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28、准备（一）

　　鬼鬼祟祟的三个人躲在祭坛附近的小山丘后面，小心翼翼地朝四处张望搜寻司冰烟和博安安的身影。祭坛周围防伪紧密，电子眼时不时扫向她们躲藏的方向，几个人像地鼠一样探头然后躲避。
　　“师父...主神和少神最近来这边儿好像不是准备什么惊喜诶。”
　　宋雨尤压抑着声线发出细碎的声音，席缘全神贯注在山丘下面，没有理会，她依旧在四处探寻。离萝若有所思地望着席缘不语。
　　“师父！师父！你看，是刚才那些人吗？”宋雨尤趴在地面上指着对面巨石后同样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席缘朝宋雨尤手指的方向凝神注视并且示意宋雨尤不要声张。
　　“恩人，这些人在找什么？”
　　女人摇头，对陌生的偷窥者感到不寒而栗，她把目光从寻找司冰烟和博安安身上移开，最终锁定在黑衣人身上。
　　“师父，师父！我找到主神了！”宋雨尤皱褶眉头疑问，“她俩好像也在找什么？”
　　席缘心头一紧，目光依旧注视着对面的黑衣人。离萝匍匐前进，靠在宋雨尤身旁，用掌心死死捂住宋雨尤嘴巴。女人拼命挣扎反抗，此时此刻，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引起祭坛巡逻机器人的注意，更何况还有其他威胁存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最终离萝只好把身体压在宋雨尤身上。
　　黑影开始缓缓移动，随着他们怪异的举动，司冰烟和博安安也凑巧般出现在席缘视野范围内。熟悉的两人，让席缘浑身紧绷，像拉满弓之弦，彷佛下一秒直戳人心，将其毙命。
　　稍不留神，几个装扮相似的黑影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祭坛，黑衣人四处分散，躲藏在祭坛茂密的杂草堆里，两个毫无察觉的女人正被陌生人嗷嗷待哺。
　　黑衣人缓慢地靠近博安安和司冰烟，席缘躲在山丘后面双手紧握拳头，双瞳充血，她急促焦急地发出指令。
　　“雨尤，马上干扰一下空中的侦察机。”
　　话音刚落，只见席缘朝前方的巨石迅速靠近。宋雨尤刻不容缓地启动阿尔法，控制他迅速撞击盘旋的侦察机。侦察机不堪阿尔法的重击，从半空中迅速坠落在地面上，瞬间引发周围所有机器人发出嘈杂的警报声。
　　“危险！危险！”“搜寻敌人，立马歼灭！”
　　“发现闯入者，开启歼灭模式。”
　　正在祭坛附近搜寻的两人，瞬间打开蓝色缝隙消失在祭坛。
　　一个戴着钢铁面具的黑衣人迅速转身探寻，他环顾四周，目光精准迅速地触碰在席缘愤怒的双眼中，那人很是淡定，尽管已经引发祭坛警报，丝毫没有胆怯，跟席缘对视几秒后，他缓慢地伸出右手臂，蓝色光幕迅速从半空中劈开裂缝，随之，面具人瞬间消失在蓝色光缝里。
　　祭坛附近的其他黑衣人迅速朝四周散去，机器人纷纷射出光束发动攻击，只有小部分黑衣人成功逃脱，其余的顷刻间被光束烧灼地灰飞烟灭。
　　席缘靠在巨石后面思绪万千，脑子不停进行猜想推测。等到祭坛重新恢复平静后，侦察机回归初始位置，继续进行巡查。
　　离萝和宋雨尤小心翼翼朝她靠近。
　　“神族人？”宋雨尤小声地询问。
　　席缘摇摇头，看向对彼世格局最为熟悉的离萝，可惜她也只是摇头不惑。
　　等到侦察机移动到其他地方时，席缘快速移动到面具黑衣人离开的位置，勾着头四处搜寻，希望可能找到一些残余下来的线索。她的周围空空荡荡，除了被风刮起的碎石外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茵芙琳仔细地跟在席缘周围探测…
　　“检测到异常能源。主人，请指示！”
　　席缘停在原地皱眉思索，记忆中被遗忘的遥远推论顷刻间被落实。
　　“分析能源。”
　　“能源分析中…”
　　分析结果，“残余能源为a级能源。”
　　席缘回到离萝和宋雨尤身旁，思索片刻回答道，“这些人应该并非神族。”
　　“……”宋雨尤陷入沉思，尽管对席缘的推论表示怀疑她却找不出证据来推翻，在中立区众所周知，只有神族人才能掌控缝隙的能力，并且只在祭坛范围有效。
　　席缘把目光移动到离萝身上，“离萝，你们家的能源除了出售外还会有其他用途吗？”
　　离萝诧异，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席缘会突然怀疑到自己身上，她发自内心对席缘感恩戴德，绑架事件后，她一直把席缘当作真心朋友。尽管席缘的怀疑让她觉得有些不畅快，她依旧不想被误解，急急忙忙地朝她解释道。
