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70、分离

　　第二天，四个人马不停蹄回了中立区，奎克把席缘、宋雨尤和离萝直接送到库斯卡学院。席缘把收集到的秽土聚集在一块藏到1022实验室里。
　　接着几人便分开各忙各的，宋雨尤去找艾迪博士报平安，离萝回了能源研究院处理联盟的相关事务，只剩下席缘徘徊在库斯卡。
　　夕阳下的库斯卡显得格外静谧，不像闹市区那般繁华，落日照耀在席缘脸颊上，显得精致又美丽，她昏昏沉沉地靠在椅子上闭合着双眸。
　　金发的冷艳女人静静地立在她的面前注视着席缘，她弯腰仔细打量着，发梢微微扫在那面颊上，竟下意识伸出右手想要抚摸。
　　席缘看起来有些疲惫，沉睡着，温柔极了，女人看着她的睡眼轻轻绽放出笑脸，最后还是收回了手，悄无声息地离开。
　　“老板…”
　　她比划着手势示意男人不要发出声音，最后只回头再次看了看席缘，就一前一后去往科技学院。
　　“希沃尔港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记录被修改过，检索不到修改人。”
　　男人一五一十地回答，甚至有些忌惮。
　　“神像那边儿呢”
　　“无法靠近。”
　　她有些愤怒，扭头恶狠狠地瞥向斜后方的男人，随即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他的脸颊上。
　　“废物！”“加快进度，下一个就是离萝家…”
　　男人没有任何反抗，只吹着头站在原地，“遵命！”
　　……
　　小憩过后，席缘终于醒来。这时，司冰烟和博安安恰好从神学院走出来。
　　久别重逢的感觉让席缘欢喜，她总是能够把所有笑容展现给司冰烟。从位置上站起来后，她迫不及待地走进两人，博安安看起来十分虚弱，不由让人有些担忧。
　　“冰烟…安安不舒服？”
　　席缘问完后，就蹲下身子示意司冰烟。
　　“老席…我还能自己走…”博安安说话有气无力。
　　“别说了，上来吧。我看得出来，你很累…”
　　博安安和司冰烟相视不语，等到司冰烟点头后，她才妥协。
　　博安安勾着席缘的脖子趴在后面很快就变的昏昏沉沉，司冰烟看起来稍微好一些。
　　“冰烟…这几天很忙吗？”
　　女人没有反驳，她的脸色惨白，丝毫没有一丝活力，但依旧还是朝席缘温暖地笑了笑，这份耐心换做别人肯定早已经荡然无存。
　　“工作量确实比以前大了许多…”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把这几天的疲惫一五一十告诉了席缘，“安安…已经累得昏倒好几次了…”
　　这话反而像是一把利刃抵在脖子前，把人迫使得难以呼吸。
　　席缘停下脚步，轻轻把后背上的博安安往上托了托。
　　“那…你呢…还好吗？”
　　席缘的目光直视前方，连头都没有偏一下，司冰烟静静地跟在身旁。
　　“我很好。你呢？还顺利吗？”
　　司冰烟看不到席缘的犹豫，看到她轻轻点头后，就再次回归平静。
　　这条熟悉的小路似乎也变得让人举步维艰。
　　“冰烟，我会尽快找到办法。”，“今天回来的时候路过神龛，你们族人…情况好像不大乐观…”
　　司冰烟没有回话，依旧还是默默地跟在身旁。
　　席缘微微偏头看向司冰烟，那憔悴的面庞让她觉得心疼，她不再追问，托着博安安静静地往回走。
　　这样的沉静一直持续到三人回家。
　　席缘把博安安放回到自己房间，司冰烟帮她换洗了衣裳，稍微做了打理。
　　回到了房间后，席缘一直靠在枕头上沉默地望着夜空。
　　“席缘…”
　　她温柔看向司冰烟，然后露出笑容。
　　司冰烟趴在她的胸口上紧紧绕着她的脖子。
　　“这样无休止的工作也不知道还会持续到多久…”
　　席缘右手放在司冰烟后背上抚摸。
　　“船到桥头自然直…快了吧…”
　　她犹豫着正准备开口，却发现司冰烟已经闭上了双眼。她轻轻拍了拍司冰烟，女人依旧是无动于衷，席缘无奈地挤出笑脸，然后把司冰烟放进被窝里。
　　她附身注视着睡眠中的司冰烟，轻轻将脸颊两侧的发丝拨开，然后再温柔抚了抚，最后轻轻吻在额头上，轻轻一声’晚安‘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天空还没有完全亮起，席缘就早早地去了宋雨尤实验室。
　　她把秽土取出来放在桌面上，利用探测器仔细比对分析。分析出的结果，如同预料那般是包含了大量秽土的物质。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事将秽土与其分离。她甚至有些振奋，坐直腰杆把收集到的物质放在物理显微镜下观察。
　　显微镜下，那些粒子缓慢地移动，它们碰撞在一起，然后又晃晃荡荡地分开...
