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30、意外

　　天色蒙蒙亮，阳光躲在云层里久久不肯出现。离萝家的试验室里两个身影依旧还在忙碌着，奎克端来茶水放在实验台前，加利依旧精神抖擞地守在实验室门口。宋雨尤和离萝连夜解析神像装置输出的能源成分。
　　从神像射出的能源解析结果让人出乎意料，在彼世竟然找不到任何相似成分，没有源头也仿佛没有终结，在彼世能源产出能量大小能与神像装置输出的能源不相伯仲的大概也只剩下这个世界能源的源头的离箩岛。他们把收集到的能源收集到容器装置中，分量不算太多，还未装满容器，但仅仅这收集到的分量，按照分析理论来推算就能顷刻间摧毁一栋大楼。
　　宋雨尤仅提取理论上的安全剂量注入到阿尔法载体中。然而这理论推算出的剂量是否满足人体的安全承受力还需要经过实践来论证。
　　两个人仿佛毫无困意，守着待命的阿尔法焦灼不安地等待着\'实验体\'的到来。
　　“离萝，你们家的医生都靠谱儿吗？我越来越害怕了。”
　　“急什么急，恩人不是还没来吗。你急我就会受到你的影响跟着瞎着急。”
　　……
　　吃过早饭后，席缘正准备前往离萝家，司冰烟慢慢悠悠地收拾着碗筷。
　　“席缘。”司冰烟放下盘子，靠在席缘身旁挽起她的手臂，头搭在她的肩膀上。“今天陪我去祭坛，好不好？”
　　女人愣在原地，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司冰烟竟然会在这个时刻选择带她离开。她的情绪完全显露在脸颊上，面色暗淡无光。
　　司冰烟歪着脑袋，凑到席缘脸前，惶恐地问“你不舒服吗？”
　　房间里除了水流声以外没有任何干扰的声音，席缘陷入思考，然后深呼一口气，她回答，“没..没呢，你等我一下，我跟离萝他们先说一声。”
　　女人走向阳台，跟往常一样俯览楼下的人来人往，司冰烟诧异，皱着眉毛站在餐桌前等候。
　　两个人依旧焦灼不安地徘徊子在院子里，久久没有见到席缘地身影，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宋雨尤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全部注意力，她既希望席缘到来，又盼望着她就此作罢。
　　“雨尤。是席缘。”离萝望着发呆的宋雨尤说。
　　两人相互对视，纠结了几秒后才接通通讯设备。
　　宋雨尤笑嘻嘻地试探“师父，今天是休息，对吧！”
　　“去祭坛，把东西带上。”
　　设备另一头只发出了简单两句的吩咐，还未等她们作答，就只听见\'嘟--\'的挂断声。两个人张皇失措地凝视着彼此。
　　“雨尤…”离萝怯生生地拉起宋雨尤衣角。
　　女人盯着她，没有回话。
　　“我们可不可以给换成……”离箩垂着脑袋低语。
　　“你别想了。我是绝对不会欺骗师父的。”
　　“但是…”女人垂着头，双手食指不安地相互缠绕。
　　离萝比宋雨尤矮小一些，她从没见过如此惭愧不安地离箩，宋雨尤伸出左手轻轻抚在离萝头顶上，温柔的安慰她。
　　“我明白你的心中所想。但是我尊重师父的决定。她选择相信我，我也会选择相信她\"\"所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就算要帮她收尸，我都无怨无悔。”
　　离萝微微踮起脚尖，食指落在她的嘴唇前。
　　“既然恩人选择相信你，我自然也会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你自己推论\"\"只要按照理论精准的实施计划，我们一定可以成功。”
　　两人极少会靠得那么近地心平气和地交谈。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慌张地朝后退步，两人垂着脑袋目光涣散，脸颊微微泛红…
　　席缘不舍地再次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些，楼下的巷子依旧空空荡荡，行走的路人依旧熙熙攘攘，街道还是跟第一次到来的时候一样，充满了浮华。回到司冰烟身边后，席缘温柔的询问道\"安安呢？\"
　　“在祭坛，她有些其他安排需要处理。”
　　司冰烟迫不及待地拉起席缘的手，“走吧！”她希望能在剩下的几天里好好珍惜跟席缘待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即使席缘拒绝与她同行，她都愿意放手一试，甚至考虑过\'强迫\'，索性席缘欣然答应了她的请求。
　　黑影分散在两人周围，谨慎小心地跟在司冰烟和席缘身后。临近神族祭典，祭坛的人群越发拥挤，热闹的程度宛若闹市。
　　席缘皱起眉头，“冰烟，你们神族的活动是已经开始了吗？”
　　女人摇头，笑着解释“还没呢，这次祭典是相隔多年重新恢复的活动，所以提前来参观的人也变多了，除了参加祭典，到时候这里还会有夜市，大家都想提前盘个好位置….”
