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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只见车轱辘深深地陷在泥地里,任凭几个官兵奋力推着,仍旧纹丝不动。

      元明在一旁骂骂咧咧,只道官兵们误了时辰。

      白椿有些无语,而身边的青衫男子早已起身下车。几个点步间就来到了车前,一只手将那车从泥地里推出,车向前行驶了几步,却突然咯吱一声,散了架。

      南天竹:“......”

      周围官兵:“......少侠好臂力!”

      “南大人,您这是何意?”只见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正是元明,“难不成,您是故意而为,想拖慢我们北上的进度?”

      四周一片荒凉,到下一个城镇置换马车还有些路程。

      元明挑了挑眉,肥硕的脸上写满了得意,看的南天竹一阵恶心。

      “既然是我弄坏的,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会背负起责任。”南天竹道,“就由我前去置办吧。”

      说罢,他转身回了他的车厢,将上面的马匹解下,骑跨上去,而后他又似想起什么:“春大夫,你跟着我一起去。”

      “你带着春大夫做甚?他......”

      只见南天竹朝他狠狠一瞥,元明便焉了声。

      “你会骑马么?”南天竹问地上的白发男子。

      白椿摇了摇头。

      “把手给我。”

      在白椿递出手的那刹那间,整个人已经被拉着坐在了青衫男子前。而青衫男子一蹬马,便飞驰出去。

      “呸,装模做样!”元明啐了一口沫,眼中滑过一丝狠厉。

      第一次骑马的白椿明显有些不自在,他只感觉眼旁风景快速滑过,让他应接不暇,剧烈的抖动也使他感觉一阵胃酸。

      但没办法,他一介普通人,留在那里无亚于羊入虎口,只得跟着南天竹行动。

      “你还好吧。”身后传来了低低的问候声。

      “还行,就是有点晕。”白椿轻描淡写道,不愿给人添麻烦。

      “哼,真弱。”南天竹勾起一抹笑。

      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到了城镇,二人飞快置办了马匹马车,然后乘着马车折返回元明那。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快接近目的地,才由白椿打破僵局:“南公子,你能说说谷主——我父亲的事么?”

      只见南天竹露出一抹宛若老母亲般的微笑,道:“自然,你想知道什么?”

      “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唉,老顽固了,和他相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快变成他的老母亲了。”南天竹环抱着剑,摆了个老母亲的嘴脸。

      白椿微笑以对。

      南天竹继续道:“这家伙,明明那么重视你,安排了好多暗卫在你身边保护你,却一点也不说出来,不说出来谁知道啊。”

      白椿一听,心里似有暖流流过,他下意识握紧了手腕上的银铃。

      “这不,上个月,还把我派过来接你,只因他收到消息称——”突然,一支箭头破窗而入,打断了南天竹将要说下去的话。

      “趴下!”南天竹喊道,翻身出了车厢,只见入目一片狼藉,尸横遍野,马匹死的死伤的伤,入目一片血红——而元明却不见了!

      又有几枚箭划过,被南天竹悉数格挡了去。

      只听见兵刃相撞的声响,白椿躲在车厢底部,暗道不妙。

      中计了。

      官道不可能有劫匪,那么这唯一的可能只有故意的袭击了。

      要是他没猜错,元明此时可能已经离开那了。

      他是想置他们于死地!

      原因白椿尚未明细,但也隐隐有了猜想——那座县城,肯定有他们不愿披露的事实。

      怪不得,前去的郎中太医大夫都死于瘟疫,想必不全是,而是在半路就翘了辫子!

      有了这个猜想的白椿汗毛倒立,一边听着外头的动静,一边快速思考着对策。

      “南公子!我们快离开这!”白椿朝外喊道,这里已经没有值得拖延时间的东西了。

      只见南天竹翻帘而入,将白椿一把带起,飞身上了一匹尚幸存的马,疾驶而去。

      箭呼啸着从耳畔划过,却一根都没落到两人身上,南天竹仿佛脑后都生了一双眼似的,让白椿掌着缰绳,将乱箭全数挡了去,让人不禁感叹,不愧是滴水不漏的“南天门”。

      既然如此,他这个掌缰人就更不能给他添乱子,白椿努力克服眩晕,学着南天竹之前的样子好好控制着路线。

      在跑出一段距离之后,身后的乱箭终于偃息旗鼓,想必是远离了射.程,正当他准备松一口气时,面前却出现了熟悉的身影——一个身着枣红色短衫、头扎双丸子头的的蒙面女子正拦在路中央。

      只听那少女清了清嗓子,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拿命来!”

      只见少女转瞬间已经来到了马匹前,两柄弯月状匕首在她手心里快速翻飞着,直冲白椿面门。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南天竹已经瞬移至白椿面前,将少女的攻势抵挡下来。

      只见少女愣了愣,随即眼里像绽放出星芒一般。

      “能和南大侠交手,实属小女子三生有幸!”

