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60、确信

　　傍晚墨脱的雪山批上了金色的霞光，显得分外妖娆。越过雪山，穿越山谷，这里鸟语花香，树木直指苍天，树木下铺满了苔藓…暗流两岸，泥土上香味四溢，有朝圣者向河流中投送贡品献祭，以求神灵赐福…
　　“师父，这地方好像跟你说的不一样…不是说有莲花吗？”
　　这里的温度让身体属火的席缘竟然感到异常寒冷，她浑身颤栗得发抖，抱着手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些，除她之外的其他人也是觉得有些刺骨，也不至于是冷到受不了的程度。
　　面前的水池里别说莲花，就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这实在让席缘有些出乎意料，冷入骨髓的寒冷冻得她思考迟缓。司冰烟脱下衬衣围在席缘身上。
　　“冰…冰烟，你…还是自己穿上吧，现在温…度…比白…白天要冷…一些。”
　　她说话甚至都口齿不清，宋雨尤也只能干着急。
　　“师父...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我们有准备些厚衣衫。”
　　席缘摇头否决。
　　“我…我们顶着烈日，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不…不能浪费时间。”她艰难地把脑袋转向博安安。
　　“安…安安，开…开启吧。”
　　“老席…”博安安有些犹豫，她从未见过她瑟缩的模样，不由有些担心。
　　司冰烟默默地望着席缘沉思。
　　现在的寒冷并非让人无法忍耐，甚至作为普通人的宋雨尤也没有感到不适应，这种寒冷似乎只针对特殊体质的席缘，原本身体偏热的席缘在这里竟然会如此举步维艰，那么，无论加多少衣裳可能还是没法缓解。正如她所言，这次放弃下次再来也确实是无济于事。
　　伴随着隐隐的不安，司冰烟还是选择了妥协，她朝博安安点头示意。
　　随后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虚幻境被打开的顷刻间，池子里遍布荷莲，绿油油的荷叶上拖着绽放的花朵，婀娜多姿，分外壮观。
　　席缘也逐渐觉得暖和了些。
　　“师父！这也太多了吧！”宋雨尤望着满池荷莲感叹。
　　“看看纽扣…”
　　她从腰包掏出装着纽扣的瓶子，摆在眼前仔细瞧了瞧，并没发现有任何物质沾染的痕迹，遗憾地摇摇头。
　　自从经历了梅檀岭的意外，所有人都格外小心，站在池塘周围小心翼翼得张望。
　　“找千瓣！它跟其他的应该不一样。”
　　这传说中的千瓣圣莲，席缘仅在报道上有所耳闻，并未见过它的真实面貌。
　　奎克和加利听候席缘指示一步也没有离开离萝，三个人围成一团谨小慎微地绕搜寻。
　　池边的道路湿湿滑滑。
　　所有人都专注于池塘的荷莲，离萝弯着腰缓慢移动位置，竟不巧踩滑，在她摇摇欲坠时，席缘猛冲过去将她推到池岸边。
　　还未等离萝晃神过来，只听到‘咚’地一声，随之便传来了宋雨尤焦急的喊声。
　　“师父！”
　　她诧异地盯着离萝，对自己眼神中透露的愤怒毫不避讳，随后又冲着离萝严声厉气。
　　“你干嘛不拉住师父？”
　　她丝毫不给离萝解释的余地，将外衫脱下准备跳下荷池。
　　又是一处落水声从左边的位置传来。
　　除司冰烟以外，河岸上所有人都被满池荷莲掩盖了视线…
　　池岸边一片寂然。
　　加利移步到宋雨尤身旁怯生生地解释。
　　“雨尤小姐…小姐她…不会游泳。”
　　宋雨尤仍旧还在气头上，冷冷瞥了眼斜后方的离萝，然后继续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荷莲。
　　眼看两人气氛不对劲儿，博安安也颇为烦躁，她仍旧不忘席缘的嘱托，在脑海里反复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她把宋雨尤把她拉到身后，活生生把她带到离萝面前。
　　“离萝。宋雨尤就是这脾气，说话难听了些，不要放在心上。上次你因为救她掉进水里的事儿，她还不知道，她的气话不必放在心上。”
　　离萝垂着头甚至不敢直视宋雨尤。
　　气头上的女人沉默的喘着粗气，若不是博安安出来解围，她会把所有的气全冲离萝发泄出来。
　　宋雨尤蹲在池子边，用手轻轻碰了下睡眠，然后猛地一下把手缩回来。
　　然后扭头朝离萝怒目而视，女人委屈地垂着脑袋依旧没有抬头。
　　“少神，你来摸摸看。”她说得直打哆嗦。
