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浄之月》撇撇捺

35、深夜打call

　　“别太拼了注意休息，考试还早呢吧。”殷轮在爷爷家的小南屋里就着窗外昏黄灯光下的街景，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余晖。
　　放假已经两个星期了，二人两个星期没见，屏幕里的余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唉，主要是大家都挺拼的。”余晖又一次巧妙避开回答出国考试的时间，转移话题道：“爷爷身体还好吧？”
　　“不必担心挺好的。”殷轮说完这句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或许这就是异地恋吧，时间久了没见就没什么话题聊了，他们以后还会异国恋，提前适应适应也好。
　　“你刚刚在干嘛？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你才接。”两人都不舍得挂，余晖就想听听殷轮说话，随便找话题问。
　　“我滴乖乖，这都凌晨一点多了，我都睡了，能接电话就不错了好嘛。”话虽这说，可殷轮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和心酸，想想余晖学到这么晚，他还是很心疼的。
　　“你骗人，你昨晚还在看路瀚直播打游戏！”殷轮被噎了一下没说出话来，余晖继续说：“也不知道那王八蛋怎么学的，每天都这么累了还他妈打游戏。”
　　“你都去看他直播了还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不在你面前刷点存在感，你都不记得我了。”余晖知道殷轮吃这一套，越说越觉得委屈，最后自己的声音都颤了，听得殷轮的心都狠狠地揪了一下。
　　“没说不让你打电话呀。”殷轮看着余晖委屈的眼眸，恨不得立马冲到余晖身边抱住他，他清了清嗓子柔声道：“你想什么时候打都随你。”
　　余晖装可怜成功带着微微的得意轻哼了一声。
　　殷轮是个实在人，觉得需要解释一下昨晚看路瀚直播的事，冷静道：“昨晚想你想的睡不着想打电话又怕打扰你休息，刚好路瀚给我分享了一个他的直播，你跟他又是一个宿舍的所以我想让他帮我拍两张你的照片...”
　　殷轮开始解释的时候觉得没啥，不知怎的越说脸越红。
　　不是冤家不聚头，好巧不巧的余晖和路瀚在同一个国际培训机构，又因为两人都来自庐城所以分在了一个宿舍，殷轮知道消息的时候非常痛心，好像全世界都能跟余晖一个宿舍就他不能。
　　余晖看着手机自带美颜都遮不住殷轮的脸越来越红，不忍心继续调戏他，换了个人抱怨道：“路瀚真不是人，我每天比他多学一小时，他多打一小时游戏上周测评的成绩都比我好，这不公平。”
　　上学的时候总会遇到这样的变态学霸，你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比他努力努力再努力。
　　而殷轮看着屏幕里的余晖说起路瀚时眼里的冲劲，眸子暗了暗，他轻轻喊了声余晖的名字：“余晖~”
　　“嗯，怎么了？”余晖察觉到殷轮状态不对立刻回应。
　　我是不是很差劲，很没上进心？我觉得我配不上你。这样的话殷轮说过很多次了，他自己也不想再说了，乖乖的把这丧丧的话咽回去自己消化，最后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你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嘛。”
　　“不要，你再多陪我一会儿。”余晖见殷轮有心事不说，也不想放人。
　　殷轮轻轻笑了下，点点头说好。
　　“你唱首歌给我听好不好？”殷轮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耳机里余晖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朵里，把他吓了一跳。
　　“唱歌？你想听什么？”殷轮的声音懒懒的带着困倦。
　　“都可以你随便唱。”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那些誓言谎言...”
　　殷轮一曲终，屏幕里的余晖还是瞪着大眼睛毫无睡意：“你怎么还没睡？”
　　“太好听了舍不得睡。”殷轮的歌声温柔慵懒，听的余晖耳朵痒痒，他笑嘻嘻的道：“再唱一首嘛。”
　　“我的大哥！”殷轮无奈了，语气就像哄调皮不睡觉的小孩子一样：“两点了，睡吧。”
　　“你再唱最后一首。”余晖一脸拜托了的表情。
　　“万一你又好听到睡不着怎么办？”殷轮从没觉得自己唱歌好听，也不知余晖是什么音乐审美非说好听【高傲摊手】
　　余晖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有道理：“那这样吧...”
　　“轮崽？还木有困？还是起来了？”一个略微苍老还带着某地方言的声音，流入了余晖和殷轮的耳朵，殷轮还算镇定，余晖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滞的把后半句说完：“...你给我来个隔空飞吻...”
　　“这就睡了爷爷。”殷轮没理余晖回应殷卫国道。
　　“啊，好，我听着你跟谁拉呱来，以为你说梦话又觉得不像。”老人容易失眠，睡得早醒的也早，晨起上厕所路过孙子房间刚好听见孙子说话，便站在问外询问。
　　“没事爷爷，我半夜睡不着跟我同学聊会天，您回屋睡吧，不用管我。”殷轮随便找了个理由应着，老头子却是精神的很，不好糊弄。
　　“什么同学啊？你睡不着，她也睡不着？”殷轮又被噎住了不知道作何回应，余晖看热闹不嫌事大，低声道：“轮崽你说方言真好听。”
　　“滚你大爷的。”殷轮低声咬牙道。
　　当当——
　　“怎么睡不着啊？什么事跟爷爷说说。”殷卫国在外面敲门道。
　　殷轮回家的这几天殷卫国都看在眼里，一会儿拿着手机笑，一会儿又对着手机惆怅，他不懂这些年轻人的东西，他问殷轮手机里有什么，殷轮只会笑笑说没事，今天老汉我就要来一探究竟。