　　说着说着她的脸上挂起了遗憾，声音越来越小。席缘好奇的张望着周围，依旧仔细聆听司冰烟的介绍。
　　“老板，席缘小姐在祭坛。”男人垂着脑袋站立在席拉身后汇报。
　　女人晃荡几下酒杯，然后放在桌面上，思索片刻后问“祭坛？是跟离萝她们一起的吗？”
　　男人小心翼翼地环视周围然后回答“没有看到，应该不在。”
　　“应该？”
　　“暗处还有其他人，不是离箩家的。”
　　席拉蹙眉。
　　“你继续让人盯着，我们马上过去。”
　　席拉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离萝的人...究竟还有谁？——”疑惑绕在她的脑海。
　　参观祭坛的人形形色色，装载货物的人扛着箱子匆匆而过，整理摊位的人围在摊位前低头忙碌，张罗会场布置的人顾前忙后…纵眼望去，仍旧以神族人居多，他们披着图腾大衣，井然有序地进行最后巡查。
　　席缘打量起司冰烟，右手轻轻放在女人胸前的衣扣上。
　　“冰烟。神族人在祭坛都会佩戴这样的蓝色图腾饰件吗？”
　　司冰烟这一整天显得格外放松，这一月有余的时间很少能够看到她有今天的闲情逸致。她勾着席缘的脖子“席缘你是真的很聪明诶。如你所见，这就是我们神族的标记，祭坛是最神圣的地方，每个神族人为表恭敬都会佩戴蓝色图腾的族徽……”
　　\"姐姐！--\"女人从人群中一眼锁定到司冰烟身上“老席？——”
　　她朝两人跑去，席缘面露微笑地望向她，博安安望着席缘挤出笑容，尽管如此依旧掩盖不了她的困惑。
　　“安安。你有什么问题吗？”席缘问。
　　博安安瞥看一眼司冰烟，她看起来十分轻松，不像是过来安排会场的样子，她把目光落到席缘身上回答说。
　　“没。”她把手臂搭在席缘肩膀，“我哪有什么问题。”然后古灵精怪的说，“老席搞研究搞得都快神智不清了。”
　　席缘微笑着望着她，谁也看不出她内心的惶恐，来到祭坛后她四处搜寻，除参观者以外，看不出任何行迹可疑的人出现。另外，祭坛周围的人，除神族以外还有仿生人和普通人，人们衣着迥异，完全无法区分，再加上司冰烟的许久不见的闲情逸致，让她都恍惚觉得自己只单纯来参观会场。
　　四处张望的席缘把男子撞倒在地，她反应迅速，连忙俯身把他扶起。
　　“对不起，对不起！”
　　天空依旧灰蒙蒙，阳光从云层里只射出三两光束落在祭坛正中央。
　　男人抬起头，与身后阳光照射的祭坛相称完美，仿佛降临的使者，英俊的脸庞，修眉如剑、鼻梁硬挺、肌肤雪白，胸前挂着深蓝色图腾神徽。男人与第一次见面时大相径庭，反而让她隐隐觉得有些微妙。席缘目不转睛地望着男人思考。
　　“没…没关系”
　　“代卫！”
　　“主神大人，少神大人”男人微微偏头礼貌问候。
　　“你还好吧？”
　　三个人开始寒喧起来，席缘安静地站在司冰烟身后注视着男人。
　　宋雨尤和离萝也终于赶到了祭坛。离萝环顾四周，带来的手下纷纷朝周围散开。宋雨尤观察敏锐，一眼锁定形迹可疑的黑衣人，她用胳膊肘轻轻触碰离萝，然后靠近她耳边。
　　“之前的黑衣人也在。”
　　耳边的气息让离萝浑身觉得酥酥麻麻，她下意识把脖子往回缩然后望着宋雨尤沉默。
　　“…还有塞西尔的人”
　　宋雨尤困惑地看了一眼行为反常的离萝，然后混进人群中，离萝只跟在她身后，她把隐形耳塞放入右耳试图联系席缘。
　　司冰烟三人相谈甚欢，席缘转身划开手环，垂头倾听。
　　“恩人，你在哪个位置？这里不安全”
　　“怎么回事？”
　　“除了我们自己人和黑衣人以外，塞西尔的人也在”
　　席缘凝眉思索，压着脑袋用余光环视周围，“我们保持接通状态，你们找至高点静观其变。让雨尤加入通信。”
　　离萝走向前，轻轻拍打宋雨尤的肩膀，女人接入通讯。
　　“师父。”
　　“待会儿听我口令，一切按我们练习的步骤来。”
　　“师父…”
　　“东西带了吗？”
　　“嗯。奎克正赶往你的位置。”