　　“不可能！除了本家以外，世家和外族都必须进行正规交易。”
　　她的回答并没让席缘松懈下来，仿佛这个答案早已在席缘意料之中。席缘垂下眸子暗暗沉思，片刻后，她的眼神起了一些变化，看了看离萝，然后转而面向宋雨尤。
　　“明天实验室见。”席缘目光坚毅地望着宋雨尤，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决心。她再次把目光瞥向离萝，轻轻点头后补充道，“...我有事要说。”
　　此时此地并非适合谈论正经事，离萝和宋雨尤纷纷点头。三个人在茵芙琳的带领下离开了祭坛。三人分开后，席缘急急忙忙回到家中，若无其事地笑着问。
　　“你们俩下午不跟我一起，在家好玩吗？”
　　司冰烟表现得有些局促不安，蜷着腿坐在沙发上盯着屏幕保持沉默；博安安坐直身体，朝席缘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脸，然后笑嘻嘻回答说。
　　“不好玩！我觉得还是跟老席一起好！”
　　席缘微微一笑，默默看了一眼司冰烟，然后默不作声地径直走回自己房间…
　　白天里发生一切信息量都过于庞大，手中的烟草一根接着点燃一根，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烟雾，她无暇顾及司冰烟此刻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当务之急是将所有已知线索一条一条梳理清楚…
　　夜已入深，博安安已经进入睡眠，司冰烟焦灼不安地在房间来回走动，越发觉得祭坛的意外发生十分蹊跷。
　　“--这段时间我和安安每天往返于祭坛，尽管也伴随了一些危险，但从来没被侦察机发现过。”
　　祭坛上侦察机突如其来的暴动太过唐突让人始料未及，她反复再三思考摸索。
　　“--当时除了我和安安以外现场还有其他人？黑衣人？……还是…席缘？”
　　她不敢继续猜测，无论藏在暗处的是谁都让她觉得惶恐，彷佛自己所努力挣扎的一切都是困兽之斗，与其认定引发暴动的是黑衣入，她的内心却盼望着是席缘…
　　坐在烟雾弥漫的房间里已经好些时间，席缘终于肯放下脑海中交织的困惑，洗漱完毕后，把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洗漱室调整情绪……
　　司冰烟依旧没有入睡，躺在床铺上肚子一人发呆。席缘轻轻推开房门，笑盈盈地靠到司冰烟身边。
　　“主神大人--你还不睡吗？”
　　“……”
　　司冰烟脑子眼神闪躲，席缘靠她那么近，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思绪暴露无余。
　　女人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把司冰烟抱在胸口上，笑嘻嘻的说。
　　“我的神明已经很久不再庇佑她的信徒啦！”
　　司冰烟脑袋靠在席缘胸口上，望着席缘意味深长的笑容，脑子的愁绪瞬间抛之脑后。
　　“你…你太狡猾了！神明喜欢诚挚的信徒。…才不会庇佑你种人。”
　　席缘假装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勾着后背把额头贴在司冰烟头上，狡狡地说。
　　“再狡猾，那也是诚挚的信徒！”
　　司冰烟把头埋在席缘胸口，紧紧地搂抱着她，巴不得把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留在席缘身上。席缘把下巴靠在司冰烟额头，郑重其事的问，“冰烟……你想跟我一起回家吗？”
　　女人陷入沉思，席缘问得恰到时机，仿佛问题早已准备好，可是问题的答案她却无法说明。司冰烟默不作声地抱着席缘，心里有两个回答：一个是自私，一个必然是违背良心的。只是这两个答案都让她觉得不是席缘想要的回答。
　　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席缘没有继续追问。
　　“困了就睡吧。晚安！”
　　“……”
　　席缘适可而止的提问总是让司冰烟莫名觉得的心安理得，她不愿将自己的煎熬和折磨暴露给席缘。
　　第二天，跟席缘预测一样，司冰烟和博安安依旧没有跟在自己身边，尽管心中还有一些期盼，事已至此她仿佛认命一般，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往1022实验室。
