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59、缘尽则散

　　次日，天未亮一群人就去了圣城。
　　因为神像的缘故奎克和加利没能进到宫殿里，三跪九叩一路而上耗费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
　　登顶时席缘已经热得满脸涨红，衣服更是被汗水浸湿；宋雨尤也是一副灵魂脱离□□的状态。
　　还没等两人调整完状态，殿里的僧侣就不请自来了。
　　老僧人先是跟司冰烟和博安安礼貌地做了佛礼，然后是席缘、离萝、宋雨尤。
　　大殿外的小僧瞅了瞅几人，然后凑到老者耳侧低语，随后两人转而向朝席缘又做了个佛礼。
　　席缘有些茫然无措，双手合拢站着一动不动，脸上僵硬的表情更是显露无疑。她双颊泛红，垂着脑袋毕恭毕敬地又回敬了一个佛礼。
　　小和尚头也没抬靠近席缘微微弯腰，这个动作的指向性很强，分明是针对席缘一人。
　　这倒更是让她困惑，踌躇地看了看身旁几人，然后望向小僧身旁的老者。
　　“大师，只有我一个人吗？”
　　老者双手合十，朝她微微点头。
　　脑子又是一阵懵然，其他人也更是百思不解，若不是介于来者是客，这几人早该巴拉巴拉问个不停了。
　　席缘跟她们稍微叮嘱了几句后就怯生生跟了去。
　　一路跟随小僧人来到宫殿一处僻静的禅房外。
　　小僧人轻轻敲门，并未进去，然后勾着头面朝席缘颌首。
　　这里的气候让席缘很是不适应，喉咙干涩得厉害，嘴唇干裂乌青。她用舌头润湿了嘴皮，然后再稍微整理了自己的着装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干净一些，随后就小心翼翼跨进禅房跪在佛垫上。
　　她双手合十朝面前闭目盘膝坐在塌上的圣者拜了三次。
　　等待几秒后，并未听到圣者的声音，小僧人也一直站在禅房外的小院子里等待并未进入。
　　她微微抬头望了一眼圣者的面容，慈眉善目，双眼紧闭，坐在塌上纹丝不动。
　　房间里静得似乎可以听到来访者灵魂深处的独白。虽有困惑，席缘也不敢贸然打扰，学着圣者的模样，跪得笔直，双手合十，闭目垂头。
　　许久后，空荡的禅房里终于有了动静。
　　“贪恋凡尘如何成佛。”
　　席缘睁眼抬头，塌上的圣者依旧还是闭合着双目。
　　静坐的时间并没让席缘变得焦躁，反而像是让她受到了洗礼，内心平静如水，思绪清晰得有条不紊。
　　席缘回答得不紧不慢，“贪恋凡尘成不了佛，佛因无爱而成佛。”
　　“可有执念。”僧言。
　　席缘摇头，沉思着淡淡回了句“不知”
　　“既已如此，为何问佛。”
　　“……”席缘默言。
　　“回罢，既已觉悟，早日成佛。”
　　她还是一幅淡然从容的模样，礼貌朝圣者拜了拜起身准备离开，最后还是强无声息地停在禅房门口。
　　“大师，是否人人都能寻到净土？”
　　“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即佛土净。”
　　圣者的回答让席缘陷入沉思，她并未停留，朝大师拜别后直接回了大殿。
　　一群人拥簇而上，席缘淡淡地朝她们摇头，然后脸上露出一个释然地微笑，这反而让人不明所以。
　　“走吧，我饿了…”
　　跟僧人拜别后，几人就离开了大殿，席缘也没多说，表情上没有任何变化。司冰烟很是担心，这样专注地异常淡然地席缘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静静跟在她身旁没有打扰，时不时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下山的路途上，气氛静得可怕，纵使烈日当空，也没法打破现在的沉静。
　　宋雨尤跟到席缘身后兴冲冲地问她。
　　“师父！我们是要多待一天吗？”
　　“嗯。墨脱离这里不远，我们得好好做些准备。”她回答得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波澜不惊。
　　“师父，你说墨脱有莲花，所以我们这次是要去采莲吗？”宋雨尤又问。
　　“采你个鬼！你怎么不去采花啊。”
　　宋雨尤白了一眼离萝，“你有完没完！我这是在跟师父说话，有在跟你说话吗？”
　　“哼！你难道不知道恩人是想跟冰烟说话吗？”
　　宋雨尤瞅了瞅身旁的司冰烟，然后盯着席缘坏笑，“师父，你可真是粘人精啊！小心在这佛门圣地，犯了规矩！”
　　“说什么呢！宋雨尤，恩人才不会跟你一样没规没矩。\"说着离萝就移步到宋雨尤背后\"看我不把你的嘴巴給撕烂！”
　　两人没说几句就又开始嘻嘻哈哈打闹起来，席缘和司冰烟走在后面不禁一笑，气氛可算是有了些变化。
　　宋雨尤总是能在适当的时候打破尴尬，这是博安安尤其羡慕的一点，也幸亏是她的存在，才能让这个原本八杆子挨不着边的‘小家庭’充满欢声笑语。
　　一路上几个人有说有笑…
　　宋雨尤和离萝像两只蜜蜂一样绕来绕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去往山顶宫殿的道路只有一条，朝圣的人越来越多。
