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宠妻日常》蝶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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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氏见景妤这样的表情，愣了一愣，领着女儿上前微笑问道：“这两日你在莫府可好？”

　　“夫人呢？你想听嘉月回答好，还是不好？”想起之前她对秦嘉月所做的一切，景妤真心拿不出什么好脸色。

　　袁氏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幽幽叹了口气，遂又继续微笑着道：“你应该知道，我并非故意为之。我也是关心你。”

　　“夫人不妨有话直说。”景妤不想与她虚与委蛇，在这耽误功夫。

　　谁知袁氏莫名其妙低叹一声，依旧如慈母一般道：“我看北辰倒是不错，若他真心待你，将来定不会待薄于你。只可惜你父亲总是这般冥顽不灵，连外臣与皇亲国戚哪个身份更贵重都分不清。你说他今日若得罪了人家，你将来可如何是好？”

　　景妤拿不准她说这番话是何用意，只是冷漠地笑了笑，“身为秦府的夫人，嘉月尚以为你与父亲是一条心。夫人若真那么在乎这个尊贵的身份，当初为何不让嘉琴嫁给莫北辰呢？”

　　“你！”不待袁氏出声，秦嘉琴已发作上来，好在有她母亲在旁，一把将她按住了。

　　景妤看着二人的样子笑了，淡淡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想来夫人不懂吧？”

　　袁氏终于绷不住了，气急败坏道：“你眼下是什么态度？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就变凤凰了？连我对你的养育之恩都可以恩将仇报？”

　　“呵！”景妤冷笑，“你怀着什么心思，别人不知道，莫非你自己都忘了？感恩？我自幼是吃着父亲的俸禄，穿着父亲用血汗挣来的银钱买来的衣衫长大的。不曾用过你袁家一分一毫，你不过虚情假意地张罗了一下，要感恩，我也是感父亲之恩。与你有何关系？”

　　她不会忘了刚醒那一日，眼前这人立在床边三步以外的那副嘴脸，还有她处处维护亲生女儿，却对她的伤势并不那么关心的事实。只怕过去与秦嘉月也没多亲近。若非如此，她怎会在首辅夫妇登门之时干出那样的事？

　　“你……”袁氏抬手便要给她一耳光。

　　景妤非但不躲，还将脸送上去。许是被她目光中的森冷骇住，袁氏顿了一下，到底没真下这黑手。

　　景妤见她犹豫又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笑了，她扬起声音道：“打呀！怎么？不敢打是吗？担心这一掌下去等会儿不好向莫北辰交代？”

　　她从鼻子里嗯一声，“北辰定会问我，母亲为何打你？你猜我会怎么答？是说我母亲原本就不喜欢我？连我归宁都想过过手瘾？”

　　“哎！”景妤叹道：“他定又会问，她为何不喜欢你？你让我如何回答？是说我本不是你亲生么？”

　　袁氏双眼越瞪越大，相信她知道，若这件事捅出去，不仅她自己颜面尽失，就连莫家都会追究到底。莫北辰好歹是莫家孙辈中的嫡长，她瞒着人家将外室所生的私生女嫁给他，她以后在京城的贵妇们面前还如何做人？

　　见母亲气势不再，秦嘉琴一改往日的惺惺作态，趁着四下无人，双手叉腰骂道：“秦嘉月！你算什么东西？你就是个野种而已。我母亲含辛茹苦养你这么大，你竟敢如此对她说话。你别忘了你与莫北轩那些破事儿，信不信我立马告诉莫北辰？我就不信他不会立马休了你。”

　　“呵，这是要鱼死网破？”好啊！景妤仔细回忆了一下莫北轩那日与她私下见面后的态度，以及秦怀之前的打算，有恃无恐道：“去说吧！你若不想嫁个好人家，尽管去说。你真以为北辰不知道？他不说，莫家不说，为何？他们尚遮着掩着的事被你给捅出去，你觉得以北辰的脾气会饶过你？别到时候把你母亲也一并搭进去。”

　　袁氏立马想到今日莫北辰对她的态度，顿时往后一退，整个人都蔫儿了。赶紧将手放在亲生女儿手上，对她道：“扶我回屋。快扶我回屋。”

　　景妤在二人身后冷笑一声，“不知秦夫人听过一句话没有，害人终害己。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不过她似乎也没什么人好害了。

　　倒是秦嘉琴回头怼道：“你等着。我就看你能风光多久。嫁给个连路都不能走的，得意什么？”

　　得意么？景妤自己一点不觉得。兴许秦嘉琴以为这句话至少能让她有那么些许不开心，可偏偏景妤是最不在乎的。若真在乎，她当初也不会在莫北辰那儿碰一鼻子灰了。

　　想到这个，景妤心疼地摸了摸鼻子，叹出一口气，总算将这母女俩给骂走了。可她还有更糟心的事，也不知厅里战况如何。

　　忙对站在远处一脸崇拜的小芸道：“赶紧去斟盏参茶来。”

　　她得去搅局了。

　　小芸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二人一前一后折回偏厅，可里面似乎很安静。景妤很意外，不知莫北辰是如何止住这场硝烟的。之所以觉着是他，只因相信秦怀一直处在攻击的一方，除非久攻不破，或者握手言和，才能达到眼下的效果。

