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病态》甜酒薄荷

75、第73章

　　“肖寒，我爱你，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了。”苏夏轻轻地扯上白布，缩在床边，哭的撕心裂肺，泪水朦胧了镜片，摘掉耳钉，扯断手链放进口袋里，再也等不到肖寒说的我喜欢你。
　　“苏夏，他不希望你这个样子，他怕你会因为他难过，让我们不要告诉你。”陈昕闫不知道怎么安慰苏夏，爱到入骨，应该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办？你们就看着他死，没有人出手拦住？”苏夏觉得胃里一阵一阵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是真的绝望了、崩溃了，挽回不了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还是…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对不起，苏夏，对不起，是我们错了，他没有一点错，错的是我们啊苏夏，是我们没有理解他.....”陈昕闫看着病床的方向，眼神空洞。
　　“生前你们都讨厌他，他走了以后就开始忏悔，处处针对他的是你们，现在心疼他的也是你们，到底要经过多少，你们才能释怀，人走了什么也没有了，他听不见你们忏悔，听不见你们的声音。”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苏夏发了疯似得，一脚坠入深渊。
　　已经失去过一次，现在的苏夏，已经不堪一击到一碰就刺痛流血，眼里泛起薄红，想再掀开白布看一眼，没有那个勇气。
　　“小寒，哥，带你回家，我们回家。”苏夏轻轻抱起少年，义无反顾的冲出医院，冲过马路街道，冲过稀稀疏疏的行人，冲过蒙蒙细雨，却怎么也冲不过爱情。
　　腾出手打开门，把怀里的少年放在床上，脑海里辗转在一起的样子。
　　肖寒的手机一直带在身上，习惯性地划开，相册里都是两个人的照片，还有几段录好的弹唱视频，苏夏颤抖着手点开视频。
　　已经听不到肖寒叫“哥”的声音，哭过累过，脸上挂满了泪痕，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
　　没有葬礼，没有丧乐，苏夏一个人独守到第三天，入土为安的那天，舍不得让他入土，舍不得松开他的手，舍不得以后只能阴阳相隔。
　　跨越黑夜白昼，星辰皆落，阳光黯淡，换来不过骨灰盒方寸，不过陵园几寸土地，不过是几场眼泪。
　　终究还是一个人，就像从头到尾没有遇见一样，一个人走过春夏秋冬，一个人住，一个人困在书海里，只是…还念着一个人。
　　家里好像还有他的影子，还有…初来乍到的时候，留下的那张纸牌。
　　琴键冰凉，入骨相思，翻阅过琴谱折起的边边角角，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影子。
　　冰箱里的苏打水冲进洗手池，他碰过的东西一样没舍得扔。
　　儿子，明天该去学校了。
　　嗯，我知道了，我会去。
　　小寒的事，节哀。
　　嗯，谢谢妈。
　　苏夏放下手机，解开肖寒手机的密码，0105，游戏群已经退了，游戏也卸载了，微信里的余额是自己给他发的红包，没有用过，购物车里还有买的教辅预计今天送到。
　　想着到楼下散散心，难得的阳光穿透云层。
　　“小苏，小寒还没有回来啊。这都一月份了。”驼背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看起来更驼了。
　　“劳您惦记了，是啊，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抬眼看着远处洒落的光，久违的笑了一下，却是苦笑，“哎，爷爷，给我一盒烟。”
　　“又买烟？别跟他学坏了。”驼背递给苏夏一盒烟。
　　“您卖给我就是了，钱付了。”苏夏挑开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学着肖寒的样子，蹲在路边，手里摁着手机。
　　浑浑噩噩的一晃到了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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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新年快乐。”昨晚熬到凌晨才睡，一早醒来第一句就是给苏夏说新年快乐，枕边已经没有人，摸着还是温热的，刚走。
　　微信上有两个红点，是苏夏的微信。
　　小寒，新年快乐，我去机场接我爸妈，你醒了桌上有面条，自己放微波炉里热一下。
　　大概十二点左右回来。
　　“我操，连声音都没有。”肖寒坐在床边清醒了几分钟，起身走进厕所，洗了一把脸，睡得时间不长，眼睛有点睁不开。
　　门外有开门的声音，苏夏和林璇予提着大包小包的走进来，过一会门铃又响了，肖默和陈昕闫也提着大包小包，一家六口站在客厅里，气温渐渐上升。
　　“我的两对爸妈新年快乐！”
　　“你这是什么称呼，新年快乐。”
　　“哥，那你说怎么称呼？嗯？”
　　“随便你，新年快乐。”
　　苏夏看到桌上没有动的早餐，拿到微波炉热了。
　　“哥，我这刚起床没来得及吃，放着放着我自己拿，哎，我操，烫烫烫烫烫。”
　　两个人护着什么宝贝似得，把碗端出来，相视一笑。
　　厨房里几个人忙的“不可开交”，林璇予和陈昕闫都觉得肖寒挺吵的，忍着火气择菜。
　　“你们两个出去看电视好不好？或者去楼下转转，一条鱼买回来活的，这怎么就死了？还有羊肉，怎么就这样了？不是说会做饭吗？跟我们这你侬我侬演戏呢。”
　　“行，爸，我们出去看电视了。”肖寒拉着苏夏一起窝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小零食，薯片虾条什么的，这会没什么台，全部都在转播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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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明年也请多多关照。”“新年快乐！”“那什么，新年快乐。”…
　　杯子里是苏打水，加了冰块和薄荷叶，餐桌上起码有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远处散下烟花，应该是不禁烟花的地方燃放的，划过绚烂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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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突然一晃，餐桌对面林璇予慢条斯理地喝着汽水，再看旁边的椅子，空无一人。
　　“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语气平平淡淡，一点过年的气氛也没有，窗外燃起烟花，落幕后留下浅浅淡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