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和狼人邻居的日子》悦芽耳

74、曙色

　　贝拉从爱德华那里得知了爱丽丝他们想拜托查理约见雅各布的事，她皱了皱眉，爱德华察觉到事情或许没有他们想象的顺利，“怎么了？”

　　“查理这几天休假去了西雅图，”贝拉看了一下日历，“他三天后才回来。”

　　三天？爱德华不确定罗莎莉有没有那个耐心，他不确定地问贝拉，“也许我们可以直接联系布莱克家？”

　　“no，”贝拉摇头否定了爱德华的异想天开，她低头苦笑，“不论是雅各布还是比利，在我成为吸血鬼的那一天起，就不会再接我的电话了。”她虽然不后悔成为了吸血鬼，可有时候难免也会遗憾失去了朋友。

　　爱德华也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可太明白狼人的固执了，“那就等三天，等查理回来。”

　　雅各布当然不知道吸血鬼们着急着找他，而在这之前，恩布里先找上了雅各布，他左右看了看，“西娅不在吗？”

　　雅各布看了恩布里一眼，眼中泛着笑意，“她说去找小蘑菇了。”

　　恩布里神色严肃，再没有平时的轻佻与散漫，“雅各布，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得答应我，不论听见什么，都要冷静。”

　　雅各布正在给恩布里倒水，他笑着将玻璃杯放到恩布里面前，“你说吧，我有什么不冷静的？”

　　“刚才我看见有陌生人来到了保留区，还是去你家的方向，”恩布里仔细盯着雅各布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铺垫着，“他们是房屋中介公司的，”恩布里深吸一口气，说了出来，“艾森·格林的房子要被卖掉了。”

　　雅各布睫毛颤了颤，仿佛有什么在他脑子里打着转儿，他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艾森……”他呢喃着这个名字，“艾森·格林……莱西……”

　　雅各布瞳孔一缩，他攥紧了拳头，要往外冲去的时候被恩布里及时拉住了，雅各布甩开恩布里的手，他对恩布里怒吼，“你干什么！”

　　“雅各布！雅各布！”恩布里可不敢放这样的雅各布过去，“你冷静一点！”

　　“里尔已经去了解情况了，你先冷静一点！”恩布里摁着雅各布的肩膀，“你听我说，莱西去世后，艾森的房子的继承人就是她的女儿艾琳，也就是莱西的母亲……”

　　雅各布胸腔上下起伏着，他咬紧了牙根才克制住内心的焦躁与怒火，他挣脱恩布里的桎梏，嘴唇颤抖着，“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她从未好好地待过莱西，现在却要卖掉她的房子？

　　恩布里叹了口气，“这没办法，房屋的处理权确实在她手里，她现在想把房子卖掉，所以找了中介公司的人来估价，雅各布……你得接受事实。”

　　雅各布的拳头咔咔作响，他听见恩布里的话后一双眼睛气的通红，“我接受什么？”他推搡了一把恩布里，每一个单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你要我接受什么？！”

　　“雅各布！”恩布里大声叫了雅各布的名字，“你得接受格林家的房子会被卖掉，就像你接受莱西的死一样……”恩布里倏然没了声儿，他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但他不得不这样说，他缓和了语气，轻声对雅各布说道，“雅各布，这就是现实。”

　　山风呜呜吹着棕绿，苍银色的树，冷冷的风让人醒神。

　　这种无力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他们估价多少？”雅各布垂下头，长发落下挡住了他的阴沉沉的眼睛。

　　恩布里悚然一惊，“多少也不是我们能承担的数字。”他真怕雅各布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莱西去世后，那座房子就成了雅各布为数不多的念想，恩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那座灰色的平房对雅各布的意义。

　　雅各布一拳捶在了一棵树上，恩布里眼睁睁看着一棵粗壮的树可怜地倒下，轰轰然的一声，好大的动静，宛如一场隆重的告别仪式，满山的枯树叶子被掀腾翻覆，恩布里后退了两步，忽然觉得雅各布刚才推他的那一下肩膀没那么痛了。

　　“呀！咳咳咳！”恩布里忽然听见了一声惊叫，是西娅的声音，恩布里看见西娅的身影从树后钻出，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雅各布情绪上的变化，他皱了皱眉，却又顾不上许多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艰难地避开了被波及的范围，“你们在搞什么啊？又要翻修吗？”

