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总以为自己是攻（穿书系统）》言归yg

9、第9章

　　修念远看起来一点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其实都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就算一时半会因为种种原因还不能杀了凡渡，但并肩作战，修念远实在是没想过。

　　造化就是这么弄人。

　　他轻咳了一声，打断奕口仁越来越荒唐的话，“这个执应该不会想让我们不断重复差不多的事。”

　　言外之意，用嘴尝的东西已经有过清茶了，就不大可能再让他们尝瓜子壳。

　　当然，如果真的可能的话，修念远大概宁愿一直困在这里。

　　所以一时也说不好修念远这句话是不是夹带着私心，可信度有多高。

　　不过好在凡渡暂时也没有吃瓜子壳的打算，他沉吟片刻，也不管会不会占了很快又要被砍下来的白脑袋的位置，拉了把椅子坐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还没等凡渡琢磨出来点名堂，第十四个白脑袋砍下来了，挑了三排正中间的位置，那也是整个一层正中间的位置。

　　如果看戏人不在角落，是不是可能在正中间呢？

　　酒馆静了三十秒，奕口仁的心都跟着停了三十秒。

　　三十秒之后，第一排的人头说：“再找找啊，在哪里呢？”

　　“呼~”奕口仁松了口气，连带着几次大起大落，他终于受不住地蹲在地上，捧上一盏酒，“你们说这些脑袋为什么要停在椅子上，是不是我们也应该试试这些椅子，也许要坐上去？”

　　修念远没答，还在继续细细翻找。

　　凡渡倒是应了，“不是，这些椅子我们早就坐过了，没有用。”他一挑下巴，“你看我现在不也坐着呢嘛。”

　　奕口仁皱眉，有点茫然。
　　片刻后他忽然说：“哎？好像有点不对。”

　　凡渡和修念远看向他。

　　奕口仁举起手里的酒盏，“是我鼻子有问题吗？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酒好像没有味了？

　　--就是，起码闻着没有酒香了。而且这一地瓜子壳，按理说怎么也应该有瓜子香味，也没有，是不是？”

　　还真是，一层53盏酒如今静悄悄地摆着，空气中再也闻不到一丁点酒香。

　　其实整个室内都没有什么气味。

　　这是一种很细微的变化，凡渡和修念远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察觉。

　　人们可能会对突然出现的某种气味很敏感，但对这种气味的消失却可能都感觉不到。甚至待在某处久了，鼻子就会渐渐适应周围的环境，连一些原本可能难以忍受的气味都忽略了。

　　很多时候，大脑会默认周围就应该是无味的。

　　修念远说：“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找的，应该是气味？”

　　他说的是句问话，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些细微的变化很可能在暗示些什么。

　　凡渡一个高从椅子上蹦起来，他两手一甩，把碍事的广袖缠上胳膊，二话不说，弯腰，鼻子几乎贴在椅凳上闻，闻完了凳面还不够，还要再蹲下闻瓜子壳，闻凳子腿。

　　奕口仁，“……”
　　怎么说呢，他觉得凡渡脑子可能有坑。

　　三人各凭本事在一层闻了一圈也没闻出来有什么不对，回到原地的时候，一刻钟的时间又到了。

　　大小眼挥刀就砍，就在这时，凡渡和修念远同时道：“雪！”

　　白脑袋已经掉下来了，找了三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奕口仁吸着鼻子，有点懵，“没有血的气味啊？我第一次看他挥刀的时候就觉得会有血腥味，可是的确没有啊，你们看连一丁点血迹都没有。”

　　他这样说，连吸了两下鼻子，肯定道：“没有，绝对没有。”

　　修念远摇头，“是雪花的味道。”
　　凡渡，“对，形容不好，挺淡的，大概就是你冬天一出门那种，嗯……怎么说呢，有点冷的味道吧。”

　　凡渡接着道:“就是因为咱们从一开始就以为会有血腥味，注意力都在那，所以反而没闻出来这个味。后来发现白脑袋没流血就觉得没什么事了，于是彻底忽略这个味道了。”

　　仿佛就等着凡渡把话说完，他话音刚落，一排的人头开口了，说：“找到了！”

　　“你闻到了，我死前闻过的气味。”

　　这话就有点吓人了。

　　奕口仁一抖，他吓得多了反而没那么惊慌失措，还能勉强动动脑子，他说：“什么意思？死前？”

　　凡渡看他的目光活像在看白/痴，“怎么？你才知道吗？那咱们刚才在这找什么呢？”

　　奕口仁，“……对，对不起。”
　　他居然道歉了。

　　可能是每个人和凡渡呆久了都会觉得自己疯了。

　　修念远看不下去，插话道：“第一个是味觉，第二个是嗅觉。你们觉得接下来的会是什么？”

　　和凡渡不同，可能每个人和修念远对话都会觉得自己回到孩提时念书的日子。

　　奕口仁捂着心口，有点像个迟疑不敢交卷的学生，犹豫道：“嗯“”视觉，触觉，听觉？”

