怎么一下子这样了?”
“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许着了风……”丹珠笑一笑,目光闪烁。
幺妹一眼看出她心里有事,笑容也很勉强,想着别不是又和当家老大别扭了,开口一试,果然,丹珠提到程天放时那种极不情愿的态度,鲜明得连掩饰都懒得做。这可麻烦,她想,清官难断家务事,又是盐帮老大的家务,自己什么人就敢随便多嘴?可是衔命而来,彼此情厚,不劝劝又说不过去,她只得绕着弯子,挑拣着能出口的安慰了一番。
“姑娘总得保重身子,如今不同以前了,”老生常谈后又想起个新理由,“府上小爷,今后只怕也得靠姑娘照应,可怜那么小没了娘,又是程爷的亲兄弟,姑娘不管谁管?”
哪知不说这个还好,话刚落丹珠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跟着一阵猛咳,呛得眼泪都出来了。门外小丫头听到动静进来伺候,连拍带抹又喂水,忙活半天才算过去。这一乱湿了衣服,又放下帐子更换。借这工夫幺妹跟到门外,向给自己上茶的丫头打听丹珠的病情。
“四姑娘,”小丫头低声道,“别提小爷,千万别在我们姨娘跟前提绣园姨太的事。”
“为什么?”
“姑娘别问了,总之不能提。”
“绣园姨太怎么了?和你家姨娘的病有关系?”
小丫头不肯说,抵不过幺妹一个劲问,最后道:“当家的就这么吩咐的,谁敢不听?不是四姑娘,刚才那话我都不说。”
“春姨娘什么时候不舒服的?”
“昨天一早。”
“你们当家的就吩咐了那话?”
“不是,先听说姨娘身子不好,进来看,不知怎么就吼起来,黑着脸走了,还踢了饭团儿一脚。后来叫人送进话,说是谁再提姨太太三个字,立刻打死。”
“他和你们姨娘吵嘴了?”
“也不像,光听他嚷嚷了,吓死人。”
“嚷的什么?”
小丫头打个愣,咬着嘴唇不吭声。幺妹知道程天放家规极严,打死的话并非白说,绝对言出必行,她不再追问转身进屋。刚走两步想起什么,回头问她是不是春花,又问还有一个春草以前也在春坞当差,怎么好久不见了。随口一句话,春花脸色煞白手里的茶盘子险些扔出去,幺妹立觉这里面有事,却不好当面问,也不忍再为难吓得发抖的小丫头。
回镖局她把看到听到的通通说给武东华,最后摆出自己的推断:“东叔,那女人死得肯定不对头,要我看程爷十有八九脱不了干系。”
“把这话咽回去!”武东华瞪眼,严厉告诫,“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更不许胡说八道!”
东叔很少对她这样,幺妹虽觉得自己并没胡说,却不敢再提这个茬儿。直到第二天下午,从程家传来一个消息,几乎惊着了镖局里的所有人,也逼使她不得不再次说起这个悚然的话题。
盐帮老大继丧子丧妻又死了小娘之后,唯一的姨娘再告病危!
“这不可能!”幺妹几乎跳起来,“昨天还好好的,和我说了好半天话呢!”
“到底怎么回事?”方结绿立了眉毛。
报信的是个常和程家联络的弟兄,转述程家伙计的话:“不吃不喝,连药都不吃,水也不沾,一下子就不行了。”
“不吃不喝?”方昭道,“那不是自绝吗?”
“为什么?丹珠姐姐这是跟谁?”方楠盟问出最要紧的一句。
武东华无法再让幺妹缄口,幺妹把说过的话完完整整重复一遍。说完了,大家还是不很明白丹珠忽然绝食起于何意,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必须尽快想法阻止这件事。
“程老大干什么吃的?眼看着自己女人没命,还怀着孩子?!”方楠盟想骂人了。
武东华冷静提示:“要是她跟程爷赌这口气,有谁能劝得住?”
方结绿想不来这种事,只觉得头大:“怎么了这是?还嫌不乱?”
方昭一时无计,低头坐着,眉头越拧越紧。
捱了好半天,方楠盟平息了,脑子顺了,冷冷哼出一声:“好吧,我来试试。”
“你?”所有目光转向他。
他只看一人:“大哥,只要你肯。”
“肯什么?”方结绿犯疑,大起戒心。
方楠盟:“请一个人下山,她说话,丹珠一定听。”
所有人一愣,同时明白了他说的是谁。
寒假快完了,想完结独步放小四回家歇年假,同意的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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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一说要冲就冲大发了,字数有点多,慢慢看吧老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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