　　“嘿，雅各布，你在生气吗？”我眨了眨眼睛，感觉到雅各布身上的低气压，只好询问地看向恩布里，“发生什么了？”

　　“唔，”恩布里看了一眼雅各布，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西娅的时候，就见雅各布低下头，带着一点喑哑的鼻音告状似的，恩布里却奇异地从中听出了一点委屈，“他们要卖掉莱西的房子。”

　　恩布里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扭头看了看雅各布，然后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我怔了怔，“这样啊……”我想起那座灰扑扑的小平房，那是莱西曾经生活过的屋子，也是她来到福克斯的开始，我当然能明白雅各布的不甘和愤怒，但显然雅各布是不可能保住那座房子的。

　　“和对方交涉过了吗？一定要卖掉吗？”我问。

　　“看上去是一定会卖掉的。”回答我的是里尔，她轻巧利落地越过了横拦在她面前的树，她拍去手上的尘土，满眼复杂地看着雅各布，“那位女士的态度很坚定，估计是缺钱想起了她的父亲在福克斯还留下了一座房子。”里尔的嘴角噙着一丝讥笑。

　　我看见雅各布逐渐攒起的拳头，“也不一定很快就能卖掉吧。”我抿了抿唇。

　　里尔瞥了我一眼，“别想了，就算一时卖不掉，那也不是我们能买下的，”里尔看了看雅各布，嘴巴动了动，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干巴巴地说一句，“人都不在了，房子在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是冷冰冰的砖墙。”

　　我真是有些无奈，里尔说的是对的，这我当然知道，可这并不是对雅各布好的安慰，可我看见里尔心烦地抓着头发，又觉得这样笨拙的她十分可爱，哪里还会去苛责她。

　　“雅各布，我们，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我相信雅各布也不希望莱西的东西和房子一起被卖掉，我也相信他不会想看见莱西的东西被别人丢弃出来，既然无法改变最后的结果，不如尽可能地去保留一些珍贵的回忆。

　　雅各布却一言不发，他沉默着钻进了树林，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恩布里拉住了我的胳膊，沉声说道，“让他安静一会儿吧。”

　　恩布里呼出一口气，蹲到了那棵被雅各布糟蹋了的大树旁边，“这树不错啊，别浪费了，我想想做个什么……”

　　“你倒是还有心情。”里尔拉下脸，瞪着恩布里。

　　恩布里没心没肺地耸了耸肩膀，“我怎么了？嘿，里尔，来帮我一下……”

　　我看了看雅各布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别看了别看了，”恩布里眼睛盯着树干，嘴里却对我说着话，“他会回来的，我相信雅各布会想明白的。”

　　“他以前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去人家窗边蹲着，像是守在那儿能让他感到安心，”恩布里接过里尔拿来的工具，开始在树上比划着从哪里下手。

　　“后来人不在了他也没改过来这习惯。”恩布里拍了拍手，转头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西娅，雅各布或许永远都会惦念着莱西。”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恩布里，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么要与我说这些，听上去莫名其妙的话，“我知道啊，而且不是或许，是一定。”

　　恩布里用奇怪的目光地打量了我半晌，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侧过身避开了他的视线，我歪头看他，“恩布里？”

　　“西娅，我在你身上仿佛看见了从前的雅各布的影子。”恩布里沉思了一会儿，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我。

　　我挑了挑眉，举起了拳头，脸上带着三月春风般和煦的微笑，“能好好说话吗？”

　　恩布里轻啧了一声，他像是惋惜地摇了摇头，却又什么也没说，低头专心自己的锯木头事业。

　　恩布里说错了一点，雅各布没有回来，直到天黑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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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要见雅各布？”查理有些发愁地皱起了眉，贝拉察觉到了查理的为难，“怎么了？”

　　“我才从比利那里知道，莱西的房子要被卖掉了，”查理看着贝拉，叹了口气，“雅各布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什么？”贝拉一愣，“莱西的房子要被卖掉？”