　　宋雨尤进了实验室，一眼就望到全神贯注的席缘，她悄悄走进坐在席缘的身旁，然后轻轻地取出一颗包裹着净土的物质，举着镊子翻来覆去地观察。
　　这时，显微镜下的粒子开始迅速活跃起来，席缘偏着头望向宋雨尤。
　　“把它靠近一些，你来看看…”
　　宋雨尤把净土慢慢靠近显微镜，接着凑近到镜片前观察，物质的运动十分剧烈，粒子迅速聚拢成一团，然后顺着净土的方向靠拢，两者碰撞出产生微弱的波纹。她把净土再次靠近，物质靠近到净土的附近后从边沿处炸开，然后彻底消失。
　　她惊得直起身子，然后把秽土放回瓶子，最后将净土放在显微镜下，其中的活动原子宛如蝌蚪一般，灵活地运动、撞击着…
　　“怎么样？”席缘有些迫不及待。
　　宋雨尤眉梢缓缓向下耷拉着。
　　“电磁波...”
　　“……”席缘皱眉头注视着宋雨尤。
　　宋雨尤有些疑虑，“我们这边儿没有足够的电磁波…所以才会受到污染。”
　　席缘更加困惑，继续追问道，“你们这边儿怎么会没有电磁波，这些设备不是很多都是使用了电磁波吗？”
　　“天然形成的…”宋雨尤注视着席缘回答得坚定不移。
　　她更加困惑，思考着把净土和秽土收回小瓶子里。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替换吗？”
　　宋雨尤抬头望向天空。
　　“太阳…”
　　席缘被宋雨尤牵引着彻底迷了方向，她看了看太阳，然后摇头。
　　“师父…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试试神像的能源。”
　　宋雨尤坐到工作台上，开始进行实验。
　　她取出之前阿尔法身体里残存的神像能源，分别装进小瓶子里，然后再取出秽土分别放进实验器皿里，随后又一瓶一瓶靠近秽土。她仔细观察物质的运动及变化，把记录完整的记载到本子上。
　　席缘守在一旁时不时帮宋雨尤端茶倒水，两人实验室里忙碌着，一整天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合适的计量始终没有试验出来。
　　她们的研究足足连续进行了两天有余。神像的能源也慢慢耗尽，记录的试验内容已经撂成厚厚一摞。
　　眼看能源即将耗尽，离萝也恰巧找上了两人。
　　“怎么样？你俩待里边儿已经差不多要3天了，有什么发现吗？”
　　这时候离萝对宋雨尤而言，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放下手下的工作，跑上前连连谄媚。
　　“离萝大小姐！其实，我跟师父呢，第一天就有了线索，就是不好意思劳烦您！”
　　离萝撒开宋雨尤的手腕儿，快步移动到席缘身旁。
　　“你瞧瞧你这幅虚伪的模样…恶心死了！恩人的忙，我一定会帮！”
　　宋雨尤抿着小嘴儿望向离萝。席缘偷偷瞥了眼离萝，倒是让离萝觉得她们两人更加怪异。
　　“…有话直说！”
　　宋雨尤这倒是赖上离萝了，紧紧抱着离萝手臂撒娇。
　　“就是你们家宝贝神像装置的能源…”
　　她说得磨磨蹭蹭，离萝微微偏头，看了看工作台前高高的那摞实验报告记录。
　　“其实…我今天也是要说关于神像的事儿…”
　　宋雨尤这下变成了听话的羔羊，放开离萝的手臂端坐在椅子上倾听。
　　席缘稍许迟疑。
　　“是…又出现异动了？”
　　离萝点头，然后神情显得有些疑惑。
　　“回去之后加利跟我汇报，说是神像射出了光线，但是这两天，我一直待在那边而观察，却始终没有再次发生。”
　　“加利什么时候发现的？”席缘追问道。
　　“加利自己也说不清，因为放置神像的位置四周密不透风，每天都派人监视，只会在早上去检查神像周围。他说，大概就在我们回中立区的当天，然后就发现接收容器里灌满了能源…”
　　根据离萝的描述，线索基本上脱节，不过让席缘疑惑的是，回到彼世近半年，这半年期间从没出现过异动，这次的突如其来，反倒更加让人觉得忧心忡忡。
　　离萝拿起几页试验报告记录端详起来，还是第一次让人觉得她实实在在是个名门大小姐。
　　“需要多少？”
　　宋雨尤皎皎一笑，那双眉眼巴不得贴在离萝脸上。
　　“有多少给多少…”
　　“宋雨尤！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离萝跟席缘允诺让奎克先带一些过来。
　　奎克很快带了两瓶神像能源，接着宋雨尤继续开始试验。
