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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大梦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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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时候,她就这样轻而易举说出这些话,他低眉看着她手中的那枚玉簪,心中百转千回。
玉簪,结发。
“不敢收?”灵峰看着眉头紧蹙的白木,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他蓦然回神间,她已经凑到他身前,一手攀着他的肩,一手落在他的发丝上。
他原本束好的发瞬间也同样被她一手拂开。
她离着他很近,握着他束发的发簪,轻轻开口:“我收你的簪子,你收我的簪子,这样我们就是一样的了。”
灵枫看着他,心想,一个皇帝捧着一颗沉甸甸的心在他面前,若是白木还是不为所动,她就真没办法了。
可看着白木没有什么波澜的眼神,似乎真的没什么效果。
她心里暗叹一口气,正想算了,反正她已经将他弄到宫中了那就再等几日。只是白木却忽然抬手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手指与她的握住。
他声音淡淡却有些不稳:“送出来的礼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白木?”灵峰眼中划过一抹光亮,抬头有些诧异看着他。
他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目光就势对上她的眼眸,低眉,唇落到她绯色的唇上轻轻浅浅相触,似乎一枚花瓣落到原本平静的湖面上:“百里虞,是你来招惹我的。”
灵峰弯弯唇,知晓他话中的意思,一手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打趣道:“原来你半天不说话,是想亲我啊?”
白木愣了愣,耳根处却红了起来:“没有。”
灵枫看着白木忽然而然的羞涩,觉得是个十分稀罕的场面,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主动凑上去,在他的脸颊落下轻轻一吻:“我想。”
什么叫做敬业,灵枫做的十分合格,特别是搞定白木这件事情上。她这一路的筹谋一路的作死如今终于有了成果。
白木终归喜欢上了她。但是即使得到了白木的真心后却也不敢懈怠,平日她下朝之后一定要去吃吃糕点喝喝美酒再去宫中会会佳人,如今下了朝,却是个十分专一的样子。
把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拿来陪了白木下棋练字,虽然看似枯燥,但似乎也别有一番趣味。
白木看似冷淡,但每次下棋她下不过的时候,她装作不经意悔棋,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心血来潮下厨做了碟菜,就算炒糊了,他也能皱着眉头吃完,然后还夸赞她做的好吃。
这样,连续十多日,她居然还真的给闲了下来。
一日下了朝,灵枫精神抖擞回去换了朝服,就在这时,容合忽然来宫中看她:“陛下,这几日臣做了柿饼,要不要尝尝。”
灵枫瞧着容合自然开心,她心中生出几分爱怜下一秒却瞧着白木不知何时远远坐在院中,手中握着一卷书幽幽看着她,她却也只能硬生生将目光艰难从容合身上离开:“不用了。”
容合有些呆愣,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白木,会意一笑,便转身从身后仆从手里拿过食盒,善解人意道:“陛下与白木世子一起尝尝吧,臣先告退了。”
容合幽幽远去,灵枫赶紧几步凑到白木的身边,率先道:“容雅人只是来送糕点的,我和他没什么?”
白木略微掀眼皮看了她一眼,见了礼之后目光又落回到书上,淡淡道:“他是你的雅人,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不用和我解释。”
听着白木不痛不痒的话,灵枫却是十分自觉:“我真的和他没什么?”
“没什么?”白木终于抬起眼看她。
灵枫一听,佯装激动道:“呵,他这个年纪我这个岁数,舌头根底下能死人,跳进黄河洗不清,我和他能有什么!我得顾及这个啊”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脸。
白木嘴角略微弯了弯面色却瞧着平静:“这么说,你这三宫六院都是我误会你了。”
“
巧了,寸了,赶上了这不是。”灵枫厚颜坐到他身侧,认真道:“真是误会了,你若嫌他们碍眼,我可以将这后宫给散了。”
白木忽然抬起头看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陛下说笑了。”
灵枫却摇摇头:“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说过,要将帝夫之位给你的。”
“为什么?”白木握书的手指微微颤了颤,一阵秋风吹起一篇书页。
灵枫却偏头想了想,答非所问道:“白木,你觉得我对你怎样?”
