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47、线索

　　古物里的女人们依旧辛勤经营着这家小店铺，短短几日里，离萝充当了店铺的金牌销售，司冰烟主要跟顾客做介绍讲解，奎克和加利负责体力活儿，宋雨尤负责打瞌睡。
　　“宋雨尤！你能不能帮帮忙！每天就知道打瞌睡！”离萝愤愤不平。
　　宋雨尤一下从台面上弹起来，无可奈何地为自己辩解。
　　“我也想要帮忙啊，活儿都让你们做完了，我除了站在这边儿还能干什么！再说了…你以为我想打瞌睡吗？我这是被逼无奈！”
　　“你还被逼无奈呢！打瞌睡还有理了！…”
　　离萝挥起手掌正准备落在她后脑勺，身边就传来了司冰烟温柔的声音。
　　“雨尤，你认床吗？”
　　“不...是的，你们俩晚上难道都没听到吗？那个‘呜呜呜呜呜——’的声音怎么让人睡得着？”
　　离萝跟司冰烟对望一眼疑惑地摇着脑袋。
　　司冰烟温和地继续询问“什么时候？”
　　宋雨尤回想了小片刻后回答“大概一两点吧。”
　　司冰烟微笑着回答“那我应该听不见，那时候我已经睡着了。”
　　离萝附和，“哼！整天什么事儿也不干，当然到了晚上睡不着觉啊！”
　　“……”宋雨尤心虚，也无法反驳。
　　“铃——铃——铃——”
　　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司老板！你过来看看！这泥你收吗？”
　　男人兴奋地说，然后拿出泥块摆在柜台前，泥土上混杂了其他物质，不像金属也不像其他复合物，却跟泥块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司冰烟拿起来仔细端详，翻来覆去地打量。
　　“这不就是块普通的泥巴吗？里面还混了些不知道什么东西，你还想让我们收？”
　　离萝朝男人怼了一句。
　　司冰烟看了那泥块很久，虽然的确实是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泥，但混杂在里面那些微微凸起的小东西却宛若拥有生命里一般，莫名让她十分喜欢，她觎着笑脸答道。
　　“我收了！”
　　“哎哟！司老板可真是好人啊！”男人喜出望外，眼睛里的喜悦难以掩盖。
　　之后卖泥的小伙儿又推了一些新找到的泥块，离萝吩咐奎克和加利跟着去取回，她知道司冰烟不停地收集泥块是为了寻找净土。既然来到现世，又受到席缘的嘱托，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忙，能担当的也就担当了…
　　席缘和博安安昨夜打探了寺庙的虚幻境后，一无所获的离开。清晨，寺庙香火冉冉上升的时候两人准备再次向大师打探一些情况。
　　“安安，我有个事儿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代卫会是半人半神呢？你们是在做什么实验吗？”
　　“老席！我们神族不会做什么不同寻常的实验。原本在我们那边儿，大家都应该是一样的，要么是神族要么就是人族。因为净土含量不同，才划分了我们的差别。”
　　席缘揣摩了一会儿博安安的话，“你的意思是，代卫的含量恰恰好一半一半？”
　　博安安乖张的点头，“其实我们跟人类本就是相同的，净土天生就具备了神性，比普通人要更加通透一些，更容易开化。”
　　席缘倒是觉得这样的理论有些匪夷所思，明明结构材质都是同一个，仅仅因为慧根差别，就能划分为人上人。彼世里唯一的目标就是发展，对彼世的贡献，决定了一切，因此人们的信仰变得越来越小，人族除了努力作贡献获得成就外，仅凭安安稳稳在中立区永远都只会被视作下等人。半人半神这样的存在简直更是可悲，本就抗拒科技的神族怎么可能会容纳一个苦心专研的‘科学家’呢？而那人一切的疯狂仅仅是因为保命。
　　她甚至感到了一丝无奈，轻微地摇着脑袋。
　　已经化作尘土的代卫突然一下变得又可悲又可怜，仅仅因为偶然诞生的条件不同却把他弄得里外不是人。
　　“走吧，我们去问问大师。”席缘深深叹气。
　　看到那人时因为敬重她有些紧张，“梵音大师。”
　　席缘带着博安安朝大师拜了一个佛礼。
　　大师望着博安安停留了片刻，然后微微点头，最后微笑着朝席缘回了个礼。
　　“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明镜西归后，你终究还是放不下。”
　　“……”席缘垂下脑袋没作答。
　　博安安心思通透，望着席缘心里微微一震，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大师……求不得，放不下，我终究是个凡人。”
