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和狼人邻居的日子》悦芽耳

75、拂晓

　　【亲爱的莱西：

　　我有了名字，一定想要告诉你，所以请准允我自我介绍，我是西尔维娅。其实早该成为莱西之前就告诉你的，只是实在抱歉，命运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有时候又实在令人惊喜万分，你说是不是呢？

　　作为莱西的日子仿佛是一场才刚刚结束的美梦，福克斯是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像在做梦，也许现在还在梦中也说不定，下着雨，撑着伞，却还是湿淋着的属于福克斯的梦。

　　在过去煎熬的日子里，你是支撑着我的唯一力量，我们心照不宣保守着同一个秘密，是最密不可分的朋友，在最孤独的时候，我知道我还有你。

　　莱西，从前的日子里，我不敢抱有任何期待，也无法回应别人对我的期待，‘期待’好像变成了令人痛苦的来源，因为时间总是倒着走的。

　　可是，曾经我不敢期待的，好像全都被积攒起来，成为了我收获的，最珍贵的礼物。

　　曾经有人对我说，我会有美好的来生，我却从未有过一丝的真实感，对我来说，好像可以触碰到的现在才是最重要的，然而我多么幸运，又回到了这里。

　　莱西，我亲爱的朋友，不知道此时的你是否还能收到我的祝福，假如可以，请忘掉今生所有的痛苦与悲伤，所有的不幸与绝望，对自己的来生，再多一点期待吧，你一定能有所收获。

　　为你祈祷。

　　你的朋友 西尔维娅】

　　时间归于阒寂，耳畔呼啸而过的只有风的声音，我伏在雅各布的脊背上，不能完全抱着他的脖子，他化作了巨大的锈棕色的狼，不知道要带我去哪里，不过哪里都好，因为这是雅各布啊，我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莱西，狼人的脊背可是有特殊含义的。】

　　【因为要让人上他们的脊背，需要狼俯身，这在族群里代表臣服，所以可不是谁都能坐上我们的脊背……只有伴侣才可以。】

　　【我只会为你俯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听起来似乎很浪漫呢，没想到有一天能体验一次呢，我迷迷糊糊地想到，我将脸埋进了他脖子的绒毛里，“雅各布……”我发出了微弱的呼唤。

　　雅各布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我想是因为他听见了我的声音，又或者是目的地到了缘故，是曾经我们一起等日出的地方，我有些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雅各布，你经常，一个人来吗？”我呐呐地问。

　　“嗯，”雅各布把一块藏蓝色的小毛毯披在我的身上，动作熟练地生火，我看着他蹲下的背影，“有时候睡不着，就会上来，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见星星。”

　　我嘴唇动了动，嗓音有些干哑，“雅各布，我很抱歉，”对雅各布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总是绕不开这句“对不起”。

　　“什么呀，不需要感到愧疚，西娅，不需要抱歉，这些都不需要，”他朝我伸出了手，明亮的火光在他的黑沉沉的眼中跳动。

　　“你这么容易满足吗？雅各布，”雅各布的手心依旧炙热，我假装若无其事地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头，这样就不会看见他的眼睛，“你该怪我的，再骂我几句。”声音变得低哑，我清了清嗓子。

　　他看着我，即使我不抬头，我也知道，他一直注视着我，那视线必然是有温度的，属于雅各布的温度，“我怎么舍得？”

　　他好似无奈，风很快带走了他的声音，可我还是听清了，眨了眨眼睛，又有些想哭，眼泪总是不讲道理的，从来都不受我的控制。

　　“好吧，我承认，在过去的日子里，我已经怪你很久，骂你许多次了。”雅各布从背后圈住我，那些沁凉的冷意霎时被他赶走了。

　　“可是我不知道，也没有听到，所以是不作数的。”我听到的，看到的，知道的，是他深爱着‘莱西’，即我，他爱我，哪怕没有烙印，没有命运，他爱我，是他自己选择的命中注定。