　　席缘跟博安安说得正起劲儿，并未察觉到此时身旁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司冰烟。
　　女人风姿绰约，亚麻长衫里穿着白色吊带，凸显出丰满性感的身材，散发着让人嫉妒的成熟与性感。鼻梁高挺而精致，上面那双大眼睛注视着席缘一动也不动，饱含着的温柔和怀念让她妒忌。
　　她看着她，而她并未察觉。
　　抬头的一瞬间两人面面相觑。
　　曾几何时，她想着独自追寻而来，只为能够跟眼前这人踩踏在同一片土地，呼吸同一处的空气，思她所思，想她所想。
　　这样的场景在席缘脑海里曾经幻想过不知道多少遍，却从未想过在相遇的时候身边还有其他人…
　　擦身而过的一瞬，席缘略有动容，也仅仅只有一瞬，她很快就发现了司冰烟细微的动容。
　　“冰烟？哪里不舒服吗？”
　　她的温柔声音把司冰烟从茫然无措的混沌中惊醒过来。她的微笑始终如一，温柔得如沐春风，尽管她极力掩饰，也无法打消席缘的忧虑。
　　“雨…尤，雨尤她们呢？”
　　余光中博安安的表情也有些怪异。她转身朝路过女人的背影望去，很快就又出现了宋雨尤和离萝的身影。
　　“师父！师父！”
　　宋雨尤兴冲冲地朝她奔来，离萝跟在她身后。
　　女人那么夺目，怎能让人不为所动呢？
　　宋雨尤和离萝掩饰得很好，所有的表情全都掩饰在内心的揣测中，只偷偷瞄了一眼。
　　“你们俩怎么跑到后面去了？”席缘佯怒道。
　　“是宋雨尤往那个方向跑的！”离萝假意委屈，回答得可怜巴巴。
　　“宋雨尤往哪儿跑，你就往哪儿跑吗？莫不是...”她意味深长地瞥向离萝。
　　宋雨尤挡在席缘面前反驳道，“师父！你可不要想多了，我跟她！只是单纯的闹着玩儿！”
　　席缘抬起眸子笑得意味深长。之后又绕到司冰烟后面，环在她的腰间，停在耳垂边撒娇。
　　“我的司老板～怎么觉得你突然有些不开心呢！～”
　　她往席缘脸颊蹭了蹭，仍旧假装若无其事。
　　“天气热得不舒服，胸口闷。你现在靠我那么近，难道不觉得热了吗？”
　　“我就喜欢靠你近一些，再热也得在你身边儿！”
　　莫名的愧疚感席卷而来。
　　无论是司冰烟，还是擦肩而过的欧灵灵，思绪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相遇搅乱得一塌糊涂。即使已经察觉到司冰烟的反常，也只能假装不以为然。
　　回民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每个人都假意如旧，实际上各自都装着秘密。宋雨尤和离萝走在最前面，奎克和加利跟在后面，席缘三人离队伍远远的，掉在最后面。博安安最是关注司冰烟和席缘，所有人的装腔作势她都心知肚明，心里自是堵得慌，闷闷的跟在司冰烟身旁。
　　“席缘！”
　　陌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席缘一怔，紧紧握着司冰烟转身望去。
　　“…”女人注视着她，沉默不语。
　　“…好久…不见。”这话仿佛思考了好久才脱口而出。
　　欧宁宁望着司冰烟注目了很久，又瞥了眼博安安，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席缘身上，只淡淡朝她说了句“聊聊吗？”
　　席缘垂眸，她把司冰烟拉到一旁。
　　“能和安安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吗？”
　　这请求简直离谱得匪夷所思，司冰烟心里酸楚得厉害，她卑微的请求仿佛是在乞求些什么？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都犹如万箭穿心。即使万般不愿，也没法直截了当地讲出来，连假意伪装都没法勉强支撑她的动容，只能呆滞地点头同意。
　　而席缘竟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向欧灵灵…
　　博安安对日记的事情并不了解，其中那些细枝末节也只有当时做贼心虚的三人最为清楚，前一日被宋雨尤和离萝带偏了节奏，也只是觉得愤愤不平，如今从席缘和陌生女人的对话摆明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她温柔的态度甚至让她有些恍惚。
　　而司冰烟的态度更是让她觉得心疼，她默默挽起司冰烟的手臂安慰说。
　　“姐姐，我相信老席，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心里只有你一个。”
　　“……”司冰烟无奈地看了眼博安安，她哪里知道其中那些细枝末节呢？就连自己，也仅仅只了解了一些皮毛。
　　她越想越觉得讽刺，只能漠然不语地藏起自己的情绪。
　　席缘跟欧灵灵并没停留太久，回到了司冰烟的身边后也是一言不发，气氛降至冰点，博安安作为旁观者也不敢多说一句。