　　她思索片刻后，问大师。
　　“世上可有净土。”
　　梵音大师微笑着摇头。
　　“有”，“…或没有。”“ 欲得净土，当先净其心。”
　　大师的话十分隐晦，他没有继续停留在席缘面前，迈出步子走进大殿，仰着佛像缓缓摆头。
　　“安安。我们走吧…”席缘落寞地拉起博安安离开寺庙。
　　回到酒店后，席缘跟司冰烟通了电话，最后一脸沮丧地坐在床沿。
　　“老席！不要丧气，姐姐现在还没有异常。我陪你慢慢找。”
　　望着博安安乖巧懂事的模样，她回答道，“安安，我们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这对冰烟来说就是浪费时间。”
　　“老席…你现在不要急，越急越乱。虽然我不知道当初你们在寺庙究竟遇到了什么，想来肯定是某样东西上存在净土。要不然...我身上的秽土也不会完全被净土吸收，从而彻底被清除掉。”
　　席缘垂着眼睛回想，“佛陀金身？……”
　　环视一周后她望向窗外，疑惑地继续揣测，“还是...摩尼宝珠？”
　　“……”
　　“佛陀…如意珠…”她迟疑地摇摇头，隐隐约约似乎觉得找到了一丝线索，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一样。
　　她望向博安安，言语中似乎了一些决心“安安，我们再待几天。”
　　“…”博安安满脸困惑。
　　“我们去听佛。”
　　博安安望着她没有发问，尽管不明白席缘为什么想要听佛，她依旧愿意跟随，她了解席缘作出的每个决定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正因为她的深思熟虑，在彼世才能越过重重障碍，救自己跟姐姐脱离苦海。
　　……
　　“冰烟老板啊！——师父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宋雨尤趴在柜台前眼巴巴地望着司冰烟问。
　　司冰烟轻轻摇头，这里没有任何人比得过她对席缘地思念，她无时无刻不期盼着席缘回来。
　　“席缘跟我说过了，她们会多待几天。”
　　“哎～多待几天...离萝出去谈业务了，连跟我吵嘴的人都没了。在这边儿我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司冰烟看了她一眼，默默叹气，继续手里的制作。
　　“呜呜呜呜呜呜——”轰鸣的引擎声再次出现。
　　宋雨尤一下有了精神，踱步到门口探着脖子到处张望。
　　“气死我了！我现在听到这声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气冲冲跟着那声音跑了过去，一辆辆庞大的的重型机车迅速朝她面前驶过。她站在路边儿朝那些人龇牙咧嘴，显得格外愤怒，嘴里还一直咧咧骂骂。
　　“小声点儿！——”
　　疾驰而过的人看也没看她，依旧趋势那些大家伙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宋雨尤被那些声音扰得心烦意乱，也没法对那些人做些什么，只好气生生地回店铺，她捂着耳朵挣扎，路过店铺门口时余光中瞥到了栅栏前精巧的小盆子，泥土里微微冒出了些晶莹剔透的嫩芽，她漠然地看了片刻后，继续捂着耳朵回到前台。
　　她坐在椅子上叹气，环顾周围。这里的科技比不上她们那边儿，一切对她而言都太过落后，她怀念地再次打开手环，百无聊赖地滑动光幕，之前出现的那些图案再次显露在视野里，她迅速走向二楼，绕在神像周围找了片刻后，本想跟司冰烟说些什么，最后却噎了回去。
　　来到现世后，她跟离萝几人对司冰烟和席缘而言就是白吃白喝。离萝他们一直有在帮司冰烟张罗生意，只有自己死皮赖脸地吃好喝好，没帮到任何忙，无聊的时候自己也有在手机里寻找工作却始终觉得没有一个适合自己。
　　她失落得望着司冰烟叹了声气，然后默默下楼，司冰烟有察觉到宋雨尤的无奈，可是她也没法真正帮到她，只好默默地温柔照顾她的情绪。
　　宋雨尤无所事事地游荡在店铺附近。
　　“呜呜呜呜——”
　　恼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她恶狠地转向声音传来的店面，几台帅气的黑色机车立在钢架上微微震动。
　　“你们就不能把它声音弄小声一些吗？”
　　蹲在地上调试机车的男人，兴冲冲地站起，笑容里有些戏虐的意味。
　　“你一个女孩子，懂什么懂。”
　　宋玉友毫不示弱，“我就是比你懂！”