　　“嗯，听说是莱西的母亲打算把处理掉，已经找中介公司来看过了，雅各布……他大约是受不了吧，”查理摇了摇头，“贝拉啊……”他一转头，贝拉已经消失不见了。

　　贝拉回到卡伦家告知了他们这个消息，罗莎莉第一个站了起来，不论西娅是不是莱西，她都不能接受莱西的房子就这么轻易地被卖掉，她利落地打开电脑很快找到了位于福克斯要出售的房子，“应该是这个，标价两百万美金。”罗莎莉让贝拉确认，毕竟他们谁也没去过莱西的家。

　　贝拉点了点头，灰色的流线型房屋，她确认了这就是莱西的家，爱丽丝松了口气，一直紧握的手缓缓松开，她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心情不错地蹭了蹭贾斯帕的鼻尖，“两百万问题不大。”

　　“倒是比我看上的车要便宜一点。”艾美特摸了摸下巴。

　　贾斯帕看了一眼网上的图片，“虽然占地面积不小，但是由于位置因素，这个价格可以在往下压。”

　　罗莎莉冷笑一声，“没错，这件事交给我。”罗莎莉收起电脑，爱丽丝凑在贾斯帕的耳边，假装说着悄悄话，“罗斯很生气呢。”

　　没错，罗莎莉在生气，虽然要买下莱西家的房子对他们来说是件轻松的小事，但莱西的房子要被卖掉这件事本身还是让罗莎莉很火大。

　　“莱西的房子毕竟是在保留区内，我们得先和雅各布他们沟通一下，”爱德华考虑到了与奎鲁特人的协议问题，“罗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落实房屋的归属，我和贝拉去找雅各布说明一下。”

　　“我没问题。”罗莎莉已经在准备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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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到了雅各布，在一个微雨空蒙的早晨，他就蹲守在我的门边，缩在角落的阴影中，看上去像只颓丧的流浪狗，我一走出门就被他拉住了。

　　他的手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滚烫，他拉着我的手腕，紧紧的，紧紧的。

　　“雅各布，”我蹲在雅各布面前，费劲巴拉地把他的脑袋‘挖’了出来，“嘿，你长胡子了。”我看见他光洁的下巴上冒出的点点胡茬儿，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刺刺麻麻的感觉，有点痒痒，他黝黑的眼睛注视着我，像一汪沉寂的潭水，深不可见。

　　雅各布很安静，没有说话，他也许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又也许没有。我很担心，原本对我敞开心扉的雅各布，原本已经要从过去走出的雅各布，会不会像只蜗牛又缩回自己的壳。

　　“雅各布，我给你洗头发吧。”我不需要雅各布的回答，而且这时候的雅各布格外乖巧，很信任我地跟在我的身后，像只迷茫顺从的小狗。

　　我把雅各布摁在小木凳上，然后打开了花洒调试温度，雅各布乖乖地听从我的指示，将脑袋耷拉下来，露出了脆弱的脖颈。

　　真的很乖呢，我揉揉雅各布的脑袋，将泡沫均匀的抹到了发尾，温柔幽远的香气很快弥散开，和着雨点滴答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热水冲去了雅各布头上的泡沫，我拿着毛巾帮他擦着头发，近距离看见了他浓密长长的睫毛。

　　“西娅，”吹风机的声音一下让安静的盥洗室热闹了起来，我似乎听见了雅各布在叫我的名字，“什么？”

　　“你说陪我去收拾东西，算数吗？”他哑着声音问我。

　　“当然算。”雅各布的发尾有些打结，我小心理顺了他的发梢，然后悄悄在雅各布的头发上抹上了几滴精油，玫瑰的香气一蓬一蓬浮了上来，有些醉人的微醺，我眯起眼睛，满意地拍了拍雅各布的脑袋，“要编辫子吗雅各布。”

　　“不要。”他拒绝了我的提议，我遗憾地耸了耸肩膀。

　　我不知道雅各布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当然也不会去问他，那些都不重要，只有雅各布是重要的，而他就在我的眼前。

　　前几天我就与中介公司说明了情况，当然也与艾琳女士交流过，争取了她的同意，我从里尔那里听说她并不在意莱西这个女儿，莱西去世后也没见过她来福克斯，也许是有愧疚吧，她听见我们的请求后只沉默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嘿，西娅，下午就有人来看房子了，”中介公司的员工安迪我已经很熟悉了，他将钥匙给了我，“不要怪我没有提醒啊，要是还想留下点你们朋友的东西，那今天就去收拾吧，否则就没机会了。”