　　宋雨尤将1022实验室布置得严密谨慎，中断了外界的所有干扰。她坐在靠椅上好奇地打量着席缘。
　　女人垂头沉思后，言简意赅地问，“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问题的答案无可厚非，倾听的两人郑重地点头示意。席缘目光与离萝对视几秒后，微微点头，然后坐向右前方的宋雨尤，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雨尤，我…有秘密要告诉你。”
　　宋雨尤看了一眼离萝，“秘密？这个秘密为什么要当着这个女人说？难道…”
　　女人若有所思没有多话，静静地看着席缘双眼聆听，脸上的表情风雨翻涌，变化莫测。直到席缘阐述完毕后，她依旧沉浸在席缘的故事里。
　　离萝端来两杯水，一杯递给席缘，一杯递给尚未平息过来的宋雨尤。女人端着水杯咕隆咕隆一饮而尽，等到思绪平息片刻后，望着冷静坐立在一旁的席缘急迫确认道，“师父！你当真没跟我开玩笑？”
　　席缘瞥向离萝，长长叹了一口气，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点头。
　　宋雨尤看着两人挤眉弄眼的模样，一下急躁起来，她气势汹汹站起来质问离萝，“你早就知道了？”
　　离萝眼神躲避点头应答。
　　宋雨尤看了她半天，深思熟虑后沉默地坐下，她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儿，心灰意冷全挂在脸颊上。
　　席缘心虚地看了看宋雨尤，然后解释说。
　　“雨尤，我不是故意想要隐瞒你的，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我现在真的需要你，我不能再继续对你隐瞒。”
　　宋雨尤端着脑袋望着席缘诚挚的双眼，原本复杂的思绪很快被散开，“谁先知道谁后知道有什么意义呢？至少师父选择了不再继续隐瞒她的秘密，我也不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师父一直把我当朋友对待，如今坦诚相待，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而且…师父本来就是一个唯唯诺诺，做事儿犹犹豫豫的人，看样子，决定跟我袒露这个秘密似乎还挣扎了蛮久。--”
　　观察到到宋雨尤表情轻微变化后，席缘直奔主题。
　　“我在这里没有其他可以信赖的人，所以……我只能乞求你们帮忙。”
　　‘乞求’，这样的字眼落在宋雨尤和离萝耳朵里尤如千斤玄铁，压得喘不过气。
　　“师父…你不要用这么夸张的字眼，不管你是从哪里来，以我俩的关系，我肯定会帮你！”
　　“是的！我们都是朋友。”
　　席缘思前想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面前的两人。
　　“雨尤……我昨晚查了能源大量订单购买记录。”她把目光停在离萝身上，然后静静地说“全是黑户。”
　　宋雨尤听得搔首摸耳地，“查订单？怎么查的？--”。她歪着脑袋盯着阿尔法发呆，然后一下子恍然大悟，手掌‘啪’地一下落在大腿上，惊讶道。
　　“师父，你…你也太狡猾了吧，竟然偷偷摸摸把茵芙琳变成了…”
　　席缘笔出手势示意宋雨尤适可而止，宋雨尤咽了咽喉，眼神朝四周撇去，谨慎地把身子缩成一团，然后捂着嘴巴。
　　离萝默默看了一眼惊讶不已的宋雨尤，斟酌了席缘的推论后，发出疑惑。
　　“这些黑户不可能跟你一样…那…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席缘困惑地摇摇头。
　　宋雨尤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抱着手臂说，“指不定跟昨天那些莫名其妙的黑衣人是一伙儿的呢，都是些偷偷摸摸不明不白的家伙。”
　　席缘面色依旧定定地望着宋雨尤沉默。女人感受到席缘地注视的目光，眼睛瞪得大大的惊讶道，“他们真是一伙的？”
　　离萝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
　　“所以…这就是我需要请你们帮忙的原因。”
　　“……”
　　“……”
　　好奇的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望着席缘，她朝两人中间靠近，然后耳语几句后，退回到原本的位置。
　　“虽然我跟她俩走得不算太近，既然她们是师父在这边儿最重要的人，我就一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离萝沉默点头。
