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寿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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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兰和簪梅看着倒在锦榻上闷笑不语的姑娘，心里头纳闷，姑娘出去一趟，怎么会那么高兴。
颜泠一想到船家嘴巴大张的窘态，心里就乐得不行。后来她给了银子，让他们对她女扮男装之事守口如瓶，船家一见银子，哪里有不应的，转眼之间又堆满了笑。颜泠得以悠悠闲闲地听曲看景。
“大姑娘午歇起身了么？”外头来人了。
颜泠连忙坐起身来，对折兰道：“你去拦一拦，与寒星姐姐扯些闲话。簪梅，把男装收起来。”
折兰应声出去了，笑道：“寒星姐姐，姑娘刚起，正在梳洗呢。”
寒星“哦了一声”：“姑娘们去赴宴的衣裳都做好了，夫人让姑娘们试一试。”
折兰从小丫头手中接过衣裳：“有劳寒星姐姐了，这个月又是新一季的衣裳，又是宴会要穿的衣裳，姑娘们都欢喜极了。如果我没猜错，三姑娘衣服不用再送出去改了。”
寒星一笑：“风姨娘和三姑娘都是手巧的，自然是不用了。”
折兰叹了一口气：“还记得风姨娘刚进门的时候，老爷看风姨娘手巧，让她给夫人和大姑娘做衣裳，风姨娘竟然熬了两个日夜，立刻做了。为此差点坏了眼睛，老爷和夫人后来不再说此类的话了。”
寒星顿了顿：“风姨娘是心思太细了些。”
簪梅掀起帘子：“寒星姐姐，怎么还不进来？”
折月与寒星进屋，颜泠拭了衣裳，寒星细细看了，道：“腰身有些紧，拿去改一改就好了。”
颜泠皱眉：“这一阵子吃胖了。”
寒星连忙道：“姑娘说哪里话，您以前是太瘦了，夫人总担心呢。现在长了点肉，是好事。”
折兰附和：“可不是，等寒星姐姐回去禀报，夫人准高兴得不得了。”
簪梅也添了一句：“二姑娘比大姑娘高出半个头呢，看起来，大姑娘更像妹妹。”
颜泠这才不介意了，留着寒星说了几句话，便让她回去了。
揽云院。
苏姨娘看着身着新衣裳的女儿，十分满意：“我的儿，真当得上光彩照人这四个字。”
颜洇容貌明艳，便挑了胭脂色流云纱来做衣裳，上面绣了三色芙蓉花，朵朵绽放，衬得颜洇容光焕发。
暖香拍手笑：“这要去了寿宴，那些名门子弟，看到二姑娘都要走不动路了。”
盈袖点头：“可不是，苏州城里，谁不知道咱们姑娘颜色好。等姑娘及笄，娶亲的人肯定踏破了门槛。”
这些话让颜洇很受用，她转了两圈，忽想起了什么，问：“大姑娘那边，是什么花色的衣裳？”
暖香回答：“青碧色绣白兰，远远看去像是泛着光，比不上姑娘的鲜艳。”
颜洇有些不信：“大姐姐好起来了，第一次去赴宴，夫人怎么会不起劲打扮呢。”
盈袖道：“听说是大姑娘自己挑的。”
颜洇看向苏姨娘，苏姨娘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颜洇不满地唤了一声：“娘！”
苏姨娘回过神来：“洇儿，别人的事情我们管不了，只能做好自己。这两年你的名声已经有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比下去的。”
颜洇心定了一些，换下了衣裳，坐在苏姨娘身旁，对周围的丫环吩咐：“你们都退下罢。”
丫环们很快退下了，颜洇走过去挨着苏姨娘：“娘，你说，乔大公子以后会娶什么样的女子？”
乔家书香世家，颜洇一个庶女，嫁过去做正室的机会微乎其微，侧室嘛，倒是十拿九稳。乔大公子的妻子是否好相处，对她至关重要。妾么，也不一定永远是个妾。
苏姨娘拍着颜洇的肩膀：“苏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数都数的过来，左不过也就那几位。”
颜洇心里过了一遍，道：“该不会是陆家姑娘罢。”
陆家嫡长女陆冰卿，精通书画，能左右两手同时作画，是苏州城第一才女。只是，她模样只能算的上是清秀，又清高自诩，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苏州城里的公子们都对她是又仰慕又敬畏。
苏姨娘想了想：“容家姑娘也不错。”
容静妍，父亲是苏州通判，虽然她不是容夫人所出，但容家上头两个哥哥，只得她一个女儿，从小就抱到容夫人跟前教养。容夫人疼她，与嫡女差不了多少。
容静妍此人俏丽活泼，长袖善舞，与苏州城的姑娘们都相处的极好，乔家选她，也是不可能。
颜洇想着想着，不由得出了神。乔家寿宴的时候，这两位姑娘不出意外都会来，到时候，她得多和那两位说说话。
