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病态》甜酒薄荷

76、第74章

　　时间在一点一点往后推，陈昕闫和王川的小孩在3.5日11：59出生，是个男孩，长得有几分像肖寒小时候，几声啼哭，陈昕闫坐在沙发上抱着婴儿，王川搂着她，有些感动，又有几分心疼。
　　“小闫，明天带去给苏夏看看吧，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也.....”王川把婴儿放进婴儿床，周五的晚上特别想睡个早觉。
　　“嗯，明天星期六，先睡吧，前段时间辛苦了，老公。”陈昕闫穿着宽松的睡衣看不太出来怀过身孕。
　　梦里，肖寒带着婴儿玩耍，咿呀学语的婴儿趴在肖寒的腿上，轻轻地蹭着，肖寒一脸宠溺的看着婴儿。
　　这个梦，陈昕闫做了很久，明明是冬末初春的时候，还是淌了一身汗，顺着额角往下滴，浸湿了枕套。
　　“小川，我梦见儿子了，怎么办，我....我好想他，我好想肖寒，我好想他，好想...”终究陈昕闫还是放不下肖寒，曾经说的任他放任自流，现在突然有点后悔，抱着王川身体在颤抖。
　　“小闫，冷静一点，我知道你很想肖寒，我知道，快睡吧。”王川把放在床头柜上的合照背过去。
　　没有多久，两个人在同时间醒来，睁开眼是刺眼的阳光，换好衣服就往楼底下走，拿了车钥匙，车上已经装了婴儿安全座椅。
　　苏夏也刚醒，听着门铃声，拖着沉重的身体打开门，和陈昕闫四目相对，王川抱着婴儿跟在身后，看着苏夏一脸疲倦，手上拿着手机，是肖寒的，屏幕亮着，显示的是一个短视频。
　　“进来吧。”苏夏理了理头发，倒退了几步，倒了两杯温水。
　　“看看小孩儿吧，嗯？抱一下？”王川把婴儿轻放进苏夏的臂弯里，刚刚还在抽泣的婴儿竟然不哭了，眼泪滴到苏夏手上。
　　“他真像肖寒啊，不过是叔叔的。”苏夏笑了一下，看着面前的这个活生生的婴儿。
　　“嗯，我和你王叔去外面走走，奶瓶和奶粉在包里，哭了就冲点喂。”陈昕闫尽量充当气氛营造者，留苏夏和婴儿独处。
　　“好。”肖寒走后，苏夏的话也越来越少了。
　　陈昕闫和王川走后，苏夏抱着婴儿去办了出生证明，姓名那一栏，认真的写了□□寒三个字，谐音忆寒。
　　“毅寒，很好听的名字啊。”
　　“谢谢。”苏夏抱着□□寒，走在回居民楼的路上，经过江汉路，经过江滩，好像哪里都有他的影子，怀里的小孩儿，半分似他，却不是他，没有人能在他心里复制另一个他。
　　回家之后差不多吃午饭，想着还有一堆卷子没做，把□□寒和出生证明放在沙发上，打开奶粉照着APP的方法冲了一整瓶牛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含在嘴里吸了一口尝尝温度能不能入口，门铃正好响了，□□寒的哭声震耳欲聋，来不及把奶瓶从嘴里拿出来，伸手开了门。
　　陈昕闫:？？
　　王川:？？
　　听到□□寒的哭声，大概是看到奶瓶被抢了才哭。
　　陈昕闫也不知道苏夏还有这个癖好，从包里翻出一个没有用过的递给苏夏。
　　“这…他用过，你用这个吧，哭着挺吵的。”
　　“不是…阿姨，我不是，我没有…”苏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操，这tm是什么情况？要是肖寒在，会被笑死吧。
　　“哎，小闫，咱们的小孩有名字了，叫□□寒。”王川挑起那张出生证明，觉得这个名字挺伤感的。
　　“毅寒？”陈昕闫拿过出生证明，“毅寒，忆寒，他也叫小寒啊。”
　　“嗯。”苏夏放下奶瓶，到书房拿了试卷，把□□寒放在左腿，用手臂护住顺便扶着奶瓶，把试卷放在右腿，提笔就写。
　　陈昕闫:？？
　　王川:？？
　　“叔叔，阿姨，你们坐会吧，我想替他也抱一抱。”苏夏眼里又噙着泪，滴在试卷上慢慢化开，想到泡泡机那次，黏糊糊的泡泡液化在试卷上，也是这个样子。
　　厕所里，淋浴喷头的方向依旧是向着最左边，肖寒平时就站那儿，从来都是把喷头拧过来对着自己，根本不管苏夏有没有淋到水，抽屉里的牙膏没有一支是薄荷味，毛巾搭在一根架子上，总喜欢重叠两三个厘米。
　　陈昕闫在屋里看了一圈，这个少年是有多长情啊，就连肖寒随手乱扔的琴谱都没有碰过，那天他们一起四手联弹时随意放的。
