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而憾》霍虾滑

11、是该绝望了（11）

　　恍恍惚惚中，程野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程野觉得，在这段感情里，只要自己做了和顾斯泓差不多的事情就可以拉平两个人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但多多少少都有些卑微吧，毕竟程野不知道顾斯泓在不在乎，会不会把喜欢和喜欢做分的明明白白。

　　喧闹的酒吧是都市人群用来逃避白日荒唐的最好去处，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正在以一种荒唐来掩饰另一种荒唐。

　　宋渲正搂着个高挑白皙的小男孩在卡座上卿卿我我，他那金丝框眼睛倒与周围的霓虹灯格格不入。

　　程野拍了下宋渲肩膀头，宋渲扭头笑了下，“怎么？分手了？”

　　“操，别提了。”程野搓了搓脸，暗暗庆幸到这里环境昏暗，宋渲看不清自己脸上的脆弱和苍白。

　　“这是景温，我一小学弟。”宋渲懒得细问，从小到大，程野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从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景温长得白白嫩嫩的，大概二十一二，细腰翘臀，五官却不显得娘气，比较立体，头发有些长，在后脑扎一个小揪揪，，单眼皮小嘴巴，脸上画着不夸张恰到好处的妆容，穿着条膝盖以上的短裤，光滑的小腿笔直的站着，晃得人眼睛发花。

　　俨然一副在gay圈混的风生水起的样子。

　　“啧，学长，这哥哥怎么受里受气的。”

　　小孩儿声音挺好听，就是说话有点欠揍，程野想。

　　宋渲一开始听了这话很克制的微笑，后来噗呲一下子没绷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野，人小孩儿都知道你是下面那个。”

　　程野脸上僵硬了下，看到倾着身体朝自己靠近的男孩儿，“呀，我也是0，不过是你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在上面。”

　　程野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这男人长相很符合他的口味，至于是上是下他都无所谓，只要能和他做，应该都会爽吧。

　　宋渲看俩人调起情来，自觉的端着自己那杯酒到别处去了。

　　程野毕竟第一次约pao，多多少少是有些尴尬的，这男孩身上的香水味和主动贴过来热乎乎的身体都让他觉得有些奇怪，陌生感油然而生，心里也是蛮不舒服的，但估计这景温的面子，自己那双手还是缓缓扶住了他的腰。

　　景温双手也顺势搂住了程野的脖子，上挑着眉毛笑道，“不习惯？这么纯情，该不会……第一次？”

　　这种问题涉及到程野一个三十岁男人的尊严，程野一脸无所谓，尽量装出成熟自然的样子，“当然不是。”

　　景温狐狸一样笑了笑，像是看出了程野脸上的抗拒和尴尬，松开了他，“有男朋友？”

　　程野没回答，只听景温继续说，“不说话那就是有，吵架了？”

　　程野仰头喝了口酒，不在太在乎度数，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喝醉，全然没有一个作为病人的觉悟。

　　“他玩得很开。”这一句话，就说的够明白了。

　　“所以你想玩得比他开？”景温还是一副小脸，他笑起来蛮好看的，瓷白的小虎牙露了出来。

　　程野有些颓废的抱住了头，他有些烦躁，甚至不知道他和顾斯泓现在算什么，他不是没有和顾斯泓沟通，也不是没有发过火，他一个人割舍不下犹犹豫豫的，顾斯泓倒是显得无所谓一样，那些个甜言蜜语程野不知道他用来哄过多少小情儿，但自己听着还是蛮开心的，至少顾斯泓愿意和他维持这种恋爱同居的情感关系。

　　程野越想越觉得脑容量不够，甚至头疼，刚从医院出来的那种脆弱劲儿又出来了，可真要人命。

　　景温看着程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拉过他就在程野嘴上重重啃了下，咬破了皮，觉得味道不错，有轻轻的吮了下他的嘴唇，他今天可不是来闲聊的。

　　程野起初脑子昏昏沉沉的，没意识到景温做了什么，后来惊觉，猛的推开了他，用手背擦着嘴角不知道谁的口水。

　　景温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像在回味刚刚的美味，“有感觉吗？”

　　程野想说没啥感觉，但是很刺激。

　　“还可以。”

　　景温嗤笑了下，“别紧张小哥哥，今晚我亲你一下就可以了，剩下的时间，一起喝酒就好。”