　　博安安困惑地望着宋雨尤，然后蹲下身把手放到池子里。
　　那温度简直冷透彻心骨，仅稍微沾了些水花就冻得人难受。
　　宋雨尤眼巴巴地望着博安安。
　　“少神，师父她们…会不会…”
　　博安安盯着池水迟疑地摇头。
　　“我相信姐姐，她水性好，一定会把老席救起来…”
　　“可是…”
　　“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就在这里等她们…”
　　此刻任何错误的揣测都能拨乱博安安的思绪。
　　她不能让剩下的人身处险境，池水冷彻透骨得异常，任何一个人下去都会面临不可言说的危险。
　　实际上，博安安表面的平静全在赌。
　　传说中的优昙花具有神奇的功效，能让身体保持恒温，延缓衰老，甚至起死回生…
　　如果足够幸运，当初遇到的真是席缘揣测的那位轮转圣王，那优昙花一定会对司冰烟生效，可是这一切都没法佐证。
　　轮转圣王和优昙花也仅仅只是传说，谁也没见过，更别说见识它的神奇功效。
　　博安安只能把所有希望投注在虚无缥缈的传说上。
　　落进水池的席缘再次被寒冷包围，她拼命挣扎，越是挣扎越觉得乏力，脚腕被水流死死往下拉扯，几秒后就失去了知觉。她缓缓下沉，薄弱的意识依稀模糊，视线里只能看到碧绿的荷叶和隐隐露出身形的莲花。
　　曼妙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宛若幽灵，白色的丝绸在冰冷的池水里随波摆动…
　　“冰…烟…我好累…”席缘双眼缓缓闭合。
　　司冰烟奋力下潜，左手绕在席缘腰身，右手怜悯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席缘身体僵直，毫无反应，她靠近席缘给她渡气。眼眶下的泪珠包裹在池水中，缓缓上浮，直到席缘意识恢复缓缓睁眼。
　　她紧紧抱着司冰烟，分不清她究竟是喜悦还是悲伤。
　　池子下面，金光忽闪，司冰烟朝下指去。
　　席缘愕然，再次尝试下潜。
　　司冰烟摇摇头，用手势比划示意席缘上浮。
　　两人在水里分开，席缘快速上浮从荷叶下探出脑袋。
　　“雨尤，纽扣给我！”
　　宋雨尤一惊，急急忙忙取下瓶子朝席缘抛去。
　　余光中离萝只偷偷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又垂着头静静站在角落边上，她顾不得思考，转身继续潜入水池。
　　越是往下，身体越是冷地僵硬难受，尽管如此她还是竭尽向下。
　　金色的光芒围绕在司冰烟周围，看得席缘失了魂魄。
　　司冰烟在池子下面仔细探寻，终究还是一无所获。转身的一瞬，望到一脸痴傻的席缘。她纵身朝她靠近，席缘依旧望着她目不转睛。
　　司冰烟拽着她缓缓而上，席缘猛然惊醒，将司冰烟再次拉入池底。司冰烟疑惑不已，心里更是蹦紧了弦。
　　她们再次下沉到水池底下。
　　席缘使劲儿翻弄下面的淤泥，池子下面的水流仿佛被隔绝，丝毫没有一丝浑浊。司冰烟也跟着在淤泥中翻腾，每隔一小会儿给席缘渡一次气。
　　席缘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在所见的奇景，皱着眉头摇头。她不停地翻腾，直到底部的水流变得混浊不堪…
　　在池水中多待一秒对席缘都是威胁，见搜寻无果，司冰烟也不再任由席缘执着，她无法想象再次失去席缘，即使最后找不到净土，她也愿意耗费余下的时光陪伴她直到神识彻底溃散…
　　席缘依旧执着于那些淤泥，尽管被司冰烟带着上浮，也仍旧在脑海中不停思考。
　　“——欲得净土，当净其心。”
　　她使劲挣脱开司冰烟，再一次返回池底。她停在淤泥中，尝试让自己冷静，她越是执着，越是寒冷入骨，意识再次缓缓下沉。
　　她浮在淤泥之上望着游来的司冰烟淡然一笑，这一次可能真的是自己错了，双眼慢慢闭合…
　　瓶子从她手里慢慢下滑，最后混入淤泥。
　　席缘猛然睁眼，迅速转身，她抛开淤泥把瓶子放回口袋里，凭借还依稀残存的意识把淤泥拽在手心…
　　司冰烟勾着席缘双臂，迅速带着她上浮…
　　池边焦躁等待的人再次围了过来。
　　“师父！”
　　“老席！姐姐！”
　　席缘从荷池拖上岸，安然地躺在原地，右手上被还拽着一朵晶莹剔透地水晶白莲，淡淡地光芒围绕着白莲一圈一圈地缓慢散开，显得美丽而圣洁。
　　司冰烟反复挤压席缘胸腔，每挤压一次渡一次气。反反复复几次后，体力也随之殆尽，席缘仍旧是无动于衷，脸颊上的水珠混杂着泪水缓缓滴落，挤压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