　　“当然不能让你知道啊，你听到了，一定不会愿意回来了。”他将下巴抵在我的肩上，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我的耳朵，像只满足粘人的大狗。

　　“怎么会？”我悄悄吸了吸鼻子，“不论多久，多远，我一定会在福克斯醒来，我确信。”我想到了碧翠丝，她说，没有想到我会与这片土地有这样深刻的羁绊。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

　　……

　　“你看了我的日记是吗？那可是我写给莱西的。”话题不知道怎么偏转到了这里，我当然还记得自己写过什么，脸于是胀的通红。

　　“西娅，你有写给莱西的日记，有留给卡伦家的信，”我听着总有种不妙的预感，我转过身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雅各布牢牢圈在怀里，他一定一定是故意的，我敢肯定。

　　“可是你什么也没留给我……西娅，这不太公平，不是吗？”雅各布，他真的成长了，狼果然是种狡猾的动物，狼人也不例外，“恩布里说你偏心，是真的呢。”雅各布故意收紧了胳膊，将自己的重量压在了我的身上。

　　不过，“你没有收到明信片吗？”我有些迷惑。

　　“什么明信片？”雅各布坐直了身体，我松了口气，“我拜托过科特，让他一个月邮寄一次明信片给你的……”科特有瞬间移动的能力，在不同的地区往邮筒里投入明信片对他来说是件轻松的小事，所以当时他立刻就答应我了。

　　我都计划好了，准备了差不多六年的明信片，都贴上了邮票，雅各布没有收到过明信片，是因为邮局出现疏漏了吗？还是跨国的信件遗失了？

　　可是邮局会把整整六年的明信片都遗落了吗？这可能性实在太小，我努力回想，“科特没有提过这件事。”雅各布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雅各布你，你已经见过科特了啊？”我对上了雅各布黑沉沉的眼睛，他专注地看着我，“西娅，”他叫我的名字，伸出双手捧住了我的脸，让我没有办法逃避。

　　我忽然想起来了，结结巴巴地和他解释，“我，我忘记了……我，忘记告诉科特，明信片放在哪里了……”

　　“抱歉，雅各布……我并不是没有留东西给你，”我努力咽下喉间的酸涩，“我只是，不希望你知道，我想你认为，我过得很好，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对，就是这样，我想把你骗过去，我以为我能把你骗过去，”我抬手落在了雅各布的手腕上，“抱歉，雅各布。”我耷拉下脑袋，那段时间，我的记性已经不太好了，而且，一切都太突然了，只来得及匆匆地与他告别。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西娅，”雅各布疏忽又抱住了我，声音里似乎充满了庆幸，“这样多好，我也不用世界各地地去找你了，我只要在福克斯等你，就一定会等到的。”

　　我的睫毛一颤，我推开雅各布，摸了摸他的头，抬眼认真地看着他，“雅各布，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所以原谅我吧，原谅以为能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愚蠢的西尔维娅，好吗？”

　　雅各布看了我很久，像是在判定这个愚蠢的犯人是否有资格得到宽恕，我等待着法官的法槌落下，然而我等到的是雅各布的脑袋落在我的肩膀上，“西娅……”

　　他低低地呼喊我的名字，炽热的吐息萦绕在我的脖颈耳畔，“我找了很多地方，做梦都在找你……可是，我做梦也没能找到你，所以晚上开始害怕做梦，总怕梦见你出事，总怕你会在我的梦里哭，有一种很神奇的直觉，是我在失去你……”

　　雅各布呢喃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恳切滚烫，烙在人的心上，酸软地让人想要流泪，我说不出一句话，因为我做错了事，是我的错，所以所有的保证，所有的承诺都是虚无的。

　　“哪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直觉，”我抬手环抱住他的脖子，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长发，“雅各布，噩梦已经过去了。”

　　“今天是新的一天。”

　　下山的时候依然是在雅各布的背上，不过他没有变成狼，而是和当初一样，背着我一点一点慢慢走下去，我伏在他的背上，迷迷糊糊的，“雅各布……”

