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哈利的诞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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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番深入的谈话过后，斯内普先生发觉自己和黑蛇的相处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氛围。
这并不是说他们之间就有了什么进展，恰恰相反，黑蛇开始变得谨慎而……有礼，就是这种诡异的互不干扰的礼貌让斯内普先生感到了怪异。
他从来不认为黑蛇会放弃，正如每个具有敏锐直觉和准确判断的魔药大师那样，就算对方是一条来路不明的黑蛇——这就是更加奇怪的地方了，他一直没有停止对于这个不明身份的魔法生物的打探，根据平时的对话和自己的观察看，他规划了种种信息，心底对它的真实身份也有所了解，但这一刻他却觉得这并没什么大不了。哦，疯狂的梅林啊，难道说他的脑子因为在黑魔王和邓布利多之间周旋已经变得不够用了吗？！竟然会对一条蛇产生类似于信任的情绪……早在那时他让那条蛇拿住自己的魔杖就该警惕，然而，多年来孤身一人的寂寥却仍是因为黑蛇的种种表现而出现缺口，这对于西弗勒斯·斯内普而言……是完全不允许……好吧，对于危机重重的将来，这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斯内普先生叹了口气，看着沙发上怏怏的海尔波，开始认真考虑将一条蛇视为朋友的心理是否是一种自闭症的表现。
“斯内克，”斯内普先生冷着一张脸，伸出手戳戳海尔波的脊梁骨，“现在还是7月，我没听说蛇也会有夏眠的现象，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把一个储物柜借给你。”
看着柜子里陈列的种种材料，海尔波偏过头，有些怀疑地问，“你确定不会给我贴上标签在某次魔药炼制中把我丢进坩埚？”
斯内普先生认真地考虑起来。
“……”海尔波看着他这个样子，懒懒地用尾巴轻轻地抽打了一下他的大腿，“不要真的考虑这种事！”
平生几乎没有主动挑起话题经验的斯内普先生自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但海尔波却没有这样的烦恼。
“这么久才来和我搭话，斯内普，你实在是没有人际交往的概念啊。”海尔波如此感叹道，“我等你开口等了多久啊，足足快半个月。”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斯内普先生完全跟不上海尔波的思绪。
“想着怎么追求你啊。”
——来自于半个月的系统学习，拜托猫头鹰小姐订购，丽痕书店倾情推荐，由《100种打动人心的方法》、《情人间的说话技巧》、《泡妞进阶大全》……等数十本书组成的整套教材，如今终于到了海尔波学以致用的地步。
“……”我不该给它零用钱。斯内普先生有些后悔地想。
是的，国家特殊保护魔法生物的生活补贴每月100金加隆，全部如数地掌握在了斯内普先生手里。“那么，你今天看起来特别放松的原因是？”黑蛇在沙发上转了一个圈，眨眨眼睛，“31日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让你终于有心情来搭理我了？”
不得不说，海尔波在揣摩人心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
这半个月来，斯内普先生因为某件事的压力所致，每天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也许之前的谈话是个楔子，但并非根本。
斯内普先生一边希望着7月快点过去，一边压迫着自己向更高的境界突破，与其说是海尔波保持着有礼而节制的态度，不如说是斯内普先生根本无暇理会与此无关的事情。直到最后时刻的来临——预言的实现与否很快就会有答案，如果哈利真的出生于7月底，那么他就不得不面对那尤为艰难的局面。而如今，离7月的结束只剩下5个小时。
也许，他所听到的预言不是指哈利。
斯内普先生抿了抿唇，他仍处于充满紧张感的不安之中，但比起前一阵子，这种感觉要轻得多，至少能让他不受到那么多的影响。
“对于搭理你这件事，我从来不怎么情愿。”斯内普先生诚实地说道。
海尔波做出一副很受打击的样子，“哦……斯内普宝贝，你伤了我的心。”
它捂住胸口——用尾巴，说实话，只靠腰部保持平衡这事对谁而言都不那么容易，于是海尔波有些摇摇晃晃地用那种高昂而悲怆的音调——也许法国人在舞台上演《罗密欧和朱丽叶》常会用到的那种调子，“我的心都碎啦，碎啦，你这狠心的人儿啊。”
“咯啦——”恰到好处的玻璃碎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不受这栋房子的防御魔法影响并以这种方式闯进来的不速之客，除了猫头鹰小姐之外不做他想。
斯内普先生和海尔波都沉默了下来。
猫头鹰小姐将绑着信的脚伸向斯内普先生，他深吸了口气，将信拿了下来。
过了很久，才慢慢地将信展开——“西弗勒斯：母子均安。”
“邓布利多……”这字迹如此熟悉，斯内普先生的表情凝固成了一个僵硬的模型，他直着手指将信纸上的每一处皱褶抚平。
“梅林……没有站在我这一边。”斯内普先生喃喃地说道。
“梅林不会站在任何一边。”海尔波嗤笑了一声，“7月31日，那个男孩会成为救世主，这绝对不是梅林的决定。”
“但是他会活下去，”斯内普先生低下头，他盯着那张纸条，声音悄不可闻，“他……必须活下去。”
小孩子是上天赐予人类的天使，他们有着纯洁的眼神，粉嫩的肌肤和荏弱的气息，他们如此脆弱，仿佛一阵风就会让他们受到伤害。
