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浄之月》撇撇捺

34、花式比心

　　余晖真的老老实实的抱着殷轮睡了一宿，导致殷轮深度怀疑余晖不行，而昨晚的余晖却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殷轮睁开眼，余晖的面孔就在眼前，余晖还和昨晚一样，一只手搭在殷轮腰间，另一只被殷轮的脑袋枕着。
　　殷轮想找手机看时间，又怕把余晖吵醒，他轻轻挪动身体，眼看就要成功脱离余晖的禁锢了，余晖却又收了收手臂将他抱的更紧，嘴里还含糊的说着什么听不清。
　　不知为何逃脱失败的殷轮不没有生气，还勾了勾唇角，温柔的吻了吻余晖的唇角。
　　“唔...”殷轮瞪大了眼镜，本想和余晖的唇角拉开距离，却又被余晖摁住了脑袋。
　　“唔...你他妈...装睡...嗯...”殷轮被余晖搂着亲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谁装睡了？被你吵醒了罚你继续吻我。”余晖臭不要脸的笑嘻嘻道。
　　“起床！”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殷轮气急败坏的说。
　　早餐餐桌上，张雯面带微笑和善的很，殷悦一脸阴沉的看着余晖，不过从精神状态来看，余晖像是没精神的那一个，她弟弟倒是精神饱满，刚才已经吃了好几根油条了，难道...殷悦甩掉自己脑子里带颜色的废料，继续吃饭。
　　殷轮咽下最后一口油条，看了看余晖问：“你怎么了？没胃口？看你很没精神的样子”
　　余晖摇头笑笑说：“可能是昨晚的汤喝多了，上了几次厕所大概没睡好吧。”
　　殷轮啧了一声，一脸我懂得的表情，不怀好意的看想余晖问：“呦，汤喝多了去厕所了？我怎么不知道？昨天一共也没熬几碗汤吧！”
　　殷悦刚喝了一口粥被呛到了，猛咳，坐在旁边的张雯帮她拍拍背，嘴里还絮叨慢点喝，而余晖和殷轮已经接收到了殷悦眼眸里发出的冷刀，两人不再说话，默不作声的吃饭。
　　早饭过后，张雯去上班了，殷悦也走了，家里剩了吃饱喝足了的余晖和殷轮坐在沙发上相互靠着。
　　“一会儿陪你去剪头发吧。”余晖头蹭蹭殷轮的肩膀说。
　　“好啊。”殷轮转过脸，揉着余晖的头发说：“你是不是也该剪了？”
　　余晖犹豫了一下，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我先不剪，过几天吧。”
　　殷轮点点头没再说话，两人相互靠着，没有要走的意思，殷轮清了清嗓子问：“你的那LF大学的培训班什么时候开始？”
　　“等成绩出来，按分数排班。”余晖幽幽解释道。
　　“啊哦。”每聊到这个话题气氛总是低沉。
　　“你呢？寒假还回爷爷家？”余晖也不喜欢这低沉的氛围，赶紧转移话题道。
　　“嗯，春节肯定要回的和等姐姐放假和她一起。”殷轮点点头说。
　　余晖应了一声，随即非常自然的道：“那我也一起去看看咱爷爷吧。。”
　　殷轮看了看他，笑着说：“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喽，老头可难缠了，你得可劲儿讨好，小心他像我姐一样把你撵走。”
　　“这个你放心，献媚这种事我最会了。”余晖说完做了一个特别贱的动作，把殷轮逗得哈哈直乐。
　　余晖最后没忍住和殷轮一起剪了情侣款发型，殷轮的头发剃得很短，在耳后上方刻了一个字母Y，余晖没有剪太短还留着刘海不过也在耳后上方刻了字母Y。
　　出了理发店，一阵冷风袭来，两人同时撩起了对方外套上的帽子，两人为默契相视一笑。

