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61、一无所获

　　队伍启程前往普陀洋。
　　一路上，席缘开心得像个孩童，司冰烟本就稍显成熟些，席缘时不时冲她傻乐，反而就更像撒娇的小妹妹，偶尔还对着她哼唱几句。
　　宋雨尤还是头回见到这样的席缘，弄得她不知所云。她用胳膊肘戳戳身旁的离萝。
　　“坏女人，你说师父怎么从圣城出来后就莫名巧妙变得神经兮兮，难道在墨脱脑子受了刺激？”
　　离萝倒是波澜不惊，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冰烟已经摆脱了神溃的束缚。这是恩人回来最根本的原因，现在已经如她所愿了，当然开心啰…”
　　“可是…我也很开心啊，也不至于像师父一样变得幼齿了吧…你看看，之前师父热得话都不想说，现在倒是精力充沛得狠。”
　　“你又不是恩人。冰烟当然不能左右你的情绪…”
　　她看了看宋雨尤，然后转身叹叹气。
　　席缘朝离萝走去，耳语几句后带着她准备离开，这下宋雨尤更是心痒痒。
　　“——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呢？”
　　“师父…你们要去讲什么悄悄话！”
　　席缘扭头回答。
　　“你自己先歇一会儿，没见到人家离萝不想搭理你吗？”
　　宋雨尤凝眉看向离萝的背影，然后默默坐到博安安身旁。
　　司冰烟取来冰水分发给所有人，然后靠在博安安肩膀上望着席缘发笑，满眼都是浓浓的甜蜜。
　　“姐姐…”
　　“嗯。”
　　“老席她不会跟离萝有什么的，我相信她。”
　　司冰烟一惊，用手勾了勾博安安的鼻尖儿，朝她莞尔一笑。
　　“笨安安，我当然知道！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只要我还陪在她身边，远远的注视着她，我就很满足，我跟你一样也相信席缘！”
　　“…老席之后也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司冰烟沉默，勉强笑了笑。
　　宋雨尤举着瓶子侧身而望。
　　“对啊！师父会跟我们一起回去的…多好啊！师父回去之后，要把秽土研究通透了，那岂不是就是中立区的top1了！”
　　“只要她开心就好。”，“对了…雨尤，之后去普陀洋，你盯着点儿离萝。”司冰烟嘱咐道。
　　宋雨尤撇着嘴，把身体坐得直直的。
　　“干嘛要我盯着她，有奎克和加利盯着不就行了！”她的语气尤其不乐意。
　　“雨尤!你可别忘了之前的事儿。我们也待不了多久了，席缘不想让任何人受到意外…你看着离萝，安安看着你，我看着席缘。”
　　司冰烟说得决然，完全没有抗拒的余地，宋雨尤一脸不愿地立在原地。
　　博安安望着她目光坚毅，迫于压力也只好答应了这个请求。
　　席缘带离萝去到远处的树荫，朝队伍的方向望了望，然后面向离萝淡淡地说。
　　“离萝…你不要把雨尤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嘴上不饶人，心里通透得很。”
　　离萝微微抬头看向席缘，但并没做答。
　　席缘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说得语重心长，“回去之后我会帮你。但是你一定不要暴露自己，明白吗？”
　　离萝怔了怔，她的承诺直击内心，最后的请求却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她沉默着点头应答。
　　席缘远远就注意到了司冰烟的笑容，同样带着淡淡的笑脸朝向她。
　　“我不清楚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没有讲出来，如果这些秘密关乎重大，我也不会逼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可以选择讲出来，也可以选择把它藏起来。但是，你得记住你并不是一个人，我们大家，包括雨尤一定都会竭尽全力帮你。”
　　“恩人…”，离萝稍有些触动。
　　从相识到相知，席缘从最开始的隐瞒到坦诚相待，对每个人都算得上是一片赤诚，反倒是她背负着秘密从未真正坦诚过，一片赤子换来的竟是避讳和隐瞒，这积赞的愧疚更是在心中翻江倒海。
　　“你不用把你的秘密告诉我，随遇而安吧…如果那个秘密从始至终你都选择了隐藏，那你也不必告诉所有人，你还是你…”