　　他听见了我在叫他，于是放慢了脚步，“西娅？”

　　“大都会……拐角的冰淇淋店，还在吗？”

　　雅各布低头一笑，“在，每个周末都有很多人排队。”

　　“隔壁的糖果店呢？”

　　“也在。”

　　“雅各布……冰淇淋，最喜欢什么味道呢？”

　　“唔，可可味吧。”雅各布想了想，回答。

　　和我一样呢，最喜欢带着一点微苦的可可，“最不喜欢呢？”

　　“海盐芝士？”雅各布偏了偏头，“有时候也会特意去买，所以其实没有特别不喜欢的口味。”

　　“雅~各~布~”我闭着眼睛，靠在他耳边小声地嘀咕，“是我没有吃过的口味呢。”

　　“是新推出的产品呢，要一起去吗？西娅。”雅各布问，这是个不用问的问题，但他还是想要听见她的回答。

　　“要！”我抱紧了雅各布，“还有一家我想去的蒙布朗栗子蛋糕店，雅各布，你要和我一起。”

　　雅各布咧嘴笑了，他叹息一般地笃定，“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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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各布！莱西的房子……”恩布里急匆匆地找到了雅各布，却在对方要求噤声的手势下没了声音。

　　“西娅睡着了。”雅各布收回注视的目光，转眼看向恩布里，“怎么了？”

　　恩布里挠挠后脑勺，他直觉不太对劲，“我碰上了卡伦家的吸血鬼，他们想以查理的名义买下莱西的房子，”恩布里耸了耸肩膀，“他们大约是想找你的，不过你不在……你和西娅，你们……”恩布里试探地看着雅各布，却在他凌厉的眼神下抬手投降。

　　“好好好，我不问了。”真是可怕呢，雅各布，恩布里摇摇头，他拉开椅子打算坐下，却冷不丁被雅各布踢了一脚。

　　“动作轻点！”雅各布低声呵斥了一句。

　　“……what？”恩布里满脑袋的问号，他没好气地瞥了雅各布一眼，然后轻~轻抬起了椅子，“这样可以了吗？”

　　雅各布轻哼一声，他低着头，目光一直不离西尔维娅，恩布里越看心越沉，他真担心一些不可预料的情况会发生。

　　“雅各布，西娅可能对你有些好感。”

　　“恩布里，我等来了奇迹。”

　　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恩布里好半天才从雅各布的话里回过意思来，他瞪大眼睛，“哈？”

　　自己的猜想在雅各布眼中的肯定中得到了证实，“你的意思是，她，她是莱西？”恩布里声音都变了调，手指颤巍巍地要指向西娅，“你确定吗？”

　　“小声一点！”雅各布沉声道，抬手拉下了恩布里的手。

　　“……”真是熟悉的一幕，仿佛五分钟之前就出现过，恩布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他没有去质疑雅各布，他知道，他的朋友雅各布，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在莱西的问题上。

　　“雅各布，祝福你。”恩布里拍了拍雅各布的肩膀，“神也在眷顾你。”恩布里忍不住感叹。

　　“可是这太不可思议了！”恩布里很快就接受了西娅=莱西的这个等式，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内幕，“雅各布，你是怎么确认的？是胎记？还是牙印？总之是什么记号之类的吗？”

　　雅各布真想把这只犯傻的大狗给丢出去，“是直觉。”无数次的直觉，只是他不敢轻易确认。

　　不是自己胡诌的任何一个原因，这恩布里早就想到了，他转头看了一眼西尔维娅，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肯定，“是心动吧。”

　　雅各布喜欢这个答案，他勾起嘴角，眯起了眼睛，笑得像只餍足的大狗，“是吧。”

　　真是受不了啊，这个家伙。恩布里捂住眼睛，似乎是不想看见雅各布这一副傻狗样，可是唇角也情不自禁地上扬，这样，真是太好了呢。

　　福克斯的阴霾天，终于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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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也是在复健，拖这么久的原因太多了，真是太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