　　“这么快吗？”我有些怔愣地看着手心里的钥匙，安迪耸了耸肩膀，“谁说不是呢，我们也没想到，不过也不一定顺利。”

　　安迪还在念叨着不习惯福克斯的天气，而我身旁的雅各布从听见有人来看房子后拳头就没有松开过，黑沉沉的眼中仿佛酝酿着风暴的漩涡，我拉了拉雅各布的袖子，他耷拉下眼尾，抿着嘴唇，说不出的可怜。

　　我谢过了安迪的钥匙，拉着雅各布走进了莱西的屋子，屋子里许多地方都笼罩着白色的防尘布，我转头看了看四周，想象不出它从前有着主人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总之不会是这样空荡冷寂的模样，想来也是有温暖的灯光，人间的烟火，我小心掀起了防尘布的一角，转头却看见雅各布站在一扇房门前，我猜那也许就是莱西的房间，我走了过去，看向雅各布，“不进去吗？”

　　雅各布像是才回过神来，他推开门，和我想象中不同，莱西的房间里没有被盖上防尘布，有许多回忆仍是炽热的，它似乎定格在了那个姑娘离开的那一天，安安静静地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房间让我有些熟悉，这让我莫名有些心慌，空气里浅淡的香气使人发晕，我拉开衣柜门，里面留存着悠久的过去的空气。

　　莱西的衣服并不太多，但都是些厚沉沉的衣服，想来也是个怕冷的姑娘，我笑了笑，竟然有种终于找到同类的欣喜。

　　衣柜最底下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上面夹带着一张卡片，写着【送给莱西的生日礼物】。

　　我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早已停止走动的手工手表，还有一封信，【给莱西】。

　　【亲爱的莱西：

　　十八岁生日快乐，除了祝福，我想不到要送予你什么。

　　直到现在，都是你赋予了我所有，所有。

　　而我能给你的，我唯一能给你的，是我剩下的时间。

　　做人有时候是无聊的，可是死了就更无所谓幸不幸福，快不快乐，痛不痛苦了，你会明白吧？我相信你是聪明的。

　　等我们一起见到了死神，不如让我去做魔鬼，我确乎更有做魔鬼的资格，而只好委屈你做天使了。

　　亲爱的，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吗？你会悄悄告诉我吗？你允准我在这一天许愿吗？

　　……

　　那我希望，你来生无忧，一定别生病。

　　请你一定为我实现。

　　你会答应我的，对吗？

　　愿你安好，你是我的希望。
　　漂泊的魂灵】

　　【福克斯昨夜又下雨，仿佛只有雨，那种把人灵魂都沾满了泥泞的雨，梦里生了锈，我忘记了自己梦见了什么，否则一定告诉你。】

　　【今天不想写日记，我很无聊。】

　　【今天忽然一下看不见了，还好很快恢复了，像是突然的断电，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要多写些话给你，我怕你寂寞。】

　　【我像是在和脑瘤的生长速度争抢时间，我一定要比它快，我要听很多歌，看很多书，吃许多东西，我不无聊，我很充实，也很快乐。】

　　【不想写作业，你抱抱我，我不偷懒。】

　　……

　　心脏传来久违的疼痛，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从不认为自己生着病，可疼痛却是真实的，泪珠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涌出，啪嗒啪嗒砸落在信纸上，晕染花了陈年的墨迹，仿佛整个灵魂都浸泡在了泪水里。

　　“雅各布……”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听见了自己夹杂着疼痛的呼吸声，“她有许多不好，她不诚，不坦率，她撒谎，是个骗子……她不好，一点也不好，可是雅各布，你说，你喜欢她……”

　　“为什么呢？”我真想寻求一个回答，我喜欢的人，我那么心疼的人，我希望他幸福，可是造成他不幸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上天啊，这真像是魔鬼与我们开的一个玩笑。

　　雅各布，这么多年，你又在等什么呢？

　　不见天日的等待里，你又在想什么呢？

　　她明明那么不好，你该尽情地怨她，恨她，而不是，直到现在，到今天，还爱着她。

　　雅各布停下收拾东西的手，其实原就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他只是想最后在这里多待一会儿，雅各布抬眼，目光黑沉沉的，压低的眉眼具有十足的压迫性，他绷紧了下颌， “没有为什么。”

