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25、交易

　　司冰烟和博安安在拥挤的围观人群中，搜寻之前看到的从蓝色裂缝中走出来的黑影。
　　“姐姐…”博安安凝着眉头询问。
　　司冰烟诧异而疑惑地摆头，内心的疑问挤满了整个大脑，“——难道是看错了？”“——不可能...”
　　“上午在阳台…我也看见了同样的裂缝。”
　　莫名的焦虑感侵袭着全身，蓝色裂缝对神族而言太过熟悉，那本就是神族人与生俱来的能力，因为个体差异，构造身体的净土成分各不同，掌控裂缝能力的程度也各不相同，由于中立联盟的客观因素，施展裂缝的能力仅在祭坛范围有效，除此之外根本无法使用，更别说利用裂缝在中立区来去自如。
　　司冰烟百思不得其解，停在原地思考，却不知自己已经岌岌可危。
　　黑影缓缓在人群中移动，慢慢朝两个女人靠近…
　　茵芙兰跟随在博安安上空，襁褓中隐藏的从使球从躯壳中悄无声息地分散开来。
　　“安安主人，你们在寻找什么？主人并不在这边。”
　　“芙兰…”司冰烟望着半空中的装置暗语道。
　　“没…没找什么，我们马上去老席身边。芙兰！对老席保密。”
　　博安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司冰烟，然后回答茵芙兰。
　　混杂在人群中的黑衣人越过人潮继续朝两人逼近。司冰烟松懈的身体被陌生人猛烈地撞击了一下，从者球躲在隐蔽处准备朝‘袭击者’蓄势待发。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连忙道歉，司冰烟礼貌地朝道歉的人微笑。
　　……
　　两人继续在会场搜寻了好一阵，依旧无所收获。黑影仍旧躲藏在人群中，静待时机的到来。
　　高处纵览全局的人依旧淡定自若地观察着司冰烟和博安安的一举一动，视线中几个光亮被阳光照射得格外醒目。那人望着细小的从使球摒眉思考片刻后，嘴里发出冷冰的指令。
　　“回来吧！还不是时候。”“让她们俩再多快活一段时间…”
　　他依旧注视着全场，眼神中充满了狂妄与藐视。他把目光从司冰烟和博安安周围移开，最后停在背对自己的席缘身上，阴冷的狞笑从他脸颊上划开，随之便瞬间消失在二楼观赛的人群里。
　　“小姐”“果然不出所料”奎克扣着衣帽凑到离萝耳边低语。
　　“嗯…”“看来等不急的不止我们。”
　　离萝注视着赛场后装满能量球的透明箱子。参赛人群中，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离萝视线中，“宋雨尤？”，她环顾四周，从围观人群中寻找到席缘的身影。
　　“恩人！？你俩在这种地方干嘛？”
　　离萝靠近席缘附近，果断地把右手拍在女人肩膀上。女人一惊，恍惚一下朝身后扭头看去。站在面前的是离萝，原本似有惊吓的表情上露出惊讶与疑惑，她用余光瞥了瞥比赛的\'战利品\'，思考片刻后从容不迫地问道。
　　“离萝小姐，这是你想要升级能量球容器的原因吗？”
　　离萝诚挚地目视着席缘的双目，然后点头应答。这时，司冰烟和博安安也重返到席缘身边，席缘注视着两人走来的方向，朝两人露出温暖和煦的笑颜，离萝跟随她的目光转头看去，表情上显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
　　“主…”
　　“嘘——”
　　“你们俩…？”
　　司冰烟朝她和奎克点头问好，博安安随之。两人只字未提，司冰烟自然而然地站到席缘身旁，博安安默默地站到司冰烟身旁注视着会场。席缘再次把司冰烟扣在胸怀里，状况外的离萝看着两人，简直诧异得目瞪口呆。
　　席缘抱着司冰烟朝身后的离萝说，“离萝小姐，先好好看比赛吧，待会儿赏脸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离萝哑言地点点头，她瞥向博安安，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粘成一团的两人，浑身上下透露出不可思议。
　　比赛规则：由贝塔球所持者进行操控，绕赛场飞行50圈，第一个完成赛程的就是最终获胜者。
　　参赛者们站在赛道两旁聚精会神地操控着贝塔球，阿尔法挤在形色各异的贝塔球中游，围观的群众激烈的谈论着赛场的局势…
　　赛道上，钢铁机器人球使在光幕中伸出手臂，贝塔球躯体跟随从躯体中向两端伸展出尖锐的刀刃，落后一些的贝塔球不负重击纷纷跌落在地。阿尔法依靠灵巧的身姿，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从刀刃下方穿越而去；落后的蓝色贝塔球从躯体中心扫射出出脉冲光束，将挡在前方的球体击落，阿尔法再次灵巧地避开了袭击…