　　席缘的这番话让她满是感动。很多时候她很感谢席缘的漠然和善良，对一切都保持了好奇与尊重，即使是那样冰冷的自己，也愿意待她如友，更加没有差别以待，就像她曾经所说的一样，两人是不用言说的好友。
　　离萝释然一笑。
　　“我…相信你。”
　　席缘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谢谢你的信任，所以，之后你跟雨尤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雨尤的心，大度得很！”
　　席缘并没跟离萝过多停留，话说完后就立马朝司冰烟奔去，那温柔而宠溺眼神反复永远看不厌。
　　离萝深呼吸，慢慢靠近闷闷不乐的宋雨尤，然后顺其自然地抢过她的水瓶。
　　宋雨尤愕然，定定注视着她。
　　“看什么看！我本来就是坏女人，我渴了！～”
　　宋雨尤顿时气龇牙咧嘴。
　　“渴了！渴了自己去拿自己的啊…”
　　离萝蔑了她一眼。
　　“我就想喝你～的！”
　　她的挑衅确实引发了宋雨尤的怒火，她气冲冲站起来抢过水瓶，离萝再次抢过去。
　　在司冰烟和席缘的开导下，两人终于恢复了往常的相处模式……
　　一群人终于来到了普陀洋，他们躲在阴暗的角落静静等候夜晚来临。
　　“离萝…记住我之前在车里说的，不要离河太近！知道了吗？”宋雨尤扯着离萝的衣角叮嘱道。
　　离萝侧身面向宋雨尤，揪着她的腰肢回答。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最好也别给恩人添乱！”
　　“雨尤！待会儿一定不要离我远了！”
　　博安安耷拉着眉毛看向朝宋雨尤，整个队伍里就宋雨尤最容易受到虚幻境的影响，而这个重责就好巧不巧压在了自己身上。
　　司冰烟又嘱咐道。
　　“安安…待会儿一定要盯紧雨尤，我把席缘盯着，这次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再受到任何意外了。”她握着席缘的手心一刻也没有松开过，生怕她会再次发生意外。
　　……夜色把河水照亮，月光映在河水里一切显得都无比安静和谐，河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尽管是夏日，也不会让人觉得燥热。
　　司冰烟朝席缘微微点头示意即将启动虚幻境的入口。
　　顷刻间，眼前静谧的河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雨尤瞪着眼珠从阴暗处跳了出去，这一举动吓得博安安也跟着跳了出去。
　　眼前的一片黄土，踩踏的大力干裂地可以清晰看到那些裂缝。
　　宋雨尤转身望向席缘和司冰烟的方向惊叹道。
　　“河呢？水呢？”
　　博安安紧随其后，“宋雨尤！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你也不是第一次进入虚幻境了，这里对你而言最危险！”
　　席缘晃着脑袋同样也是疑惑不解，她朝宋雨尤跑去，司冰烟紧随其后，离萝被奎克和加利阻止站在原地守在神像边。
　　除了干涸的土地外，原本的河道里根本看不到任何杂草，奇怪的是，河岸周围杨柳依却依旧充满了生命，它们站得挺拔，随风飘扬。
　　离萝与席缘的目光刚好对视到，她一脸担忧且困惑地望着她，而席缘只是连连摇头，直赳赳地盯着神像看。
　　“冰烟！能过来把神像拆一下吗？如果神像能给我们一些提示的话应该能帮到大忙。”
　　司冰烟从河道中返回到岸堤，蹲在神像面前进行拆解。
　　干裂的河道散发出灼灼的热气，席缘和宋雨尤分头搜寻，博安安不敢离宋雨尤太远，一路上紧紧跟随在后面…
　　神像的外壳被完美拆解后，司冰烟和离萝三人仔细地观察周围的感应器。
　　一切如初那般感应器散发着微弱的黄色的光点，神像悄然站立在原地。司冰烟时不时转头看看远处的席缘。
　　她热得汗流浃背，绕在河道中央仔细张望。
　　宋雨尤也是热得大汗淋漓，才找了没多久就有些受不了。
　　“师父！我们回岸边儿吧。这儿的温度有些太高了，这里跟蒸笼一样。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席缘垂着脑袋往回走，望着干裂的土地疑惑不已。
　　河岸后面的荆棘缓缓朝河道蔓延，它们围绕在司冰烟四人周围盘旋几圈后，便转移了方向往河道中央前进。
　　司冰烟很快察觉到了荆棘的变化朝离萝眼神示意。