　　修念远笑了下，不置可否。

　　凡渡摸上眼角，他每次思考或者打算怼人的时候都会先摸一下眼角，这动作很明显，于是奕口仁和修念远同时看向他。

　　半响，凡渡像是刚回过神，道：“怎么了？我就是突然有点后悔没借着茶还有味多喝几口，越来越饿了。”

　　修念远，“……”
　　奕口仁，“……”

　　修念远隐晦地摇了摇头，下一秒就听凡渡接着道：“这都什么眼神啊，你别拿那张花脸对着我好吗？怪瘆得慌的。”

　　他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好像有点无聊，“我才刚说完咱们一直在注意不对劲的东西，有很多早就发生了的事儿就直接忽略了，你们怎么又这样？”

　　奕口仁满脑子都是恐怖片，从进了这个域开始，智商就不在日常水平线上，闻言只是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修念远却略一沉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是刚才凡渡喝茶之后响起的一句戏文。

　　他们当时心思都在茶水上，后来又被人头说的话转移注意力，于是这一句戏文就理所当然的被认为是和品茶有关，并无其他用。

　　但闻到雪花味道的时候，并没有新的，关于雪的戏文出现，所以凡渡觉得这就应该是所谓的听觉。

　　果然，几乎就在修念远话落，12个人头说：“找到了！你听到了，我最后听到的声音。”
　　他们接着又齐刷刷道:“无人回，无人回。”

　　奕口仁被生生唱出一身鸡皮疙瘩。

　　有前三个做例子，剩下两个，视觉和触觉就很简单了。

　　茶馆里所有的椅子，甚至于掉下来的人头都被碰过了一遍。按凡渡的翻找细致程度，连戏台子，那两个唱戏的伶人，伶人手里的大刀，几乎是能碰的，凡渡都摸过了。

　　并无反应。

　　除非有什么还没有摸到，再不然就是触碰的姿势不对。

　　凡渡和修念远的目光同时看向跪地的白脸。

　　奕口仁惊极反而长了脑子，“你们，你们该不会是想，是想……”

　　是想跪在白脸伶人的位置，用自己脖颈去感触刀砍上去的感觉吧？

　　这想法可不止惊悚了。

　　谁都看到大刀砍下去，白脸伶人的下场，他身为域里的东西，脑袋掉了还能再长一个出来，凡渡和修念远行吗？

　　然而不等奕口仁拦，凡渡已经迈出一步说：“试试嘛，试试就知道喽。”
　　奕口仁，“……这是能试的吗？”

　　他有点欣慰地看修念远拦住凡渡，刚想说：“你看你家孩子也不认同。”结果就听修念远道：“只换下一个伶人恐怕不够。”

　　凡渡笑了，心说够不够我不清楚，你想趁机砍我那绝对是真的。

　　修念远仿佛看出他所想，道：“如果说听戏人最后听到的声音是戏文，那么他最后看到的就应该是这折戏。域里的执念会根据入域之人有所改变，我们现在有三个人，一个要看，两个要演。”

　　修念远说到这停了一下，似乎是在给凡渡和奕口仁选择的时间--是当伶人去演还是当看戏者坐下。

　　这其实都有危险，当伶人自不必说。

　　当看戏者却也不安全，谁都知道这些椅凳中间应该坐着一个看不见的“人”，他执念深重，如果修念远猜的没错，有人将戏原封不动演出来时，这个“人”会不会情动之下现身？

　　如何现身？
　　现在哪里？

　　也许是看戏人的身体里。

　　奕口仁的目光在戏台和椅凳之间来回过了两圈，没说话。

　　凡渡笑了，他一摆手上了戏台，伸手就去抢大小眼的伶人手里的刀，结果还真让他顺利抢下来了。

　　他拿着刀，拇指指盖在刀刃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白痕。

　　这刀很锋利，凡渡勾了下嘴角。

　　就在这时，打凡渡进了执里就有点沉默的154忽然颁布了三条电子音。

　　【叮！若检测到刺杀男主行为，系统将予以宿主惩罚。】

　　【惩罚类型:电击】

　　【惩罚时间:10分钟】

　　凡渡“啧”了一声，“我又没说要砍男主，你急什么？”
　　154，“……”

　　“不过上次惩罚不还只有一分钟吗？大上次还只是10秒，这涨得有点快吧？”
　　154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幽怨，“第三次惩罚力度加大。”

　　凡渡在心里点了点头，就在154终于以为他无话口说时又蹦出来一句，“那你说我让奕口仁砍男主怎么样？”

　　154，“……奕口仁立场不明。”
　　凡渡，“我知道啊。”

　　154，“……”
　　可怜的系统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电子音:
　　【叮！任务若失败，宿主将与男主开启感官共享。】

　　凡渡又“啧”了一声，“哦，那就死喽。”
　　154，“……”

　　凡渡这样说，却跟着又摇头叹了一声，意味不明道:“但我一直觉得活着还是挺好的，你说呢。”
　　154，“……嗯……”

　　修念远已经指着一排正中的位置让奕口仁坐过去了，回头，目色淡然地看了眼凡渡手里的刀。

　　他已经做好了抢刀的准备，结果就见面前伸来一只手，素白，骨节修长。

　　手的主人说：“就等这一天呢吧，不过你可想好了，真把我砍了你可就没师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