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77、解药

　　宋雨尤盯着画面问，“特纳在你身上注射的是什么？”
　　“还不清楚。”
　　宋雨尤垂头一想，“那…主神知道这事儿吗？”
　　“雨尤，这事儿要你帮我保守秘密。”
　　实验室再次回归于沉寂。
　　宋雨尤思前想后越发觉得已经超出了控制范围。
　　“我们还是停手吧。”
　　谢若云一愣，平淡地回答宋雨尤，“停不下来了…”
　　宋雨尤望着依旧淡定自若的谢若云既是愤怒又是惶恐。
　　“你有听说过造神计划吗？”
　　四个简单的字眼重重敲击着宋雨尤，字眼莞若隔世，却莫名觉得熟悉。
　　“谁都想成为世界的主宰，中立区三权分立，相互制约，秽土被分离后秩序紊乱，派别之间的斗争愈发强烈，神族人、黑市的传票统统都跟这项计划有关。中立联盟，也不例外。”
　　宋雨尤看了眼谢若云，\"我们可以选择置之度外，这不关我们的事儿！\"
　　谢若云转过身和宋雨尤面对面。
　　“我没法置之度外，我如果置之度外，冰烟和安安怎么办？那些被残害的族群怎么办？我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你太善良了！”
　　又是一片沉寂。
　　“席缘，我很开心你会第一时间把这事儿告诉我。”“…我宋雨尤依旧会站在你这边，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造神计划这事儿，牵扯范围过广，我们不能再一味被动下去，如果有需要，我随时可以接应你。”
　　宋雨尤望着她继续问，“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适合继续待在塞西尔实验室吗？”
　　谢若云摇摇头，“或许不适合。”
　　她皱眉把手臂举到宋雨尤眼前。
　　“雨尤，你觉得我身体里的东西有可能剥离吗？”
　　宋雨尤抬起她的手臂打量起来，“不清楚。”
　　“这段时间有什么感受出什么不寻常吗？”
　　谢若云疑虑地回答，“时不时会犯困？”
　　“犯困？”宋雨尤歪着脑袋想，“难不成特纳在你身上注射的是迷药？”
　　谢若云靠在宋雨尤耳边，嘀咕几句后，宋雨尤脸色突变。
　　“你想得出来？偷试剂！”
　　“先别激动！你信代卫吗？”
　　宋雨尤连忙摇头，“实话说，我不信。你是忘了之前他那些匪夷所思的研究了吗？”
　　谢若云仍注目着宋雨尤一言不发。
　　宋雨尤挠挠头，更正道，“可是…此代卫非彼代卫，以芙琳的情报来看，也许还…能信？”
　　“雨尤，你还记得希沃尔港的上司吗？”
　　宋雨尤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一直帮我们的人是代卫？”
　　她抱着手臂来回踱步，脑子一直回想着代卫的点点滴滴，“可是为什么呢？”
　　谢若云摇头，“所以，我信他。”
　　宋雨尤还是有所顾忌，只是眼前这人向来谨小慎微，她信任的人自己同样信任，绝不会执着在自我认知里。
　　“你要怎么让代卫跟你里应外合？特纳显然已经知道代卫对你关照有加，不可能不对代卫有所防备啊。”
　　思索一番后，谢若云说，“要你代我向代卫释放信号。”
　　“……？”
　　夜里，代卫跟往常一样去执行中立区巡逻任务。这天的中立区与平常相差无二，街道上零零散散站着一些流浪者，周围没有任何纷争。
　　流浪者漠然瞥向巡逻的小队，之后便继续围成一团。
　　代卫从流浪者面罩中很快捕获到了宋雨尤释放出的\"试剂\"信号，每个人都不动声色的游荡在中立区。
　　第二天，特纳离开实验室后，代卫例行日常巡检。人偶在高处众览全局。
　　代卫从实验室里取出sci试剂。整个过程都太过顺利，顺利到让他觉得诡异，在受控情况下特纳竟会毫无察觉？
　　带着试剂代卫离开了实验室，他漫无目的地在中立区寻找目标。
　　黑衣短发的女人从他面前路过。代卫错愕不已，惊讶地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
　　他迅速上前拽住席缘肩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席缘用手打开代卫，诧异地回答，“什么回来？我就从没离开过。”
　　“代卫上司，看来你需要休息了。我是良民，你这样恐怕有些不妥当吧！”
　　宋雨尤从后面跑来，轻瞥了一眼满脸错愕的代卫，她只字未提拉着席缘就往人群里走。
　　代卫疑惑地望着远去的背影思考。等两人彻底消失后，他才转身继续加入巡逻。
　　背后监视一切的特纳愤怒不已，席缘突如其来的出现让他整个人变得混乱、疯狂，一直以来他都笃定席缘和谢若云是同一人，终究也无法找出实质的证据来佐证。
　　“——塞西尔实验室到黑市的距离大概10分钟，谢若云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中立区？！”
　　这不禁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原本的揣测。他心有不甘，迅速从库斯卡学院返回塞西尔实验室。
　　谢若云站立在人形躯壳前一丝不苟地调试着躯干关节，其他研究者时不时跟她确认数据。
　　特纳又再次去了监控室，谢若云离开的时间也仅仅只有两三分钟，气得他咬牙切齿。原本的势在必得的计划瞬间被打乱。他坐在实验室监视谢若云的一举一动，直到她离开。
　　1022实验室久违启动了视觉阻碍屏障，宋雨尤把从代卫身上获得的试剂放在检测仪器上进行分析。宋雨尤百思不得其解，望着结果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接着又把试剂分装到器皿里，她再次反复进行数据推算，使尽所有方法，得出的结果始终不如意。
　　谢若云带着装有gm01的背包与宋雨尤汇合。
