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蛇》坑王狐

10、可以付出的一切

　　斯内普先生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到了窗子的上面，过于明亮的阳光，让人几乎可以看清灰尘是如何地在空气中跳探戈。
　　“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的时候，他仿佛才真正地回过神来。
　　“小姐？我想身为一只具有良好素养的猫头鹰你应该听得懂英语，否则我怀疑你的主人就要把你送到……恩，你知道的那种譬如动物之家的地方安享天年。”
　　“哒！！！！”
　　“我觉得你点头……好吧，猫头鹰的头不是用来点的而是用来转的，你就继续咂嘴吧，这真不是个好习惯。”
　　“哒哒哒。”
　　“那么……我想你也许愿意帮我一个小忙？”
　　“哒哒哒哒？”
　　“嘿，我又不是不付钱。”
　　“哒哒。”
　　“上次你将我看成早餐，让我脆弱的心灵饱受惊吓，至今晚上还会做噩梦，可怜我如今不过是一条未成年的小蛇，这会对我的成长造成不良影响，给我的发育留下不良阴影，你难道不该做些可以视为补偿的事吗？”
　　“哒哒哒哒哒哒。”
　　“一只猫头鹰谈什么人权！我还是国家特级保护魔法生物呢！”
　　“哒哒哒！”
　　“还是说你想跳跳华尔兹？”
　　“……”
　　“早安，斯内普。”
　　这只猫头鹰很眼熟。斯内普先生走出门，脸上毫无表情。
　　猫头鹰小姐咂咂嘴，委屈地叼上一张仿佛写了字的纸，再次撞破玻璃飞了出去。
　　“有你的信，那位看来口感很好的……寄来的。”黑蛇将桌子上的信件推给了他。
　　“亲爱的西弗勒斯：
　　你也许并不乐意收到我的来信，但……我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喜悦的心情，我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的孩子了，这是个男孩，我和詹姆斯打算将他取名叫哈利，哈利宝贝儿，多好的名字，不是嘛？虽然我很想让你当孩子的教父，这也许能弥补我们的情谊——要知道我一直将你视为兄长，但……按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愿意我甩给你一个小孩子包袱的，哦，梅林啊，我该怎么向哈利宝贝儿介绍你呢，他的严肃古板认真又小心眼的斯内普叔叔？告诉我你其实不生我的气了，对吗，西弗勒斯？
　　衷心希望能够得到你原谅的莉莉
　　PS：我七月就要生孩子了，你还不打算来看我吗？嘿，孕妇心情不好很容易难产的！”
　　斯内普先生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信上，他张了张嘴，似乎准备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拿着信走进卧室，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看来年头久远的木盒，将信放了进去，跟在他身后的海尔波虽然没有看见盒子里究竟有着什么东西，但斯内普先生略微柔和的目光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斯内普先生将盒子关上，手指近乎留恋地在边角处划过，而当他将盒子放回去后，他又恢复成了往日冷漠的斯内普先生。
　　他看着盘在地上的黑蛇，他们的目光一触即分。
　　“……谢谢。”斯内普先生略显局促地说，他对这种坦率的行为极不适应，对于海尔波不加掩饰的关心，他就更不知所措了——在他有限的生命里，他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
　　海尔波吐了吐蛇信：“斯内普，即使我只是一条蛇……即使我不是人类，但……你是我认定的伴侣。”
　　斯内普先生听到海尔波这样说的时候，怔忪了一会，别开了脸：“我不……”
　　“我的选择，”海尔波扬起头，眼底闪烁着些许笑意，“无论你接受与否。”
　　他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感动了的话，尽管扑过来没关系。我宽广的怀抱为你敞开着，baby！”海尔波肚皮朝上地摊在了地上。
　　斯内普先生看着地上努力长了几个星期也只长成了小指粗的黑蛇……
　　“扑哧——”他的脚尖点在黑蛇的肚子上，黑蛇憋了十几秒的气控制不住地喷了出来。
　　“……呃……我想……还是给我点发育的时间吧……”

　　“……”
　　“斯内克先生？”
　　“美杜莎啊，父子出游真的不是我的追求，我并没有因为幼年失去双亲而导致补偿心理的产生。”海尔波沮丧着脸絮絮叨叨跟在白蛇斯内普的身后。
　　“我对于你的爱烈屈拉情结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你只有在嘴里有东西的时候才能不发出声音……一只灰毛家栖鼠也许可以满足你的需求。”斯内普先生对着角落里探头探脑的小老鼠示意道。
　　“吱吱——”
　　随着惊恐的叫声，那只老鼠一眨眼就在他们眼前消失了。
　　“……很高兴你的战斗力恢复了五十个百分点。”
　　“托你的福，斯内克先生。”
　　圣芒戈病房的通风口四通八达，即使保护严密，两条窝在通风口的蛇类还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
　　斯内普先生的注意力完全给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红发女人，她似乎正在沉睡，肚子将身上的薄被顶起一个弧度，她原本活泼飞扬的眉目因为怀孕而变得温和可亲，母性的光辉让她更添加了一丝女性的柔美。
　　“莉莉•伊万斯。”斯内普先生小声叫唤着被放置在他内心最柔软角落的那个名字。
　　他叹了口气，“不，不对……现在是莉莉•波特……”
　　海尔波没有打扰他，它静静地守在一旁，看着白蛇全心全意地虔诚而细致地打量那个女人。
　　“对不起……莉莉……”白蛇闭上了眼睛，将头抵在通风口的铁丝网上，“……对不起。”
　　他的语气疲惫而复杂，但仍然充满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良久之后，白蛇昂起了头，目光沉静，神情冷漠，似乎下定了决心。
　　他转身滑向相反的方向，再也没有回头。