　　宋雨尤焦躁不安，在两人身旁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昏迷不醒的席缘。
　　混沌的意识里，传来低沉的声音。
　　“——席缘”
　　“……”
　　“——落得如此地步，你可有悔？”
　　“不悔。”
　　“——害你如此的人，可想再遇见？”
　　“见和不见并无差别。”
　　“——现下可有执念？”
　　“……”
　　“——贪念凡尘成不了佛，你可知？”
　　“佛因无爱而成佛。我是人。”
　　飘渺的声音晃荡在一无所有的混沌中，声声入耳，那般急切。
　　“席缘！…”、“老席！…”、“师父!...”、“恩人…”、“席缘小姐…”
　　这些声音把她从混沌中拖回人间，她双眼惺忪，朦胧的视线中司冰烟正趴在自己胸膛上抽蹙…
　　“冰烟…你又哭了。”
　　司冰烟身体僵直，然后迅速抬头。眼前的人睁着眼，跟往常一样注视着自己。她把眼泪抹去，一个劲儿朝她苦笑。
　　席缘只温柔地安抚着司冰烟。
　　她把手中的千瓣圣莲举在司冰烟面前，笑得天真烂漫。
　　顷刻间，晶莹剔透散去，化为宝珠，散发出无比神圣的佛光。
　　席缘把珠子递给博安安，然后从裤子里掏出瓶子，瓶子周围被污浊包裹得严严实实。
　　宋雨尤接过瓶子，然后尝试用衣服擦试，只是无论怎么擦，瓶子上的污浊散开后又再次聚集，她举着瓶子使劲儿在眼前晃了晃。
　　“师父？这…是…我们要找的，净土？”
　　席缘一刻也不想从司冰烟身上挪开，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嘴巴里依旧在回答宋雨尤的提问。
　　“应该就是了…”
　　席缘可以安然无恙，博安安很是欢喜。
　　瓶子上沾染的污秽看得让人厌弃，与想象中的‘净土’毫无关联。
　　醒来后的席缘从没把目光从司冰烟身上挪开过，不由让人觉得她神经恍惚。
　　博安安盯着她困惑不已，司冰烟也是一脸疑惑。
　　“你信我吗？”
　　她仍旧注目着司冰烟。
　　她怎会不信她呢？
　　司冰烟望着席缘微微点头。
　　至此队伍离开了墨脱的虚幻境。
　　司冰烟抱着席缘一刻也不想离开，席缘依偎着她跟宋雨尤交谈。
　　“雨尤，之后去普陀洋…能帮忙看着离萝吗？”
　　宋雨尤瞥了眼离萝，“师父…她有奎克和加利看着，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她嘴角含笑，看看了司冰烟谄媚道，“不如～我跟冰烟老板一起把你看住好不好…免得你又奋不顾身做些让人惶恐的事情来！”
　　席缘摇摇头不停地叹气。
　　宋雨尤接着又问，“为什么还得去普陀洋？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如果能得到更多…那自然是最好的。”
　　宋雨尤疑惑地望着席缘，她所认识的席缘并非贪婪成性。
　　“既然已经确认找到了净土，那司老板应该也可以安然无恙了，为什么还得找更多的呢？”
　　“雨尤…我想多了解些净土…”席缘解释说。
　　她迟疑的看了眼旁边愕然的司冰烟。
　　“师父，我会竭尽全力帮你的。只怕…最后可能不会如你所愿…”
　　席缘没有回答，只是粲然一笑。
　　“雨尤…你…要不要去后车厢休息一下？”
　　“不要！待里面我就觉得不舒服！”
　　“雨尤……”
　　“师父！就算她不会游泳，也不能见死不救吧。我是搞不清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她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儿。你难道忘记了她还绑架你和安安吗？”宋雨尤说得怒气冲冲。
　　席缘注视着宋雨尤思索。
　　“你不能这么想离萝，她是好人，如果不是她顶着落水的危险帮忙，安安也没法把你从梅檀岭带出来。”
　　宋雨尤沉眉深思，跟司冰烟眼神确认后，就离开了车尾。
　　离萝坐在副驾驶位上，加利被宋雨尤挤到了中间。宋雨尤望着离萝的背影佯怒。
　　“哼！之后去普陀洋，请离萝大小姐千万不要再靠近任何有水的地方。免得师父受到牵连！”
　　离萝一怔，没未回话……
　　席缘靠在司冰烟肩膀上轻哼一声。
　　“你别看宋雨尤怒容强面的样子，她可能比我们都要通透许多。”
　　她注视着司冰烟失了神。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像圣莲一样埋进淤泥里，永世不见天日…”
　　司冰烟蹙然一笑，席缘的温柔使她沉迷，她能包容她的所有，只求不离不弃。