　　宋雨尤一见谢若云就激动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师父！代卫果然不能信！”
　　谢若云把gm01轻轻放在桌面上，一副神态自若。
　　“师父！？”
　　谢若云转身望着宋雨尤，“虽然之前他做出的事不可饶恕，但现在的代卫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不管你的结论如何，总之，我信他！”
　　“师父！他压根没有把东西带出来。”
　　宋雨尤把空试剂比划在眼前，继续愤愤不平的唠叨，“这压根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这就是肌肉松弛剂！”
　　谢若云瞥了瞥桌面上那些整齐排列的器皿，仿佛早已料到，让她困惑的是特纳为什么会给她注射肌肉松弛剂，又是以什么方式逼代卫说出那句话“——休想让她变得跟我一样”
　　谢若云十指相扣坐在位置上思考。
　　“变得跟代卫一样？——”
　　望着正专注于思考的席缘宋雨尤彻底束手无策，默默地站在一旁捣鼓刚带回来的gm01。
　　“芙琳！我要再看一下塞西尔实验室里的录像。”
　　宋雨尤望着端坐在工具台前的小人偶，缓缓靠近，两人盯着画面一丝不苟。
　　谢若云反复推敲起画面的每个细节，脑海里一遍遍回放起在塞西尔实验室的一举一动，除了每天进行研究调试以外，基本上没离开过桌面，但是的确莫名其妙地犯困，尽管咖啡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也不至于会犯困到直接趴在桌面上。
　　宋雨尤抱着手臂盯着画面。
　　“哟呵，看不出来席拉大小姐对师父你还真是关爱有加啊，这待遇，看得我都想参与进来。设备这么好，队友也蛮给力，每天还有小零食吃呢！”
　　“——咖啡？”谢若云注视着画面暗自揣测，她没有回答宋雨尤。
　　一遍遍回想起自己在实验室的一举一动，反复确认好几遍后，她转身看向宋雨尤。
　　“我可不爱吃零食。”
　　“……”宋雨尤皱眉哑言，心里寻思着，“女孩子都爱吃！就你不爱！”
　　“雨尤，我要你帮忙把试剂原封不动还回去。”
　　“还回去？”
　　“既然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这肌肉松弛剂对我们也没其他用处。”
　　她注视着画面里的男人，“我要顺着特纳来，总会露出马脚。”
　　“可是师父，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代卫也神神秘秘，我不放心！”
　　“雨尤，抛开对代卫的成见，如果他想回头，为什么不给他机会弥补？”
　　“……”宋雨尤垂目哑言。
　　次日，宋雨尤按计划早早地就守在代卫巡逻的必经之地。
　　特纳气急败后之后把所有注意力都投放在谢若云身上，时时刻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自是无暇顾及代卫有什么动静，这让宋雨尤归还试剂的过程进行得格外流畅。
　　塞西尔实验室谢若云还是照旧忙碌，特纳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挂在她身上，像嗷嗷待捕的饿狼躲在阴暗里。
　　实验室的人渐渐变少，谢若云回到自己的位置休息，端起咖啡杯停在嘴前，她用余光瞥了眼斜上方的男人，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没有其他端倪，那些鬼心思早已暴露无遗。
　　放下咖啡杯不久后，特纳消失在二楼。
　　十多分钟过去，实验室的人已经全部离开。特纳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试剂，他的步子很轻，稍稍为有其他响动就能掩盖掉，他望着伏案沉睡的谢若云，满脸的憎恶。
　　人偶藏在角落里静静注视着。
　　特纳绕在谢若云周围看了半天，试剂拽在手心却始终没有注射。
　　代卫结束巡检工作后，刚一走到实验室门口就碰巧看到了特纳。
　　光束军刀迅速从代卫手里飞驰向特纳。
　　男人侧身迅速躲开，试剂被军刀击落在地。
　　“特纳！你真卑鄙！”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特纳怒吼道，随之代卫双腿仿佛被千斤锁链牵引，重重的扣在地面上无法动弹。
　　特纳缓缓朝他走近，嘴角浮现出阴沉的浅笑。
　　“代卫上司！我的代卫上司！”，“你难道忘了你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的掌控之中吗？你难不成真以为进入了我的实验室，我全然不知吗？我还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代卫扣着脑袋一动不动。
　　特纳猛的一脚踢在代卫胸口处，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面。特纳俯身踩在代卫胸口，试剂很快就被特纳搜刮出来，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脚下的代卫。
　　“你如果这么想帮她，那你帮啊！今天，就彻彻底底让你帮她一次！”
　　特纳把试剂塞到代卫掌心，高傲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脸肆虐地划开手环。
　　代卫无法控制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手臂渐渐向谢若云靠近，手臂突地一下停在后脖子上，代卫拼命控制意识，双眼闪烁三四遍，终究还是没法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呵呵，代卫！你休想脱离我的掌控！只要我愿意，你死一百次我都能让你复活。你的命是我施舍给你的，除了我，没人可以从我这里操控你！我才是你的主！”