　　席缘牵着司冰烟直接回了房间。
　　司冰烟依旧处于懵然状态，席缘面对着司冰烟盯了很久。
　　“对不起，冰烟。”她把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只无奈地抒发了自己的愧疚。
　　司冰烟面无表情地抬头望着她。
　　“是我做得不对，但是请你相信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司冰烟仍旧沉默不语，轻轻推开席缘，漠然地缩进被子里，背对着她。
　　她的挣扎不比席缘简单。
　　日记的事情始终让她耿耿于怀，尽管意识中愿意相信席缘，也无法对今天的事情淡然处之。她对偷看日记的事情悔得要死，若不是因为日记，也许今天的偶遇就只是普通的老友相见，自己也不会有猜忌和莫名的妒忌，但是也正是这本日记自己才能了解到更加完整的席缘。
　　愧疚夹杂着委屈，让她不知如何去面对，席缘越是坦诚她越是难受…
　　身后传来席缘幽幽的请求声。
　　“冰烟…明天上午我有些私事必须要处理，等我回来，好吗？”
　　迟疑了很久后她才挤出一个“嗯”字。
　　这注定是个难以合眼的夜晚。
　　窗外的天空刚刚亮起。
　　席缘小心翼翼穿好衣裳准备离开，她停在门口最后看了眼缩成一团的司冰烟。
　　“冰烟…我现在就去，等我回来。”
　　除了席缘的声音以外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等席缘关上门离开后，她迅速穿好衣服紧随其后。
　　等司冰烟离开后，博安安也紧随其后。醒来的时候也没见到宋雨尤和离萝的踪影，心里老是觉得不踏实，瞻前顾后地跟在司冰烟后面。
　　刚跟到拐角处就被司冰烟发现了踪迹。
　　“姐姐…我…”
　　司冰烟朝她摇头，表情凝重，但并没有阻止的意图。
　　两人悄悄跟在席缘后面，最后停在离民宿不远的湖畔边。
　　宋雨尤和离萝前一天晚上一路跟随欧灵灵找到了她的住处，天没亮就又去守着欧宁宁，一路跟随她也来到了湖畔，两人躲在湖畔附近的大石后面。
　　湖畔前的椅子上，欧宁宁和席缘并排而坐。
　　“你又骗了我一次…”
　　欧宁宁说得云淡风轻。
　　“嗯。”席缘头也没抬回答得极其简单，垂着脑袋注视着湖面。
　　欧宁宁缓缓转身面向席缘，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席缘也并没有抗拒，就这么呆呆地注视着欧宁宁。
　　宋雨尤躲在大石头后面看得尤其专注，嘴里还不忘感叹，“我去！这女人太会撩了吧，这手段也太高明了吧，一来就这样！”
　　“你入戏不浅嘛！…先别说话，我们继续听。”离萝说。
　　两人接着又聚精会神地躲在大石头后面窥探。
　　“你变了。”
　　“……”席缘淡然自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安静地注视着她。
　　“以前的你活泼大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她端着席缘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下她的面容“以前的你从来不会打扮自己，现在…却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标志…动人…”
　　她凝视着席缘，试图捕获到她微妙的变化，“是…昨天那个女人吗？”
　　她望着她轻轻一笑，眼神中的喜悦并未掩藏住。
　　欧宁宁有些酸涩，她继续说。
　　“昨天的场景，眼熟吗？”
　　“嗯。”“是以前…”
　　她望着席缘冷笑道“你还是没有忘记。”“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
　　“……”席缘不动身色的坐立。
　　“决定不再喜欢你，我就不会再次重蹈覆辙。”“这话还记得吗？”
　　席缘脸上掠过一丝怔然，然后觎着笑脸摇头，又抬起，温柔的注视着她颌首。
　　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尽管笑得很浅，依旧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欧灵灵放下席缘下巴打量着她的全身。
　　“所以…你现在，终于也要放弃了？…”
　　席缘笑得牵强，垂着脑袋盯着地面，很久之后才说。
　　“对不起！歉你的那些…我终究还是只能亏欠…”
　　欧灵灵怔了怔，靠在椅子上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支香烟点燃，然后递给席缘。
　　这样的答案她心中一目了然，记忆中的席缘倔强得吹毛求疵，即使有万般无奈，也不愿跟现实低头，曾经给她无形中的灌注的愧疚，她念念不忘地坚持了整整八年有余，而这回...
