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和狼人邻居的日子》悦芽耳

76、拂晓

　　福克斯的森林深处，爱丽丝灵敏地穿梭在树林之间，没有了对血液的味觉和嗅觉，她只能凭着听觉和视觉捕猎，她很快锁定了今天的猎物，一头花豹，那一向是艾美特喜欢的猎物。

　　不过现在对她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爱丽丝随意地抹去嘴角的血渍，低头看见了袖口沾染上的血迹时，淡漠地移开了眼神，飞鸟在福克斯的天空掠过，爱丽丝结束了捕猎，她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也没有选择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卡伦家，而是慢慢在森林里走着，看见那些藏在角落里的菌伞时弯腰去揪下。

　　爱丽丝抱着一堆能吃不能吃的蘑菇从树林里钻出来时，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卡伦家台阶上的两个人。

　　“爱丽丝！”我一下站起身，朝爱丽丝跑去，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我推着她往前走，“我等你很久了。”

　　“西娅？”爱丽丝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她现在的心情，激动吗？她当然是激动的，她迫不及待想要抓住西尔维娅，质问雅各布他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证实。

　　“西娅，你是不是……”爱丽丝终于鼓足了勇气。

　　“爱丽丝，这个是不能吃的哟。”我匆匆扫过爱丽丝怀里的菌伞，从中挑出了几个不可食用的，爱丽丝看着我，只是看着我，“怎么了？爱丽丝，只是捕猎而已，我还以为你和棕熊打了一架呢。”

　　我从未见过爱丽丝捕猎时的样子，她好像刻意隐藏的那一面，过去在我面前的爱丽丝，总是优雅灵巧的，而今天出现的爱丽丝，我看见的爱丽丝，她嘴角的痕迹，变形的袖口，让我窥见了作为吸血鬼的爱丽丝的冰山一角。

　　捕猎……

　　爱丽丝睫毛一颤，她霎时间看向雅各布，雅各布正在清点准备的食材，也许是感受她的目光，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爱丽丝眯起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见，“我还带了不少的食材呢，有你喜欢的牛肋骨，还有罗斯喜欢的羊腿肉，哪里知道今天是你们的捕猎日，这样的话，你们估计会吃不下吧……”

　　她在说什么？她在说什么！

　　那一瞬间，爱丽丝仿佛失去了听觉，眼睛里只有这个人类，她睁大眼睛，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她迫不及待想要看清这副陌生皮囊下的，她熟悉的灵魂。

　　“爱丽丝，我喜欢的小樱桃烤盘和草莓烤盘都还在吗？”

　　“对了，之前觉得很失礼，所以没有问过，你们会喜欢熟了的动物血吗？”

　　“总觉得问吸血鬼吃不吃毛血旺是件很奇怪的事啊哈哈哈哈。”

　　“爱丽丝，你怎么不说话？在发呆吗？”

　　“爱丽丝，你真的没有剪头发呢，还是我熟悉的爱丽丝，真好。”

　　“爱丽丝……哇唔！”我突然就被紧紧抱在了怀里，一个小心翼翼又密不可分的怀抱。

　　“莱西……我们是朋友，我们，约好了的，会是永远的朋友，对吧？”菌菇散落了一地，爱丽丝声音颤抖地做着最后无用的验证。

　　“当然。”我毫不犹豫，“真高兴再次见到你啊，爱丽丝。”我抱着爱丽丝，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刚好能看见雅各布默默注视着我的目光，我的眼神飘了飘，耳朵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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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斯和艾美特去房屋交易中心了，听说莱西你以前的房子会被卖掉，我们一致决定要买下来。”爱丽丝将卡伦家尘封许久的锅碗瓢盆都翻了出来，和雅各布一起在水槽边清洗。

　　“买成多少钱？”我将牛肉放在案板上，随口问了一句。

　　“罗斯说不到100万，是以查理的名义买下的，”爱丽丝忽然想到了什么，猫儿般的眼睛一亮，她兴致勃勃地提议，“西娅，正好你搬过来，做卡伦家的邻居吧……”

