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83、逆转

　　神司拽着失控的司冰烟，看了看图腾柱陷入思考。
　　人群后的宋雨尤焦急地注视着阿尔法的光幕，代码密密麻麻不停翻滚。周围战火纷飞，哀嚎声夹杂在炸裂声之间，谢若云面色苍白，身体早已被鲜红浸透，若不加快解密，身体终抵抗不了这般摧残。
　　她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阿尔法身上，专注而慞惶，额头上的汗珠打湿了衣领。
　　巨兽毫不停息地朝神族防御屏障撞击，庞大的躯体形成了兽身高墙。塞西尔卫军依旧没有减弱攻击，在半兽的撞击的加持下，屏障仿佛出现了裂纹。
　　茵芙琳藏在谢若云身旁的石堆下呆愣不动。
　　“找到塞西尔网络。”
　　“接触网络受到阻碍。”
　　“塞西尔网络已进行加速。”
　　暗地观火的特纳痴狂地盯在屏幕上。
　　“席缘，你就是席缘！”特纳笑得慎人“我就知道你是席缘。”
　　即而，发疯似地操作中控台。
　　山之巅的代卫精疲力竭，他忽然静止眺望山下的一切，所有塞西尔卫军的攻击戛然而止。
　　……
　　回忆里，左手死死掐在司冰烟脖颈上，右手捏着小刀落在她脖间的脉络上...
　　只眨眼一瞬，自己便倒在了地面。
　　金属落地的‘哐铛’声依旧清晰。
　　俯视着自己的女人满目愤颜，她额上的青筋微微颤动着，她沉默着只是愤然盯着自己。这一刻，自己就像蚂蚁一般被注视着，只要眼前这人愿意，自己必将死无全尸。
　　“哈...哈哈！”“你才是神明！”
　　“神明在现世！”
　　代卫望着远处，再次仰望着面前的女人。
　　“不不！不！…她是，人上人，神上…神！”
　　……
　　脑海的画面变得愈发清晰，那日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恍若隔日。
　　塞西尔卫军再次发狂般地扫射，猛烈的攻击光弹落在半兽庞大的躯体上瞬间化作黑雾。
　　宋雨尤揉眼瞥向谢若云，不停念叨着。
　　“再等等，马上！马上就能锁定位置了！”
　　余光下她俯下身躯，将口袋里的试剂一管一管地注射到手臂上。
　　她每注射一次，塞西尔卫军的攻击都乍然停止。
　　司冰烟望着她更是举足无措，那慞惶的情感更是要让人瞬间窒息，她颤抖着拽在博安安的手臂上，反复询问她，“席缘…席缘在干什么？”
　　“安安，我们去席缘那儿！”
　　博安安连连摇头，她抽泣着，“我不知道！老席，在做什么？老席！？”
　　她身体的裂缝甚至能让人看到里面的内脏，鲜血不停地涌出，脚下的土地浸湿地发黑。
　　就连神司都无法直视，那肉眼可见的摧残，那非常人能承受的疼痛，多看一秒便是折磨。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离萝躲在奎克和加利后垂头不停发抖。
　　“席缘!席缘！——”司冰烟颤栗着大声吼叫。
　　博安安和族人硬是拼命地将她往回拉扯。
　　司冰烟发怔地解释“安安，她受伤了……”“安安…我们得过去！安安。”
　　她的血肉之躯每次被撕裂都会被迅速缝合。远处的她已是满目流涕，身体猛烈抖动着，呼吸都仿佛是在贪婪人世间最后的生息。
　　高出的代卫双眼彻底暗淡下来，他的身体仍在竭力挣扎。
　　塞西尔卫队在席缘的操控下彻底失控。卫队的成员时不时朝彼此致命袭击…
　　宋雨尤瞳孔放大，代卫的坐标已锁定。
　　另一处的那人几近疯魔，躲在屏幕后大脑空白一片。
　　席缘缓缓抬头，那抹笑更是牵强。
　　双腿已经无法支撑躯体，她晃晃悠悠地在口袋里摸索。
　　“离萝…离萝…”宋雨尤默念着。
　　她迅速跑到奎克和加利面前，急躁而慌乱哀求。
　　“离萝！救救师父！”
　　离萝木然。
　　“救救师父！”她颤抖着声音。
　　离萝瞥了眼席缘，困惑地望着宋雨尤。
　　“我要你救救师父！”
　　宋雨尤焦急地伸出手想要将离萝拽出来。
　　奎克和加利却阻拦在她面前。
　　“救救师父，离萝！她是你恩人，你得救她。”
　　离萝皱眉，解释着“雨尤！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救她！”宋雨尤一心想着救席缘，早已失去了旁的思考。
　　离萝一惊，她摇晃着脑袋甚至觉得宋雨尤可怖，不自觉退后了一步。
　　在场所有人只怕没人不怜悯孤军奋战的席缘，谁都想就，谁也都束手无策。