　　她紧接着又给自己点了一支。双腿交叉附着身子，手肘靠在膝盖上，缓缓吐出香烟，显得风情万种。
　　她淡淡地问。
　　“多久了？”
　　“快一年了。”
　　欧宁宁吐出烟雾，缓缓摇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席缘！我们分开后，你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每个都不会超过一年，甚至都没有两个月，你难道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她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席缘不为所动，只是垂着头浅笑。
　　“今非...昔比吧”
　　她继续说。
　　“以前你看透的时候，我没看透。等我看透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
　　她靠着椅子仰面朝天。
　　“小时候，我认为无忧无虑才是做自己，你离开后，我也长大了。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我不像你，那么聪明，那么勇敢。你走过山川河流，我却只能原地踏步…如果不是那些经历，我也不会活得像现在这么豁达。”，“你离开后，那些原本不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全都蜂拥而至。那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能默默疗伤，我哭了好久好久...索性还是勉强捱过了那些日子。”
　　欧宁宁木然，这些话让她始料未及，即使已经事隔多年，记忆中的情感还是被抽离了出来，她不禁感觉一丝歉疚和心疼，“席缘…”
　　“所以，那时候…我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渺小而脆弱。”
　　她用余光瞥了眼欧宁宁，继续说“其实，这个世界大到你根本想象不出来，如果伴随着未知，与其逃避，不如对诚恳面对。接受那些不完美，努力做到完美，才能把握当下。”
　　她把香烟掐灭，侧身注视着欧灵灵温柔地问。
　　“你呢，现在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如你所愿的那样吧。”
　　“……”席缘颌首微笑。
　　短暂的沉默后，欧宁宁注视着席缘又问。
　　“席缘…如果，没有其他人的介入，会不会…”
　　她的话还未说完，席缘就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会，一定会。”
　　席缘的答案让她潸然，她轻轻靠到席缘肩窝里，抱着她抽搐起来。
　　两人的一举一动把博安安震惊地五雷轰顶，正准备冲出去跟席缘当面对峙，最后却被司冰烟狠狠拉了回去。
　　司冰烟现在的温柔令人心疼。
　　她震惊地望着她。司冰烟只是缓缓朝她摇头。两人继续躲在旁边窥探。
　　欧灵灵抽泣着捶打席缘，把尘封已久的埋怨全都发泄了出来。
　　“骗子！骗子！骗子！--把欠我的，全还给我！”
　　席缘一动不动，任凭她打骂。
　　“欧灵灵，有的话当初没能说出来，现在说出来也是于事无补。如果我们没有相遇，我可能不会变成现在的我，所以，谢谢你。”
　　她在欧宁宁额头上轻轻吻了下去。
　　这个举动更是让暗地窥探的人震惊不已。
　　博安安再次被司冰烟阻拦了下来，她望着司冰烟更是觉得匪夷所思，都这种程度了为什么还能不为所动呢？
　　司冰烟漠然，尽管对两人亲昵的举动感到愤怒，甚至可恨，但她依旧觉得这短暂的温柔应该属于眼前的陌生女人，至少在这个时候不该被打扰。
　　她拽着博安安望着出神，却不知席缘早已发现了她的位置。
　　椅子上的女人望着她笑得灿烂，双眼弯成一条缝，吓得她慞惶无措，身体却不听使唤地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席缘轻轻推开欧宁宁“不哭了…我女朋友还在等我。我们就此打住吧，以后……各自随心而活。”
　　她把那句‘再见’化心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司冰烟。
　　“我会把全部都告诉你。先回去，把明天的行程安排一下。”
　　随后她又安慰博安安说，“不要动摇你对我的信任。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跟任何人有瓜葛！”