　　“你要出去吗，斯内普？”
　　斯内普先生穿上了他最为正式的衣服——一件八成新的黑色长袍，宽大的袍身笼罩在他削瘦的身躯上，他看上去像个正经严肃的衣架，一根黑色的有几根细细的黑绳编织的带子将长袍系拢——从下往上，在高高的领上收紧，绳端长长的流苏垂在胸口，——这是几年前流行的款式，但因为主人的爱惜使它看来依旧簇新。他尽可能将自己整理成……那种能让人信任的模样，严谨、认真，还带着点决绝。
　　“我得去见一个人。”斯内普先生顿了一下，然后握紧自己的魔杖，仿佛那样就会让他勇气倍增。
　　“好口感小姐？”
　　——这真是个形象而通俗的称呼。
　　“你可以称她为……波特夫人。”斯内普先生没有反对海尔波沿着他的腿爬到他的口袋中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基于他们之间微薄的友谊——然而他绝对不会承认。
　　“……好口感夫人？”
　　斯内普先生扯了扯嘴角，“不，我要去见邓布利多。”

　　当幻影移行那种独有的晕眩感过后，斯内普先生出现在一座小山坡上。周围一片冷冷的夜色。夜风呼啸着从几乎掉光叶子的树枝间吹过。
　　他静静地伫立着，紧紧攥着自己的魔杖，大口地喘息——他的体力在连续几天的忙碌中已被消耗殆尽，即使海尔波曾使用特殊手段让他休息了那么一会，也不代表他依旧魔力充沛。
　　突然间一道犀利的眩目白光破空飞来，将斯内普先生的魔杖打飞，而他本人也因这突然的袭击弄得双腿跪地。
　　“不要杀我！”
　　“我并没想那么做。”
　　邓不利多移形幻影的声响全都淹没在吹过树枝间的风声中，海尔波从口袋中悄悄探出头来，打量着那个斯内普非见不可的老头。他站在斯内普面前，袍子下摆猎猎飘动，他的脸被魔杖发出的光照得发亮。
　　“那么，西弗勒斯，伏地魔大人有什么口信带给我吗？”
　　“不……没有口信——我是为自己的事来的！”
　　斯内普先生扭搓着双手，不敢捡起自己的魔杖，有点癫狂地喊道。
　　“我，我来是想警告，不，是请求——求您——”
　　邓不利多轻弹魔杖，虽然叶子和树枝一直在夜风中作响，但他们面对面站着的那块地方却十分安静。
　　“一个食死徒会请求我做什么呢？”
　　“那个，那个预言……特里劳妮教授说的那个预言……”
　　“啊，对了，”邓不利多说道，“关于那个预言你告诉了伏地魔多少？”
　　“所有——我听到的所有！”斯内普先生说，“这就是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个——他想要莉莉•伊万斯！”
　　“那个预言没提到女人。”邓不利多说道，“只提到一个生于七月末的男孩——”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认为那就是她的儿子，他要去抓她了，然后把他们都杀了——”
　　“如果她对你来说这么重要，”邓不利多说道，“那伏地魔肯定会饶了她，你能不去为她求情吗，以她的儿子为交换条件？”
　　“我做了——我是这么求他的——”
　　“你让我恶心，”邓不利多说，他的声音充满憎恶。斯内普先生好像颤抖了一下。“你不关心她丈夫和儿子的性命吧？他们死了，你就得到你想要的了？”
　　斯内普先生什么也没说，只是直直看着邓不利多。
　　“那就把他们藏起来！”他嘶哑着声音说道，“保证她——他们的安全，求您了！”
　　“那么作为回报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呢，西弗勒斯？”
　　“回……回报？”斯内普先生的身体没有停止轻微的颤抖，他看着邓不利多，过了很久之后他说，“我什么都可以做。”
　　邓布利多沉默着，但是他放下来自己的魔杖，“我不信任你。”
　　“我不需要你的信任，”斯内普先生垂下眼帘，低声说道，“求您……”
　　他再次卑微地恳求。
　　海尔波缩回了口袋，它将自己紧紧地蜷成一团，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会考虑，斯内普。”
　　风声再次遮掩了邓布利多幻影移行的声音，斯内普先生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启明星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他才终于站起来，拿起自己的魔杖，蹒跚着脚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