　　“哪怕一切是虚假的？连名字也是？”

　　“不是虚假的，灵魂是真实的。”雅各布垂下眼帘，名字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他相信自己触碰到的，是真切的、独一无二的灵魂。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所以只好咬住了手背，不是独一无二的灵魂，是漂泊多年没有归处的魂灵，是没有过去，没有名字，没有人看得见、记得住的灵魂。

　　“我很想念她，”雅各布的声音在我背后传来，似乎已经很近很近了，低沉、喑哑，“西娅，我很想她。”

　　我终是，泪流满面。

　　雅各布不知道是否是察觉到了什么，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注视着那个颤抖的背影，也许是在等待，在等待什么呢？

　　“第一次来到福克斯的时候，她就在想，这里太安静了，也许在这里闭上眼睛都不会有人发现……”

　　“她没想过会有朋友，虽然决心好好生活，其实根本不太会。”

　　“她做了好多过去想做又做不到的事，哪怕是疼痛对她来说也是新奇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冒险，可是，还有一场悬崖跳水，她一直没有去……是她失约了，我很抱歉……”

　　“她从前从未害怕过死亡，对她来说，那不过是和死神约定的一个时间而已。”

　　“可是后来，她好像无法坦然地去接受死亡，不是害怕，而是不舍，因为这场梦，实在太短暂了。”

　　“雅各布，遇见你之前，好像一切都是冷的，风是冷的，雨是冷的，福克斯也是冷的，”

　　“是你先来的，雅各布，”

　　“带着福克斯的太阳。”

　　也是我的太阳，是我意想不到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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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想起了与死神那场交易的后续，或者说，与死神真正的约定。

　　【我从前问过你，关于你的来生，那么今天，我想知道，你有想过你的过去吗？】死神带着魂灵往前走去，忽然问道。

　　【我的，过去？】魂灵懵懵地疑问。

　　【是啊，你飘荡了那么久，一定也是想过这个问题吧，没有过好奇吗？】死神停下不走了，她坐在了一片黑暗里，魂灵飘在她身旁。

　　【碧翠丝，你找到我的过去了吗？】魂灵试探着问。

　　【当然。】死神托起下巴，唇边带着温柔清浅的笑容。

　　【我有过好奇，可是很快就不再去想了，我面前的，是我的来生，而不是我的过去。】魂灵低下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你总是能这么清醒呢，西尔维娅。】死神叹息着唤出了魂灵的名字。

　　【西尔维娅，是我的名字吗？】魂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刻拥有一个自己的名字。

　　【是，你很高兴吗？】死神温柔地注视着面前纯白的魂灵。

　　【当然了，碧翠丝，我知道了自己是谁，当然会很高兴。】死神看见魂灵高兴地在原地飘了几圈，很是活泼。

　　【那假如我告诉你，你设想的来生，或许不会那么快地实现，你会失望吗？】死神故意问。

　　【失望？不会的，在我的认知里，来生的我就不会是我了……碧翠丝！你，你是什么意思？】

　　【终于反应过来了吗？看来是真的忘记了。】死神弯起眼睛，笑眯眯地看着魂灵。

　　……

　　【因为意外你死在了两个世界的交界线上，所以一直飘荡在不同的世界，我们其实也找了你很久。】漂泊了许久被找到的魂灵已经变得浑浑噩噩了，纯白的灵魂上沾染上了浑浊的颜色。

　　【管理局经过商议后决定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愿意接受吗？】

　　【什么？】

　　【你可以选择回到今生，也可以选择抵达来生。】死神给出了两个选择。

　　【回去……要，回去……】

　　【选择今生么？】死神沉吟，【你的身体因为意外有一定的损坏，恢复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可不能放任你在外面呢，也许，你愿意和我做一个交易？】

　　【代替莱西·格林，直至她的生命结束。】死神将魂灵放进了陌生的躯体，【纯白的魂灵不应该因为这样染上污浊。】所以这不仅是身体恢复需要的时间，也是魂灵蕴养需要的时间。

　　……

　　【总之，你的今生还没有结束，来生距离你还很遥远。】

　　【亲爱的西尔维娅，祝愿你，希望你的今生，不会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