　　比赛进入到白热化阶段，赛场上还存活又十只贝塔球。场面一度混乱，操作者们为了丰厚的奖励奋力一搏，纷纷朝存活的贝塔球发动猛烈攻击。阿尔法迅速上升躲避，然后冲刺，操作者阿尔法的宋雨尤脸色上也不再轻松自如，凝重眉头憋着气专注在右手的操控界面。
　　席缘越发觉得好奇，嘴里发出细微的疑问声，“为什么？”
　　“嗯？”
　　司冰烟微微扭头靠在席缘脸颊上，席缘紧贴着她的后背，在她耳畔发出温柔而细碎的声音。
　　“冰烟。在没有规则的地方遵守规则，你觉得这矛盾吗？”
　　司冰烟不大明白席缘的意图，依旧温婉地解释道，“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他一定是个好人。”
　　席缘陷入沉思，保持着惯有的沉默，然后继续专注在赛场上。
　　阿尔法被后来居上的蓝色贝塔球猛烈撞击，‘哐铛’一声后，停在半空中左右摇晃起来。席缘看得入了神，浑身一紧，握着司冰烟的手心已经出了汗，司冰烟从席缘掌心挣脱出来，温柔地轻抚席缘紧张的手背舒缓她紧张的情绪。
　　只剩下最后一圈，赛道上的比赛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还仅剩五只，现场的攻击越发猛烈，半空中金属球体之间碰撞出点点火花。阿尔法猛然一下停在半空落后其他球体四分之一的距离。
　　围观的观众全场哗然。
　　“冲啊！我可是在你身上下注了很多！”
　　“对啊！怎么停下了？前面的贝塔球都快到终点了！”
　　废旧的工厂顿时变得人声鼎沸。
　　宋雨尤脸庞露出得意的神情。
　　席缘不由得为宋雨尤捏一把冷汗，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停在原地的阿尔法，尽管落后其他贝塔球，她依旧觉得最后的获胜者会是阿尔法。来到彼世后，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宋雨尤，长期以来的朝夕相处，萌生出的信任是不可动摇的。
　　距离终点还有几公分，白光如同霹雳闪电袭来迅速抵达终点。
　　判决者发出机械的审判声：“胜利者--阿尔法贝塔球！”
　　全场再度沸腾起来，阿尔法的获胜让所有围观者感到愕然。落败的选手纷纷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害怕。
　　宋雨尤带着阿尔法一蹦一跳地奔向席缘。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席缘发自内心地为宋雨尤骄傲。
　　“恭喜！”
　　“恭喜！”
　　“雨尤小姐，恭喜！”
　　“……”
　　宋雨尤瞥向站在博安安身旁的离萝，前一秒兴奋不已的情绪一下子沉下来。
　　“哟！想不到离萝小姐竟然会来看我的比赛。”
　　宋雨尤阴阳怪气的语气着实让离萝浑身不舒服，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脑袋微微上抬，蔑视着面前故作姿态的宋雨尤。
　　“我也想不到，宋雨尤小姐竟然会为了我们家的能源拿身体做赌注。”
　　“……”
　　“我这是势在必得！”宋雨尤反驳道。
　　调侃几句后，一行人准备离开工厂，离萝吩咐随行的奎克帮宋雨尤取回能量球。
　　正当她们跨出工厂大门时，却被蜂拥而至的人群推搡回原地。
　　仿生护卫拘押着落败的参赛者停在工厂中央的空地上，彻底变成了冰冷的机器。仿生护卫果断地将参赛者的身体分裂开，四肢随着护卫的残忍撕裂遍布一地，电缆掩盖了金属的躯壳，整个工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空气里弥漫着木偶般的围观群众的冷漠，他们对眼前所目睹的场景安之若泰，脸颊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没有恐惧，没有怜悯，更看不出悲痛…
　　一个又一个参赛者的臂膀被仿生护卫活生生扯开，疼痛让他们一一跪地诚服，裸露出的电缆笼罩在半空中喷溅的血液里发出微弱的光点。鲜红的血液滴满整个工厂，喷洒在执行者躯体上；滚圆的眼珠活生生被执行者强制抠出，血液从空洞的双瞳喷涌而出，将呆滞的面庞浸湿；工厂上充斥着悲痛欲绝的惨叫声；奄奄一息的参赛者，受尽折磨瘫倒在地，他们的头盖骨被冰冷的刑具整齐地割开，施刑者取出大脑，然后往里面塞下冰冷的机械大脑装置…