　　四人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那些缓慢移动的荆棘，奎克和加利围绕在离萝和神像周围缓缓往后撤退，司冰烟朝席缘的方向慢慢靠近。
　　蔓延的荆棘穿入龟裂的缝隙朝中央迅速蔓延，灼灼的热气越发烧得厉害。宋雨尤加快脚步往河岸靠近，嘴里还不停朝席缘念叨。
　　“师父！快走！这缝隙里边都开始冒烟儿了，指不定河水就边熔岩了！赶紧回去。”
　　司冰烟仍旧还在往席缘靠近。
　　河道中央，烈火瞬间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紧接着，那些缝隙随之被点亮，火光蔓延着从裂缝中喷涌。
　　“安安！”司冰烟怒吼道，随即又往席缘的方向跑去。
　　“宋雨尤快跑！”岸边的离萝亦是目睹了裂缝中诡异的火光，下意识地朝宋雨尤喊。
　　宋雨尤转身朝身后望去，扭头的一瞬，熔岩喷涌，直击半空。
　　“师父！——”
　　博安安迅速拽起宋雨尤，一个缝隙打开便带回到了河岸边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地注视着席缘和司冰烟。
　　“师父！快跑！”
　　“姐姐！”
　　谁也没法预料到，席缘竟然热得使不出力气，朝司冰烟迈进的步子变得越来越迟缓，脚下仿佛压了玄铁。司冰烟见势刻不容缓，立即锁定了席缘的位置，眨眼间劈开裂缝，等裂缝准确地从锁定的位置出现时，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司冰烟一人慞惶地朝周围张望。
　　“席缘！？”
　　“姐姐！快回来！”耳边传来博安安急切的喊声。
　　她转身一看，脑海瞬间轰鸣作响。
　　熔岩拼接成一条巨龙，骄傲地把席缘托在半空。周围火焰喷涌，从席缘脸颊落下的汗珠顺着月光，落到地面的熔岩上迅速蒸，随之生成青烟…
　　司冰烟毫不犹豫，劈开裂缝朝半空中席缘的位置移动。
　　席缘周围仿佛被设立了无形的屏障。
　　司冰烟尝试利用缝隙靠近，当她重新出现在裂缝时，席缘依旧离她那么远；她再次尝试，依旧无法触摸到她，无论怎样劈开裂缝，都似乎永远不可靠近，她与席缘的距离仿佛永远都相差了那么四五米。
　　她消失在半空的蓝色缝隙中再次回到河岸，仔细锁定席缘位置后，再次尝试，最终依旧移动失败。
　　这时，所有人都已经变得焦急如焚，眼巴巴地望着悬在半空中的席缘爱莫能助。
　　司冰烟不停往返于半空与河岸之间。
　　“——为什么虚幻境的目标这次会是席缘？”
　　“——之前在梅檀岭席缘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这次是为什么？”
　　“——席缘，等我。”
　　她越是思考，越是焦躁不安，在心底里愧疚地要死，如果之前没有让席缘独自去河岸，也不至于回落到如此境地，遭受这般折磨。
　　司冰烟一次又一次往半空隐形的屏障撞击。
　　“姐姐！——”
　　博安安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站在河岸边大声呼喊。
　　司冰烟的尝试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席缘依旧在屏障的另一边纹丝不动地悬浮着。
　　“安安！快把你姐姐弄回来啊！”宋雨尤呵道。。
　　博安安皱眉晃头，哽咽着回答，每个字眼都是怯懦。
　　“我不想…我得把你看住，况…且…我也跟不上姐姐…”
　　司冰烟的速度极其迅速，裂缝如闪电一般穿刺在河岸与半空之间，只能看到起始和终点的蓝色光芒，每次落点的光亮还未暗淡时，在另一处又瞬间生出了另一道缝隙……
　　如此这样，席缘永远都理她咫尺。
　　她像被激怒的狮子，疯狂朝屏障周围移动。
　　烈焰熊熊燃烧，把席缘包围，每次靠近身上的衣着都会受到灼烧。
　　这跟在圩村时的席缘一模一样，不达目的绝不放弃，每次尝试都以自己为代价，即使粉身碎骨也毫不在意，只想留住眼中唯一的曙光。
　　“姐姐！——”博安安眼眶泛红，大声地在一旁呼喊。
　　宋雨尤也不知不觉靠到了离萝怀里，任何人都不敢直视半空中折翼的璧人，只能把沉重化作泪水潺潺下落。
　　“师父…”
　　离萝紧闭双眼，紧紧环着宋雨尤，她们全身麻痹，只能相互依靠，伴随着抽泣原地不动。
　　河岸被熔岩布满，烧不留神就能烧至殆尽，那些荆棘化成灰烬后再次生长，无人可以道出其中缘由。
　　半空中的‘火龙’蜿蜒着躯体，朝司冰烟喷涌出烈火。