　　“肖寒，帮我.....不，叔叔，可以帮我拿一下抽屉里的那本物理练习册吗？”苏夏习惯性地抬头，看着肖寒会走过来的方向，那个方向已经少了那个少年，代而取之的是王川，那个令肖寒左右为难的后爸。
　　“这本吗？把数学作业给我看看吧。”王川想把□□寒拿走，但苏夏死死地拽着□□寒的婴儿服，害怕一松手就像肖寒一样离开。
　　“嗯。”苏夏接过物理练习册，从里面抖出一张车卡，又是肖寒随手乱放夹进去的，苏夏捏着那张车卡，已经红了眼眶。
　　车卡的一角折了一道痕迹，但肖寒舍不得扔掉。
　　□□寒伸着手，对着空气乱抓，扯掉了苏夏的眼镜，“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小寒，不可以啊，不可以随便乱摘哥哥的眼镜。”陈昕闫听见动静，从厕所里走出来，眼眶湿润过。
　　王川捡起眼镜，用衣角擦了擦，苏夏整个人愣住了，这个动作和肖寒不谋而合，那次在书桌前，他也是摘掉自己的眼镜，附上的是温柔的吻，眼镜碰摔在地上，镜片碎了一道裂痕。
　　“没事，和他真的好像啊，叔叔希望像他吗？应该不希望吧。”苏夏戴上眼镜，镜框有些松动，话着家长里短。
　　“像他也好，不像他也罢，只要他不后悔就好，我不会再阻拦了，关于感情，我也不会再阻拦了。”王川看着□□寒，一晃眼，就像真的看到了肖寒小时候，可能长大以后的□□寒也会像肖寒一样肆意，迎着风往前。
　　“像他，多好啊。”苏夏心脏猛地一颤，想把话放在嘴边，一时没忍住就脱口而出。
　　站起身，把□□寒放在沙发最里面，抱着一大摞作业进了房间，房间的窗户开着，窗棂上还挂着那串风铃。
　　“小寒的事，对小夏的打击，有点大啊，你说这会不会影响高考？”
　　“不会，他成绩一直不错，考985或者211绝对没问题，前途无量。”王川攥着□□寒的手，又软又小。
　　苏夏从无名指上摘下戒指，两根手指捏着指环，戒肩中间镶嵌的是一个银色半球形，里面是骨灰，经过同意，从骨灰盒里挑的，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两声，肖寒的手机，肖默发来的微信，发送的是语音——儿子，在？我七月回来给你过十八岁生日？最近发微信的风格都不像你，发生什么事了？视频电话不接，语音通话不接。
　　肖叔叔，对不起骗了您这么久。
　　嗯？骗？骗我什么了？
　　肖寒他…走了，自杀。
　　什么？你是小夏？这两个月一直跟我发微信的是你？
　　嗯，是我，一直都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璇予是不是也知道？为什么独独没有告诉我？我是他亲爸，他流着的是我的血。
　　肖叔叔，对不起，骗您这么久，我也累了，才选择告诉您，肖寒他，也是因为累了吧，才选择离开。
　　自杀，不是说好一辈子只认我这个爸吗？我还等着他成年呢，怎么就…
　　苏夏打字的手停住了，终究还是渡不过去，一切就好像只是一场意外，意外的遇见，意外的心动，意外的离开，意外的…我还念着你。
　　“小夏，我们走了啊，用心写作业。”陈昕闫也难受，想到这里是肖寒在家里日思夜想千方百计都想来的地方，这里有肖寒魂牵梦萦恨不能日日相见的人。
　　苏夏送陈昕闫和王川到楼下，走到驼背的店门口。
　　“哎，小夏，小寒还没回来吗？这都三月了，怎么没有跟他们一起来？”驼背指的陈昕闫和王川。
　　“是啊，三月了，说好的要回来呢。”
　　“听说你们栋那个神经病昨天出车祸死了，那个惨相啊，连他儿子都怕。”驼背啧了几声。
　　我操，这又是什么巧合？苏夏想到之前听到有人同时提肖寒和神经病的名字，当时肖寒只是轻描淡写回应。
　　“小夏，你知道吗？之前神经病的事儿，街坊邻居都说他跟小寒有缘分，有一次小寒是出门吧，神经病正好也出门，给人留了一个话柄，现在好了，神经病死了，没人再这样说了。”
　　“可…可小寒他，也走了啊。”苏夏撑着柜台，觉得呼吸都困难，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哪里有这么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