　　“那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两人在人群中四处张望，逐渐朝高处靠近。
　　漫长的寒暄终于结束了，席缘恰好回到司冰烟身旁。男人瞥看一眼席缘，然后垂着脑袋跟司冰烟和博安安道别。
　　“谢谢主神大人和少人大人的关照，我还有其他事需要处理”
　　“好！那你注意身体”司冰烟嘱咐道。
　　席缘依旧注目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她问。
　　“这个代卫之前身体不是挺好的吗。”
　　司冰烟微笑沉默，眼神里透露出怜悯，她淡淡地解释说。
　　“我们这一代的神族人…能勉强维持生命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遥远的回忆彻底被司冰烟的这句话扯拉出来，不安与担忧侵占了她的大脑。
　　“…你现在还好吗？”
　　司冰烟朝她温暖一笑，双手包裹着席缘的手掌“当然很好！我不是正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
　　她环抱着席缘，脑袋靠在席缘肩窝里，偏着脑袋撒娇一般地往席缘脸庞来回摩挲。余光中几个熟悉的黑影再度出现。
　　司冰烟一下推开席缘，慞惶地望向黑影的方向。
　　“怎么了？”
　　黑影消失在视线中，不安再度侵袭司冰烟的全身，她唯唯诺诺的回答“没…，我带你再到处走走。”
　　席缘沉默，静静地跟随在司冰烟身旁。奎克从人群中锁定到席缘，快速朝她走去，擦肩而过之后，迅速消失在人潮里。
　　席缘自然地挠挠耳根，迅速把改良后的通讯耳塞放进耳骨里。
　　司冰烟左手牵着席缘，用右手轻轻触碰博安安。
　　女人诧异，愁眉紧锁的望着司冰烟，停在原地几秒后，然后继续跟随。表情跟平常一样充满了生命力。
　　司冰烟和博安安谨慎地观察周围，半空中侦察机，地面上尽然有序巡逻的机器人，以及神秘的黑衣人，这一切对她们都充满了威胁，稍不小心计划全将付诸东流…
　　席缘跟着司冰烟在祭坛周围不停环绕，同一个位置同一个方位来来回回转了好几遍，她预感到计划即将开始，除了谨慎小心以外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三人继续在祭坛周围环绕，小心翼翼地等待时机到来。
　　背后的操控者迟迟没有发出指令，祭坛附近躲藏的黑衣人宛若石像伫立在原地，目光跟随三人移动。
　　“神母？”博安安诧异地望着威严的女性朝她们走来。
　　她望向司冰烟，然后瞥向席缘，只字未提地拉着困惑三人朝祭坛外走去。蓄谋已久的时机彻底被打破，司冰烟毅然决然地甩开席缘地手腕。
　　“就是现在！”
　　“姐姐…”博安安停在原地，诧异地望着司冰烟。席缘头脑一片空白，犹如被宣判死刑，脚下仿佛被锁链牢牢束缚一般站立在原地，神司的出现出乎所有人预料，不留任何消化的余地。
　　男人望着神司，眼神中充满愤怒，胸口翻涌而来的疼痛让他无法保持平静，咬牙切齿地发出指令，“就是现在！”
　　黑衣人蜂拥而至挤进人群。司冰烟眼神如剑，迅速张开手臂，蓝色裂纹精准地击落半空中盘旋的侦察机。
　　“发现闯入者。”“进入搜寻模式。”
　　周围的机器发出警报声，人群陷入混乱，裂缝纷纷展开，祭坛仿佛成为了战场，逃窜的人纷纷朝出口涌去。
　　司冰烟靠近席缘身旁，不舍地拥抱着她，靠在耳垂一侧轻轻地说。
　　“席缘，对不起…”“请你不要…忘记我。”
　　眼泪‘哐’一下落下，滴落在席缘肩膀上。滚烫的泪水将她的心彻底烧至殆尽，她依旧站立不动，整个人宛若失去灵魂的木偶。
　　“安安，帮我！”“快！”