　　她迅速闪离躲避，就在躲避的那一瞬，席缘再次往半空中升了些高度。黑夜中，除了半空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无法看到席缘的身影。
　　阵阵青烟从火焰中央飘散开来。
　　心‘咯噔’一下。
　　之前的轰鸣声再次贯彻耳畔，她毫不犹豫地朝席缘再次移去。
　　火焰朝她迅速冲击，将她击落回河岸。
　　博安安流泪满面朝她而去。
　　司冰烟毫不懈怠，扶着胸从地面上爬起来。
　　“放下你的痴心妄想！”
　　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
　　司冰烟没理会，她把博安安推开，再次开出裂缝。
　　每当她靠近席缘，从她周围便会生出火焰朝她撞击，每次撞击力道都比上一次加重。
　　此时的司冰烟已经伤痕累累。
　　“姐姐！”博安安把司冰烟扣在原地怒吼。
　　她仿佛已经丧失理智，无论博安安喊得多大声，她都毫不在意，全身拼命挣扎着，完全不受控。
　　“雨尤！离萝！快！”博安安吼道。
　　所有人一齐上前，把司冰烟死死压制。而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半空中挣扎着，丝毫没有懈怠。
　　一瞬间，加利和奎克瞬间消失，紧接着是离萝、宋雨尤，最后是博安安。
　　他们分别出现在离司冰烟10米有余的位置。
　　“姐姐！你救不了老席！”博安安从地面上爬起来，望着司冰烟怒斥。
　　宋雨尤趴在地上不可思议地望着离萝，余光中烈火依旧在生生不息的燃烧。
　　博安安的话就像是落在脖子间的利刃，道出的话宣告了\'斩立决\'的死令。
　　宋雨尤捂着耳朵，失落地俯身嚎啕大哭。
　　司冰烟仍旧是不为所动，没有了束缚，她彻底发了狂，毫不懈怠地朝火龙移动。
　　她再次被火焰重重的击回到河岸。
　　河道中央的熔岩更加凶猛，在河岸边沿生出了一道铜墙铁壁。
　　沉沉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虚幻境。
　　“就算是神族后裔，也不要坏了章法！”
　　这些声音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反倒点燃了司冰烟的斗志，她站起身，再次尝试。
　　火焰伸出铁臂，将她击倒在地，其他人更是毫无机会靠近。
　　而这一击的确是让司冰烟彻底耗尽了自己的所有精力，尽管现在已经是灰头盖面，依旧可以看到鲜血的痕迹…
　　半空中，火焰围在被荆棘环绕的席缘周围，缓缓升空把她高高推向圆月，整个夜空仿佛都被焰火点燃。
　　席缘在荆棘缠绕着，直露出双臂，她垂着脑袋，俨然成为了一个活祭品。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身影在半空中若隐若现，随着火焰不断往高处攀爬。
　　司冰烟难以置信，那个身影的出现再次让她撕心裂肺。
　　“——她还活着！”
　　不知是庆幸还是惶恐。
　　当曙光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只能远远瞻仰，多么可悲。
　　这可怜的束手无策简直让她绝望，只能面如死灰地望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身影。
　　“好好祀奉你的神灵，乞求庇佑吧。”如雷贯耳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周围。
　　博安安抱起司冰烟，紧紧扣着她安抚。
　　再次看到司冰烟灵魂被抽离的模样让她愧疚不已，她埋怨自己的无能。
　　如果可以再强大一些，老席也不至于会深处险境。她甚至已经做好司冰烟再次进入神溃的打算。
　　半空中的‘火龙’终于消失在视野里。
　　河道中的熔岩依旧在烧灼着整个大地。
　　绝望了，司冰烟彻底麻木。
　　皓月变成了火红，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中烧灼。
　　河岸上的杨柳枝缓缓延展，生向不着边际的夜空。那些烟火仿佛无法将它们燃烧，杨柳枝混杂在荆棘的灰烬中迅速蔓延到河道的裂缝中。
　　火焰被阻断，与地面分隔，甘露从天而降，打在脸颊上。
　　司冰烟仰望着天空，仿佛看到了希翼，她起身再次推开博安安，巴不得用尽余生所有的力气朝她靠近…
　　“水净瓶？”宋雨尤皱着眉小声呢喃，脸颊上的泪痕依旧还悬挂着。
　　离萝困惑不已。
　　这甘露的确是雪中送炭，来得及时。