　　“席缘，谢谢你没有抛下我。”
　　席缘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如获珍宝般地怜爱。
　　“我绝对不会抛下你，无论你身处何处，我一定会找到你，绝不让你孤身一人。”
　　“……”司冰烟静静地望着她。
　　“冰烟，你愿意带我走吗？”
　　“你在…我在。”
　　这些答案全都融在了席缘骨子里，即使早已心知肚明，也仍旧愿意一遍又一遍地倾听。她把脑袋靠在司冰烟胸前，双手紧紧包裹着她。
　　“谢谢主神大人把最完美的你赐给了我。”
　　司冰烟捧起她的脸庞注视着。
　　“我的信徒天资聪颖！我相信你。”
　　席缘抬头望着她，满眼都是欣喜。
　　“冰烟…你知道我在水里看到了什么吗？”
　　司冰烟嘴角含笑，静静地倾听着。
　　“那是我这辈子永生难忘的场面，金光一层一层把你包裹在水里，是那么的迷人心窍，那些光线就像披在你身上纱衣，那么神圣、庄严，不可侵犯。”
　　司冰烟并不自知，只觉得是席缘平常说的甜言蜜语。
　　“我看你是出现幻觉了，池里的水冷彻刺骨，你冻得神智不清…我在池里只看到你和淤泥，并没发现任何其他东西…”
　　席缘疑惑，当时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那时光芒万丈，几乎照亮了池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当事人却并不知情。她思考着，越发觉得恍惚，垂着脑袋喃喃低语。
　　“看不到吗？难道真的是我产生了幻觉？”，“不可能…最后确实也找到了摩尼宝珠…”
　　思索片刻后她仍旧困惑不已。
　　“冰烟，我们得再去一次圣城。”
　　女人虽有疑惑，也还是随了她的意。
　　再次来到圣城，席缘只带了司冰烟去宫殿，其余人全在车里等候。
　　她们找到之前的老僧人。
　　“大师…我有事需要找圣者。”
　　老僧人端详着两人，静静听完席缘的请求，他没多言，仿佛早已预料到席缘会再次重返。
　　席缘和司冰烟跟在老僧人后面来到侧殿。
　　圣者依旧坐在塌上闭眼打坐。
　　房间里静悄悄，传来的铜铃声悠扬而急促。
　　静坐等待的过程席缘思索万千，她坐立难安望着圣者。
　　“大师，什么东西能够满足众生之意愿？”
　　“南无阿弥陀佛。”
　　席缘垂着头深思。
　　“圣人现世，众生安乐。”
　　圣者微微睁眼，觎着跪立的两人。
　　席缘从口袋里掏出摩尼宝珠，放在掌心上。
　　圣者瞧了瞧，再次闭眼。
　　“如果圣人真已现世，这不属于任何人…”
　　圣者静静坐立了片刻，缓缓从塌上走到席缘面前，他俯身端详着摩尼宝珠，一会儿看看司冰烟，一会儿又看看席缘，最后只是缓缓摇头。
　　他让小僧人把摩尼宝珠放进宝盒里封存起来，然后一如既往地平和，他注视着席缘说。
　　“你已得到。”
　　“……”席缘望着圣者那安然自若地模样沉默不语。
　　“回罢...你已经得到答案了。”
　　席缘不再多问，两人从佛垫起身。
　　圣者双手合十朝席缘叩礼，然后朝司冰烟微微颌首。
　　席缘释然，给大师回了一个佛礼，然后拉着司冰烟离开。
　　圣者站在侧殿大门双手合十，目送两人离开。
　　司冰烟疑惑不已，在彼世体系中，能得到圣者如此待遇的人屈指可数，就连神族也从未得到过这样的礼数。
　　她恍惚地望向席缘的背影，越发觉得眼前的她若即若离。
　　席缘走在前面紧紧拽着司冰烟的手腕儿大步向前，心中暗自窃喜。
　　如今，她确信司冰烟已经彻底摆脱了神溃的困扰，脑海中的困惑早已被涌上心头的喜悦給掩盖。此刻仅有的期盼就是带着司冰烟去普陀洋寻净土，然后带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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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世篇即将结束，席缘即将成为真正的现世主，但选择权在于她。在她潜意识里她是有察觉的，我描述得比较隐晦，另外轮转圣王在蜀中廊对她也有很大的影响。司冰烟的直觉也没有错，但是她无权干涉现世的规则，再加上性子比较隐忍，所以很多不寻常的地方她都不会深入去思考。（这些内容，我先提前解释下，之后不会详细去描述，这个脑补作品主要还是以彼世为主。再次感谢，坚持到现在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