　　席缘的身体难以支撑操控机器带来的负荷，伤口撕裂的速度愈发猛烈，修补伤口的微型机器人也只能是补了东墙补西墙，根本无法快速缝合。
　　只身一人跪倒在大石前的身影更是悲悯而孤寂。
　　司冰烟痛苦欲绝，满是惶恐，生怕她下一秒就将离开，她再次一遍遍央求。
　　“不会的！安安，我们一块去席缘那儿。”
　　“……”博安安沉默着只是哭泣。
　　远处那人竭力地想要抬起脑袋。
　　“——我…我要救她。”
　　“——我…我不能倒下，我一定不能倒下。”
　　“——不是我做的，我不能倒下…”
　　她垂头拖拽着躯体，只要风轻轻拂过，她仿佛就能瞬间倒下。
　　只看到她右手缓慢地从口袋里伸起来，紧拽着拳头高举在头颅之上。
　　几秒后，张开的手掌里飘散出尘埃。身体再顺势倒向侧面的巨石，她竭力地把头转向女娲巨像的方向，朝宋雨尤做了个眼神，然后再留念地望着司冰烟。
　　“——你…又哭了。”
　　“——我的神明，怎么又哭了。”
　　司冰烟满目泪痕地觎着她。
　　奄奄一息的她依旧冲着远处的司冰烟微笑，总是那么温柔。
　　殊不知这温柔的笑容于她而言往往是双刃剑，它能披荆斩棘，也能让人危在旦夕。
　　尘埃般的颗粒随风飘散，在月光的照耀下犹如璀璨银河，让人无法挪眼。
　　“离萝，救救师父！”宋雨尤更加焦急，她哽咽着继续请求。
　　离萝惶恐地躲在奎克和加利后面。
　　宋雨尤突的跪在脚下，“求求你！救救师父！”
　　“雨尤？…”
　　她晃着脑袋，满目泪流，“师父认为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救救师父！”
　　离萝乍然。
　　“为什么要向我跪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雨尤，我不知道要怎么做，雨尤…我真的不知道。”
　　宋雨尤依然不肯放弃，跪着移动到离萝脚下，一遍一遍地磕头，“求求你！救救师父！我求求你了……”“以后当牛做马，我义不容辞，求求你，救救师父！”
　　“雨…”离萝始终不明白宋雨尤说的那些话，望着宋雨尤的模样更是心疼而急躁。
　　“我找到位置了，求求你，帮帮我，救救师父…她身体承受不了多久！”
　　宋雨尤依旧还是坚持不懈地哀求。
　　司冰烟微微侧目。
　　“什么叫她身体承受不了？”
　　宋雨尤甚至不敢与司冰烟的双眼接触，垂下头不停地磕头哀求。
　　司冰烟挪步站在宋雨尤身后。
　　宋雨尤愣住，额头死死扣在地面上。
　　“都怪我！都怪我！怪我没法救师父！都怪我没阻止师父！对不起！对不起！司冰烟！对不起！”
　　司冰烟哽咽着，浑身发抖，宋雨尤的话更是在雪上加霜。先前的种种怀疑就像是毒上心头，本应无所顾忌的信任席缘，却不经意萌生了怀疑，更甚是憎恨、仇视。
　　——无法容忍。
　　她无法容忍自己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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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冰烟眨眼消失，冲出屏障落在席缘面前。
　　半空中汇聚出巨大的蓝色球体，铺天盖地般地朝半兽和塞西尔卫军落去。
　　博安安头昏目眩，脑袋仿佛被撕裂般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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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最纯粹的族人，才能救你们，更或者…救我们所有人。”
　　“——只要验证成功，我们马上就可以救你姐姐，还有跟我们一样可怜族人。”
　　陌生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你是什么人？”，“——我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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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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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无权限制我的自由，想要操控我，你还晚了二十年！”