　　席缘和离萝给宋雨尤买了零食，再次回到实验室后，就发现宋雨尤抱着双臂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望着她们。
　　“请好好奉承一下今天的功臣！”
　　席缘瞥了瞥旁边的工作台，上面静静放着一个标记完好的瓶子，这是她回到彼世后，最为振奋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桌面上的报告阅读起来。
　　离萝把零食塞到宋雨尤手里后就站在席缘旁一起查看报告。
　　“你…你们俩什么态度！”
　　宋雨尤佯怒道。
　　席缘把报告递给离萝，然后朝她微笑点头，最后装模作样地站到宋雨尤面前，毕恭毕敬地弯腰点头作揖。
　　“感谢雨尤！中立区第一就是你！”
　　宋雨尤抱着双手仰着面，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离萝放下报告走到宋雨尤身旁，勾起她的脖子，笑得灿然。
　　“大功臣！走吧！去庆祝庆祝！犒劳犒劳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本小姐买单！”
　　宋雨尤美滋滋地瞄向离萝，满是欢喜和愉悦。
　　“大小姐请客！必须接受啊！”
　　说完两人挽着席缘离开了实验室。
　　联系了司冰烟和博安安，两人还是奔波在造人工程上，一刻也无法抽身而退，尽管有些很遗憾，依旧抵御不了分离秽土带来的喜悦。
　　宋雨尤在闹市区购置了很多喜欢的衣裳，然后又买了不少机械零件，最后还找了中立区最高级的餐厅吃饭庆祝。
　　回家的时候，已经深夜，席缘迫不及待想要跟司冰烟和博安安分享今天的喜悦。只是这家静得让人充满压迫感，房间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灯光点亮后，推开博安安的房门，她早已安详地入了睡。
　　席缘再次推开司冰烟的房门，只看到女人一副倦态，她放松地趴在床上注视着席缘。
　　先前的兴致勃勃瞬间化作烟云，她抚了抚司冰烟的脸颊，抱着她进了浴室，然后帮她擦拭身子换上睡衣。
　　司冰烟双眼朦胧。
　　“信徒…你…终于回来…了。”
　　席缘朝她勉强微笑，然后轻轻放进被窝里。
　　“主神大人，你累了…很快我就能帮忙，很快…”
　　她甚至没有听清席缘说的话，尽管视线模糊，她依旧认得席缘的轮廓，咧开嘴静静朝她微笑。
　　司冰烟疲惫得让席缘苦涩难堪，她轻轻抚摸着她，照旧是一声“晚安”后独自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后，她坐在工具台前点燃香烟，吸一口后就陷入了思考揣测。
　　今天确实离真相迈进了一大步，试剂并未经过实体验证，这最终效果究竟如何？也没人可以完全保证。她苦思冥想，始终都没能找到足以支撑可用于人体的证据，只是越是思考越觉得着急。
　　明明离成功仅一步之遥，却久久不敢擅下结论。如今的司冰烟和博安安被大量的工作压榨得苦不堪言，即使是身为肉身不老不死的神族，这无休止的工作依旧在消磨着两人的身心。
　　席缘一夜辗转反撤，天蒙蒙亮，就离家去了实验室。
　　计算精准的计量瓶依旧还纹丝不动地摆在原来的位置。席缘坐在工具台前注视着它看了好久，然后从瓶子里取出秽土放在显微镜下，望着镜头下的活跃的物质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反复观察几次后，她把秽土和精准的计量试剂放在面前，静静地盯着它们发呆。
　　尽管已经确认了好几遍，她依旧有所顾虑，一个可怕的想法一下子蹿进脑海里。
　　实验室静悄悄，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音，席缘把秽土混杂在营养液体里面，用针管将混杂着营养液的秽土抽离出来。
　　灯光朦胧地洒在席缘身上，她举着针管，畏惧地望着针管的尖端，在靠近到左手臂时犹豫不决。反复几次尝试后，她把针管放到桌面上盯着发呆，她尝试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几次挣扎后，始终没有勇气将它注入到身体里。
　　这其中的未知与恐惧又怎能道得出呢？
　　席缘端坐在工具台前注视着那支针管，双眸甚至已经被恐惧掩盖得没有任何光亮点缀，她一下拿起一下又放下，最后只能双手抱着脑袋独自挣扎。她浑身颤栗着，甚至肢体开始发麻，她站起来，背靠工作台的边沿，指尖不停抓挠着自己的躯体，那些刮痕一道道显露，然后又很快愈合消失。