　　“雨尤，你能想办法让阿尔法的速度更快吗？”
　　“更快？能有多快？”她笑嘻嘻地望向身旁专注倾听的离萝，“只要离萝小姐愿意帮忙，我的阿尔法就有无限可能！”
　　席缘没有回话，偏着头沉默思考…脑海里的猜想连她自己也无法确认是否能成功。
　　离萝鄙夷地瞥向宋雨尤，不缓不慢地说了句“我肯定帮忙！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切！”宋雨尤抱着手臂，一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样子。
　　离萝探着脑袋凑到宋雨尤面前，趾高气昂的补充道“恩人想要多少，我给多少！哼！”
　　“哟！这就蹬鼻子上脸了。知道你是篱罗岛的大小姐，世界的能源全是你家产的，取之不尽，用之不完！--不用在这里炫耀！--”
　　她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转过身看向席缘，“不对啊，师父！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她们家的能源？”
　　席缘疑虑地摇摇脑袋，只拉下几个字，“实践出真理！”
　　离萝对席缘的计划也是抱有怀疑态度，脸上略有担忧，她小声的确认道，“恩人，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觉得…这个方法有些危险。”
　　宋雨尤看了看离箩，然后点头附和，“师父，这我跟离箩大小姐意见一致。我也觉得这个方法挺危险的……之前被c级能源轻轻擦了一下，就能出血那么严重。如果…用a级能源，我难以想象，如果…要是…要是不成功…那…”
　　耳边两个声音如同警铃一般嗡嗡作响，但依旧无法动摇席缘的决定，她的眼神充满果断，没有任何退步的余地。她沉默地从小包里取出褶皱的纸张，然后整整齐齐地摊开在桌面上，图纸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推算记录，斑斑点点，关键地方被打上了记号。
　　她仔细看了看图纸上的记录，然后轻轻地说。
　　“我们一定要快。我不知道冰烟她们多会儿会把我送走…”
　　宋雨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三个人在1022实验室停留了片刻，仔细了解了席缘计划后相继离开。
　　……
　　宋雨尤毫不懈怠地着手开始研究阿尔法的改进方案，连夜对它进行调试修整。深夜里，她的眼眶已经变得干涩，咖啡换了一杯又一杯，尽管已经调试观测了好几遍，她依旧皱着眉头反复推敲，席缘的演算数据毕竟只是理论，跟白天席缘所担忧的问题一致。通过实践数据，她似乎遇到了瓶颈，“阿尔法这就已经到达极限了吗？真的就没有上升空间了？--”。她似有顾虑地把阿尔法放在桌面上，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小家伙陷入深思……
　　第二天，宋雨尤带着改良后的阿尔法来到离萝家汇合。
　　“师父…我已经尽力了。”
　　她忐忑不安地跟席缘报告道。
　　离萝脚边堆满了a级能源，她疑虑地看向一脸心虚的宋雨尤，这句话让她原本的担忧更加厉害，宋雨尤瞥到她，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退缩。离萝反复思量后说，
　　“恩人，我觉得…还是不要冒险尝试了。”
　　宋雨尤连连点头附和，席缘不做理会，朝两人淡淡一笑然后把已经注入a级能源的阿尔法递给宋雨尤。
　　“准备开始吧。我们一步一步来，先把坐标范围设置近一些。”
　　宋雨尤忐忑不安地将坐标位置设定好担忧地看向席缘点头。她从未有过像现在一样害怕看到试验结果，生怕第一次尝试会一帆风顺。
　　阿尔法悬浮在半空中，蓝色光幕迅速展开，席缘拿着布偶使劲儿朝光幕中心投去，目光跟随布偶移动。
　　布偶精准落入光幕中，蓝色光幕连同布偶瞬间消失，三个人目光转移到预设位置。
　　席缘满意地露出微笑，第一次试验证明了自己的推论，依照理论而言，只要有足够大的能量，无论是布偶也好，还是其他物件，只要靠近能量中心位置都能做到空间转移。它的成功与否关键在于能量的大小。
　　布偶实验的结果仿佛在场每个人都能确信，只是除了席缘以外没有任何人想要证实，宋雨尤和离箩望着精准落在设定位置上的布偶，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落寞不安起来。