　　博安安眼眶泛红，久久不做行动，司冰烟焦急万分。神司漠然地觎着司冰烟，看向犹豫不决的博安安，最后果断挥出手臂，巨大的裂缝出现在祭坛正面，犹如天空被劈开的大洞，蓝色的能量似乎能够夺人心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司冰烟拽起席缘的手腕，奋力朝裂缝跑去，心如死灰的席缘乏力地跟在后面落寞地询问。
　　“你跟我一起回家吗？”
　　司冰烟没有任何犹豫，把席缘推向裂缝，泪水依旧不止，心如绞痛一般地背对着席缘喊出。
　　“席缘，你快走！”
　　“……”女人望着她的背影落寞地一笑。
　　黑衣人一拥而上，神司眼神示意，周围的神族护卫紧随其后。黑衣人与护卫扭打在一起，周围出现\'呲呲呲\'的裂缝展开声，侦察机发出嘈杂的警报声，机器人仿佛发生故障一般，混杂在扭打人群里四处乱窜，祭坛周围一度混乱。
　　司冰烟转身走向席缘，再次把她朝巨大裂缝中推去。
　　“我叫你快走啊！”
　　“姐姐，不要！”博安安把黑人人撂倒在地，拼命朝司冰烟嘶吼。
　　席缘面如死灰地被推搡着朝裂缝踉跄几步，她停在裂缝面前，不舍地望着身后的司冰烟，女人垂着头，身体微微抽搐，仿佛所有的悲伤全笼罩在她的周围。
　　裂缝开始微微闭合，席缘望着司冰烟摇头，她努力展露笑脸朝低沉的司冰烟喊道。
　　“冰烟！我永远是你的信徒。”
　　司冰烟猛然抬起头，浑身发软，喉咙里的告别字眼久久发不出声音。心跳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身体，大脑变得一片混沌，眼前的人依旧还是那么温柔，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让她看到自己的愁绪。司冰烟挂着泪珠强颜欢笑。
　　女人漠然地转身朝裂缝走去，背影显得孤单而落寞…
　　席缘随着裂缝彻底消失在祭坛，计划终归有惊无险地落幕。司冰烟彻底瘫倒在祭坛的石板上，跪立着望向席缘消失的位置，“席缘”。
　　她的视线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周围的一切最终变成漆黑一片…
　　“姐姐。”博安安张皇失措地走向司冰烟，身后的女人却死死拽住她的手腕，让她无法前行。
　　“神母？”
　　神司朝她摇头，博安安不可思议地怒目而视，她拼命地不停挣扎。
　　顷刻间，祭坛周围所有的蓝色裂纹纷纷闭合，连同瘫倒在地的女人一齐消失。
　　席拉被眼前的一切完全震惊，如同雷轰电掣一般，浑身麻木。
　　宋雨尤浑身颤抖地注视着祭坛，最后被同样张皇失措的离萝带离。
　　男人躲在角落里捂住胸口，眼眶布满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脸颊上嘴角微微上扬。
　　“哈哈！是——博——安——安！”
　　愤怒和仇恨遍布他的所有神经，“老家伙，送走一个，你还要进来搅局…把我害得还不够惨吗！——”
　　祭坛的机器人重新恢复秩序，男人随之消失在蓝色光缝中。
　　祭坛重回宁静，变得空空荡荡，冰冷的机器继续四处搜寻，寒风吹走了一切，仿佛从未获得过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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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送走了席缘...emmm 故事还得继续呢，毕竟司冰烟还没有脱离神溃的折磨，所以最后抗神族大旗的就只剩下博安安了，黑衣人背后的人目标更加清晰了。所以背后的人，看了这章，应该可以推测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