　　代卫的意识即将耗尽。仪表盘上的数据迅速变化，特纳笑得更加苍狂。
　　就在数据抵达警报数值的时候，特纳解除了对代卫的掌控。
　　代卫认为自己已经脱离的掌控，手臂微微弯曲，身体往后挪了两步。
　　数值慢慢在回落，特纳望着他肆虐地轻笑，他再次启动操控程序。
　　试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注射到谢若云身体里。
　　代卫迅速转身往特纳飞驰而去。
　　男人毫无畏惧，一击重拳落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代卫胸前。
　　“怎么了！代卫，我让你帮她，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代卫瘫坐在地上，双眼呆滞地望着谢若云。
　　特纳起身蹲到代卫面前，他指着谢若云，讽刺说。
　　“你以为她会跟你一样吗？”
　　“你错了！你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你是什么，她又是什么？”
　　“你认为我会用对付废铁的方法在普通人身上注射操控元素吗？”
　　他站起身仰天狂笑。
　　代卫激烈地挣扎，满眼恨意地望着几近癫狂的特纳。
　　“多亏那位叫席缘的女人想出金属操控的法子！要不然我也没法操控你这个废铜烂铁！”
　　“可是你太不听话了！实在让我难以安心。”
　　他转身看向代卫，“要不然…我也不会想试图去操控谢若云小姐啊。”
　　“套用席缘的理论，我只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改变她原本的基因，她身体里的受控因子多一些，她就可以为我所用。”
　　“可是呢…她毕竟是个凡人，过多的金属粒子，这肉体凡胎怎么会吃得消呢？”
　　“……”代卫双眼再次忽闪两下，他仍旧在拼命挣扎。
　　“所以呢…为了让她的身体更加完美，不至于僵化。我必须得让她紧绷的肌肉得到释放。”
　　他再次蹲在代卫面前，“不过！她的体质确实也非同常人，换成普通人，身体的基因早会因为金属的腐蚀而暴毙。”
　　“所以…代卫上司！你为什么要阻碍我帮助谢若云小姐呢？”
　　特纳起身俯视着代卫，右脚迅速朝他脑门踢去。
　　那颗头颅如皮球一样迅速滚落在谢若云的座位下，湛蓝的双眸彻底变得黯淡……
　　谢若云苏醒的时候，实验室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周围只发出机器的运作的声音。她脑子还是昏昏沉沉，揉揉双眼迷糊地看向周围。
　　整理好位置后谢若云如同往日一样离开，她径直去了1022实验室。
　　宋雨尤也是等得焦躁万分，两人只字未提。茶水的温度刚刚好，她们并肩而坐，全神贯注地查找茵芙琳捕获到的线索……
　　“师父…”宋雨尤脸色发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谢若云。
　　她头脑依旧冷静，注视着手踝关节缓慢移动的光点。
　　“雨尤，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
　　“……怎么做？”线索一目了然，宋雨尤沉稳了许多，纵然心里满是惶恐这次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帮我造迄今为止库斯卡最小的操控机器人。”
　　“不可以！”宋雨尤拒绝得果断。
　　“你是疯了吗？特纳不是都说了吗，你的身体承受不了！同类元素再次注入？我办不到！”
　　谢若云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直赳赳地盯着宋雨尤摇头。
　　宋雨尤抱着双臂，脑袋偏向另一边。
　　“相信我！这是唯一的办法。我确信！”
　　“确信！？师父！这彼世最顶尖的基因科学家都无法确信的事情，你凭什么确信？”宋雨尤反驳道。
　　“凭我是席缘！”
　　谢若云依旧注目着宋雨尤。
　　宋雨尤叹叹气。她深知席缘的秉性，无可奈何靠在椅子上。
　　“师父，你别为难我，我真的办不到！”“我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除了你，没人可以做到！”谢若云依旧坚持。
　　“师父！”宋雨尤难为情地看着她。
　　“好了，就这样吧！时间不多了，越快越好！”谢若云不再跟宋雨尤纠缠，转身继续看起茵芙琳的线索。
　　这事显然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宋雨尤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最终的结果也只会是妥协。
　　接下来的时间，谢若云依旧每天去塞西尔实验室，有所不同的是，这些时间代卫仿佛人间蒸发，司冰烟似乎也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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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特纳是彼世最顶尖的基因科学家，对基因研究造诣很深，仿生技术也十分精通，从小生存在塞西尔家族，凭借自身天赋成为塞西尔家族的核心成员，有自己的抱负，并认为只有塞西尔能给他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