　　席缘所目睹的一起，与其说是受刑，不如说是屠杀。没有任何受害人反抗，就连恐惧与害怕都无法将他们从屠杀中拯救出来。
　　司冰烟用手掌蒙住博安安的双眼，脑袋侧向工厂外的方向，表情充斥着痛苦与怜悯。
　　席缘拽着司冰烟的手腕拼命往外挤，她浑身颤抖，心中的恐惧混杂着懊悔，难以抑制的情绪让她胸腔跟着呼吸猛烈起伏。她拼命往外挣扎，然而每一次挣扎都宛若千斤生铁的秤砣，脑袋一片空白，工厂的惨叫声在脑袋里轰鸣咆哮，让她依旧停在原地，浑身上下的力气已经被眼前的屠杀所消之殆尽，她的眼眶泛红，隐藏的泪水仿佛即将喷涌而出。
　　冷漠的围观着相互推搡，宋雨尤立马上前挽起被屠杀猛烈冲击的席缘。博安安和离萝在前方开路，在司冰烟和宋雨尤的搀扶下，一行人终于艰难地逃离了屠宰场。
　　“师…父？”宋雨尤细微的关切道。
　　席缘撇开搀扶着自己的司冰烟，闭眼沉默，然后朝所有人手势示意不要跟随，最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跑向一旁的隐蔽角落。
　　宋雨尤站在原地发愣思考，席缘的反应于她而言，太过夸张，在彼世这样的屠杀遍布各地，彼世人早已见怪不怪，无论从彼世哪个边缘区域来到中立区都不应该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这让宋雨尤感到十分困惑。尽管对席缘的反应充满了好奇与疑问，作为朋友而言，此时此刻更多的还是对席缘的担忧与愧疚。
　　离萝沉默地望着席缘离开的背影，不由觉得怜悯与悲凉。席缘意外地闯进彼世，参与了一次又一次抵抗，而现在又目睹了前所未有的‘大屠杀’，对一个出生在安稳现世的人而言实在难以承受。
　　司冰烟和博安安沉着脸注视着席缘，表情上黯然无光，两个人仿佛被席缘重重刺了一刀，内心充斥着心痛、慌张还有懊悔。
　　躲在隐蔽处的席缘，手掌抵在墙面上，垂着脑袋佝偻着后背，艰难地想胸口的恶心吞吐而出，胸腔随着肠胃的蠕动猛烈起伏，仿佛要将整颗心脏给抛出一般。苦涩的泪水从眼眸里滑落，身理上的难受使她整个人靠在墙面上滑落在地。复杂的情绪依旧憋在内心，残忍恐怖的画面反复在脑子里回放，始终无法面对自己的怯懦，她捏紧拳头强忍难受…
　　施刑者带着参赛者的抵押物整齐地从工厂里走出来，剩下冰冷的机械肢干躺在原地，这些‘残枝败叶’被血液包裹得几乎看不出它原本的形状，身体部件被完好地浸泡在透明玻璃容器中，由施刑者最终递交给衣着整洁的黑衣人…
　　“主人…”
　　茵芙琳怯生生的停靠在席缘手臂上，女人面如死灰，并没理会。
　　焦灼等待的几个人依旧停在原地盼望着席缘的归来。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面色苍白的她脸颊上的微笑显得格外牵强。
　　“我们走吧…”
　　重聚的每个人内心都十分复杂，离开的路上只零碎而尴尬地交谈了几句，这沉寂的氛围直到停在路边的大排档才终于被打破。
　　“离萝小姐。”
　　女人抬起头安静地注视着席缘的诚挚的双眼。
　　“我帮你…”席缘淡淡地说。
　　宋雨尤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席缘，然后垂着头默不作声。
　　离萝释然地点头，原本沉甸而复杂的思绪一下被席缘说出的三个字驱散开。她不再有任何后顾之忧，利用也好，信任也好，迄今为止，只有眼前这个来自现世的陌生人才能真正帮助自己，也只有她才能打破彼世建立的所有规则…
　　席缘停在原地望向忧心忡忡的司冰烟，冲她莞尔一笑，然后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掌。气氛再次变得沉默起来，直到菜品上齐后才被打破。
　　“雨尤…今天你做东哦！”
　　宋雨尤激动地抬起脑袋，望着席缘轻松释然地笑脸，思考片刻后，笑嘻嘻地回答。
　　“师父发话，作为徒弟的一定照办！”
　　席缘脸颊上再次划出笑脸，身旁的女人一脸凄凉的模样不觉让她感到心疼，她把一块厚切的烤五花肉塞进她的嘴巴里。
　　司冰烟有些措手不及，她看向注视着自己的席缘，表情看起来轻松释然，仿佛之前的低落情绪已经烟消云散，她的心情也随即渐渐得到舒缓。她把脸颊靠近席缘，用鼻尖轻蹭席缘的鼻头，仿佛其他人已经化作透明一般。
　　眼前最重要的两人已经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博安安也满心惬意地开始填饱肚皮。