　　大石头后面的宋雨尤和博安安也悄然离开。
　　一群人再次围在一起，席缘把墨脱的计划一一讲给每个人，但终究没人踏踏实实给听进去。
　　每个人的心不在焉都被她看在眼里，尽管如此，她依旧毫无波澜，还是一丝不苟地重复确认计划的每个环节。就算所有人对她误会得彻彻底底，她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夜里，司冰烟缩在被子里局促不安地等待席缘。被她发现后，就一直惴惴不安，除了愧疚还夹杂了一丝不甘心…
　　席缘从浴室出来后一声不吭地去了另一侧，跟昨天一样蜷缩着身体背对着她。
　　司冰烟焦躁不安地等待席缘开口说话，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内心更是乱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拽着被子恨不得将它撕碎。
　　又是挣扎了许久，席缘仍旧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已经将近两天没有跟席缘认真说过一句话了，这次终于无法忍耐，她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喊她名字。
　　“席缘。”
　　她转身望着司冰烟。
　　“她是我前任，我对她有亏欠，还不完也还不起。”席缘坦诚地跟司冰烟解释。
　　这反而让司冰烟感到羞愧，“席缘…我…对不起。”
　　“冰烟？”
　　她注视着司冰烟，把身体往她挪近了些。
　　“我…偷…看了你的日记。”
　　司冰烟羞愧地说话支支吾吾，倒是席缘平静得波澜不惊。
　　“然后呢？”
　　“……”司冰烟震惊，沉默地望着她。
　　席缘假意担忧地询问“现在觉得哪里不舒服吗？是想睡了？”
　　司冰烟更加无地自容，垂着脑袋佯怒，“席缘！”
　　“冰烟？”女人疑惑地发出声音，丝毫不在乎她的旁敲侧击。
　　“我说我看了你的日记！”
　　“嗯。你刚才说过了。”
　　司冰烟望着席缘坦诚真挚的模样，坐起身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席缘仍旧那么温柔。
　　“为什么生气？”
　　司冰烟一下扑进席缘怀里，紧紧抱着她娇嗔，“你难道不生我的气吗？”
　　席缘私蹙着微微一笑，紧紧搂着司冰烟，轻轻抚摸她的发丝。
　　“那都是以前的事，干嘛要生你的气？”
　　“……”
　　“那些事跟你一点干系都没有。我不会因为你了解了我的过往就因此生气，即使你不看，我也会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
　　司冰烟推开席缘，佯怒地望着她。
　　“我难道说得不对吗？你不想知道了？”
　　“……”“我不甘心！”
　　席缘再次靠近她，双手放在司冰烟肩膀上。
　　“你不甘心什么？我现在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
　　虽然席缘说得一本正经，可司冰烟心里还是乐开了花儿。她勾在席缘脖子上，下巴靠在肩窝里。
　　“席缘…如果从你懵懂的时候我俩就能认识那该多好。那样的话就是我陪你度过近十年的时光，然后也能和你一起度过青春，伴你成长…”
　　她偎依着司冰烟，像只小猫一样往她脸颊轻蹭。
　　“我可舍不得让你在那个时候认识我，如果把你忘掉或者是厌倦了你，我一定后悔终生…”
　　司冰烟狠狠咬在席缘肩膀上，很快就刻下自己的印记。席缘也并没有反抗，只是紧紧搂着她。
　　“我知道你不会把我忘记。你是我的信徒，我也不会让你把我忘记。就算…你厌倦我了，我也要让你永远记得我…”她缩在席缘胸前注视着她。
　　“我问你，是我漂亮还是你…前任漂亮？”
　　席缘轻轻一笑，手指盘旋在小腹上，她用行动回答了司冰烟的提问。两人在缠绵中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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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席缘对欧宁宁有亏欠，但并不是真爱，从日记那章席缘其实很被动，在遇到司冰烟之前所有的感情都是被动产生的，因为愧歉和她个人性格，很容易产生对感情的认知错误。对司冰烟不同，她很主动，也有愿意为之牺牲自我，后者也同样是双向奔赴。这个章节主要还是讲席缘转变为现世主的过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