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蛇》坑王狐

9、黑魔王的召见

　　“可灭黑魔头之人即将出现，生于三次与之搏斗之家庭，于第七个月将结束之时……”猩红的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他。他无法判断黑魔王的心情，于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自己应该说什么，然后他小心地开口：“Lord，这毫无根据。”
　　“哦？我记得你告诉我的时候并不是当做一个玩笑说给我听的。”
　　他俯下身，——这几年来黑魔王乐意用这种方式来强调他的高高在上——这种姿势让他得以更好地隐藏自己。
　　“Lord，我们可以找出那个人……”
　　“不，”黑魔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似乎有点愉悦，“我已经知道了那是谁，也许邓布利多需要在他们之中选择一个救世主，这可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你似乎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相信这对您而言不过是一件小事。”
　　“不，斯内普，这是打败邓布利多的契机。”
　　“我不明白。”他装出疑惑的样子。
　　黑魔王没有计较他的愚蠢，如果在往日，一个钻心剜骨是少不了的，但今天他甚至有耐性来容忍自己的迟钝，他眨了下眼，更加谨慎起来。
　　“邓布利多最近将两个孕妇保护了起来，非常谨慎和小心，”黑魔王冷笑起来，“甚至愿意在我面前退缩也要保全她们。隆巴顿和波特，他们的新成员都会出生在七月。”
　　“波特！！！”他失态地叫出声来。
　　“哦，我倒忘了，听说波特夫人还曾经是你的好友。”
　　他脑中一片空白，几乎不知道如何反应。
　　“看来……斯内普你似乎和传闻中的一样？和那个泥巴种有某种密切的关系？恩？”黑魔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的冷汗淋漓，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Lord……”这一刻，他仿佛抛弃了一切，将自己的头深深地抵在地上，整个心里都是无所适从的恐慌和惊惧。他明白黑魔王的打算，他也知道自己其实无能为力，但那是莉莉！他希望幸福能永远眷顾的莉莉！
　　“真是难看啊，斯内普。”黑魔王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你是在求我吗？……钻心剜骨。”
　　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咬着牙在剧痛中坚持。
　　黑魔王欣赏着他脸上因痛苦而扭曲的神情，脸上甚至露出了微笑。
　　他保持着跪姿，再次深深地俯下身，额头顶在地上。
　　“Lord，求您放过……”
　　他的声音嘶哑得支离破碎。
　　黑魔王没有让他说下去，“准备一下，斯内普，这可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
　　“别让我失望，那样我或许会答应你的请求。”
　　斯内普闭上了眼，身体上的疼痛正慢慢消退，但心里的绝望却已深不见底。
　　“是……”

　　斯内普先生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
　　他在玄关处现出身形，在寂静的黑夜中站立着，保持着平时那种高傲的姿态，并且更加沉默。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仿佛一只夜枭。
　　“斯内普？”海尔波从沙发上探出头，它并未预料到现在的情形。
　　男人被层层夜色遮去面目，但蛇类敏锐的感知却让它知道他正被极端的自厌和惧怕情绪所困扰，也许这样的猜测不一定准确……但他身上传来的血腥气却是那样的真实，黑暗阻隔不了它的目光，它看见了男人微微颤抖的膝盖，紧握的双手正慢慢地渗出血丝，平常沉静的眼中如今空洞得可怕——它看出了男人被什么恶咒折磨过，但它看不出男人身上那股绝望的气息从何而来。
　　“斯内普！”它提高了音量，却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男人就好像没办法感觉到身外的一切，只停留在自己的思绪中，如同深陷噩梦，就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海尔波滑下沙发，游移到斯内普先生的脚边，轻轻的碰触终于拉回了男人的神智。
　　“……”它看着男人脸上戒备的神情，没有理会戳到自己面前的魔杖，“你还好吗？”
　　几滴血从斯内普先生的手中沿着魔杖落在了海尔波的身上，但它并没有转开视线，它牢牢地盯着斯内普先生的眼睛，再次开口，“斯内普，你还好吗？”
　　缓慢而轻柔的声音似乎让斯内普先生认出了他面前的黑蛇，他艰难地点了点头，收回魔杖。然后斯内普先生迈着颤抖的脚——即使每一步都让他感到痛苦，他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花费了十几分钟终于将自己安顿在壁炉前的靠椅沙发上，他的头微微垂下来，无力的手松开了原本紧紧攥着的魔杖，那根木棍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海尔波看着他的侧影，尾巴拨弄着地上的魔杖——它的主人曾花费不少心力来打理它，“你看上去……不太好。”
　　斯内普先生瞥了他一眼，继续保持着沉默，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海尔波滑上了沙发，挺直身子，闭上眼睛，“我睡了，你随意。”
　　它并不想睡，但它知道这才是它能做的，斯内普不会愿意和它分享痛苦——作为一个斯莱特林，这并不允许。
　　仅仅一夜，斯内普先生已经恢复了正常。
　　也许他的镇定来自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去做某事，不管他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斯内普先生开始变得忙碌起来，除了他内心牵挂的事情之外他无暇去顾及其他。
　　他熬制魔药，翻找资料，一天又一天的熬夜，之前的生活简直可以用安逸形容，他对自己的身体毫不顾惜，似乎打定主意要在最短的时间压榨出自己最大的价值。
　　海尔波反常地对此未加任何干扰，它只是静静的观察着一切，对所有的事情都保持了沉默。
　　他们住在一起的日子里，从未像现在这样毫无交集。
　　直到斯内普先生的身体终于透支到了极限，再也承受不了他任何一个举动——他差点昏倒在自己的坩埚里，为那锅熬煮的魔药贡献出超出意料之外的材料。