　　宋雨尤望着亲密无间的两人露出浅笑。
　　司冰烟对席缘做出的举动让离萝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在她影响中，司冰烟一直是拒人于千里，温婉如玉的女神形象，而眼前的女神竟然会跟一个来自现世的女人形影不离，而且…行为举止还变得如此大胆，这样的反差让她觉得格外吃惊。她瞄了瞄正美滋滋大块吃肉的博安安，然后又瞥到宋雨尤一脸痴笑的脸颊上，偷偷摸摸地用脚尖蹭了蹭她的双腿。宋雨尤立马黑下脸来，一脸嫌弃地瞥了离萝一眼，然后继续看向席缘和司冰烟。离萝仍旧不肯放弃，藏在桌子下面的脚重重的踹向宋雨尤。
　　“离萝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踹我了！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廉耻啊！”
　　女人被宋雨尤的强烈的反应惊吓到，脸‘唰’一下变得通红，害臊又尴尬地垂下脑袋。其余人默不作声地望着她，让她眼神飘忽不定，可是内心的疑问依旧还是无法抑制，挣扎片刻后，她鼓足勇气直言。
　　“主神！你…”“和…恩人，是正在……交往…吗？”
　　宋雨尤抱着双臂靠在椅子上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司冰烟反而被这句问话噎得有些羞涩，脸上开始泛红。两人该做的都做了，顺其自然地是在交往，可是要公开挑明，还是有些觉得难以启齿，尽管如此，她的内心依旧对公开关系充满了期待。
　　“离萝！你反射弧也太长了吧。”博安安似笑非笑的回答道。
　　席缘依旧紧紧牵着司冰烟的手，丝毫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她坚定地朝后知后觉的离萝回答说。
　　“是的！我，席缘正在和司冰烟交往！”
　　席缘的公开宣言回荡在司冰烟耳畔，彷佛从她嘴里道出的每一个字眼都能汇成悦耳动听的乐章。她的内心乐坏了，尽管这话显得简短，却又那么肯定，让人觉得无比安心，她依旧想要把这句话一一拆解开，然后细细品味每个字每个词的意义…
　　离萝一下傻了眼儿，急急忙忙端起面前的水杯咕噜咕噜喝下，等到情绪恢复平静后，一脸凶巴巴地望向宋雨尤。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少神知道也就算了，你又不跟她们住一块儿？怎么不提早告诉我！”
　　“拜托！离萝大小姐～明眼人谁不知道？这用得着挑明了说吗？”
　　离萝被反驳地哑口无言，脸颊涨红垂着脑袋思考，“自己可真是笨到家了，席缘来自现世，更何况是跟着主神她们一起回来的，想当然一定已经互表心意了啊！”
　　她嘟着嘴唇，一边思考一边用手敲自己的小脑袋，整个人觉得尴尬至极。
　　离萝笨钝可爱的反应，反倒活跃了之前的安静气氛，所以人一下子噗嗤笑起来，氛围变得热闹又轻松。
　　结束聚餐后，几个人各自分别…
　　洗漱结束后，司冰烟顺其自然地把席缘推搡到自己房间，博安安望着两人朝司冰烟俏皮一笑，安心地关上房门独自休息。
　　司冰烟把席缘抵挡在房门后，面色红润娇羞地朝席缘说。
　　“席缘…你再说一次。”
　　淡定自若的女人故作疑惑，眼珠灵活地转了转，然后问，“主神大人，你要我--说什么？”说完就把脸颊停在司冰烟脖颈侧面。
　　司冰烟红着脸憋着气不做答。席缘牵着她坐在床沿边，轻描淡写说了句，“睡觉。”
　　女人白皙如玉的双手缩成一团，拉扯着席缘的衣袖，水汪汪的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冰烟...”“你愿意和我交往吗？”席缘朝她温柔一笑，然后正经地问。
　　司冰烟怀着笑意，将席缘扑倒，喜悦仿佛荡漾在春水里一般。
　　“我愿意！我愿意！一百个愿意！一辈子，下辈子都愿意！”
　　誓言回荡在房间里，两人相互搂抱着安静地躺在床铺上发呆，许久后，司冰烟轻轻地发出声音。
　　“席缘，对不起…”
　　望着司冰烟平静的脸颊席缘轻轻一笑，她十分明白司冰烟这句‘对不起’代表的是对自己的愧疚，原本她也不想把自己带入彼世的纷争中，然而却碰巧让自己意外闯了进来。
　　“没关系…”