　　最后余晖回了学校，殷轮回家了。

　　殷轮回到自己卧室，拿出一串小钥匙，把书桌第一层抽屉打开，里面是一个信封和一个笔记本，他默默的看着这两样东西，直到整个房间都都昏黄，他抹了把脸，起身开开灯，又坐了一会儿，像等待主人归来的小猫咪，最后房门开了，殷轮没有想象中的去讨好主人，只是和往常一样不咸不淡的说：“妈你回来了，饭我做好了，你饿了我们就开饭。”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用等我的。”张雯温和笑笑说，之后好像注意到什么突然道：“我儿子可真酷。”
　　张雯简单收拾了一下，坐下来和殷轮一起吃饭。
　　“期末考的怎么样？”张雯难得记得殷轮期末考。
　　“还好吧，成绩还没出，跟同学对过答案差不太多。”殷轮讪讪道，张雯关心他学习很少有的事，但是问起来他还是害怕的。
　　“嗯，考的好不好都没关系，努力了就行。”张雯看儿子紧张笑笑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昨天那个同学成绩好吗？”
　　“超级好！常考年纪第一。”殷轮虽然神色不变可语气里带着得意，眼眸里带着骄傲。
　　“人家学习好，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啊。”张雯给儿子夹菜，笑着说：“多吃点，你看人家长得又高又壮的，你看你瘦的。”
　　“我也高啊，就是比他瘦点罢了。”殷轮不服气的道，之后他又想要是张雯知道余晖和他的关系会是什么反应，他想象不出来，最后干脆不想了。
　　“那个小孩是真阳光，昨天你姐也不知咋的，处处挤兑人家，那孩子也只是笑笑不说话。”殷轮呛了一下，讷讷点头说：“是啊。”
　　殷轮听到挤兑这个词让他想起男女双方见家长的时候，女方家长怕男方待闺女不好，得先挤兑挤兑，要给男的点颜色看看，想到这里他的耳尖悄悄泛红。
　　饭后张雯回自己房间休息，殷轮收拾好饭桌厨房，拿着那个粉色笔记本敲了敲张雯卧室的门，这件房间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来过了，张雯也不常回来，忽然进来殷轮便嗅到了久未有人气的尘土味和莫名的熟悉感。
　　“儿子来的正好，你昨天过生日妈也没买什么礼物，看抽屉里刚好有六百块现金就当是给你红包了，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殷轮一进门还没缓过劲来，张雯就一个劲儿的往他手里塞钱，殷轮没说什么安静接过。
　　张雯看殷轮接过钱安心笑笑，看殷轮手里拿着个本子问：“手里拿的是什么？”
　　殷轮看着本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这个是我回爷爷家收拾东西偶然发现的。”
　　他把本子递给张雯继续道：“这应该是我爸的日记，我在爷爷家无意间看到的，上面还记了好多关于你和我爸的事，所以我想把它交给您保管。”
　　“日记我们”张雯喃喃道，她的手微微颤抖，尽力让自己发出声音，很艰难的说了一声：“...好。”
　　“明天你下班早吗？我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鲤鱼。”殷轮握着钱的指节发白，他冲张雯摇了摇手里的钱，带着笑说。

　　“糖醋鲤鱼，怎么样，合胃口吗？”
　　“跟我回家吧，我天天给你做糖醋鲤鱼。”
　　“今晚想吃什么，糖醋鲤鱼？”
　　“今天做的多，轮轮吃不了那么多，别舍不得吃。”
　　“我多盛了一碗出来...”
　　张雯肩膀微颤，眼眸漾出丝丝波澜，狠狠地点头，她很久没吃糖醋鲤鱼了，很久没有住过这个家，好好看看她的儿子女儿了...
　　殷家誉死后她不愿见儿子女儿先是觉得烦，后来感到了愧疚，再后来发现一切都变了，孩子都长大了，弥补不了也不必弥补了。
　　母子二人静静地待在房间里，没人说话，也不需要说话，张雯只是拿着日记坐在坐在椅子上，情绪早已看不出波澜，最后她还是没有看日记，把它放进书桌的抽屉里上了锁，张雯比殷轮想象的要坚强。
　　“困了吗孩子？明天是不是该回学校领成绩了？”张雯温柔道。
　　“我不困，我想跟你待会儿。”殷轮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说这话的语气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你呀”张雯轻轻刮了一下殷轮的鼻子，笑着说：“还是爱粘着妈妈。”
　　殷轮皱了皱鼻子，嘿嘿笑笑。