      南天竹笑了笑,心想自己真是魅力无穷,迷妹都追到面前来了。

      可还未等南天竹多想,那名女子一个横腿扫去,带起滚滚泥沙,一时让他迷了眼,这一瞬的犹豫,便让女子抢了先机。

      剑与匕首在空旷的地面上乒乓作响,南天竹仗着力气,捏着女子肩膀胳膊试图将她翻倒在地,而女子不仅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还顺手还偷袭了一番。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使得围观的白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虽然他很想上去提醒南天竹不要恋战,但看这名剑客兴致勃勃的样子,想必是很久未逢棋手,颇有种不战不归的气势。

      白椿无奈叹气,但仍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哪处又飞来一个江湖高手,叫他措手不及。

      太阳逐渐从中天向西落去,周边云彩浸染朱红,在马上坐累的白椿打了个哈气,干脆翻身下马,坐在地上撑着腮,看着仍未决出胜负的二人,不禁感到有些乏累。

      习武之人,可真辛苦啊。

      终于,少女手中的兵刃被挑飞,伤痕累累的她虽气喘吁吁,一双眼睛却明亮至极。

      “是我武艺不精,受教了。”少女抱拳道。

      “哪里,我也许久未精进剑术,生疏多了。”南天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里却满是说不出的赞赏,“许久未有人能与我打上那么久了。”

      得到南天竹赞赏的少女高兴的就差跳起来,但面上却道:“才,才没有啦,我还须努力。”

      “你的名字?或代号也可,下次有空再一同切磋一番。”南天竹道,像她这般厉害的,在江湖上应是有称号才是。

      只见少女突然沉默起来,眼里的亮光逐渐暗淡下去,半晌,少女道:“名字不能告诉你,称号,称号的话......暂时还没有......”

      只听得少女越说越没力气,南天竹只道或许还未在江湖闯荡,等多切磋几人,名气自会出去,况且她的实力确实不菲。

      得到仰慕之人肯定的少女眸子里重新有燃起了火光,但想了想她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免又有些悲哀起来。

      “多谢南大侠鼓励,我们后会有期!”说着,少女正准备提步而去,却被身后清冷温和的声音叫住——

      “等等!”白椿边挽留,边来到少女身边,“这个给你,记得每日一次。”

      说着,将一瓶丹药交到少女手上。

      “留下痕迹就不好了。”

      少女看了看白色的瓶身,又看了看眼前的白发青年,只觉此人眼熟,努力思索一番后,才恍然想起那夜和那药粉。

      虽说她也差不多快好了,不过也有些隐隐有留痕的趋势,遂接受了白椿的好意,心里对这青年不免有了几分好感。

      如果她不站在他们对立面,想必一定能交好吧。

      她叹了口气,告别两人,远去了。

      看着少女远去的南天竹回看白椿,道:“回去么?”

      刚忙着逃跑,都没注意路线和白椿的意思。

      白椿摇了摇头,道:“我们去莲花县。”

      毕竟那出现那么严重的瘟疫,且没有一名医师活着去那解决问题,因而自己无论如何都得过去看看。

      不然自己空有这番医术又做何用呢?

      南天竹盯看了他一会,道:“你和你父亲真是一模一样。”

      白椿笑了笑,没有回答。

      于是二人便又乘上了马匹,向北进发,期间南天竹惊讶的发现白椿的控马技术变得娴熟起来,人也没有那么摇摇欲坠了。

      “危机磨难使人成长。”白椿笑着回答。

      南天竹看着眼前的少年人,突然出声笑道:“你说不定也很适合练武,改天我教你两刷子吧。”
      “那真是麻烦南公子了。”白椿道,但没有拒绝。

      两人有说有笑,又经过两个城镇后,终于到达了莲花县。

      只见还未靠近城门,便已经闻见浓郁的死气,县城上方黑压压一片,似是欲雨。

      白椿吞了口唾沫,驾马慢慢走向城门,这些天他已经学会骑马,因而拜托南天竹又采买了一匹。
      南天竹跟在白椿边上,环顾着周围情况,只觉越靠近城门,腥臭的气息便越不容忽视。

      突然,手边被塞入一卷纱布,上面飘着好闻的草药香。他看着旁边的白发青年已经用纱布将自己的口鼻遮住,便有模学样起来。

      腥臭作恶的感觉立刻大减,令南天竹惊讶,明明只是隔了一层纱布。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城门上的士兵立即发现了两人,向他们吼着,“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城,你们胆子可真大,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么?”

      白椿稍许思索了一下,突然灵光乍现,从怀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枚木牌,上头刻着“药仙谷”三字,他奋力举高道:“我们是朝廷亲自派人请来的药仙谷大夫,想要入城解决瘟疫之疾。”

      听到药仙谷三个字,再看向他手中缀着红樱的令牌,只觉此人所言非虚,边开门边兴奋道:“等你们好久了!”

      将两人迎进门后,那士兵还特意从城门上下来,亲自为他们带路。

      只见尸横遍野,整个莲花镇已经失去往日的光鲜,取而代之的,是荒凉的死绝气息,白椿看到一对母子倒在街边,身上骨瘦如柴,不住咳嗽着,眼圈发黑,已是染病已久的状态。

      他走上前去,执起妇人的手,见其脉搏微弱,再观其舌苔,查其眼瞳。末了,摇头叹道:“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又检查了几个人,发现他们都是相同的症状,还伴随着高烧,此起彼伏的咳嗽,无一例外,皆已无药可医。

      看着这些人的死状,虚弱的模样,白椿心里开始强烈地难受起来,又想到不知什么缘由被杀死的大夫们,更觉悲从中来。

      这座城,被耽搁的太久太久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第一个主线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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