　　宋雨尤语吃气阻的说，“师父…还是不要继续尝试了吧。”
　　席缘依旧沉默，朝她笑了笑，看得出来她对之后的试验充满了期待，她默不作声地站在阿尔法下方说。
　　“雨尤，我已经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你了，你就放心大胆的做。”
　　女人对自己当初的承诺后悔莫及，望着半空中悬浮的阿尔法手心冒汗，她的食指停留在左手臂地光幕前久久不敢进行下一步操作。
　　“雨尤。”席缘催促道。
　　她看向同样焦灼不安的离萝，表情格外复杂，紧张得闭上双眼，然后朝着光幕的位置，怯生生地落下食指。两人不敢睁眼，心脏扑通不通地跳个不停，直到听到席缘激动的呼喊声。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席缘准确地站在设定好的位置，衣裳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裸露出的躯体上露出被能量损坏的痕迹，血液从大小不一的伤口处缓缓流出…
　　宋雨尤面色发白，双脚发软，直接跪倒，她难以想象被能源烧灼的席缘究竟承受了多少疼痛却依旧面带笑容地宣布出试验结果。
　　她双眼泛红地呆在原地木楞地望着席缘。离萝焦急地跑到席缘面前，把她搀扶到院子里的座位上，慌乱无章地打开提前准备好的医疗箱。
　　“我没事！我觉得…还需要增加一些剂量，只要剂量完全达到可以支持空间转移的程度，到时候我们一定可以成功！”
　　她像不知疲惫的战士，即使身体满是伤痕依旧傲然挺立。
　　宋雨尤自责得不敢靠近，呆在远处忧虑得看着席缘。稍作休息后，席缘再次要求进行人体实验，这让她如同针扎一般，心疼又无可奈何，“她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待人温和礼貌，除了那两个人，她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现在的试验危险不可估量，她竟宁愿选择牺牲。--”
　　悲悯、怜惜充斥了宋雨尤的大脑。彼世给予她除了自保以外不曾教过她牺牲。
　　数据调整了一次又一次，这样反反复复的伤害已经耗尽了满满一大堆的备用医疗物品，离萝同样一次又一次帮助席缘处理伤口，伤痕已经遍布她的全身。
　　“主人，是冰烟主人的通信。”
　　席缘一惊，瞳孔放大怔坐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恐惧。
　　“芙琳！不要接通！”
　　她扭头疲惫地看向离萝，强忍疼痛笑着请求道，“离萝，我跟你借件大衣。”
　　“……”
　　“师父。你今天难道还想回去吗？”
　　“我必须回去！不回去……冰烟会担心。”
　　“你现在这个样子，主神怎么可能不担心？”
　　“所以我才要大衣啊。我不会让她发现。”
　　望着面色憔悴的席缘，宋雨尤和离萝无可奈何的摇头相望，两人十分清楚席缘的品性，只要她认定的事，无论旁人怎么旁敲侧击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
　　加利取来一件黑色大衣，席缘满意地接过狼狈地包裹着全身，尽管被大衣包裹，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动。
　　席缘朝两人莞尔一笑，“雨尤…离萝…谢谢你们。”犹豫片刻后，她继续说“明天我们继续…”
　　席缘头也不回地跨出离箩家的大门，离萝望着她疲惫不堪地背影，压抑的情绪终于忍耐不住，她如释重负地倒在宋雨尤胸口前垂着脑袋一遍又一遍抽搐，泪水浸湿了宋雨尤的打底，哽咽的疑问回荡在空荡荡的院子里。
　　“雨尤，这么做真的对吗？”
　　泪水‘唰’地一下从宋雨尤脸颊滚落到离萝额头。
　　“我…相信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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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求知欲太强的人是不会抗拒把理论落实的，所以尽管宋雨尤提前预想得到后果，但是最终还是想要证实席缘的推算理论，席缘能把性命攸关的试验托付给宋雨尤，真的就是惺惺相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