　　她喘息着反复挣扎，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究竟犹豫了多长时间。
　　直到宋雨尤的出现。
　　她还没有从睡梦中彻底醒来，看到实验室的门缝里透出的光亮她显得格外小心。
　　宋雨尤透过玻璃观察着里面那人的一举一动，她拿起针管停在左手腕儿上，右手举着针管不停地颤抖。宋雨尤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烟花，揉了揉双眼，再次观察，只见里面的女人紧紧闭着双眼，将针头刺入左手腕儿，然后缓缓推入，不到一秒的时间，针管就落到了地上，那人望着滚落在地上的针管茫然无措。
　　宋雨尤脸色惶恐，迅速推开门靠近她，拽起她的左手腕儿仔细端详。
　　手腕儿上的针管圆孔已经闭合再次恢复了原本的白皙。
　　“师父…你在干什么？”
　　席缘头脑发懵，她脸色卡白，全身僵直地立在原地。
　　宋雨尤晃了晃她，女人依旧无动于衷，除了木楞和呆滞看不出任何情绪。
　　“师父！你是疯了吗？”
　　宋雨尤捡起针管吓得不知所以。她从没想过眼前这人会用自己做实验体来进行人体验证，这种勇敢地可怕的行为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席缘依旧默不作声，双眼呆滞地看着面前焦虑的女人，她频频摇头，不知究竟是颤抖还是在反驳。
　　宋雨尤惶恐不安，看了看计量瓶，然后又看了看针管，眼下的她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雨…雨尤。”席缘颤抖着发出嘶哑的声音。
　　“……”
　　“我…我…有些害怕。”
　　“你害怕？你干嘛要发疯？”
　　席缘激动的摇头否决，她已经彻底恐惧得六神无主。
　　她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给吓呆了。
　　宋雨尤喘息着，拽起席缘手腕离开实验室。
　　席缘呆滞地跟在后面，余光中瞥到司冰烟和博安安的身影，她一下子激动得拖着宋雨尤往身旁的石柱后躲去。
　　“雨…雨尤…帮帮我…我不想看到冰烟…和安安。”
　　她卑微的请求，让人觉得心疼。
　　望着远处两人的身影，宋雨尤略有犹豫，她甚至没有思考要不要将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切悉数告诉司冰烟的余地，旁边的那股力量就使劲拖拽着自己往另一个方向移动。
　　席缘紧紧贴着宋雨尤后背，捂着她的嘴，藏在石柱后直到司冰烟和博安安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
　　“师父！你究竟想干嘛！？”宋雨尤显然怒了。
　　席缘依旧还处在混沌里，除了迷茫与恐惧，原本的理智已经荡然无存。
　　“你跟我去医学实验室…”
　　她被宋雨尤拽着，始终没有迈出步子。
　　“不管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做？你要我帮你，现在就必须要先了解你的身体状况…”
　　席缘迟疑地注视着宋雨尤，慢慢地减少了防备，只好任凭使唤。
　　她跟在宋雨尤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席缘全程垂着脑袋，不敢抬头，仿佛任何一个不经意的目光都能将她凌时处死。
　　医学实验室两人并不陌生。宋雨尤带着席缘做了深入的全身检查。
　　医师是个中年男子，拿着报告仔细端详，时不时还打量起对面呆滞坐立的席缘。
　　“医师，我朋友身体还好吗？”
　　医师抬眸瞄了眼宋雨尤，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席缘。对面的女人依旧呆滞地垂着脑袋。
　　\"你朋友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能让我单独跟她聊聊吗？\"
　　宋雨尤垂眸发现席缘正一脸惶恐害怕地望着自己，那双眸子灌注了她此刻所有的央求。
　　“——这不是师父本来的面貌。”