　　宋雨尤恍然，从地面上坐起来，“师父说过我们来这里是找水净瓶…”她静静地仰望半空。
　　火焰被甘露缓缓熄灭，荆棘包裹着席缘慢慢下坠。
　　从河道的裂缝中，迅速被灌注了流水，然后一寸一寸往上喷涌。
　　宋雨尤下意识挡在离萝前面，身体缓缓后退。
　　司冰烟眼神泛光，在河道边沿踉跄几步后便移动到了荆棘的位置。
　　“老席？”博安安惊叹不已。
　　司冰烟从荆棘缠绕的席缘周围，再次返回到河岸，她浑身伤痕，望着席缘发愣。
　　“冰烟，师父…”宋雨尤不敢靠近，只敢在一旁小声呢喃。
　　“姐姐，为什么？”
　　她注视着荆棘下的席缘急得她不可开焦。
　　“去不到！我没办法靠近她。”
　　“……”博安安困惑，再次把目光锁定在半空中。
　　席缘在挣扎着低语。
　　“冰烟！”
　　这声呼唤如雷贯耳般的回荡在虚幻境。
　　荆棘包裹着席缘，缓缓生出嫩芽，随之绽放出晶莹地花朵，鲜血一滴滴从枝叶和花朵中散开，最后滴落到水面上轻轻化开。
　　博安安和司冰烟相视而望，同时往席缘的位置移动。
　　刚一落到席缘周围，顷刻间再次回到原地。两人困惑地相视摇头。
　　“主神！”宋雨尤的惊叹声从河岸边传来。
　　眼前的景象让人叹为观止。
　　河道底下蔓延着无数藤蔓，透过清澈的流水散发出五彩斑斓的亮点，从河道中央的位置开始，千瓣圣莲一束一束从水中绽放，荷叶包裹着圣莲缓缓往河岸边蔓延，好一副生生不息的场面。
　　“圣莲？”博安安望着眼前铺天盖地的千瓣发出疑惑。
　　半空中再次燃起烟火，紧紧缠绕在席缘周围，那些荆棘顷刻间化作金光，随风散去，那人正满目欣喜地望着司冰烟微笑，她的身体缓缓下落，直到踩踏在千瓣圣莲之上。
　　司冰烟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朝她奔去。
　　“不虚此行！”宋雨尤发出感叹。
　　河道中央，圆月下璧人缠绕，不计其数的圣莲朝她们绽放，河水波光粼粼，隐隐约约从荷叶中透出几点璀璨夺目的光亮…
　　她们消失在蓝色光缝中，重新出现在河岸。
　　宋雨尤喜出望外，急切地奔向她们，“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儿，现在我觉得没之前那么热了。”
　　她回答得那么波澜不惊，好像所有事情都未曾发生过。
　　“恩人？你...”
　　席缘那灼灼的目光一刻也未曾从司冰烟身上挪开。
　　她笑得淡然、坦率。
　　“这都怎么了？我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吗？你们怎么全是这样的表情？”
　　她注视着司冰烟。“主神大人！谢谢你的庇佑。又救了我一次。”
　　所有人狐疑不解，席缘却把自己置身事外。
　　司冰烟虽有困惑，也没有多问，朝几人使了使眼色，就宠溺地望着席缘摇头。她温柔地托起她的脸颊，温柔地应答着。
　　“谢谢你，再次，挽救了我的灵魂！”
　　宋雨尤掏出装着纽扣的瓶子瞧了瞧，脸色看起来并不如意。
　　“师父…这里没有净土…”
　　席缘端起脑袋思考，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可惜…回罢！你们也都想家了。”
　　这话让所有人沉默不语，离开的日子终究比预计的来得快…
　　离开虚幻境后，司冰烟一刻也没跟席缘分开过，两个人比以前更加亲密，不是你抱着我，就是我抱着你，尽管席缘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身体，依旧还是紧紧贴着司冰烟；宋雨尤跟离萝两人照常如旧，归途的路上还是打打闹闹。
　　出于好奇和天气的原因，博安安总算在离别之际感受到了宋雨尤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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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补充一下没有特别描述的部分，水净瓶，是席缘推测出可能会发现摩尼宝珠的线索。重返现世篇结束，总结一下，线索一共有三个，分别是：梅檀岭的杨柳枝、墨脱的千般圣莲、普陀洋的水净瓶。本章结束，席缘放弃成为现世主，下个篇章重返彼世情结，还是以揭开彼世矛盾为主。（感谢坚持！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