当他们用无辜又纯真的眼神看着你时，你会忍不住付出自己所有的怜爱，只为换取一个微笑。
哈利·波特就是如此，虽然他才刚出生，但他好像天生就擅长于用他那双水汪汪的绿色眼睛去讨取每个人的欢心，于是诸如“绿眼儿小天使”、“哈利小宝贝”……等腻糊糊的称呼被安在他身上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当然，这个世界上也有那种即使对着粉嫩嫩婴儿也不吝于嫌弃和嘲讽的人。
——斯内普先生，对一个婴儿说“一看他就知道遗传了波特家族的脑部神经萎缩”他也不会停止流口水的。
“哦……他真可爱。”海尔波盘在保温箱的上面，看着下面那个小子的睡相用一种客观的态度做出评价。
“……哪里？”斯内普先生——处于某种考量，而不仅仅是为了安全，他坚持用阿尼玛格斯的形态来探望正在休养的孕妇和……被重重保护的新生救世主——说起来白蛇的身长似乎又有所增长？
最近为此感到愤愤不平的海尔波做出了官方解释——对于身体仍处于发育期的巫师而言，阿尼玛格斯自然会随着成长。其实它该庆幸巫师的发育期只到22岁左右，不过那完全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的成熟期令它完全打不起精神，这一点令它相当郁闷。未成年人在法律上而言并不具备相应的身份，就更别提在身体上的差别了。
“未成年的魔法生物不知道有没有优待？”
“《神奇生物保护法总则》上面有‘严禁伤害二级以上生长期魔法生物的身心健康，保护珍稀魔法生物的成长是每个巫师的职责’，非常遗憾。”但这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完全没有一点遗憾的情绪。
“……我受伤了！我的心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挫伤！”
“需要强心药水吗，斯内克先生？”
……好吧，回到哈利·波特这小子身上来。
“哦，美杜莎啊，这家伙是在瞪我吗？！”看着婴儿好不容易睁开的绿色眼睛，海尔波用一种佯装惊奇的语气大呼小叫。
“如果我没记错，刚满月的婴儿视力发育还达不到这种水平，”斯内普先生被它往后仰的身躯挤开，他不由得用尾巴将海尔波往旁边推了推，然后他得以看见那个婴儿该死的和他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绿色眼睛，“……梅林啊，这真是超越想象的组合，波特的蠢脸上长了一双莉莉的眼睛。”
“别这么说，他比他老爸要好多了。”海尔波仔细打量了一下，很认真地反驳道。
“哪里？”斯内普先生一脸厌恶，然后他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除了眼睛。”
“显而易见，口感，美杜莎啊，我决定他可以叫好口感小家伙。”
——停止你用口感取人的习惯。
“所以说，你今天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执意来圣芒戈就为了看这个叫‘哈比’的东西？”等到斯内普先生用挑剔的口吻将哈利身上所有像他父亲的方面讽刺完，海尔波用尾巴尖指着保温箱里重新熟睡过去的那张小脸，不以为然地问道，“斯内普，难道你看完就会改变你的决定吗？”
斯内普先生用尾巴撑起下颌，“是‘哈利’，我不过是想来看看救世主究竟长什么样。”
“什么时候你的好奇心如此充沛？”
“大概因为他也是莉莉的孩子。”斯内普先生偏过头看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莉莉一定更希望他就像别的孩子一样，不用一出生就背负这个世界的命运。但是我们把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未来全推给一个毫不知情的婴儿究竟对不对？打败黑魔王有很多种方法，邓布利多却偏偏走了这条路，有些时候我对他感到恐惧，这种恐惧并不对比黑魔王的少，他们都是那种为了自己的信念可以牺牲一切并精密计算的伟大人物，本质上几乎没有区别，而我……我这样一个小角色，又能做到什么？”
“献身于正义是简单的，献身于邪恶则是复杂的。”海尔波思考了一会儿，“不管是简单的还是复杂的，他们的目标却都有一个——声张正义或者贯彻邪恶，而你，我的先生，在层层的掩饰和重重的谎言下，指引你前进的信念又是什么呢？”
“……”斯内普先生张了几次唇，他感到迷惘和彷徨。加入食死徒跟随黑魔王是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但当他真正地经历这一切，他却发现无论你再强大都会有所顾忌，毫无约束的强大是可怕的。然后他认为应该弥补自己的过失，他不应当将缺漏的语言告诉黑魔王为莉莉招来了危险，他希望能用自己的努力换取莉莉的平安，但莉莉却违背了他这种希望，她认同了邓布利多的做法——将自己的孩子献上了祭坛，即使她是如此地想要让哈利活下去。那么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我只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后悔自己的行为，我不想活在无尽的愧疚中。也许我可以对其他人的生死毫不在意，但……但莉莉是不同的。”
他执着地想要证明这个世上有一个人对他的特殊意义，不过是因为这个人曾给予过他温暖，即使这温暖只浅浅地覆盖了他童年的表面，让他心底的寒冷在这微温下更为深刻和苦涩。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哈利的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