　　斯内普先生醒来的时候，窗外残阳如血。
　　红色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给房间中的物体添加上了近乎凄凉的色调。
　　空白的心神慢慢地回到了原位，然后一直沉到底端，“我的魔药！！！”他叫道，明明理智地知道那锅魔药即使做出来也只会是失败，但他仍努力尽可能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
　　还没有更大的动作之前，他就被一道咒语打回到了床上。
　　咒语施展得十分精妙，既没有让他受伤，又恰好将他压制在了床上、。
　　“我希望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性，斯内普。”黑蛇从地上沿着床柱缓缓地爬到床上，“嘶嘶”的尾音表明未加隐瞒的怒气。
　　与平常插科打诨的样子完全不同，黑蛇此刻看来严肃而正经，充满了危险的气势。
　　“我以为身为一个斯莱特林你不会这么愚蠢，但我显然高估了你的智慧。”黑蛇尾巴一甩，不停挣扎的斯内普先生身体一颤，软趴趴地躺在了床上。
　　“该死的…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斯内普先生的声音嘶哑而又干涩，听上去就像木头被锯断那样难听。
　　“你又以为你在做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
　　“很可惜，我也希望这不关我的事，斯内普，”海尔波苦恼地用尾巴敲敲自己的头，“但作为你的伴侣，我没有办法袖手旁观，让你滥用自己的魔法天赋。”
　　“……”斯内普先生当然知道海尔波暗示的是什么，过于吃惊之下他竟然没有反驳那些关于“伴侣”的蠢话。
　　“没有代价，没有收获——良好的认知。不过并不适用您现在所做的事。”
　　“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斯内普先生别过脸，“我只能如此选择。”
　　“为了谁？”
　　斯内普先生的目光闪烁了一会，然后他坚定地说，“为了我自己。”
　　“你确定？”海尔波发出不屑的冷笑，“也许你以为一条蛇什么也不知道，但我想我比你想象的要聪明那么一点，这让我无法对您的行动视若无睹，特别是当那种行为不过是浪费时间白费功夫并危害到了你自己的权益。”
　　“……”斯内普先生闭紧了嘴，也许他有点无措，毕竟之前从未有人对他的擅自主张表示不满和愤怒，莉莉•伊万斯可能曾经做过同样的事，但肯定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漠视。
　　“反弹死咒？你以为你是梅林吗？！没有任何把握就进行研究，还在自己的身上做实验，斯内普，我怎么不知道你如此勇敢？”海尔波越说越激动，“你甚至没加上任何防护措施！？……该死的，我竟然没有发现你在做这么危险的事……不对，该死的你做这么危险的事都没和我说？！……”
　　斯内普先生完全无法明白海尔波内心的复杂情绪，他总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出于真心地为他考虑，但这不代表斯内普先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刻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海尔波唠叨一番，所以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边奇怪于自己内心生出来的细微的安宁和喜悦，一边在海尔波那仿佛永无止境的连绵话语中感到无法抑制的困倦从而陷入了沉睡。
　　而当海尔波终于转过身来，发现斯内普先生已经皱着眉头睡着时，它停止了那些絮絮叨叨。
　　“啧，”它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斯内普先生哼了一声，“非得让我用上高级睡眠咒！固执的人类！”