　　“——神司大人，好久不见。”，“神司大人若不参与进来，就无法得知那可怜又伟大的人究竟会选谁？你难道就真的不好奇吗？”
　　“——…我只是想确认她是否有受伤。”
　　“——贱人！下作！休想把她变得跟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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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主人指令！一切准备就绪！等待主人指令！”茵芙琳反复发出提示音。
　　女娲巨像周围的半兽族和塞西尔卫队被彻底击溃，接踵而来的从另一边再次涌入了敌人，仿生人、机器人混杂着旁地族群纷纷靠拢。
　　司冰烟耗尽神力挡在席缘面前。
　　宋雨尤更加焦躁，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乞求。
　　博安安若有所思，大脑里的声音驱使她摸索。
　　“雨尤，你不要这样！”离萝抽泣着，半蹲着尝试扶起宋雨尤，“你别这样，我是真的不知道！”
　　宋雨尤倔强地跪在地面，离萝实在束手无策，只能眼巴巴望着远处的司冰烟和席缘。
　　塞西尔卫军的控制更加紊乱，步步逼近的趋势始终照旧。
　　微粒在半空中流淌着，仿佛找不到源头，也寻不到去处。
　　神像装置围绕在女娲巨像周围缓缓升起…
　　“这…不可能！”神司愣在原地，神像装置彻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仰面张望着充满了困惑，遥远的记忆也彻底将被拉扯出来。
　　隐藏在暗处的其他族群领袖也一脸诧异仰着神像装置，随之便接二连三地渐渐消失。
　　特纳凑近显示银幕，操控室里电流迅速涌动。他如饥似渴地趴在控制台上，甚至想要伸手抚摸画面中的装置，“神…像。”
　　发起进攻的敌人肆虐地朝司冰烟狂奔而去，她自知再也无法垂死挣扎。所有力量仿佛都已经耗尽，即使再努力，也无法再开出缝隙。
　　司冰烟逐步后退，挺在席缘身侧。
　　“我陪你…”
　　席缘的面色苍白无力，依旧还是微笑着摇头。
　　茵芙琳朝司冰烟前方跑去，茵芙兰紧随其后。宋雨尤如释重负地站起来，一遍遍感谢离萝。
　　她迅速操控阿尔法。
　　三台机器完美地配合着。在宋雨尤的引导下，茵芙兰和茵芙琳迅速从半空中落下红色光幕。
　　“锁定位置成功，开始执行传送！”
　　三秒后。
　　“传送准备完毕！”
　　银河在光幕拉开的一瞬间，宛若星辰下坠，闪耀着银色的光芒，被风儿吹散着精准地落在每个仿生人以及机器人身上。
　　暗地窥探一切的特纳困惑地盯着画面上空荡荡的山巅。
　　操控室里所有的机器瞬间被炸毁，面前的屏幕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雪花，散落的金属碎片像火箭发射一样冲进他的右眼。塞西尔操控室里鸣起警报声，机器炸裂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痛苦的嚎叫不停地回荡。火光在实验室里蔓延开，特纳捂着半只脸艰难地寻找出口…
　　神司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代卫更是惊愕。
　　所有塞西尔卫队如宕机一般接二连三地倒下。
　　代卫狼狈不堪地趴在地面，那双湛蓝的双目直勾勾地望着眼前七窍流血的女人，那双湛蓝彻底幻化为深沉的大海。
　　神像的光线如巨剑般朝代卫的身躯划去。
　　博安安看得动容，怜悯般地注视着被一分为二的代卫。脚步甚至不自觉往前跨了两步。
　　代卫艰难地朝席缘靠近，每前进一次，身体的一部分就彻底被摧残，尽管如此她依旧视死如归。
　　“谢谢你，我…终于…终于…”
　　代卫彻底自由了，那副躯壳再也不用受到束缚，如他所愿，终于可以追求心之所向。
　　心之所向,身之所往,终至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