　　她好奇地踏进东厅时，果然见到莫北辰正淡定自如地饮着茶，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秦嘉元甚至还偷偷冲她竖了下拇指，一脸崇拜地指了指某人。

　　其实莫北辰有几斤几两，景妤怎会不清楚？他意气风发时能将她几位王兄驳得哑口无言。

　　她随即将目光投向主位上坐着的秦怀，显然他正陷入沉思，以至于她到了跟前才反应过来，抬头见是她，便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景妤将沏好的参茶双手奉上，撒娇道：“父亲长年带兵在外，也甚少留在家中。女儿本就没什么机会孝敬您，如今又嫁了，往后怕是机会越发少了。想亲手替您奉杯参茶，您这都要怪女儿么？”

　　说这话时她不由得想起父皇，真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一时动情红了眼眶。

　　秦怀老怀安慰地笑了笑，接过茶饮了一口，叹道：“你倒是比从前孝顺多了。可惜……”

　　“父亲。”景妤忙打断他要说的话，伸手摇晃他的胳膊道：“我听嘉元方才告诉我，说有人送了您一把难得的宝剑，就放在您书房里。女儿想看，你陪女儿一起如何？”

　　趁着背对莫北辰的机会，她眨了两下眼。

　　“哦，哦哦。”秦怀瞬间懂了，故意没好气道：“你看你，女孩子家家的，喜欢什么宝剑？我还以为你真这么孝顺，原来竟是为了哄我把宝贝拿出来。”

　　他嘴上这么说，还是起身准备往书房去。

　　景妤随他转身，就见莫北辰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也不知盯了多久了。他目光有些奇怪，仿佛在探究什么，直到她挺了挺腰，他才低头又饮了一口茶，刻意得如同做贼心虚。

　　秦怀给儿子交代了一声，让他在厅里陪着，这才带着女儿离开。

　　直到二人背影消失，秦嘉元才对客座上的楷模崇拜道：“姐夫，您可真本事。这才两日，我阿姐竟学会撒娇了。”

　　莫北辰放茶盏的手微微一震，碰出一声清脆的响动来，随即状似不经意问：“你阿姐从前不会撒娇？”

　　“倒也不是。”秦嘉元耿直道：“不过没方才那么嗲。”

　　可有个人真会这么嗲。莫北辰记得，当年先帝尚在时，那人为了哄先帝早些休息，什么花招都使过。愣是弄得一国之君在臣子们面前手足无措。后来只要看到这位九殿下驾到，这些人都很是自觉地不再与先帝聊政事了。

　　莫北辰觉得自己魔怔了，不能再被自己的心魔迷惑，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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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在莫家发现什么了？”迈进书房，秦怀就迫不及待问道。

　　景妤随手掩上房门，转身反问道：“父亲怎不问女儿这两日是不是什么都没发现？”

　　仅短短两日，她又不是神。景妤知道，他应该几乎被莫北辰说服了。可又极力想证明自己之前的认知才是正确的。因此方才才会沉默，才会陷入沉思，他在犹豫。

　　秦怀转身看着她，似乎想从女儿眼里得到答案。

　　但景妤并未直接告诉他，却道：“女儿听嘉元说，您最近与康王来往密切。父亲，康王此人狼子野心，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您不明白？”

　　“所以你被他迷惑了？”秦怀表情很失望，可眼中分明却依旧是疑惑的，“他究竟对你使了什么花招？”

　　景妤知道他只是在试图挣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再一次反问：“父亲以为他能如何迷惑女儿？金银珠宝，还是功名利禄？”

　　咳！身子就更不可能了吧？若论相貌莫北轩并不比他差，虽然，嗯，瘦弱了些。眼前这人姑且都算个痴情人，怎么就忘了秦嘉月之前喜欢的是谁？哪能这么容易就变心？莫非他觉得秦嘉月对莫北轩是虚情假意？

　　秦怀从这点上似乎辩不过，又换了种说法：“至少康王姓景。”

　　“那当今陛下就不姓景了吗？且陛下还是先帝亲生骨肉，才是真正的正统皇位继承人。父亲曾说，您受过先帝厚恩，您可以试想一下，以康王过去的所作所为，来日他君临天下之时，可会留下先帝的骨血？到时您，甚至与您一样被康王迷惑的先帝忠臣，难道又与康王再翻一次脸？皇位谁来继承？大燕天下该当如何？父亲，女儿没被任何人蛊惑，不过不想父亲将来后悔罢了。后悔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景妤相信他曾经试过，哪怕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不待秦怀想明白，她又接着下了一剂猛药：“若康王从他的封地起兵，沿途百姓只怕要落入水深火热之中。父亲真要为了这样一个只为自己，而不顾天下黎民的自私之人背负上一世骂名吗？他不会成为像先帝那样的仁德之君，大战一起，虎视眈眈的敌国，甚至其他属国难免会蠢蠢欲动，到时大燕必四分五裂。父亲会成为千古罪人，将来如何面对对您有厚恩的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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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