　　“挂了吧挂了吧！”殷轮摘了耳机低声说让余晖挂电话，说完忙去开门。
　　“你不是打电话呢吗？”乡下的好处之一就是晚上在家大声说话，不怕扰民，老头的声音可不小，全收在没挂电话的余晖耳朵里。
　　“刚刚挂了。”殷轮觉得不太对，又干笑道：“您来之前。”
　　“爷...爷爷...爷...”一个带着电流的声音出现在殷轮房间里，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起来。
　　“什么动静这是？”殷卫国听着声音寻声源。
　　“爷爷我在这。”这一声是一个清澈少年的声音。
　　殷轮拿起手机把耳机彻底拔了，刚才余晖根本没挂，殷轮摘耳机的时候不小心扯到耳机接头，耳机接触不良是这次诡异事件的导火线。
　　殷轮拿着手机双手扶额，内心忍不住想，余晖怎么跟他妈一样能作？！
　　“爷爷别找了，在这呢。”殷轮拿起手机给殷卫国看，事已至此殷轮还必须得向殷卫国介绍一下余晖了。
　　老头子微微皱眉小声嘀咕：“还以为是姑娘呢，怎么是个小子？”
　　“爷爷好！”余晖也不管几点热情的跟老人打招呼。
　　“啊呦！这锅青年长滴刚精神来。”殷卫国看着手机里的余晖夸奖道。
　　余晖听不太懂问殷轮，“爷爷这是夸我好看的意思吗？”
　　殷轮有点无语，还是点了点头说：“爷爷说你长得精神，精神小伙。”
　　余晖立刻笑道：“爷爷过奖了，您才是神采奕奕，精神矍铄呢。”
　　殷轮在一旁撇嘴，就跟你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还精神呢，瞎呀？
　　令殷轮没想到的是，殷卫国哈哈大笑了几声一把夺过手机，对余晖说：“孩子嘴真甜，这俩词用的好啊。”
　　“这个就是你初中一起玩的那个小孩来着？我看着怎么变样了呢？”殷卫国以为是路瀚长大了变样了，他问殷轮。
　　“不是不是，那个是路瀚这个是余晖。”殷轮着急解释道，他又看看屏幕里余晖的脸色还算正常，就是有点发黑罢了。
　　“啊，不是一个人哈，那个小孩说话也好听。”殷卫国完全不知事大继续道。
　　殷轮原来就困的不行现在也不想解释了，余晖脸色发黑，随即笑道：“爷爷说的那个孩子现在不学好了，天天就知道打游戏。”
　　“哦？打游戏啊，影响学习是吧？”
　　“嗯，可影响了，我和殷轮都不跟他玩了。”余晖特别认真的胡扯道。
　　“好啊，好好学习啊，别整天的就知道抱着个手机。”
　　殷轮在一边黑线连连，大半夜的不睡给男朋友打电话，还好意思跟爷爷举报别人打游戏，真是不要脸了。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是乖孩子从来都不打游戏。”余晖现在的嘴脸特别欠揍。
　　“听着没？好好跟这个这个鱼灰儿学学，别老玩手机。”乖乖站在一旁的殷轮莫名的被拿着手机的爷爷教育了。
　　殷轮无语的点点头，余晖则在手机屏幕里忍笑。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余晖也作够了，看殷轮是真的困了，回答完殷卫国的最后一个问题，终于放过爷孙俩道：“爷爷，我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先挂了。”
　　“哎好，你也快困办。”
　　余晖有点蒙的看向殷轮，殷轮当场翻译：“爷爷让你睡觉。”
　　“好的，我马上休息，爷爷晚安！”余晖笑道。
　　“这个青年真会说呀。”殷卫国挂断电话，看着自己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孙子道：“跟人家学学！”
　　“这就会说了？我也会啊。”殷轮不屑道。
　　“咦～你？让你去跟他爷爷说这些你说出来了？”殷卫国瞅着他孙子道，殷轮的一丝停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殷轮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他爸妈我都搞不定，更别说他爷爷了。
　　殷卫国看着殷轮的眼神渐渐失落下来，他不知其中原由，以为孙子自卑，又有点心疼想鼓励几句，却不料殷轮突然坚定道：“有机会的话，我就去谈谈。”
　　殷卫国欣慰的点点头：“好啊，去吧！”

　　殷卫国走后殷轮又拿起手机边打盹边给回复余晖给他发的消息。
　　-哈哈哈，开心吗？
　　-开心个头啊，把路瀚说成那样。
　　-话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路瀚不会听到吗？
　　-他呀，他打游戏太吵被我撵出去了。
　　-啧，觉得你有点过分了。
　　-嗯？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哭】
　　-你给他写过藏头诗都没给我写过【大哭】
　　殷轮看着消息叹了一口气，这还是白天学的不够累，要是累早就睡着了。
　　-你记住，我对你的喜欢是无法用语言和文字表达的。
　　-你就忽悠我吧。
　　殷轮忍不住蹙眉，寥寥几句就能看出余晖说话很冲，他不知余晖发生了什么，也不想跟他吵，过了几分钟他回了句
　　-你想多了，晚安。
　　余晖没回复，之前一般都是余晖回复最后一句的，而今天殷轮等了很久都没等到。
　　-等你出去了，见了大世面了是不是就嫌弃我，不要我了。
　　这是殷轮今晚睡之前给余晖的最后一条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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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歌是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
深夜，路瀚一个人蹲在厕所脸被手机映得花花绿绿，最后连打了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放弃了游戏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