时间转瞬即逝，乔家老夫人的寿宴如期而至。乔老夫人一身豆绿绣百福的褙子，同色抹额，坐在上首红光满脸地接受众人的祝福。乔家众人笑意盈盈地与先来的客人们说话。
“老爷，夫人，陆家来了。”
乔老爷乔夫人连忙赶到门口，陆老爷陆夫人带着陆源陆冰卿进门来，拱手见礼：“恭喜恭喜，几日不见，乔兄更见容光。”
陆源嘻嘻笑：“小侄昨晚想了一晚上的寿词，已经等不及给乔祖母拜寿了。”
乔夫人笑道：“就你嘴甜，母亲一直念叨着你呢，快进去罢。”
陆源左右看了一眼：“弥淳呢？”
乔夫人眼风往后一扫：“他在后头布置酒宴呢，待会儿就过来。”
陆冰卿看向乔夫人的后面，悄悄地红了脸。陆源指着后头笑道：“说曹操曹操到。”
乔景晨与妹妹乔云芝从暗处向明处走来，满院的灯火，都没有夺去乔景晨的丝毫风采，他欠身行礼，文质彬彬：“陆伯母，陆伯父安好。”
陆老爷与陆夫人含笑点头，乔景晨身后一个声音带着娇蛮的埋怨：“陆伯父，陆伯母，你们都顾着哥哥，忘了我了。”
陆夫人连忙拉过乔云芝：“我们怎么会忘了云儿呢，伯母除了寿礼，还特特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乔云芝眼前一亮：“真的？”
乔夫人忙道：“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要什么礼物啊,今日是你祖母的寿辰，不是你的生辰。”
乔云芝噘嘴：“不是我要的，是陆伯母给的。”
陆冰卿捧着锦盒从父母身后走来：“云妹妹，给你。”
乔云芝笑着接过来：“卿姐姐，谢谢。”
陆冰卿笑了一笑，眼光若有若无地往乔景晨飘去。陆源见状笑道：“我们别站在外面啦，乔祖母还等着我们给她拜寿呢。”
守门人此时禀告：“老爷，夫人，颜知府，容通判到。”
乔老爷道：“景晨，云芝，你们先领着陆伯父陆伯母进去。”
乔景晨应了，一行人才进了厅堂，颜博便与容以并肩走来。三家人寒暄过后，乔夫人瞧着后面的四个女孩儿，眼前一亮：“哎哟，我可真是看花眼了，这四个姑娘就像四朵花似的，个顶个的出色。”
容静妍脆生生道：“乔伯母这话，可就让我们几个不好意思了。”
乔老爷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世兄都进去坐罢。”
一众人进了大厅，纷纷给乔老夫人拜寿。容家兄弟与颜家兄弟自去前厅入席。乔老夫人一手拉着陆冰卿，一手拉着容静妍，说了好一阵子话，忽地看到旁边有一个面生的姑娘，清雅纤弱，如云笼烟霞一般，便开口问：“这女孩儿是谁？”
颜洇来的时候已注意到了容静妍和陆冰卿的妆容，容静妍身着樱草色绣红缨的襦裙，梳灵蛇髻，发髻尾部垂下来淡金步摇，行走间熠熠生辉。而陆冰卿则穿着象牙色绣佰草纹的褙子，浅碧湘裙，双垂髻梳到发顶，用玉环固定，越发显得肌肤如雪。颜洇觉得这两人要么过于贵气，失了少女的娇俏，要么过于肃静，死气沉沉的，觉得都没有自己鲜艳明媚。
有了自信，颜洇满心要和乔老夫人说话，只是没有机会，冷不防乔老夫人看过来，却是问起了颜泠。
江氏领着颜泠上前道：“老寿星，这是我的女孩儿，颜泠。”
乔老夫人噢了一声，道：“就是你那个初初病愈的大姑娘泠儿？我上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呢，一眨眼都过去九年了。快，快到我跟前来。”
颜泠依言上前，乔老夫人摩挲着她的手，只是看不够：“真是好模样，就是太瘦了，得多养养。”
颜泠抿唇笑：“泠儿这段时日已经胖了不少。”
乔老夫人又问了她身体如何，平日读什么书之类的，颜泠都细细答了，颜洇的帕子攥得都快皱了，正觑了空要插话，一旁的乔云芝却坐了好一会儿，早就忍不住了，道：“祖母，老是待在屋里不好，我们去花园罢。”
乔老夫人无奈：“就知道你是个坐不住的，想和姐妹们一块儿玩耍。行，咱们去花园热闹热闹。”
老寿星起身，其他人都站了起来。乔老夫人对乔夫人道：“去和老爷说，我们女眷去花园了，让他与弥淳好好在前厅招待客人。”
乔夫人一一应了，颜洇瞅准了时机，凑到乔老夫人面前：“乔祖母，我扶您。”
乔老夫人含笑点头，陆冰卿不屑地看了一眼，与乔云芝走到前面去了。容静妍落后一步，对颜泠笑道：“早就听闻妹妹芳名，今儿才算得见真容，幸会幸会。”
面前的佳丽鸭蛋脸，圆眼睛，笑起来分外可亲。颜泠笑道：“是妹妹不好，不常与苏州的名媛走动。”
“我看妹妹面色好了许多，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说完，瞥见一直默默跟着不说话的颜涟：“这位妹妹我有印象，是涟姐儿对么？”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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