　　司冰烟抱着席缘再次靠近，贪婪地感受她的温度，简单的几个字在她内心就是无尽的安稳，席缘总是不把话挑明，从认识到现在说话通常都是适可而止，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压迫感。司冰烟很清楚席缘的温柔，跟以前的自己太过相似，都会把心中的疑问和感受藏匿在内心深处不愿打扰到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只要席缘依旧还在自己身边，她就能收获到快乐，脑袋里一切的顾虑和烦恼包裹在席缘的温柔之中化作春水散开。
　　……
　　确认司冰烟熟睡后，席缘小心翼翼地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芙琳。”
　　“主人！正在读档中...请稍等。”
　　光幕映射在桌面上，画面中装着器官的透明罐子被小心翼翼地捧在施刑者手中，最终移交给陌生的黑衣人。停在工厂附近的黑色轿车里，有人正朝车外毕恭毕敬的黑衣人微微点头，施刑者井然有序地离开了画面。领头的黑衣人与轿车里的人耳语几句后也随之离开了画面…
　　席缘端坐在书桌前仔细观察着画面，“芙琳，帮我把轿车里的人放大。”
　　她望着逐渐清晰的画面，仔细端详，那人黑衣金发…
　　“——黑衣金发？”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轿车里的形象跟记忆中的一个陌生形象十分契合，但略有些偏差，第一次来到黑市在巷子里迷路后，带她走出复杂小巷的女人也是这样的打扮，巷子遇到的指路人记忆中隐约是白发，由于自己当时太过紧张，再加上四周环境灯光昏暗，没能仔细确认那人的长相。
　　她越是仔细推测，越是感到后怕，后背渐渐冒出冷汗来。
　　“——指路的女人并不是白发？或许是金发。因为光照的原因，自己误看成是白发。当晚带我走的那条路也并不是最近的一条…”
　　脑子一下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金发女人是刻意带我走的另一条小路，是因为要隐瞒？可是为什么？要隐瞒的究竟是什么？”
　　问题再次盘旋在大脑里，她困惑不解，再次陷入深思。脑海里突然复现的细节让她再次颤栗。
　　“——当晚能够成功逃脱仅仅只是侥幸？我们彼此都在相互赌，如果我当时执意走原本那条路，很可能必死无疑。恰恰好因为自己的谨小慎微救了自己一命，可是…这却在不经意间暴露了我并非属于中立区的事实。”
　　不安油然而生，席缘点燃一支香烟，托着腮靠在桌面上反复查看茵芙琳捕获到的画面。
　　“芙琳，帮我把玻璃罐子放大。”
　　画面再次放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罐子周围镶嵌的金属上雕刻的模糊字样，字体太过渺小，尽管展露了一些雏形依旧无法辨别字样原本的模样。
　　“主人…对不起不能帮到你。”茵芙琳发出楚楚可怜的声音。
　　席缘冲画面中的茵芙琳轻快一笑，尽管很想用手安抚一下失落的小精灵，但毕竟茵芙琳是由光点组成，即使再想也无法真真切切地去触摸感受。
　　“芙琳，你想变成跟我一样吗？”她淡淡的问。
　　“主人指的是变成人吗？”
　　“……”席缘沉默的点点头。
　　“要说不想，那肯定是假话！但是我很感谢主人让我诞生在这个世界，即使没有人类的躯体，我也同样拥有自己的思想，我并不是恒久不变的，我也会随着知识阅历的增加而不断进步，这也是在成长！”
　　茵芙琳俏皮地回答道。
　　席缘莞尔一笑，说。
　　“只可惜我也无能为力。不管你是人还是人工智能，我俩依旧是好朋友！”
　　茵芙琳灵巧地跳到席缘肩膀上转圈盘旋。手中的香烟已经殆尽，女人坐在椅子上舒展四肢。
　　“芙琳，过几天我会教你其他东西。今天先休息吧！”
　　说完，席缘再次回到房间把司冰烟抱在怀里。此时此刻，梦寐以求的人就在自己怀里，也是她仅能拥抱依靠的唯一一人。
　　这个世界充斥了矛盾，冬夜的中立区格外凄凉，人们为了生存苟延残喘，即使有再多被迫无奈的理由，也只能欣然接受，然后继续向前。
　　绝望追赶希望，希望害怕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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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彼世能源开端篇正式结尾，之后席缘会逐步靠近彼世核心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