　　宋雨尤在心里默念着，最后终于点头应答了医师的提议。
　　席缘惊恐地望着宋雨尤转身离开的背影，她尝试让宋雨尤陪在自己身边，却无法喊出声音，整个躯体都似乎不受控制，只能呆坐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眼巴巴望着宋雨尤离自己越来越远。
　　房门彻底被合拢的时候，宋雨尤转身朝席缘摆摆头，位置上的女人那般无助，甚至卑微。她狠心还是将房门彻底闭合，只停在房门外静静等待。
　　“师父…听听医师的话，我就在门外…”
　　唯一的希望彻底消失，席缘死死扣着脑袋不敢抬起。
　　医师和席缘静静坐了许久。
　　“愿你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对面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语气平淡而缓和，这让席缘内心的恐惧缓和了许多。
　　她抬起头，望着面前熟悉而陌生的中年男子。
　　“谢谢医师，一直以来多亏你照顾…”
　　“既有愿心，又有行心，为什么还会恐惧？”
　　“……”
　　席缘不解，反而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医师用食指指向席缘胸口。
　　“问心。随缘度生，随缘做善。”
　　席缘点点头，思维再次重新聚集，内心也变得更加通透明了。
　　小坐片刻后，她礼貌地跟医师道别。
　　宋雨尤从椅子上一下弹起来，看着席缘安然无恙地模样追问道。
　　“怎么样？医师说什么了？”
　　席缘莞尔一笑。
　　“不用担心，我身体目前没有什么危险，回实验室吧。既然已经做了，就顺势让我来做验证吧。”
　　宋雨尤困惑地回头看了看席缘走出来的房间，虽然依旧有些不安，但之前的焦虑总算是消散了许多。
　　她安安静静地跟在席缘身后回到了实验室，两人默不作声地整理着桌面。
　　“雨尤…我相信你，开始吧。”
　　宋雨尤惶恐，只是朝席缘点头应答，她在席缘身体上安插不少测量仪器，随后又把试验剂灌注到阿尔法身体里。
　　阿尔法围绕在席缘周围。
　　试验顺利进行着，她们专注地观察着仪器上的数据。画面上，数字迅速跳动，直到归零。
　　成功分离的喜悦让两人迫不及待。
　　席缘站起来试图想要跟宋雨尤拥抱庆祝。
　　阿尔法依旧盘旋在上空，能源射线一下扫到席缘肢体上。
　　宋雨尤吓得惊恐万状，立马操作关闭阿尔法。
　　她焦急地托起席缘的手臂，被能源所侵蚀的伤疤一道一道刻在手臂上。
　　“师父…对不起！”
　　这种心疼宋雨尤仿佛已经习以为常，连忙侧身准备将绷带和止疼药取出来。余光中席缘身体上的伤痕迅速愈合。
　　宋雨尤充满了诧异，望着眼前正觎着笑脸的席缘询问。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伤疤…怎么会”
　　席缘不以为然，轻轻将宋雨尤手中绷带放回原处，“雨尤…还记得优昙花吗？”
　　宋雨尤垂头回想，笑容随之变得愈发明朗，甚至兴奋得抱起了席缘转圈。
　　“师父！我们可真是幸运啊！”，“哈哈哈哈…”
　　这一天，席缘的情绪跌宕起伏，最终还是回到了往常的状态。
　　试验顺利，挚友还在。
　　这大概是她欢喜彼世最重要的原因。
　　宋雨尤依旧还抱着她转圈，心底的狂喜翻涌而至，比起以往独活的快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与热忱才是激起自己波澜澎湃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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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神像异动需要结合上一章一起看，离萝和神像关系紧密，不可剥离。2、彼世没有太阳，很多自然物都是人造改良过的，所以席缘在彼世皮肤会比现世要白很多。另外，席缘献身实验这里比较遵从人性，但是她是现世选中的主人，所以一定也是特殊的，在我看来她胆怯、退缩、恐惧的挣扎全是她的磨炼。个人还是比较佩服敢于牺牲自我的人，席缘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