　　她蹲身使劲儿把男人挤到身后，拿着扳手在机车发动机周围捣鼓几下后骄傲地站起身，然后自信地推开那男人，重新启动引擎。
　　噪音确实小了许多，男人哪里能想到她是未来世界里最厉害的机械师啊。
　　“哼！就你这样，哪个女孩子想坐你身后。”宋雨尤抱着手臂趾高气扬地说。
　　男人不可思议地凑过去，再次发送引擎，与此同时还一直观察着表盘，脸上的笑脸无比灿烂。
　　“这位美女！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想不到，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还懂这些！”
　　宋雨尤仰着面一脸骄傲，她总是满足于得到别人的赞美。
　　男人瞪着眼睛，眉宇之间显得小心而诚挚，他唯唯诺诺地试图向宋雨尤发出邀请。
　　“美女！你看...有没有机会到我们店里，我们这儿有很多女性客户，经常有些比赛，大部分女孩子还是挺不喜欢这引擎的声音”“...要是...能帮我们搞定一台，我们店一定不会亏待你！”
　　宋雨尤机灵地转转眼珠，男人的提议仿佛就是救她于苦难。
　　“小帅哥！我再问问别的。”
　　“...义不容辞”男人回答。
　　“你们这儿晚上也会开门吗？”
　　他摇摇头解释，“这条道上，晚上10点后就禁止机车行驶了。”
　　宋雨尤火气一下又上来了，望着男人继续追问。
　　“那...你们家路子够宽吗？”
　　男人听着腰板儿，脸上的笑容无比自信。
　　“那可不！我们店是数一数二的，好多赛事我们都有参与的！”
　　宋雨尤心里有些微微动摇，其实她并不排斥机车，对机械也十分了解，同时也是一个喜欢寻求刺激的人，在彼世里经常游走在黑市各类比赛项目里，先前听到‘比赛’两个字足以让她内心荡漾，只是碍于面子也只得假装装模作样。
　　“那...成交，我家就在附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搞定一辆！”
　　男人眉开眼笑，谄媚道“那还真是谢谢美女了！请问…怎么称呼？”
　　“宋雨尤！”她说得斩钉截铁。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跟家里人说一声，马上就回来！”
　　说完，宋玉友就屁颠屁颠跑回了古物。男人站在原地，挠着头疑惑不已。
　　“——那女人看起来已经成年了啊？看起来也不是个傻子啊！自己作出的决定竟然还要给家人报备？”，“不对不对，那小美女看起来也不像是乖乖女啊？”
　　“司老板！主…冰烟大人！我找到工作啦！以后终于不用白吃白喝啰！”
　　宋雨尤蹲在工作台前托着腮兴冲冲的跟司冰烟说。
　　司冰烟听到愣了一秒，停下手里的动作，把人偶的关节小心翼翼地放在托盘上，微微皱眉蹙额。
　　“雨尤...你上哪里找到的工作？靠谱吗？”
　　“就在附近！一个修机车的！”宋雨尤说得格外兴奋，巴不得拉上司冰烟一起去瞧瞧。
　　司冰烟不想打破宋雨尤的兴致，温言道“你一个女孩子，去修车店。机油味那么重。”
　　宋雨尤依旧没有放弃，仍旧是兴致勃勃地样子，“司老板！你可别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我可是库斯卡数一数二的机械师。虽然我也不大喜欢那味道，但习惯习惯就好了！”“再说了…我还决定，之后要是有机会，一定把那个扰人清梦的家伙给揪出来！”
　　司冰烟犹豫了片刻，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最终也还是答应了。
　　“那...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说不该说的话，下班之后早些回家！”
　　“好的，司老板！那...我走啰！”
　　铺子里最后只剩下宋雨尤急促的下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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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世主要还是日常为主，没有彼世的勾心斗角，相对比较柔和。线索是三线进行，席缘和博安安、宋雨尤的发现最多，还有一条相对隐晦，先不揭露。神像装置在现世的作用很大，都是源于它原本的特性，关于神像装置之后会详细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