　　“你们知道吗，咱班余晖太厉害了全城第一！终于干倒了实验的那些孙子。”
　　“也就第一干倒了吧，平均分肯定还是不行。”
　　“怎么不行，不知道别瞎说，第二咱班孙耀，第三三班宋文随。”
　　“孙耀？他学习这么好了？”
　　“黑马呗，这一次我们老校一中终于挣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为余晖感到骄傲，一中千年老二的魔咒终于被打破，当然，余晖也很高兴，不过令他高兴的点另有原因。
　　“我男朋友真棒！”余晖去办公室找班主任，殷轮在必经之路等他，见他过来压低声音说。
　　“我男朋友也棒！”余晖也压低声音说，殷轮这一次进步不小，进了班级前二十名，和以前相比好太多了。
　　“我男朋友更厉害些，他是全城第一！”殷轮得意的冲余晖挑眉吐舌头，样子很滑稽，余晖抬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笑着说：“你怎么比我还高兴？”
　　“我当然高兴，你不高兴吗？要不要我夸夸你男朋友让你高兴高兴？”
　　余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开始你的表演。”
　　殷轮瞬间焉儿了：“额...你你男朋友他他...优点...没什么额...就是他有个好男朋友...”
　　“什么呀，我男朋友明明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夸不过来！”余晖揉了一把殷轮的头发笑着打断他。
　　“扎吗？”殷轮自己也摸了摸昨天刚剪的小寸头，在那个Y字上停留了一下。
　　还不等余晖说话，迎面走来刚到学校还背着包的王昊宇冲进两人中间，揽住两人的脖子，一脸怨气的说：“你俩啊，又瞒着我偷偷剃同款发型，剃就算了还他妈这么帅！”
　　“我怀疑你在夸我。”殷轮淡淡的说，不过不知为何他内心是开心的，也许是因为和喜欢的人剪同款发型被人知道的窃喜吧。
　　余晖拍开王昊宇的手说：“不用怀疑，他就是在夸你。”
　　“我们怕你自卑才没叫你，我俩剪了都好看，你剪了就...”
　　“余晖你大爷！”期末分卷子，在走廊上来来回回的人很多，三人在走廊上打闹，不免发生交通事故，余晖撞到了一位抱着一摞卷子的女孩，人没事，就是卷子撒了一地。
　　殷轮看清那女孩是谁愣了几秒，那女孩是宋文随。
　　“真是抱歉啊。”余晖三人帮着把卷子捡起都交给宋文随。
　　宋文随大方笑笑：“没事，听说你是全城第一，恭喜你啊。”
　　余晖听着这话挺别扭的，不过也是笑笑说：“谢谢你。”
　　说完这些，宋文随还是不走，她伸出手说：“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理三宋文随。”
　　“啊好，我是六班余晖。”余晖觉得莫名其妙，这不小心撞到到个人还认识上了，他出于礼貌刚伸出手，这是原本站在王昊宇身边的殷轮突然冲出来，他拍了一下余晖的手心，又用手背拍了余晖的一下手背，最后握拳撞了一下，顺势拉住了余晖的手腕。
　　他拉着余晖的手腕，又狼崽护食的架势对宋文随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哦，你快去忙吧。”
　　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殷轮拉着余晖的手快步走到教室门口。
　　“吃醋了？”余晖左右瞅瞅没人注意这边，凑近了殷轮贱贱的问。
　　殷轮松开了余晖的手，抬了下眼皮，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进了教室。
　　考完试班里很松撒，老师也不管，教室里很热闹，有玩笑打闹的，也有认真改题的，殷轮的位置被人占了，都是围着他同桌孙耀的，他在认真的讲题，余晖也不好意思过去打扰。
　　“请吧，去我府上坐坐。”跟在殷轮后面的余晖搭着他的肩膀，把他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余晖的同桌找班里的小女孩聊天去了，殷轮坐在他同桌的位置上，两人坐在这里和以前一样又不一样，一样的是人和空间，不一样的是关系和感情。
　　“吃醋了，生气了？”余晖的手在殷轮的手心挠痒痒。
　　殷轮抬了下眼皮，看了余晖一眼，抬起被余晖挠痒痒的那只手做了一个手势。
　　殷轮伸出的那只手握拳，先竖起中指，又竖起食指二指并拢，与拇指交叉。
　　余晖看着这个手势，不自觉的比了个心，最后还是好奇的问：“这是啥呀？”
　　“我他娘的真爱你！”殷轮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我男朋友怎么连骂人都这么好听
　　余晖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握住了殷轮的手，沉下声音对殷轮说：“你撩的我想吻你怎么办？”
　　殷轮抽出手，想没听见余晖的话一样，故作高冷的道：“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要是教室没人余晖肯定要把殷轮按在墙上...
　　余晖刚想了个开始就被别人打断了，“余晖你回来帮我看看这个题答案为什么是4啊，我怎么算都不对。”
　　余晖看看了殷轮，殷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可以一个人在一旁坐会儿，余晖便开始讲题。
　　殷轮看着余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余晖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小观镇，他属于的是更广阔的天地。
　　问题的同学走后，余晖拍了拍殷轮正在发呆的脑袋，“那道题你会做吗，刚刚你怎么不听？”
　　殷轮没有回答余晖的问题，他看着余晖的弯弯笑眼问：“这次考试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对呀，有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让我这次必须考第一。”余晖还是笑着说。
　　“什么事？”殷轮好奇的问。
　　“开学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余晖故作严肃说。
　　殷轮没想到余晖不告诉他，愣了一下，可能是有关出国成绩的事吧，看来余晖是真的很想去F国。
　　只要你这次考全城第一，你想和谁同桌都可以，这是两个星期前陈菲对余晖说过的话，他怕陈菲出尔反尔，现在还不能告诉殷轮，要等真正换好座位那天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