　　程野心下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没有那么愁眉苦脸了。

　　接下来，他和景温彼此没发生什么了，连话都没说两句，真的只是喝酒。

　　大约到了十一点多钟，程野才回家。

　　顾斯泓身着黑色绸面睡衣，在书房办公，程野有点心虚，便轻手轻脚的去浴室准备洗澡。

　　放好热水，脱到只剩内裤的时候，顾斯泓进来了。

　　程野扭头，“你干嘛？”

　　“费洛蒙男士调情香水。”顾斯泓靠在浴室墙上抱着胸，脸色不太好，“你平时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程野转过身，想起了顾斯泓每天身上那股若有若无暧昧的味道，也不怎么紧张了，“奥，宋渲的一个小学弟，刚刚和他喝了点酒。”

　　程野自顾自的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在宽敞的浴缸里蹲坐下来。

　　隔着温热的雾气，顾斯泓炙热的目光像是要把程野穿透，“单纯喝酒？”这四个字带着连顾斯泓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紧张。

　　程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但莫名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感，嘴比脑袋快的说了句，“当然不是。”

　　说完程野就后悔了，他其实挺怕顾斯泓发飙的，只是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值不值得让顾斯泓发飙，但他此刻看不清顾斯泓的神色，但总感觉气氛不是一般的怪。

　　只见在水雾里看不清脸的男人迈开长腿走到了程野浴缸旁，大手用力捏着程野的下巴，不顾对方皱着眉毛的痛呼，仔细观察着程野整张脸，发现他的嘴唇被咬破了皮，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眼睛有些红，语气恶狠狠道，“他亲你了？”

　　程野刚刚因为嘴硬的后悔现在荡然无存，突然觉得看着这样的顾斯泓有些不一样的爽感，打掉了顾斯泓捏着他下巴的手，“吻技比你好。”

　　顾斯泓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胸腔起伏着，像是被气的不轻，愤怒的双眼死死盯着程野唇上的痕迹，猛的抓住了顾斯泓的头发，咬牙切齿道，“程野，你真行！”

　　程野忍着头皮被撕扯的疼痛，看着顾斯泓被气成这样有点于心不忍，但脸上依旧挂着挑衅的神情，“怎么？不舒服了？你要是发现的不这么早我可能还要和他……”

　　程野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到顾斯泓猛的扑了过来，像野兽一样撕咬着他的嘴唇，唇齿相依，粗暴汹涌，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程野用力挣扎，一把将顾斯泓推开，“你他妈有病啊？”

　　顾斯泓被程野推开，丧眉搭眼的，“你为什么要亲他？”他沉默了半天说了一句，带着点委屈和不易察觉的情绪。

　　“你就没亲过别人？”程野都要被气笑了，感情好像他顾斯泓多委屈一样。

　　“我不亲别人，做的时候也有带t。”

　　“那好，老子下回用屁股伺候他。”

　　“程野！”顾斯泓怒喝。

　　“那你想干嘛？让我为你守身如玉？顾顾啊，你知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嗯？你既然想要肾和心分开来算，那就得允许我也这样。”

　　真是的，真是……还非要他说得这么明白？对待一段感情认真难道还成了什么难事儿了吗？

　　顾斯泓缓缓抬起头，黝黑的眸子带着某种妥协，语气也明显软下来了，他上前用力抱住程野，“那我改行吗？别让别人碰你。”他的声音闷在程野颈窝里，带着浓郁的霸道。

　　他是真的不想和别人分享程野的温暖，明明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碰的人，一想到别人也会对程野做那种事情，他内心的狂躁就像疯长的杂草一样，难以掌控。

　　他讨厌难以掌控这个词。

　　他也知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件事很可耻，但他觉得既然程野这么爱他，那么这辈子就应该迁就他包容他，他顾斯泓不喜欢的事情程野根本不会去做。

　　但他看到程野被某个不知名的野男人咬破的嘴唇，他承认他慌了，程野怎么可以让别人亲他？他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还是说程野压根就不在乎他不爱他。

　　可是不管在生活上还是心理上程野都能给他最舒适的感觉，这也是他决定让步的原因。

　　没错，一定是这样。

　　程野有些诧异，昨晚还一脸不耐烦的说“和你喜不喜欢没关系”的男人，今天晚上就一副要被抛弃的样子，反差着实有点大。

　　“我再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也别和别人在一起了好吗？”顾斯泓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了蹭程野，有些撒娇的意味，但更多是赤裸裸的恳求。

　　程野重重的叹了口气。

　　“好，这是你说的。”

　　过审吧我求求你了妈呀过审吧善良一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