　　我眨了眨眼，好吧，我确信她是认真的。

　　“砰”的一声，水槽溅起了飞扬的水花，沾湿了爱丽丝的衣摆，我看过去，雅各布自身也没幸免，领口湿嗒嗒浸湿了大片，爱丽丝不满地瞪着雅各布，“喂！臭狗你故意的！”

　　“这不是很明显吗？”雅各布对爱丽丝挑衅一笑。

　　“好了好了。”我连忙挤到他们中间，隔开了从以前就不对付的两个家伙。

　　爱丽丝去衣帽间重新换衣服，我伸手戳了戳雅各布的腰，还没张嘴呢，这家伙就飞快地告状，“她是故意在我面前这样说的！”真是的，雅各布还率先委屈上了，眼巴巴地看着我。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在不在，爱丽丝都会这样提议呢？”我故意打趣他，指了指他的衣领，雅各布脱下衣服，露出精壮结实的上身，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这可能是小狗的诡计。

　　唔，悄悄再看一眼好了。

　　“可是决定权在西娅你不是吗？”雅各布露出爽朗的笑，上翘的眼角像极了他得意的尾巴，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再没有比我更好的邻居了。”

　　我忍不住笑，手上刚切了姜片，只好用手腕抵住额头，“每天蹲守在窗边的邻居吗？”天知道我早上一推开窗就看见蹲在下面的雅各布时有多猝不及防，也许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小惊喜，窗台上出现的一束小花，几颗漂亮的石头，还有偶尔某人逗趣的鬼脸。

　　“是每天都希望能见到你的邻居。”他无比认真，黑沉沉的眼睛里只倒映着我一个人的影子。

　　在他的注视下，一股汹涌的热意袭上我的面颊，雅各布似乎总是这样直白热烈，而这是我第一次直面他的坦诚，不得不说，实在是太让人难为情了，我只好瞪着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爱丽丝会听见！”

　　“那样最好！”雅各布下巴扬起，咧开嘴角，像只得意洋洋的小狗正飞快地摇晃着尾巴向自己的主人讨要奖励。

　　“幼稚鬼！”我别过脸，平息自己脸上的温度，将盐粒和黑胡椒粒均匀的抹在牛肉上，我擦干净手，才不要掺和进这么孩子气的战争里，即使他们争斗的根源是我。

　　这就是甜蜜的烦恼吧，我无法压下心中的欢喜，也无法控制自己上扬的嘴角，这样熟悉吵闹的画面是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的，黄油在锅里滋滋融化，将洋葱和胡萝卜丁倒入锅中翻炒，“呲啦”一声，食物的香气裹挟着高温油脂的香气迸发开来。

　　爱丽丝伫立在不远处，隔着白雾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她闭上眼睛，贪婪地翕动鼻翼嗅闻，时隔多年，冰冷的卡伦家终于再次拥有了人间的烟火。

　　爱丽丝的目光转向正侧脸和西娅说话的雅各布，他的眼中盛满了深沉的温柔，有点碍眼，爱丽丝想，她当然知道西娅不可能成为卡伦家的邻居，这只是她小小的奢望，只是没忍住，想着西娅那么好，万一答应了呢？

　　可是那只臭狗在，像守护着自己珍贵的宝物，所以没有万一。

　　想想总觉得不甘心，但是，爱丽丝微微弯起唇角，哪怕无法预见未来，她也知道，她久别重逢的朋友，她最好最珍惜的朋友，未来一定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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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丽丝发来的消息，说回去会有惊喜。”艾美特陪着罗莎莉办理完格林家房子的手续后，收到了来自爱丽丝的预告。

　　“又是派对？这次是什么主题？”罗莎莉将文件都装进包里，戴上墨镜。

　　艾美特耸了耸肩膀，“短信里没说，不过她让我们去天使港买几副餐具回去。”艾美特读出了新一条的短信，“难道今天是厨房派对？穿着不同的围裙那种？”

　　他随口猜测了一下，“是爱丽丝的风格，很有创意，但是我想说厨房派对听上去就无聊透了！”艾美特忍不住嘲笑，他摸了摸下巴，“要是让我们带几头猎物回去我觉得还不错。”

　　“她总是喜欢搞这些无趣的，无聊的，”罗莎莉撇撇嘴，吸血鬼的生命没有尽头，再新奇的活动都重复了无数次，她很难再有热情去面对了，“走吧，去给我们的小女孩买上几件漂亮的蕾丝围裙。”