最近那夜二人自从坦白心意之后,白木和她的确亲近了许多,但是那样的亲近灵枫却也清楚晓得,中间还搁着很长的距离。
白木抬起眼看着她艳丽的脸庞,顿了顿,声音平静道:“陛下对臣,甚是看重。”
“不,”灵枫打断他的话:“我不是看重你,白木,你要记着,百里虞一直在乎你,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在乎你。”
白木没有想到灵枫回突然这番激动,他听到她又轻声续道:“帝夫之位,只是想让你离我更近而已。”
她必须要让白木坐上帝夫的位置,就算真的散了三宫六院她也必须得这样做,因为只有白木成为帝夫,拿了她一半的兵权,她才能在这一世里既拆散了他和楚桐又能将他这一世应该发生的劫难推动下去。
做坏人难,做一个要干坏事还要顾及剧情发展的坏人更难。
灵枫一边感慨一边将她要册立白木为帝夫的消息传了出去,让礼部尚书赶快着手准备。
朝中官员皆为震惊,明明是郡主的人怎么忽然要成为帝夫了?朝中几个老臣子更是心头一跳,赶紧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上书劝阻。
于是不隔两日,天都众人都称赞,白木世子看似是个温和的绵阳,其实却是个很绝色,不仅能和楚桐郡主周旋,最后居然将这天下最至高无上的人拉入了滚滚红尘中。
不过这称赞中也不缺后宫美男们的咒骂声,更不缺楚桐在府上气的喷了一口老血的声音。
只是外面风起云涌动,传言中的主角却十分淡定,白木是早已习惯了他人对他的揣测和质疑。灵枫则是压根就没有将这当回事儿。
他二人说说话,聊聊天。只觉光阴如梭。
眼瞧着秋日末尾,殿前的菊花开败,一片倾颓模样。
灵枫蹲在地上拿着一把小锄头翻着花园中的泥土,身侧白木挽着袖子将从世子府移来的花苗种进去。他看着已经隐约开始枯萎的花苗枝干喃喃道:“也不知,可活的成?”
灵枫笑了笑,一缕碎发在耳侧浮动:“会的,一定会的。”二人正在院子说着话,绵绵忽然脚步匆匆而来:“陛下,帝师传信来了。”
“帝师?”灵枫回头,细眉一挑。
白木也跟着站起身来,轻飘飘看了绵绵手中的信函一眼,随口道“想来是有要事,你先去看看吧。”
灵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脑子一转,忽然想起来阎帝给她看过的本子上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物。
他是百里虞的师父。承受先帝所托教导百里虞。原身的记忆中,百里虞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这个帝师却是唯一能将她管住的人。
只是按照本子来讲,等到百里虞继承君位后的第三年,那位帝师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出了远门云游,再也没有回来过。
如今这突然冒出来一封信,是为了什么。
灵枫难得的神色严肃进了殿中,在长案前坐了下来,缓缓打开信函,
岸上一盏烛火微黄,光影散漫落在纸张上,清清淡淡的小字映入眼帘:册立帝夫乃国家大事,陛下不可戏言。
灵枫盯着纸上笔锋婉转的黑字,有些出神。
绵绵在身侧道:帝师说的有礼,此事不若等到帝师大人回来,陛下同他商量再说。
灵枫恍若未闻,只是手指愣愣抚上信函:“寡人心里有数。”
她知道,他们担心的是白木为禺国的世子,他当上帝夫若有不臣之心是为大忌。可这一世所有的事本就是围绕他转,为他而来。一切早已经是定局。
此刻,让她不在状态的并不是帝夫是否可以册立,而是这封信。
夜晚,灵枫在床上辗转反侧翻了好几个身后才缓缓睡去,只是刚睡着,耳畔却响起那个早已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阿宁。
她知道,这又是梦。
梦中一场大雾散开,是前世的丹城,城中国际领域大使馆中顶楼的公寓门外响起三声利落的敲门声,紧接着屋内常来平静温和的声音:请进。
蓦然门被推开,白炽灯光填满整个房间,来人一身浅色西装,及肩的短发此刻干净盘在脑后,脚上的尖头皮鞋一声一声清脆落在地板上。
书桌前的人取下眼镜,抬起眼:“你是?”
她大步走进去,抬手敬礼声音浅浅响起:神剑部队特种兵谷宁前来报到。
那人抬起眼来:“怎么派你们过来了?”
她声音清朗道:报告,这几日丹城不太平,恐怖组织已经袭击了多个领域。其余部队已经去遣送三十九名华人安全回国,上面派我来,是保护程部长在丹国安危的并将程部长安全送回华国。”
那人闻言笑了笑,看着窗外空荡荡的大楼:你们平日在这里做什么?
她摇摇头:维和部队,解救人质,送华人回国,部长是我保护的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