　　“罗斯，别这样，”艾美特感受到了她的厌倦，他抱了抱罗莎莉，“今天是不一样的，我们明明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指的是他们买下了莱西的房子。

　　“是这样没错，”罗莎莉低下头，她想起了什么，“布莱克那里还是没消息吗？”

　　“不太清楚，爱德华回复说没联系上。”艾美特挠挠后脑勺，他不知道罗斯突然要找狼人做什么，那天爱丽丝说了好多古怪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懂，但罗斯好像懂了，她也变得奇怪起来，没几天就问布莱克的情况，好像急着要确认什么事一样。

　　艾美特就担心罗莎莉又要再问，连忙换了话题，“我们先去买爱丽丝要的东西吧。”现在不管爱丽丝要什么奇怪的东西都好，只要能转移罗斯的注意力就好。

　　“好吧，”罗莎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有消息了爱德华会马上通知我的。”

　　罗莎莉和艾美特去的是他们经常去的一家餐具店，最开始是莱西带他们来的，罗莎莉的唇角微不可见地翘起，眼前浮现的是尚未褪色的回忆，是她，爱丽丝，还有莱西一起来挑选碗碟的记忆。

　　【爱丽丝，你看这个盘子，可以用来烤苹果派的，我觉得小樱桃真的超级可爱！】

　　【爱丽丝，你看，这个小樱桃的，还有这个小草莓的，你看我选哪个好？】

　　莱西拉着爱丽丝，就像爱丽丝问莱西哪条裙子更好看一样。

　　【我觉得草莓的不错，樱桃……我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了。】爱丽丝选了草莓，因为前不久才吃到了莱西做的草莓芝士蛋糕，她咂咂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莱西。

　　【草莓的是很可爱，但是小樱桃的也不错啊……罗斯？】莱西看着罗莎莉把两个都放进了购物车里。

　　【我喜欢樱桃的，还有莱西，卡伦家的孩子从不做选择题。】当然是都要。罗莎莉骄傲地扬起下巴，【还要什么？这里全部的都买下怎么样？】

　　【……罗斯，我觉得，你好帅气啊哈哈哈哈！】然后是来自莱西的熊抱，她崇拜的目光，罗莎莉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十分满足。

　　最后是，草莓的是爱丽丝的，樱桃的是罗莎莉的，还有最后的，小玫瑰，是莱西的。

　　她们采购了一堆有用的没用的回去，也许最开始莱西还保有理智，以实用主义来挑选，后来在罗莎莉刻意的纵容下彻底忘记了。

　　莱西后来清醒了，还“抱怨”罗莎莉一定是溺爱孩子的家长。

　　溺爱……吗？罗莎莉不置可否。

　　她只是很喜欢，很喜欢听见莱西在厨房里大声询问，【罗斯~我可不可以用你的小樱桃盘子烤一个菠萝派？我保证会超级美味的菠萝派哟~】

　　抑或是【罗斯~今天想不想尝试一下莱西牌的戚风蛋糕？咳，事先声明，不一定好吃。】这样的声音，罗莎莉抿了抿嘴唇，她只是很喜欢。

　　她总爱用她和爱丽丝的盘子，结果最崭新的反而是她自己挑选的小玫瑰，爱丽丝问过她是不是故意的，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罗莎莉停驻在一个玻璃橱柜面前，里面摆放的也是一个画着玫瑰的碗碟，啊，她想起来了，【我只是觉得用罗斯和你喜欢的盘子烤出来的蛋糕会更好吃一点。】这样，一听就是逗趣的话。

　　可是当时，她听了就笑了，罗莎莉仿佛看见了那个大笑着的自己，那个应和着爱丽丝，【她肯定是故意的。】笑着的自己。

　　【我说只是恰好每次拿到了你们会相信吗？】

　　才不呢，她才不要相信。罗莎莉垂下眼帘。

　　“罗斯！我买好了！”艾美特的声音传来。

　　那些回忆，泡沫一样，全都散去了，罗莎莉怔怔地看着灯光下的玫瑰瓷碟，“这个，也一起包起来吧。”既然喜欢，就都要买回家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